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修为品性,德皇前辈怎会邀他前来?再说华山亦是千年名门,未来掌门之选怎都不会如此,就算听刘神医所言,其原本的徒垣晴被断做叛徒,也不至连个象样人选都无。“看着赵剑,唐逸心下不屑,暗道:“且不说他资质如何,只这份狂妄,便大是不妥,难不成仅仅因为他是赵不忧之子?那这赵不忧却也强不到哪里去了。”
唐逸心念电转,也没去接口反驳,只是微笑了笑,萧亢虽想开口,可碍于华山与武当同盟,只得按下。但唐逸与萧亢不言,却非就当真没人开口,随即便听常天赐笑道:“赵师兄此言差矣,唐公子方才只说那来人重要,又未说他定要入这内堂,这其中差别可便大了。”
常天赐虽是对赵剑说话,可眼睛却是望向唐逸,当下再是笑道:“唐公子说的可是那个胡人?”
武帝率众攻上崆峒,常天赐自然不会对他有一句好来,只称“那胡人”。赵剑也不笨,不等唐逸回答,便也知常天赐定是说的对了,可华山与崆恫同处陕西,本就不合,常天赐不仅反口驳了自己,更是没有正眼相看,当下心头火起,不禁冷道:“甚么那胡人,却不知谁被那胡人攻上山去!被外人任意相欺,却还好意思开口?”
这边年轻人说话渐响,就算有外堂的喧哗遮掩,以名门之长的修为也都听了个清楚,当下便见赵不忧猛然转过身来喝道:“收口!哪轮的到你来妄语?还不给你常师弟道歉?”
赵剑虽然狂妄,可却绝不敢对自己这父亲的命令有半分违抗,当下期期艾艾,本也算英俊的脸登时涨了个通红。一旁的常天赐却并未因言恼怒,当下反是站起来礼道:“赵师兄心直口快,本是无心之过,师侄自不会记在心里。”
常天赐明里谦虚的紧,可那一句“心直口快”,根本就是在说赵剑刚才攻击崆峒之言乃是出自真心,赵不忧登时便是一窒,眼中闪过一丝的厉色,口中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算做回应。
如今东西两盟表面上还未破裂,所争的俱都是口气,便似这一阵,旁人只要不算愚笨,便看出谁胜谁负。
常承言这时自也不再沉默,当下哈哈一笑道:“年轻人便要有些朝气,有些冲突也自无妨,今日说过,明日便就忘去,不打紧。”
常天赐得父亲这一言,当下再朝赵不忧行过一礼,转身坐了回去,脸上无喜无忧,就似方才寻机撩拨赵剑的并不是他。
“那赵剑好似草包,以常天赐的能耐,若非是争两盟的脸面,怕是根本就不会与他理会。”
唐逸在旁冷眼看着闹剧,同时把眼一扫,就见在座的几人,亦都没有将此当回事,也就只有那赵剑满面通红,坐在座上直盯住常天赐不放,倒好似他比唐逸还恨这崆峒派的天才。
至于那武帝来与不来,却早便被他抛到了脑后。
当然,赵剑不去顾及,并不代表便没人着意。萧亢见华山和崆峒不再争吵,这才点头道:“正如常师弟所言,那武帝本应早到,可今日寿宴已开,怎还不见人来?”
唐逸闻言却只微微一笑,这些年轻人他并不熟悉,虽说以后定要一一接触,可如今没有真正了解之下,却要慎言。而那萧亢似也只是自问自答,言过之后,没再说什么。
眼看席间气氛见冷,唐逸也不在意,这些年轻人虽有不少需要深交,可非是此刻。要知九大掌门都在一旁,那一身修为,这边说了什么,都难逃他们的耳朵,实是太易说错做错,所以唐逸也自缄口不言。
就这么吃喝片刻,正觉枯燥,忽然唐逸便觉身旁的唐月靠将过来,随即眼前便是一亮。
一根春笋,一只皓腕,皓腕玉白,春笋青青,正是相映成辉,随后更听得唐月轻道:“这春笋可是新摘的,鲜的紧,你且尝尝。”
自唐逸和唐月二人于四天前许下心心相映之后,感情便更进一步。就算这内堂的人也不少,可还是挡不住唐月对唐逸那浓浓的爱意,当下便亲手取了根细嫩青翠的春笋来,直递与唐逸品尝。
这剑竹岛遍地竹林,如今又是春天,春笋自然便是时鲜之一,又加之在坐多有出家人,所以飘渺天宫制备下的是两桌素席,春笋也就堂而皇之的摆了中间,替了鱼肉做那主菜。
春笋本就鲜嫩,这当中间摆放的,又是只取其笋心之精华,不蒸不煮,便就这么端将上来,反是清香四溢。只可惜这盆春笋放在了正中,要取,便需伸长手臂,在座的虽都是年轻人,可却都是自取眼前食物,却无人舍这脸面。
不过谁知唐月身为女子,却忽然素手轻探,为唐逸取那笋来,软语劝食,这份柔情蜜意,哪不羡煞旁人?
