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来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儒雅翩然却又威仪万千,看在殷仁的眼里,不是自己的父亲,还会是谁?
不过一等看的清楚,殷仁倒又有些不信,奇道:“父亲怎地来了?”毕竟方才自己还与那勒说过父亲不曾到来,哪知结果反被个外人料中?
“说什么傻话,为父不来,你又如何见到?”中年人一笑,看了看殷仁,摇头道:“是否不忿被那胡人猜的中了?”
殷仁闻言一赧,却没有否认。
中年人见状,哈哈一笑,随即不以为然道:“你之智慧不下于彼,不过年纪尚幼,少于世故罢了。”
不过说起那勒,中年人的神色却也一敛:“他之身份不比你低,那所谓武帝,如今也是好大名头。且其年岁也长,武功更高,但即便如此,仍可始终恭谦,十分难得。”
殷仁见了父亲到来,心下终于塌实,闻言道:“孩儿亦可如此。”
中年人登时摇头道:“不错,往日里确实如此,可方才却不见你有半分谦恭。”
殷仁闻言一窒,自己是因为先被侯酬勤识破,又被人捉着来相逼,所以心下浮躁,不过这虽然都是原因,但殷仁只张了张口,却终究没有拿来做借口,半晌之后,低声道:“父亲教训的是。”
中年人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儿子,见殷仁虽然犹豫。可终究没有找借口,欣慰一笑。
“父亲。”
见自己的父亲没有责怪之意,殷仁也暗里松了口气,随即问道:“不知父亲何时便到?”
殷仁骤见父亲的惊喜过后,心下的疑惑也是渐起,不禁安道:“看父亲方才模样,显然到的久了,只不知我被那玉川擒住之时……”
中年人闻言,看了眼殷仁微微一笑道:“为父早便来了。”
“早便来了?”殷仁心下一动,再看了眼自己父亲,心下忽然一动,暗道:“莫非父亲一直便在我身侧?”
中年人见殷仁疑惑,当下笑道:“此来中原,本便是着你历练历练,若不经挫折,怎算磨砺?”
殷仁闻言,登时明白过来,心下大为感动,不过片刻之后,却又生疑问道:“那父亲怎么看待玉川牛二那两个人?”
“他们?”
中年人朝东南望去,笑道:“那两人武功智慧,不下于那胡人。”
殷仁一怔道:“两人?那玉川且不去说,可牛二此人,武功虽强,但孩儿可未见他有什么智慧。”
中年人摇头道:“你可莫要小觑那牛二,此人智慧绝不逊于其他两人,且其坚忍狡诈,怕还要在其他两人之上。”
殷仁闻言一惊道:“那父亲?”
中年人摇头道:“那二人虽然不凡,可却来历神秘,且那玉川放了你走,很显然,并不想与我四十九院为敌,为父也不会平白下手,增加敌人。”
说着,中年人则一摆手,似不愿多加谈论,转口笑道:“当然,为父此来,挂念音人你只是其一,说将起来,为父也想知那嵩山决战的结果,只可惜两地相隔太远,不然那场决战,我当一观,也不落个遗憾。”
殷仁听自己父亲这么一说,暗里又是一惊,未想自己父亲此来的目的,还是被那勒猜到!
知子莫过父,中年人只一眼便看出殷仁在想什么,当下便道:“不错,为父此来,除却为了音人你外,便就如那胡人所猜一般。”说着,便见中年人抚掌大笑道:“中原大乱,我四十九院砚斋若岂能不至?”
便见四十九院砚斋畅笑不已,直过了半晌,这才停了下来。
“那父亲可是应下那勒的提议?”
殷仁的心里虽然已经有些答案,可仍然问道。
四十九院砚斋闻言,哈哈一笑道:“应!怎地不应?武当正道阁里的藏书经典,远世人想象,如此天大机会,我等岂可放弃?”
