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闻言,笑道:两字诀。”
唐月毫不意外的点头道:“这是基础,不过基础最是重要,再繁杂的手法,也离不开扣、弹这两样基础。不如这样,公子你先扣上一颗飞蝗石来与我看看。”
唐逸点了点头,此刻他的真气早已平息,右手一转,袖里的飞蝗石便落在手中,唐月见了,忽然问道:“你这衣袖可存多少石子?”
唐逸如实道:“一袖十五颗。”
唐月皱了皱眉头,沉吟道:“本门暗器与剑术大不相同,其中之一就是这暗器每射出一枚便消耗一枚,若不能多多携带,终有告罄的一刻。公子一袖才十五颗,着实太少了,你且先来相试,过后我去找茂叔为你选上一套袖笼。”
“袖笼?”
虽然不知这物件的样子,可用途却不难猜测,定是能多装暗器的机关了,唐逸心下立时便是一喜。毕竟这暗器就如唐月所说,一旦使用,便急剧的消耗,若是要用轮指飞蝗这般的手法,几息之间,打出数十颗飞蝗石亦不稀奇,如此一来,这暗器的存储便成了问题。
唐冰并没有与自己多说过这些,所以唐逸只好自己在袖口里缝了暗袋将就着用,不想今日唐月主动帮了自己。
唐逸正自高兴,就听门外忽然有人进来。
唐月英眉微皱,唐逸顺了她的目光望去,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二十左右,人生的倒也不差,只是不知为何,望向自己的目光,总有种不屑和厌恶的神色。
唐逸心下暗奇:“我自到唐门,根本便没有与人交往过,这人怎这样看我?难道因为我这耳上的金环?”唐逸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了笑,环阵固**没有成功,又不敢随意去掉这些金环,结果只有留在耳上惹人注目了。
那年轻人见到唐月在旁,似乎有些惊讶,好像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忙一恭身道:“唐逊,见过大姐。”
“有什么事?”
唐月言罢一摆手,让唐逸先停下来。
那唐逊略一踌躇道:“我本不是来找大姐的,而是来寻他。”说着一指唐逸道:“这人不知为何,终日在演武场外窥探,我此来是为了警告于他,莫要起了歹心!”
唐逸的眼利,这唐逊说话时,院门口似乎还有些人影晃动,当下略一思忖,心中已是明了,随即摸了摸耳上的小小金环,暗笑道:“这次却是错怪了你们。”
正文 静蛰藏,被欺不愤。九十七
这唐逊看起来要比自己大上几岁,但那心机之浅却令唐逸暗里摇头:“他此来明摆着寻唐月告状,好在她的面前指责于我,可又要装做不知唐月也来的样子,实在是有欠考虑。”毕竟方才唐逸是和唐月一起来的,唐月这么高挑的身材,怎可能只瞧见自己却看不到唐月?
这小把戏,唐月自然也看的明白,只得摇了摇头道:“唐公子乃我唐门贵客,旁观演武,亦是得了长辈的允许。”
唐逊显然是没想到唐逸有本门长辈的同意,当下一怔。
唐逸则是心下暗思:“只不知我哪里得罪到他,惹的他来寻我的晦气。”这些世家大族,恩怨也多,唐逸平日里极少与唐门中人接触,为的就是不想惹上是非,只不想就算自己如此小心,还是被人寻了来。
唐逸在旁沉思,落在唐逊的眼中,显的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这年轻人的脸涨了个通红,不禁急道:“可他不只是在旁观,而是偷学!”
这次唐逊的声音更大,顺着唐逸的身体直震了上来,唐逸不禁暗摇摇头,心道:“唐月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唐门长辈既然让我旁观,便就是默认了让我偷师,可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人都想不通透,身在世家,心机却这么浅,难怪被人当了刀使。”
院外人影杂乱,唐逸一瞥之下,便明白这唐逊必然是被那些人影指使来的,只是他一时怎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惹上的麻烦。
不过对于眼前的结果,唐逸却一点都不担心。唐门不似其他大派,唐门是世家,家主家老的权力极大,自己有唐雪等人的关照,这些唐门小辈的些许动作,根本就无需理会。就算真闹的大了,凭唐怀唐冷这些人的睿智,还看不出谁是谁非?所以唐逸也不开口,只装做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且看唐逊如何继续下去。
但唐逸不在乎,唐月却有些不喜,这些弟弟们冲了唐逸来的同时,还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莫非他们真以为自己好骗?