这些名门翘楚,除了少林慧剑、峨眉智潜外,其他人就算萧亢和行剑这样身穿道袍之人,亦不忌婚娶,只不过他们门内事物繁多,一时哪有机会?更何况又都身份不凡,婚娶也非随意。
如此一来,唐逸便觉得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登时又多了数道。
不过唐逸和唐月却似恍若未觉,就见唐逸接过笋来,更是轻按了按那递来的素手,将唐月的柔荑按在桌上。
赵剑看了,不禁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倒非是他为人正派,而唐月虽然年纪不小,但却貌美,更比其他女子英挺,别有一番动人之处。往日里她没有中意之人倒还不显,如今和唐逸粘在一起,可就令他看不下去了。
其实唐逸和唐月却也非忍不住这一时,只不过席间这许多人在,他们要说些话,却不方便。好在昨天唐逸将震骨传声说与唐月,二人除了共守秘密外,也意外的多了一种联络方式。
便见唐逸伸手轻轻按住,二人当真系在一起。随即唐逸也不出声,只在口内言道:“月姐递来的好春笋,可不知又要有多少人羡慕我了。”
震骨传声并不难,只不过其中诀窍无人想到而已。是以凭唐月的修为,有唐逸指点,那自是随学随会,当下听了个清清楚楚。
感受着唐逸言语中的幸福与自豪,唐月亦是暗里欢喜,能让爱人高兴,这本就是她最大的满足。
“味道如何?若是好吃,我再取来。”唐月嫣然一笑,随即便要再取。
见状,唐逸的手下忙一使力,随即亦是笑道:“月姐为我娶来一根春笋,这是情意,若是根根都要月姐去取,那便显的我不晓事了。”言罢,唐逸也自伸手,大大方方的自那盆中取了两根来,与唐月分食。
唐逸与唐逸在那情浓,自是惹人侧目,而那无人去取的春笋,他二人毫无顾及的连取了三根,更是令萧亢、常天赐等人神色一动。
春笋清鲜,自是人人喜之,错过了这个时节,可就难得。更兼剑竹岛上的竹品绝佳,味道也更胜他地一筹,在座的年轻人早便有心一尝。有这唐逸二人带头,赵剑便先一步取了去,其后众人亦纷纷效仿。可虽然都是手拈春笋,但这些年轻人心中所想的却便不同。
只不过对此,唐逸倒没有时间多去关心,因为屋外忽然一人传禀,却是武帝到了!
方才还在谈论,说那武帝未至,就在方才,唐逸的心下甚至暗自期待他闭关出个岔子更好,也免了自己这么多的担心。只可惜过不多时,这人便是到了。
武帝虽不是主客,但却身份特殊,这么多人来为德皇贺寿的同时,也都是想看一看这场大战。
所以外堂只一传禀,本是热闹无比的寿宴登时安静下来。便见人们纷纷转过头,朝那门外望去,随即就见一个高瘦的胡人迈步而进,先是挥手,着那勒坐下,随后目不斜视,直穿过外堂,朝内堂而去。
唐逸这桌靠近门口,却是先一步看到了武帝,仔细打量一番,结果却是令唐逸失望,因为他没有能看出武帝哪怕一点的变化来。心有不甘,唐逸再看武帝身后,那剑匣宽大依旧,除了大的离奇外,便再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只是如此什么都没有改变,落在唐逸的眼中,却是愈觉得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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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日的两章合在一起,共五千字的大章,呵呵。
ps2:错别字于今天凌晨修改。
正文 剑冲宵,二二七
剑冲宵,二二七
武帝一如往常,可落在唐逸的眼中,却是愈觉得有异。
唐逸放眼去看武帝,武帝亦是察觉了到,对这在座的许多人毫不理会,可却朝唐逸微微一笑,随即来在内堂门前站定。
武帝虽强,可并未被邀入内堂,所以止步门前,却是依足了规矩。稍做一顿,当下便听武帝言道:“太叔兄两甲子寿诞,在下可算赶上,沙海天山贫瘠,自不比中原丰博,在下两手空空,也惟有使剑献艺,以为太叔兄之贺礼。”
话虽说的好听,可只一进门,便要做打杀,但凡有心之人,便都听的清其中含义。当然,也自有人不明就里,只暗道武帝果然不过是个胡人,却连礼数都是不通。
德皇闻言,轻扫了一眼同席的名门之长,就见除了行云和无华子外,其余人等,多是面无表情,既无欢喜,亦无担心忧虑,不过他们心下想了什么,德皇又怎会不知?
