那店伙计正做着美梦,突然被警醒,当下跪地央求道:“好汉饶命啊!其实那莫爷和别爷并非此店东家,只是常客罢了。我家老爷见宋军打来,早早便卷着金银细软逃往杭州去了,只把这家空店交给两位爷暂管。小人因无处可去,于是也留了下来。现如今两位大爷早已离去,却叫小的如何作答?”江永清见他说话诚恳,不似作伪,也只得命其带路四下里转了圈,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了。
“这两个家伙倒也有些手段,居然敢公开招摇撞骗。婷儿,咱两这回可真栽了,被人家愚弄得团团转,居然还和他们称兄道弟。”江永清见没有线索,不由失笑道。
公孙婷嫣然一笑,比划道:“这就叫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其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全当是教训吧!”
夫妇俩翻上院墙,正准备离去,却见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由南至北而来。其中那看似领头的背插双剑,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煞气。其身边跟着个壮硕的大汉,肩上抗着口布袋,也不知装了什么,竟是满满当当的一大包。这行人匆匆往秦淮河方向而去,身后马蹄声隆隆不绝,竟如一条火龙般紧追而来。
江永清嘀咕道:“不知这些蒙面人是何来路?如此鬼鬼祟祟,其中定有古怪。婷儿,既然让咱们撞见了,不如去一探究竟如何?”公孙婷也是甚感好奇,于是随丈夫一路追了下去。
这群蒙面人仗着身轻如燕,竟是不走正道,一路翻墙过院,很快便来到了秦淮河畔。只见一条海鳅船混迹于红船画舫中,早已静候在岸边。待蒙面人一上去,那海鳅船立刻起锚,迅速驶向了大江。这种海鳅船是靠人踩踏划板行使的,因此速度奇快,普通船只根本无法比拟。
夫妇两追至岸边,眼看着海鳅船飞速而去,于是跳上一条舢板,斩断缆绳追了上去。江永清内功深湛,加之使用念力驱船,舢板便如划过水面的燕子,紧咬着海鳅船不放。须臾,只见岸上赶来一队唐兵,乱哄哄地争吵了一番,结果有的上船追击,有的沿岸打马迂回,看样子十分焦急。
海鳅船行动迅捷,很快便来到了水门处。只见那水门洞开着,并有四个蒙面人把守在侧。海鳅船方一靠近,那四人便跳了上去,一看便是江湖高手。
江永清见这伙人不简单,于是嘱咐妻子道:“婷儿,我看这些人都非泛泛之辈,咱们还需小心为上。”公孙婷自是明了厉害,于是比划道:“相公只管放心,为妻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
两人说话间,海鳅船已经出了水门,向着大江顺流驶去。金陵城上突然战鼓雷鸣,只见数条巡江的唐军战舰夹击而来,拦住了海鳅船。那舰上一将高声呼喝道:“来船止步,还请速速返城。”
谁知海鳅船根本不予理会,竟是凭借着船体坚固,硬朝唐舰撞去。不知为何,几条唐舰始终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竟被海鳅船趁机挤开,朝着大江下游驶去。
江永清夫妇驾着舢板,乘风破浪追去,那知却遭到城楼上唐军的箭矢袭击。只见满天飞蝗如雨而至,瞬间便将舢板淹没。公孙婷拔出“天残剑”,施展起归元剑法,才将自己和丈夫勉强护住。但舢板却是没那么好运,也不知中了多少箭,竟是有沉没的迹象。
江永清费解道:“真是奇了怪了,唐军为何只射咱们,不射那贼船?”公孙婷无暇搭话,直到舢板脱离射程,这才比划道:“可能与他们抗的麻袋有关系。”江永清想想也只有这个解释,于是加紧追了下去。
几条唐舰紧追不舍,那唐将更是不断呼喊道:“前面的船只听着,只要你等返城,一切既往不咎。”江烟氤氲,隐隐约约只见一队宋舰冲来。大江之上顿时剑拔弩张,战云密布。
唐舰和宋舰虽然紧咬不放,不过由于海鳅船和舢板太快,反而越追越远。突然,一支飞箭破空射来,力量和速度都十分惊人。公孙婷大吃一惊,忙挥剑去挡。可谁知来的竟是连环箭,一共有三支,公孙婷勉强挡住前两箭,已是手臂发麻,不敢再挡第三箭,只好拉着丈夫矮头爬了下去,用以避开来箭。
“一定是大哥,别人射不出如此霸道的箭。婷儿坐稳了,为夫可要加速了。”江永清不断摧加念力,促使舢板飞速行驶,逐渐赶上了海鳅船。
又一条唐舰斜里截来,拦住了海鳅船的去路。四名蒙面人从海鳅船上投入江中,转眼便没了踪影。须臾,只见唐舰突然一颤,接着便剧烈摇晃起来。那四名蒙面人又钻出水面,攀上唐舰见人就杀。海鳅船趁机绕开唐舰,继续往下游逃去。
不过也就这么一会功夫,舢板离海鳅船已经不足五丈。江永清夫妇正准备弃板上船,却见那身负双剑的蒙面首领,带着两名手下钻出舱里,立在船尾甲板上喝问道:“不知两位何方神圣?为何紧咬老夫不放?”