“更何况当了唐逸的面……”
唐月转头看了看唐逸,见少年一派轻松,显然全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再看看院外,以她的耳目,院外的那些人自然瞒不过她,唐月英眉一皱,当下沉声道:“莫要胡闹,都练功去,莫非你们不想去嵩山了?”
唐月这一声“你们”,故意大了些声音,就听院门外一阵脚步凌乱,唐月不禁摇了摇头,只道这些年轻人太不争气,心下不禁暗将他们与唐逸比较,虽然这些弟弟的年岁大上不少,可头脑却差的太多。
唐逊见唐月要赶自己走,却是有些个急了,直憋的满脸通红,不禁委屈道:“大姐你怎么偏向外人?”
唐月闻言一怔,随即拍了一下那唐逊的脑袋,恼道:“什么外人内人的,唐公子是本门贵客,你们别打他的主意。”
唐月只道唐逸失聪,自己侧对着他,不虑被听,当下便直言道:“你们为什么来寻唐逸的麻烦?难道你们认为我这么好骗,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穿?”
唐月这一开口挑明,唐逊的脸更红了,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
便在这时,唐逸忽是开口道:“月姐,我可以说两句吗?”
唐月闻言,稍是踌躇,随即点头道:“当然。”
唐逸朝唐月一笑,随即上前道:“这位兄台,在下唐逸,自问到得唐门后,一向深居简出,却不知为何兄台好似冲了在下而来?”
见那唐逊就要开口,唐逸摆了摆手,一指自己的耳朵道:“我这人耳朵不好使,还望说的慢一些。”
那唐寻见唐逸平心静气的样子,心下反而更怒,可唐逸明言听不到声音,当下也只好强压了怒气,慢慢的将自己方才之言说了一遍,但是有唐月方才的训斥,这话说的却没了底气。
唐逸听过,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也不辩解,反是忽然问道:“那兄台想要在下如何呢?”
唐逸问的突然,那唐逊登时一怔,他方才被唐月当面拆穿,还未来的及再去细想,唐逸又是直问结果,当下竟脱口道:“道歉,自今起不许出屋乱走!”
唐逸闻言,心下暗笑,这唐逊也太容易被诈出话来,只不过这话就是他的本意吗?
“不许出屋,这是为什么?这骤听起来,似乎是不想让我来演武场,可他已经知道唐门长辈允许我旁观了,再有这要求,就说不通顺,更何况不来演武场和不许出屋,显然是两回事。”
唐逸想了想,心下便是明白,这些人寻这借口,为的不是要自己不能再来演武场,而是要禁自己的足。
“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不想让我出门见人?”
唐逸眉头一皱,他自然不会将眼前这些唐门弟子的要求放在心上,可既然被人寻事,就要明白他们的真正目的。
唐逸神色不动,仍是肃道:“只道歉那怎行,偷学武功一事可不是兄台一人能做主的,兄台既知我在偷学,却又隐瞒不报,这可是协同包庇,论罪,虽比我这主犯轻些,可也轻不到哪里。”
唐逸一本正经,直把那唐逊说的一愣,他哪想到唐逸竟然这么正义凛然,反倒似自己做的错了。
其实如果这事发生在昨天,唐逸还真可能会有些担心,但今日唐门的各方暗示都已默认自己学习唐门武功,甚至还让唐月亲自指点,如此一来,唐逸还怕这些唐门弟子来揭穿要挟?
正文 静蛰藏,被欺不愤。九十八
唐逸用言语唬住唐逊,心里则是暗道:“他们不想让我出门见人,却是为了什么?或是说,这唐门里有什么人是他们不想让我见到的?”
