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今生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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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女驸马之今生姻缘-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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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冯绍民会这么做?她可不可以认为、那便是因为他……。 
  「…你可、爱过我?」
  


☆、第 64 章

  皇帝坐在龙椅上发呆。
  啊,将来史册会如何形容他呢?为太子登基铺路,以修建接仙台为名而拍卖丞相,从草莽英雄手中平白替自己的女婿取得一千万两黄金,为女儿确保了幸福,更为江山觅得了栋梁。接下来,只要再长生不老,他便是千古一帝,便铸成万世不朽的大作为。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只差一步,只差那么一点,所有心愿都会实现。 
  可是,接仙台被破坏,国师的不老仙丹也尽数一空,他的不老梦还是划下失败的句点。事件结束当夜,一个人在寝宫里,听着空中庆祝丞相英勇擒贼、救国护君的烟火,孤伶伶地想起菊妃的死。愤恨地直想咆哮问天,是谁害他到这个地步?
  是冯绍民。 
  心里有道声音一直这么告诉他,都是冯绍民害的,是冯绍民阻止了国师、毁了接仙台、逼得菊妃不得不带子自刎,也让自己失去所有,连梦都走到尽头。 
  可这是不对的。他还是保有着理智,明白冯绍民忠心为国的志向,明白他只是完成身为臣子应尽的责任。而且他还是香儿的驸马,是自己的女婿,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全部失望归咎于他。 
  「皇上,驸马求见。」一名卫兵跪在跟前禀告,截断了皇帝的思绪。 
  这么晚了会有什么要事?他狐疑地准许谒见的请求,当身着翠绿麒麟的冯绍民来到面前时,皇帝不由得再次深受震撼。 
  为那傲案不群的仪态、那严谨威严的气势,以及更多的、那绝美无双的容貌。 
  冯绍民不管何时何地都是俊俏秀丽的美男子,但今夜的他又是完全不同的气质。该说是几乎像个女人般美艳吗?充斥着连男人都得臣服的魔幻魅惑。 
  皇帝望着他平静无波的眸子,觉得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已被那潭深湖吸了进去,无法言语。 
  「父皇,儿臣斗胆,有事请教。」冯绍民扬着微笑,如醇酒般散发出浓郁诱人的魅力。皇帝实在太过震惊了,一时不查这个驸马根本没有下跪请安。「您还记得多年前,御赐妙州冯知府之女比武招亲,以及随后圣旨赐婚,命冯家小姐嫁给东方侯之子、东方胜一事?」
  皇帝在楞了一会儿后,终于恢复些冷静。他清了清喉咙,佯装镇定道:「确有此事。」
  「那么,冯素贞以死抗旨之举,父皇可曾听闻?」
  「听王公公提过。」皇帝有些烦躁地说:「驸马,你到底——」
  「您对此事有何感想?」冯绍民柔和的语气坚忍决然。
  「能有什么感想?抗旨不婚便是逆君,以死违命就是辱节,冯素贞逆君罪在当惩,其辱节之举更是罪在当罚。」
  冯绍民突然笑了,笑声凄绝瑰丽,让皇帝联想起杜鹃啼血。 
  「一道圣旨,毁了冯知府一家;一道御命,拆散联系多年的姻缘;现在,您的圣旨御命,又让一切命运重新轮回。」俊秀的驸马朗声笑道:「不过这次,是害了您自己的女儿,硬是招了个女驸马!」
  「什——」皇帝乎地站起身,脸色苍白。
  「但我还是一直相信您。我相信您不论对谁无情,对自己的女儿也定是最好的父亲。为此,我为您战到最后也心甘情愿,为您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止住笑声后,只有唇边留着淡淡笑意。冯绍民一甩下摆,双膝跪地。 
  「民女冯素贞,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刻的寂静持续多久,他并不知道。身上的龙袍反射着窗外月光,变得十足滑稽可笑。前方男子那身麒麟常服在月晕下朦胧如幻,无声地诉说着此人是当朝丞相冯绍民,是文武全才的状元郎,是自己为女儿所选的、世上唯一的驸马。 
  他是、冯素贞。 
  皇帝颤抖着手,捂住剧痛的太阳穴。「来人啊,把驸马的衣服脱了!」
  四名进来的卫兵面面相觑,没有行动,冯素贞跪在原地,沉默无语。 
