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都是吹牛的,何安瑶确实做了两罐奶皮,但并没有站到家门口化身“望夫石”,而且,她做出来的奶皮,也已经分了一罐给家仆们尝鲜,才没有专门等龙渣来吃,更别说思念和悔过了。
何安瑶只是有一点不安,她在担心楚洛与女王正式会面的一天。
楚修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女王,虽然它对楚洛的安置表现得很顺从,却也不能让何安瑶完全放下心,她总担心这父女俩真的打起来。
让她不省心的还不只这一件事情,由于黑巫攻陷白巫都城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海岸,很多没有田地买卖的平民混混,都打探到长老们的宅邸无人守卫的消息。
这些亡命之徒,带着捞一笔的心思,冒死渡海登上都城的岛屿,绕道城堡后,挨家挨户的“搬运”财物。
何安瑶短短两天,已经迎接了三波闯空门的窃贼了。
好在,这些个混子还有着对巫师本能的恐惧,何安瑶安排了嗓音浑厚的男仆从,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在后院大门边,一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就装腔作势的对屋子里喊:“祭司大人!这外面似是来了些流民打扮的混子,需要抓进来问话吗?!”
这话一出,外头的窃贼基本就连滚带爬的逃散了,胆小点的,连其他空屋也不敢试探,直接渡船回岸边了。
有时候,深更半夜的也能听到家仆喊,这一喊何安瑶就吓精神了,下意识的在床头四处摸法杖,之后也就没法睡着了。
这让她无比怀念左邻右舍是西娅和小咪、毛胖还睡她床边小窝里的踏实日子。
都怪龙渣!真应该让它蹲后院门口看着,不换人不让休息还不给吃的!哪怕它抱着尾巴装可怜也不会心软!
何安瑶恨恨的心想。
第二天,何安瑶去厨房转了转,发现剩下的那瓶奶皮搁不了几天了,小殿下要是再不来……
她甩甩脑袋,把心里的某个该死的期盼强行压下去,又带着小侍女们去西边的果园子里摘番茄。
捣了一罐番茄酱,加了些佐料调和好,大功告成,何安瑶用筷子头沾了一点,喂给侍女尝口味,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特好吃!”看侍女那满眼的小星星,应该不只是奉承话。
以前这种尝味儿的事,都是交给毛胖干的,胖子不管吃到什么都恨不得在地上打滚,何安瑶的厨艺也就被它鼓舞的越发精湛了。
小侍女估摸着主人做了这些美食,八成都是等着小殿下赏脸的,现下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是担心小殿下迟迟没传召,就嘴甜的哄到:“大人,都城里头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就咱们宅子还一片安宁,小殿下想是惦记着您的手艺的,等那些大事停当了,肯定会来咱们宅子的。”
何安瑶一愣,顿时有些面红的看向她,难不成她心里的小九九,已经被这丫头看穿了!
扭捏片刻,何安瑶最终放下身段,心想有个说话的人也好,她这一腔“爱恨”已经快把自己憋死了。
“你是说,小殿下就是看上我的手艺了?”何安瑶掩不住有些失望的看向小侍女。
这可把侍女吓愣了,她自知失言,急忙躬下身,头都快点在地上了:“当然不是了!大人您年少有为、姿色绝佳、才情绝代……”
“噗……好了,别夸了,我都不好意思听。”何安瑶被她逗得发笑,想了想,又忍不住问到:“你觉得我好看吗?”
其实问完她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傻,估计全都城都没几个人敢给出否定的答案。
现在全城的白巫都被囚禁,小殿下却独留下她一个人出入自由,简直就差在她脸上盖个“宠冠后宫”的印章了,任谁都不敢得罪她的。
小侍女自然称赞连连,何安瑶却自个儿琢磨起来。
古籍记载,龙雀的繁盛期时,幼崽的审美观都很机械化,雄性幼崽对配偶的审美,一般是照着自己母亲的样板来,雌性幼崽则相反,它们以父亲的形象为标准。
由于蛋蛋小时候没见过父亲,审美就只能照它母亲来,所以,性向都不幸给掰反了。
但它的审美观又有些混乱——由于破壳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何安瑶,即使后来完全没记忆,这个形象也已经深刻存在它潜意识里。
即使表面上,它会觉得跟女王长的相似的姑娘很顺眼,内心里,却还是会因为看见何安瑶而惊艳。
性感、美丽,气味撩人。
这其实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生物的遗传性决定,小殿下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所以,何安瑶的自卑其实不必要,从蛋蛋睁眼的初始三个月,何安瑶的外形已经充分奠定了它的审美观。
但这一切,何安瑶靠自己脑子是琢磨不出来的,她完全没法理解龙渣为什么想要追求她,难道就因为她做的食物好吃吗?