殷仁的眉头却是微皱道:“可孩儿总觉得有些不十分的妥当。”
四十九院砚斋闻言,敛了笑容道:“为父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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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后每天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更新,若有加更,会在章后说明。
ps2:脚脚想了想,还是把文中的殷仁改成四十九院音人的好,虽然绕口了点,不过这样统一一些,一会和之前的错别字一起修改。
正文 言蜜利诱把祸嫁。三六二
言蜜利诱把祸嫁。三六二
“森见群真要靠岸了。”
唐逸站在岸边石上,举目眺望,以他的目力,如今都要隐隐运起赤瞳,这才能看的清楚,可见江面宽广到了何等的地步,也足可知那森见群真对唐逸的目力忌惮到了何等的地步。
“南岸?”朱玉坐在地上,不经意的问道。
“不错,南岸。”唐逸再仔细看了看,当初是自己预测森见群真于南岸登陆,如今事实证明了自己的正确。
朱玉闻言,自然不疑,当下起身,左右看看,辨认道:“又过一日,之前我们经过的应该是福山,若再朝东去,远了,就是崇明,那里有我大明海军镇守,森见群真断不敢去自寻死路,所以我们应在福山和崇明之间。”
默算了算,朱玉笑道:“森见群真也只有在这里靠岸。如此一来,他要是自此处朝南而行,那应是先过常熟,好补充些食水,才可继续赶路。所以这一段路,却是不必去跟,便能算的出来。”
说到这里,朱玉看了眼唐逸,再笑道:“只可惜自常熟过后,那森见群真的食水充足,路线便再难决断,我们再行追踪,也就不似江边这般容易了,且越近东南,倭寇越多,他们暗里也必伏有眼线,我们一路也要小心谨慎,难度更增。”
唐逸闻言,转过头来,笑道:“那你有何计策?”
朱玉的眉头一挑,好似想起什么似的,面色忽变道:“你这般的聪明人,为何事事都来问我?”
唐逸一怔,不禁有些愕然,暗道:“我未惹她,怎么看他面色,听她言语,都好似与我斗气一般?”
朱玉见唐逸没有接口,当下再道:“如何?被我问的住了?”
唐逸回过神来,不禁摇头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便算当真有些急智,也不会独断,自然是要来问计,好做衡量。”
朱玉长长的“哦”了一声,斜过眼来打量唐逸,似是满心的不信。
唐逸皱了皱眉,不知自己怎地招惹这位郡主,眼看森见群真已经有了登岸的动作,她却忽然挑起是非。
看着唐逸似乎当真不明所以,朱玉言道:“那为何我之前问过你,等到了东南,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却要如何追查倭寇行踪。那时你虽然满把自信,可却又神神秘秘的,从不将胸中所想,说与我听?如今追踪森见群真的难处多了,你反又来问我?”
说到这里,朱玉的口中一顿,不满道:“难道你不觉得不公平么?”
朱玉口中说着,心下却是有些个异样,自己不是没有过脾气,可如眼前这般,倒有些……。
唐逸闻言,则是恍然,对于自己当初的隐瞒,唐逸也是不愿,只不过有些事,便算是朱玉已经有所察觉,可那层薄薄的窗纸,却也不方便捅破。
“这样如何?”
唐逸稍做沉吟,无奈道:“森见群真上得岸来,我们暂且于后追踪,若能顺利追到,自然无事,若有难为之处,我自会将那法子说与你听。”
看着唐逸,面上大是为难,朱玉也没有紧逼,她不过心下不满,却还不至与普通女子一般使那性子,反坏了大事。
“哼”了一声,朱玉再不多言。
唐逸见朱玉没有纠缠下去,这才转回头去,就看那森见群真的小舟愈的近了,当下朝朱玉使了个颜色,二人噤下声来。
森见群真本不想在此登岸,毕竟走了也不过两三日,离的还不够远,只可惜前面便是大明海军所在,江阴被围,如此大事,大明朝廷必然不会全无动作,以自己这小舟,怎都过不去崇明这一关。就如唐逸所料,森见群真不得不在到崇明之前,择地登岸。
“好在这将面之宽阔,远非人眼能及,我如今登岸,不惧被其现。”森见群真的心头略是一定。不过森见群真仍是警惕四周,跟着他一同上岸的那倭寇心腹见了,不禁一奇,随即也有些紧张起来。
森见群真感觉到身旁有异,回头看了看,冷哼一声,那心腹登时一惊,忙是垂下头来,再不敢张望。
“胆小如鼠!”