眼中闪过一丝难明之色,德。皇轻转着手中酒杯,转瞬恢复往日风采,朗声笑道:“年前约战,某便意动,何时比武,兄台自决。”
德皇与武帝二人说话,唐月在旁。看着,忽然尖便觉得手上吃紧,当下转过头来,正见唐逸眉头大皱,手上不自觉的加了力道。
“在想什么?”
眼见唐逸神色有异,唐月哪不。关心?自然借了震骨传声问道。
唐逸闻言,这才自觉,忙是将劲力一松,摇头道:“方才。我见了德皇前辈的眼中闪过有一丝悲凉,不禁心有所动。”
稍微一顿,心绪渐平,唐逸再道:“想德皇前辈一心为。中原千年安定,不惜将那危险都揽做一身,可却偏偏被不人所理解。名门大派,心下虽然明白,可却多是为了一己之私利,欲置德皇前辈于死地。至于旁人,则更是混混沌沌,且看那外堂中人,许多眼中都大有欣喜之色,为能一包眼福而暗里庆幸。但他们却不想这一阵比武,德皇前辈若是败了,江湖纷乱大起,名门固然会因大战而损,可再如何说,也终是有利可图。反观他们,内乱外患之下,却只有受苦。”
唐月闻言,心下一动,不过却并不是同情或是愤。慨那些人,反是暗自心喜。要知自己这情郎半路才被迫入的江湖,早前那些日子,哪去管这江湖大势?心中只有如何报仇伸冤而已。可如今自己的情郎却是渐有改变,这对自己来说,却是好事一件。只有唐逸关心这江湖,才说明要真心留下。
对于唐月来说,。正因深爱唐逸,这才不愿唐逸为了自己而受委屈,若他不喜这江湖,自己可便两难,万幸的是唐逸如今越来越像个江湖中人。
唐月正想到这里,就听得武帝笑道:“客随主便,更何况在下邀战在前,何时来战,自要听太叔兄定夺。”稍是一顿,武帝再道:“不过在下乘舟而来,却是不需要休息的,太叔兄无须为在下打算。”
武帝虽是说的恭谦,可这话里话外之意,却是说自己随时可以来战,此刻更好!
唐月自也听的明白,再看唐逸又似有些不安,二人手手相连,震骨传声之下,自也能听到些旁的声音,就如那心跳,所以唐逸的心思稍有变化,唐月便就知晓,随即抛开方才所念,英眉亦是一皱,随即传声问道:“可德皇前辈有你的示警,不是全无败理么?你怎还在担心?”
唐逸的忧虑不少,自没有时间月唐月一一说了,当下闻言,只能微一摇头道:“早先我也如此做想,可如今武帝来到,有恃无恐,若说他当真将把握系于我之一身,却也说不通顺。如此,我又怎能安心?”
说到这里,唐逸的不安愈重,尤其一事,唐逸至今也没有想的通透,那便是自己就算当真守口如瓶,武帝也突然晋级通天,因此大出德皇意料而伤了他,甚至胜了此战,可依他那显露出来的通天身手,便不怕被名门之长所忌?便当真不怕反被名门合力先杀了?
看着武帝站在门外,气定神闲,满把智珠在握的样子,虽然唐逸知道似他这等的武功,或有意或无意,都会锻炼心境,以让自己以最强之姿迎战敌人,可这份镇定仍让唐逸满身的不舒服。
至于武帝的言下之意,唐月听了出来,德皇又怎会不明?当下微微一笑,将手中酒朝桌上放去,笑道:“如此也好,高手过招,可战数天,亦可瞬息而就,如今你我不过切磋,想也战不多久,那不如便就在此刻罢,也好趁了大家的酒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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