何安瑶认为这很有可能,蛋蛋破壳后饿了快一个星期,对缺乏食物有阴影也很正常,也许只是因为她的手艺让它很有安全感。
这个想法让何安瑶感到很失落。
她就一直在这种压抑又浮想联翩的情绪中,度过了白天。
就在这天夜里,她做了个能让她羞愤自尽的“噩梦”——
梦里的触感无比真实,又是那个熟悉的洞穴,石榻边的枯树枝燃烧正旺,就如同她此刻火烧火燎的身心。
她被一个修长有力的身影,狠狠压在石榻上,身体被一下一下有节奏的顶戳着。
忘情的瞬间,她伸手翻弄环在腰间的长尾,摸到那个凸起的“细长筋络”,用力用拇指按下去。
身上的人顿时发出一阵高昂的呼噜声,开始加速冲击她的身体,直到昏天暗地……
何安瑶就在梦的尽头睁开眼,心跳得几乎从胸口撞出来,脑子里装满了龙渣深深凝视她的翡色桃花眼。
何安瑶急忙用辈子盖住烫成烧铁的脸,躲在被子里喘息着,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闷闷的熟悉嗓音……
“不舒服么?你刚刚为什么好像在哭?”
谁在说话!这嗓音是……
龙渣?
龙渣!
何安瑶掀开被子,四处一看,就在窗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楚洛此刻就坐在窗台上,背靠着木框,一条长腿蜷在窗台,另一条耷拉在床下,悠闲的晃荡着……
何安瑶这回真的是想咬舌自尽就算了,什么叫“好像在哭”?她刚刚、似乎、一直、在梦里……呻!吟!
上天保佑龙渣没有受过性教育!
是的!就当她身体不适!是在哭泣好了!
啊啊啊啊不行还是自杀比较好,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会明白……
何安瑶就这么晴天霹雳的对视着“夜闯闺房”的龙渣,内心足足挣扎了半个世纪,才猛然坐起身,扯着嗓门喊:“谁!准!你!进!来!的!”
她这一激动,就没意识到此时,自己只穿了个吊带式的小睡衣,胸脯露着小半截,明晃晃的在某夜“视能力出众”的龙雀眼皮底下颤了颤……
小殿下脸红了。
☆、82。81。1。6
月光洒进窗沿,照得小殿下的长发仿若银雪,一双翡色的妖异双眼隐隐闪着柔和的光晕,垂眸之间,被长长的眼睫遮去一抹淡淡的柔情,这画面……
何安瑶忍不住吞咽一口,开启全身的意志力,阻止自己犯花痴。
“我听说,有流民在这一带偷窃?”龙渣神色淡然的问到。
何安瑶裹起被子将自己盖到脖子,这才勉强镇定下来,恭敬的回答:“是啊,托殿下的福,咱们这片白巫宅邸,连个看守都没有,可不就是白敞着,等赈济灾民呢嘛。”
虽说龙渣看似是垂眸,余光可是凌厉的狠呢,何安瑶的一举一动一根毫毛,它都看的清清楚楚。
见何安瑶将那两团晃眼的“馒头”挡去了,龙渣立刻挑起眼,给了她一个扫兴的眼神。
何安瑶一头黑线。
这还火上了!谁有义务专门脱了衣服给你看啊!
龙渣冷冷哼了一声,一手撑着窗台跃下地,姿态轻盈矫健,是故意耍帅也不一定。
“就被这点事情吓得睡不着,还哭了这么久?”龙渣迈开长腿绕过床尾,目光流转,一直落在床上的笨蛋白巫身上,并用一种“快求我保护你啊废物”的眼神,冲她勾唇坏笑。
没错,小殿下就是主动送上门给她“求”的。
何安瑶却没有这个觉悟,立刻反驳道:“我才没有被吓哭呢!”