江永清见此人随随便便一站,便如渊亭岳峙,俨然一派宗师风范,不觉抖擞精神,暗自激动道:“自从我练就了‘禽兽神功’,便未遇到真正对手一试高下,今夜正好拿他练练。”心中有了打算,江永清自是不会退避,当即反问道:“你又是何人?如此鬼鬼祟祟,不知意欲何为?”
蒙面首领闻言大笑道:“你我既非敌人,就该各行其道,何必定要纠缠不休?”江永清冷笑道:“你我也许不是敌人,但也不可能是朋友。只要阁下交出那只麻袋,我夫妇绝不讨扰。”蒙面首领眼泛杀机,冷笑着揶揄道:“哦!这么说来阁下是唐王的御前护卫喽?嘿!想夺回主子,还得问问老夫的宝剑答不答应。”
江永清纳闷道:“原来麻袋里装的是人,可他为何说我是护卫,还要夺回什么主子?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是人我就必须救下。”他打定主意,于是朗朗道:“诸位深夜入城掳人,实在有悖侠道。我夫妇天生好管闲事,看来只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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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金陵风云第七节
更新时间2011…9…2020:00:34字数:5872
蒙面首领冷笑道:“那咱们就各凭本事,看谁能主宰此人的命运吧!”他说着径自回舱去了,全然未把江永清夫妇当成对手。两名蒙面手下随即叫嚣道:“臭小子,速速报上名来,我兄弟可不杀无名之辈。”
“是吗?那就让我这个无名之辈,领教一下两位的高招。”江永清心知对手极强,必须抢占先机,于是潜运神功,朝着水面拍出一记麒麟掌。两名蒙面人不知其意,正欲嘲笑,却陡听得一声轰响,紧接着船身巨颤,木屑飞溅。两人只觉脚底涌来一股暗劲,忙跳起躲避,待落回甲板时,才发现船屁股竟被击了个大窟窿。
船尾受损,江水顿时涌入舱底,海鳅船随即倾斜起来。一名蒙面人当即暴喝道:“好家伙,使的什么旁门左道?先吃老子一剑。”他合身扑向舢板,一剑当头硕下。
来剑势大力沉,且隐隐有剑气外溢,显然是浸淫此道多年的高手。江永清不敢懈怠,忙从妻子手中接过“天残剑”,就势往上一隔。两剑相遇,迸发出一声金鸣,竟使得舢板周围江水沸腾,可想而知劲力有多大。蒙面人不顾剑身受损,当即又一剑横扫而来,大有削山平海之势。
江永清冷哼一声,随即将天残剑抛出,反手取过紫玉箫吹奏起了。“魔煞天音”夺魂曲一出,大江忽然归于平静,天地间唯有激扬的箫声,如惊涛骇浪般卷向两名蒙面人,震得二人五脏翻腾,心神大乱。而天残剑却象是长了翅膀般,先是挡住蒙面人的来剑,跟着忽然一跳,便如窜起咬人的毒蛇般,从一个不可思议的低角度,直奔蒙面人落脚处而去。
蒙面人见状大急,忙挥剑下挡。可箫声却如跗骨之蛆,只要他稍一分心,便会感到耳鼓刺痛,心神震荡。天残剑不但攻击的角度诡异,而且力量奇大,当即将蒙面人本已缺口的宝剑削成两截。可奇怪的是,那断下的剑头并未落入江中,而是突然激射向甲板上的蒙面人。
“这他妈的什么鬼招式?”半空中的蒙面人惊诧莫名,只得一头扎进了大江中。甲板上的蒙面人尚未出手,便见一段剑尖激射而来。他根本摸不透江永清的路数,只得将刀一横,挡在身前。谁知那剑尖却绕了个弯,一下扎在其腿上,痛得蒙面人一阵嗷嗷乱叫。
公孙婷趁机跳上海鳅船,顺便一脚将蒙面人踢入江中。江永清正要上船,却见一支日月圈旋转着从船舱中飞出,直奔公孙婷向上人头。江永清猛地一催念力,硬是将日月圈送了回去,船舱内随即传来一声惨叫。
夫妇两冲入船舱,却见四个蒙面人怪叫着合围而来。公孙婷空手入白刃,侧身让过迎面刺来的利剑,跟着单手一托敌人手腕,右脚踏入对方胯下,轻巧地退敌并夺过长剑,随即反手攻向右首一人。