森见群真冷叱一声,再不观望,便认准了方向,朝南而行。
不远处。
看着森见群真这主仆二人远去,朱玉点头道:“如此看来,这森见群真的去向与我们所料并无二致。”说着,回头看了眼唐逸,朱玉再道:“我们且追他下去,若是顺利,自然便好,若不顺利……”
唐逸不禁摇头苦笑道:“若不顺利,我自会使那法子,查出他往何处行去。”
朱玉点了点头,她如此紧迫着唐逸说出那办法,倒不全是意气使然,实是对唐逸有把握在江浙一带查出倭寇动向的法子也好奇的紧。这一刻,朱玉的心下竟然暗暗升起了个念头:“真希望这森见群真使些花样,遮了我们的耳目溜掉。”
这念头方一升起,就连朱玉都觉得有些好笑,当下不禁摇了摇螓,随即施展轻功,掇了下去。唐逸则跟在朱玉的身后,也自树上下了去,他倒希望这一路能安然追查到倭寇藏匿之处,而后齐集四派战力,一举灭之,除去这些祸患。
便如此,那森见群真两人本就疲惫,又没有马匹,所以走的不快,这周遭也无人烟,朱玉和唐逸不虞露了形迹,所以跟的十分轻松。直到了转天,森见群真果然进了常熟,小心翼翼的采买了些食水,随即又出得城去。
常熟比江阴还靠东南,虽然没有被倭寇围城而攻,但周遭村镇却无一不被倭寇侵扰破坏,城里多是流离失所的百姓,三三两两的倒在街旁城外,两眼无神,不知日后如何生活。更有被那倭寇伤了的,便倒在一旁等死。
朱玉自忖远比一般的同龄少女坚韧许多,可看到这份掺状,却仍不免动容,再见唐逸,脸色更是铁青。江阴虽然也有许多逃难的百姓,可因为倭寇围城,惟恐城内自乱,许蓉又是仁人,所以那些百姓都被安置起来,远不似今日所见的震撼。
“这些人。”
唐逸指了指街旁,沉声道:“他们的模样我却也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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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更新好了,开始去修改错别字。
正文 言蜜利诱把祸嫁。三六三
言蜜利诱把祸嫁。三六三
“这些百姓,他都见过?”
朱玉一怔,不过随即明白过来,唐逸口中所言的模样,怕并不是在指样貌。
果然,就见唐逸似是自顾自的道:“当年我与母亲逃难,那一路上的人,便多是如此,家园俱毁,前途无望,虽说是逃难,可就算逃过身后之难,身前亦是没有半分活路。”
不过唐逸的话只说到这里,神情却是一变,冷道:“可天灾犹可说一句非人力能当挡,但那倭寇却并非个个都似江阴城外那般数千人马,三五成群,亦是常见,可即便如此,这些人莫非便没有心思反抗?若是人人皆如许老英雄,东南百姓何至如此?又岂会令倭寇横行?”
朱玉知晓唐逸的身世性格,所以心下通透:“他必是被这些人的凄苦所感,可又怒其不争。”
不过朱玉倒没有附和,而是言道:“似你这般的终是极少,世上无力之人才乃多数,也正因此,他们才需有人引领,正所谓蛇无头不行,就算那倭寇,若没有各自头领,也未必能成如今大患。”
说到这里,朱玉看了眼唐逸,罕有的柔声道:“所以他们才需你我奋力相助,你我今日来此,为的不也是帮他们一助么?”
唐逸闻言,并没有接口,这道理他心下却也明白,那所谓“人人皆如许老英雄”也不过是句气话罢了。
二人再不多做停留,小心采买,随即将记号留下,以便唐月他们寻迹而来,然后唐逸和朱玉两人再度起行,悄悄的跟了下去。等唐逸和朱玉二人出城不久,有一人进了城来,亦是小心采买,随即也再出城而去。
临近凤阳。
几近千人在官道上疾行。
这千人便是来剿灭东南倭寇的四派精锐。其中唐门三百五十人,以唐月为,点苍三百人,以陈默为,昆仑派二百人,以伊客松和骆颜君以,另外还有飘渺天宫一百人,总计九百五十之数。这几近千人除去飘渺天宫外,多是年轻精锐,个个不凡,一路行来,哪不惹人注目?
如今已经走了将近七日,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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