毕竟这唐逊甚至那院外躲藏的都是些年轻人,以唐逸看来,哪算什么心机深沉之辈?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多考虑,要猜起来却是不难。
“我自进唐门,见过的人也不少,不过大多是唐门的长辈,就如唐怀、唐冷、唐寒、唐雪,刘神医以及门里精通医术的那些前辈,这些人真想要见我,也不是这些年轻人所能阻拦的了的。
除此之外,唐月,唐星虽然和他们同辈,可身份也是超然,想那唐星嫡系长男的身份,直入我这院子亦没人敢来相阻,唐逊他们哪管的了?如此说来,这人既不是长辈,身份又不能高了,甚至说,这人要不是我主动出门,他也很少会来我这里。”
想到这里,唐逸的脑中闪过一个柔弱的影子,暗道:“难道是她?”再想起今早门外那两个唐门弟子的异色,唐逸的眉头微皱起来。
“唐灵铃。”
唐逸心下默念这个名字,可一时也难肯定,毕竟这不过是猜测,早上见面,下午唐逊他们便来寻自己的晦气,这速度也有些快了,真要如此,那背后主使之人的脑子也相当不错。
再看唐逊,被唐逸唬的愣在那里,唐月就直皱眉头,可随即却又笑了。未想到唐逸也有如此顽皮的一面,自己这傻弟弟没两句便被套了住,反被自己的话堵的进退不得。
笑过之后,唐月也不想就这么陪那唐逊枯站着,当下面色一整,朝那院外叱道:“你们都给我出来!”
唐月在唐门的年轻一辈中年纪最长,身份武功更不用提,这威望甚至比一般的长辈还高,当下一声大喝,就听院外脚步纷乱人声窃窃,不多时陆陆续续的走出二十多名唐门弟子来。
唐逸抬头看去,这些唐门弟子多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头前一人唐逸倒还认识,正是昨天晚上为自己引路来这演武场的唐镰。
唐镰走在最前,明显这二十多个年轻弟子是以他为首,而这被唐逸看在眼里,心下不禁一沉,暗道:“他怎也来了?这人既然能奉命监视我练功,就必然是唐冷他们的得意弟子,最少也是颇得信任,他这么站将出来,莫非想禁我足的还有唐冷甚或唐怀?”
唐镰这一出现,唐逸的神情登时庄重起来,那唐逊可以不去在乎,但是唐镰背后的人可就全然不同了。
面对唐月,这些年轻弟子就像是做了错事遇到长辈一般,个个低了头不敢言语,只有唐镰两步走来,上前解释道:“大姐,其实十六弟也是好意,这位唐公子毕竟新到,他不想看到灵铃因为姑父的关系而贸然将一生托付,所以这才前来相阻。”
唐月闻言,英眉一皱:“灵铃?托付一生?你们自哪里听来的。”
唐逊似乎回过神来,忙道:“灵铃今天去了他那,可出来时却是满脸通红!灵铃孝顺的很,她如今尚在服丧,若不是被他骗了,撩拨的心动,又怎会神色大异?”
唐月听到这里,面色一沉,斥道:“胡闹!灵铃身边一直有我陪着,唐公子能做什么?什么叫撩拨?”
唐月英眉一竖,那唐逊登时低了头,不敢再说,就连他身后那二十多唐门弟子亦是大气不敢多出一口。唯有那唐镰在旁劝道:“大姐说的在理,不过十六弟也是担心,毕竟灵铃柔顺,姑父又是新丧,我们这些当兄长的都有关心照顾之责。”看了看唐月的脸色,唐镰也不禁顿了一顿,这才道:“这本也是好意。”
唐月闻言,冷道:“有什么想法便直说了,对错还有情可原,但以把柄来要挟他人,你们当家规不在?”
唐镰没有接话,唐逊却是一昂头道:“这错,弟弟愿意承担!只不过绝不能再让这唐逸去见灵铃,灵铃心思单纯,太易被人哄骗!”
这些人都道唐逸失聪,所以言语间声音都是很大,却不想字字不漏的被唐逸听了去。
“这唐逊倒是仗义,不过由头至尾都被那唐镰利用。”唐逸心下暗道:“看这唐逊,甚至唐镰身后的那些唐门弟子,想来多是为了唐灵铃而来,那小姑娘柔弱可怜,又是天生丽质,惹人怜惜保护倒是正常的很,只不过这唐镰究竟怀个什么心思?”
旁观演武一说,或许唐逊这些人不知,可唐镰受命带着唐逸夜往演武场,他怎会不知道唐门长辈的意思?如此一来,他还要唐逊当着唐月的面撒谎,可就引人遐想了。
唐逸想到这里,心下忽然一惊,暗骇道:“难道我夜里以天河为靶,被唐怀他们看破了?难道他们对我再生了顾忌不成?”
付出失聪这天大的代价才得到的片刻宽松,刚刚在习武一途上有了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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