江永清迎上另外两人,一抖手中宝剑,顿时发出一声清鸣。两名蒙面人也是悍不畏死,当下刀剑齐出,谁知才一搭上天残剑便被牢牢黏住。江永清运剑左右一带,敌方刀剑便互戳而去。亏得二人功夫了得,猛地气沉丹田,硬是将剑头挪开了半尺,这才擦着对方身体而过。但也就这么一瞬间,江永清已经点了两人的神封穴。公孙婷的三十六路归元剑法已臻成熟,很快就将另一名蒙面人制住。
“好功夫,老夫当真是小瞧了二位。”那蒙面首领从内舱走出,每行一步杀气都在上涨,使得整个船舱一片凛冽。江永清心知此人十分了得,于是凝神道:“婷儿,你去救人,我来对付他。”公孙婷闻言,立刻扑向内舱准备救人。蒙面首领冷哼一声,随即拔出一柄通体乌黑的玄铁剑,横里刺向公孙婷。
公孙婷斜身游走,避开来剑的同时反身一剑攻去,谁知却被玄铁剑吸住,硬是挣脱不得。江永清瞧出端倪,立刻挥剑上前解围。他凭借深厚的内力,硬是震开了蒙面首领的玄铁剑,相助公孙婷冲进了内舱。
江永清和蒙面首领的手臂同时一震,均暗叹对方功力了得。船舱中灯火晃荡,但比之江上可要亮堂多了。江永清藉着灯火,终于看清了蒙面人的武器,随即问道:“您是‘无敌鸳鸯剑’贺重生?”
蒙面人闻言一愣,于是仔细地打量起江永清来,看不多时,不由讶然道:“哦!想起来了,你是那苦海的徒弟江永清对吧!想不到你非但没死,而且武功精进若斯,实在是后生可畏。”
江永清想起义父花自开之死,此人也是有份,不由森然道:“这只能说明你老了,是时候收山了。”贺重生抹下面罩,冷冷道:“那老夫到要看看,你这几年来究竟学了什么本事,竟敢如此猖狂。”他说着不紧不慢,斜里刺出一剑,看似十分的随意。
江永清深知贺重生乃剑术高手,看着平凡的招式,往往暗藏厉害的杀招,是以也不慌不忙,抖剑连圈了数个圆,不断地套向贺重生的玄铁剑。贺重生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缓打慢攻,浑然一副任你风浪起,我自踏波行的模样。船舱内一时间剑气纵横,劲浪翻滚,一应桌椅板凳全部损毁。
不愧为顶尖高手的交量,看似缓慢无奇的招数,却处处蕴含着威势,一但爆发起来,便如龙腾云海,虎啸山林。两人斗过十数招,贺重生突然缓缓推出一剑,只见黑乎乎的玄铁剑轻颤着发出一阵龙吟,气势凝重如山。贺重生在这把玄铁剑上倾注了毕生功力,显然是想一招毙敌。
江永清知道厉害,于是也凝聚起全身劲道,一剑封了出去。但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贺重生背后那把剑,以防对方虚中藏实,实中掩虚。贺重生的玄铁剑一触及江永清的天残剑,力量陡然暴增,竟一下将天残剑顶弯,跟着直奔江永清心口而去。
“果然厉害。”江永清暗叫一声,跟着伸脚踢向贺重生手腕。那知贺重生突然将玄铁剑一沉,立刻封住了江永清的来脚。江永清随即收脚一抖天残剑,拦腰斩了出去。贺重生见来剑竟然带起一阵音爆,心下不敢小觑,于是收腹退了半步,跟着拔出蝉翼剑,如灵蛇吐信般,化作一条匹练,直卷向江永清咽喉。
江永清瞳孔猛然一缩,随即盯着蝉翼剑用上了念力。贺重生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阻其前进,于是又加了把力,但却在对方咽喉三寸处再也无法寸进。江永清曲起中指,照着蝉翼剑剑尖一弹,顿时发出“叮”地一声轻响。蝉翼剑便像是受了什么重击,竟整个反弹了回去。
“咿!”贺重生发出一声惊叹,但却并未慌乱。他毕竟浸淫剑道数十载,那会就此罢手。只见贺重生一振左臂,那蝉翼剑又弯了回来。江永清只得举剑上封,再次挡住了蝉翼剑。两剑相遇,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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