想想又不对,急忙补充道:“我是……肚子疼,疼哭的。”
龙渣一双翡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狡黠的给了她一个“你骗人”的眼风。
分明是吓哭的,还逞强。
何安瑶满脸鄙夷抬头回瞪龙渣,心说熊孩子你懂个屁!姐姐那是在……那啥……才不是哭呢!
眼见龙渣绕到床边,何安瑶就将被子裹得更紧,一丝缝隙都看不到。
于是,熊孩子发扬耍赖的本领,退开一步,扬起下巴,威严的开口:“我要睡了。”而后大爷似的伸展双臂,垂眸睥睨床上的笨蛋白巫,等她来给自己解扣子,褪下衣物。
何安瑶简直恨得牙都咬碎了!
果然还是斗不过这个龙渣,她房里又没有侍从,伺候殿下入寝,自然不能让它自个儿动手脱衣的。
从前小殿下留宿的时候,还是偶尔乖乖自己脱衣服的,现下它摆出这样的姿态,显然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何安瑶总不能说“你先出去一下,我穿个衣服在帮你脱”吧。
何安瑶紧咬着下唇,在龙渣傲慢的目光下,耻辱的撩开被子,露出白嫩嫩的身子,哆哆嗦嗦的下床,走到它跟前。
她这睡衣是自己亲自缝的平口领子的吊带衫,就为了穿脱方便些,又凉快,哪能料到这一天……
这让何安瑶咬牙切齿的身高差,使得龙渣只要略微一低头,对她的沟沟就一览无余。
何安瑶的脸颊一阵阵发烫,给龙渣解扣子的双手一直在哆嗦,手心全是汗,害的那颗小暗扣一直在指尖打滑,许久也解不开来。
总这么让小殿下抬着手也不好,何安瑶紧张得头上都冒汗了,她大概是手脚最笨拙的“侍女”了,半天都没解开个领口,羞得她头都快埋进小殿下胸口了。
就在这瞬间,一双冰凉的修长爪子,搭上了她不安的手背,她感到龙渣已经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你害怕我吗?”
怕个毛啊!
人家只是害羞好不好,身体还半、裸着呢!就是换了毛毛看着她也不自在呀。
“瑶瑶?”龙渣追问。
何安瑶的手被它握得更紧,都有些个发麻了,才抬头回答:“是的,小殿下,这天底下,有谁敢不敬畏您呢?”
龙渣垂眸威严的看着她,露出满意的神色,开口道:“你可以例外,只要你接受我,我就给你这样的权利。”
何安瑶想说她本来就不怕它,但看龙渣这一脸郑重其事的神色,也不敢扫了它的脸面,毕竟,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乖巧的小东西了。
何安瑶只好拐弯抹角的回答:“谢谢殿下的垂爱,我……呃!”
龙渣显然不会给她第三次拒绝它的机会,话没说完,何安瑶就被龙渣一把揽进怀里,被半提半推的送到床上。
“小殿下……”何安瑶也不敢用力挣扎,只能大声试图制止它做出过分的举动。
“叫我楚洛。”龙渣嗓音兴奋的命令到,急冲冲掀开了被子,把何安瑶横放上床,这才单膝跪到床边,开始自己解扣子。
何安瑶被松开后,就急忙支起身子蜷缩到床头,就见小殿下手上突然一顿,目光疑惑的落在床铺的中央。
“这……”楚洛似乎是被什么情景吓到了。
何安瑶顺着它目光看去,虽然已经适应了黑暗,却也毕竟只是个白巫,她隐约能看见床铺中央,似乎有一团黑暗的阴影,只好手脚着地爬过去,低头一看,伸手一摸,顿时整个身体僵住了……
她的经期提前了!
大概是这几天担惊受怕的缘故,床单上被染了拳头大的一片血迹。
这绝对是何安瑶人身中最羞耻的一天。
现在,她肚子疼就真的说得过去了……
“这是你的血?”床边扣子解的半半拉拉的龙渣显然已经吓蒙了,毕竟笨蛋白巫是这么柔弱的生物,天气冷点都能冻死,现在居然流血了,龙渣感到好怕怕。
何安瑶眼前金光直冒,只恨女王为什么没跟熊孩子解释过这些生理常识!
噢……不对,这只是白巫女性的生理常识。
兽人的排卵期各不相同,譬如西娅,它都是一年才来两次,每次只有几小时,确实没什么好特别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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