  他愤怒地拍了椅背。「没听到吗?!脱下驸马的衣服,把那身麒麟常服脱下,把全部伪装都脱下!」
  「是、遵旨!」
  卫兵们齐声领命,一人从背后抓住冯素贞的双臂,把她抬起站立后,其余三个都抖着手开始解下她的腰带、玉佩、外袍。皇帝在这过程中只是专注地看着她,只有一点点也好,就算只是一瞬间也罢,想看到她脸上浮现耻辱的痕迹。那样冰清玉洁、甘愿以死抗旨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不感到羞辱。 
  但是没有。 
  冯素贞任由卫兵脱下她的外衣,几个男子因恐惧和疑惑而粗鲁地拉扯衣服,衣料与身子扒开时听得到刷刷如风的声音,华贵的外袍、整洁的衬衣都被脱下,弃之交迭在地,那景象偶一见实是□低秽,令人作呕。 
  皇帝咬着牙,想要阻止喉中的秽物跑出。 「够了、够了!」
  他激动地挥着手,几个卫兵正要脱下中衣的动作便停下了。凌乱的白色中衣狼狈地挂在冯素贞身上,泄漏出精致修长的颈子与清瘦的锁骨,在那光洁柔嫩的颈间,红线圈成的观音像正闪烁出玲珑绀碧的光。 
  夜光玉,世上仅有一块的宝玉,天香的母亲生前命人将它冶炼成两尊观音像。十年前,当天香摊开两只小手呈现在皇帝面前时,他就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会疼爱这个女孩,花费一生也会为她找寻到世上最大的幸福。  
  ***
  她仍是一身男子打扮。 
  前方走廊传来铠甲互触的噪音,使芷彤拉回了分神的思绪。四五个禁军卫兵正押解一名仅着洁白中衣的男子,她定眼一看,发出恐慌的惊呼。 
  「状元姊夫!」卫兵没有停下脚步,芷彤只好极力跟上,一边愤怒地问:「这是怎麽回事?太无礼了,你们可知此人是谁!」
  「圣旨有令,皇命难违。」带头的卫兵平板地回答:「请别为难小人,公主。」
  「圣旨…?」芷彤望着一直安静无语的冯绍民,语气是形容不出的恐惧。「状元姊夫,你、做了什麽?」
  冯绍民没有出声。凌乱中衣挂在那单薄的身子上,让寒冷的初春夜晚更觉萧瑟,夜风吹起时格外凄凉。他的侧脸平静无波,双眼直视前方,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争端彷佛完全未觉。 
  芷彤只能站在原地,愕然地看着卫兵将今日护国有功、为将来巩固朝堂的人押开。 
  「小公主——」冯绍民终於在最後回过头,那双饱含绝望悲凄的眼震慑了芷彤的灵魂。他的嗓音乾哑却激烈,就像只为了把这句话说出口,必须忍受着炽火燃烧体内所有。「——为我、照顾你三皇姐,拜托你了。」
  照顾她。冯绍民的请求回汤在脑海里,让她再也想不起除此之外的事,拔腿便往公主府跑去。来到三皇姐的府邸,气氛诡局悄然,简直毫无人气,芷彤心里的不安和害怕又更深了。不理会沿路仆人婢女的劝导或阻饶,她一把推开天香的寝室房门。
  迎面的是烛火昏黄,再来就是两个熟识的婢女。芷彤劈头便问:「三皇姐呢?」
  两婢女互看一眼,皆是神色不定。杏儿回:「在床上休息,公主您还是不要打扰了。」
  「自己的驸马都出大事了,她还在休息什麽?!」
  「那种家伙哪是驸马啊…冒牌货!」桃儿像是为谁叫屈般,别过头怒气冲冲地低斥。 
  杏儿心虚地拉了她一下。「别胡说!」
  「我哪儿胡说了?没看到他把公主伤成什麽样了?」桃儿的双眼发红,珠泪欲落。「那种人就该受罚,为伤害公主受罚!」
  「桃儿,你别这样…他会这麽做一定是有理由的,你跟公主都哭得掏心,我一个人怎麽安慰得来啊…?」
  芷彤左右看了两名婢女一眼,确定府邸这异常的气氛果然跟驸马被抓一事有关。但她实在没耐心一一询问了,推开婢女後直接走入房内。 
  「香儿——」一见到坐在床上的女子,随即被恫吓地说不出话来。「…姊姊?」
  那是天香没错,还穿着离开烟火宴会时的绫罗绸缎,目前流行於年轻少妇间的长衫样式,繁杂华丽的衣着正是她最讨厌的宫廷服饰。那一如往常为冯绍民细心打扮的姿态,明明该是高贵娇俏、美丽动人,如今却被一双相似的绝望眼神冲淡,纤柔的身姿只遗留下凄绝楚楚。 
  跟冯绍民相同的悲恸眼眸。 「…状元姊夫被押到天牢了。」像是安抚受伤的小动物般,芷彤用着前所未有的柔和口吻这麽说。
  天香眨了下眼睛,灵魂宛若这时才回来。「他可有受伤?」
  「没有。」芷彤轻声回答,摇摇头。「但被脱下外袍,只着中衣。」
  「麒麟常服…」天香喃喃自语,唇边扬起一抹笑。「他总说穿不惯驸马的衣服,我还以为那是因为他穷酸的书生性子,谁知道…」
  低柔的轻笑声刺入耳膜,芷彤再也压抑不住眼底的泪水。 
  「…谁知道?」天香大笑着,朦胧的双眼却无一滴泪流下。「他根本不该穿上驸马的衣服!他根本不该出现、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   
  上苍啊…! 
  芷彤听着她低哑问天:这就是您的回答吗?
  这句话只是更增加她的疑惑而已。她不知道天香每夜都在心里向神佛祈求,要让心地善良的驸马得到应有的快乐;她不知道原来天香曾对自己发誓,要一辈子尽其所能地教导冯绍民得到幸福的方法。 
  上天在今夜给予了种种祈求的回应,并降下使所有人心碎的答案。 
  「帮我照顾她。 」
  芷彤想起冯绍民的请求,却一点也不敢接近此刻的天香。那位曾经活泼开朗的女子,如今周围覆盖着层层叠叠的悲伤,强悍地构筑成她的全世界。若踏前一步,定会被那全然的黑暗所侵蚀。
  


☆、第 65 章

  窗外夜空依旧烟火灿烂,贺声喧嚣;皇宫内仍是辉煌光彩,火树银花。世间百姓都在庆祝国之将来,无人不感激着冯绍民的建功忠义。 
  他们称赞这位全天下最好的驸马,却无人得知今夜即是他的最後。 
  圣旨以欺君的名义剥夺其丞相之位,父皇派人来警告公主府的众人,忘记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冯绍民依然是他们的主子、仍是公主的驸马爷。原本就只有几个人确切地看到冯素贞的女子姿态,所以隐藏消息并不困难。
  父皇不准所有人去天牢会面,也不许任何人进出公主府,除了那位将成为新驸马的张绍民、以及靠着人脉关系才得以进入的太子以外。 
  「香儿妹妹也真是可怜啊…。」
  长公主在这段时间,只为此次事件下了这样的评语。她明明曾说过天香真是很幸福的,现在却说她很可怜。周遭的人也是,大家从前是如此羡慕天香,如今却为她的遭遇欷嘘不已,冷眼旁观。 
  原本熟悉的环境都崩坏地让人陌生。
  ***
  陈昭一看到冯绍民便知道这位是自己受命照看的人。这个任务始于五日前,众人拥戴的年轻丞相蓦地被关入天牢,朝廷一阵喧腾,民间也舆论哗然,太子为了保护妹夫便将他安排入天牢当内应。 
  太子当时的态度相当焦急,虽是命令,但那烦恼无措的青涩感觉却更像是请托。陈昭很快便应允了,不仅因为皇命不可违,也由于冯丞相过去施予自己的恩惠。想必日理万机的驸马爷早已忘记这场人生中短暂的相逢,但对陈昭来说却是改变一生的转折点。 
  那是驸马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到妙州清查造反嫌疑者时所发生的事。就跟大多数抱有高远志气的青年一样,陈昭也对自知府死后、朝廷官员就在妙州开始永无止尽的予取予求心存不满。每年要缴纳税赋给国库,还要额外被课予能让一般人家吃上好几个月的食粮。妙州虽然地大物博商业繁荣,也禁不起这样漫无尽头的剥削。 
  所以,当一身赤色官服的冯绍民站在衙府上、严声励色地查办相关官员的时候,陈昭与所有观看的妙州百姓都忘不了那一幕。过于年轻俊美却威严冷傲的身姿、平稳实在而清澈似水的声音、目光如炬燃烧着隐隐怒火——那高洁光辉的形象便是冲破乌云的阳照,轻易安抚下民众累积多时、对官府志节油然而生的不信任感。 
  「你可知何谓父母官的意义?人民是你的子女,无法保护子女甚至伤害子女的父母,有何颜面自称为人?朝廷是一国枢纽,又岂能继续任用非人之官?我虽奉天子之命扫荡贪官,但此时给你的处罚却非替天行道,仅是凭为同僚、父母、以及一名生而为人的制裁。」
  冯绍民的话语,陈昭每每回想起来,彷佛连耳旁都还能回荡着他的清冷与自豪。那样自律律己的心志使人万般向往,也使自己内心撼动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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