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锁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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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锁江湖-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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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他们以偷窃之术自豪,论事计酬,只求实利,不重名望。

但他们的武功,却自成一家,逃遁之术,更是冠绝天下。

这个门户,叫作”地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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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地鼠一样的滑溜、鬼祟,但武功的凶厉,却又像毒蛇、野狼一般。地鼠门除了偷窃术世无伦比之外,他们伏击追踪,亦称独步。

表面上,他们只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骨子里却是很难对付的一个组合。

他们没有开山立派,没有一定的地方可找,但却又似无所不在。

追魂秀才并望天闯荡江湖二十年来,凭仗手中一把铁骨扇,一尺八寸的两刃刀,和一脑袋的智谋,未曾遭遇挫折。

一十五年前。邂逅了伍天义和楚定一。三个人论武订交,义结金兰,那时间,楚定一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但一身成就,已非凡响,三人联手之后,更是如虎添翼。十几年闯出了中原三杰的名头。伍天义成名就早,又有伍家堡这片基业为助,使中原三杰之名,如日中天。但江湖上代有才人,使得井望天已逐渐生出了退隐之意,伍天义也有同感。只有无情金镖楚定一。反对退隐,仍然行道江湖,逐鹿武林。但井望天已和伍天义暗作计议,明年,伍天义花甲大寿之后,定然苦劝楚定一封刀退隐。

想不到。就在决心退隐一年之前,发生了伍英死亡的事。而且,事情牵扯到神秘莫测的绝情谷中。没有人知道绝情谷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因为,凡是进入绝情谷的人,都被点瞎了双目。有不少好奇的武林高手,也曾赶往探索,但每一次去,都弄得双目尽盲而归。

绝情谷传扬江湖,是近四五年的事,却充满着神秘、恐怖。伍英误入绝情谷。被点瞎了双眼,又被人用重手法重伤内腑,可惜的是自己一时大意,未能问明内情,闲言闲语,耗去了他最后一口护命的元气,有负他一番心血,使他含恨而歼。但更意外,事情又牵扯上了高深莫测的地鼠门。

井望天呆呆地想着,并未立刻行往那两个黑衣人藏身的矮房,反而折转身躯,行入了宅院中去。召来了总管李正,命令监视那座矮屋,最好弄出警兆,使来人能够知难而退,表面上虽可追杀,但却不许真的伤人。

井望天不愿结仇太多,不愿招惹像冤魂缠腿一般的“地鼠门”中人。他并没有回到卧室,却奔向了存放伍英尸体的密室。井望天望着伍英的尸体,心中极端的不安和不忍。他已含恨九泉,自己这个做叔父的在他死去之后,还要剖解他的尸体。

缓缓拿起放在木案上的短刀,解开了伍英尸体上的衣衫。

密室燃起了四支火烛,照得一片通明,井望天清楚地着到自己握刀的双手不停地发抖,竟抖得无法下刀。

室门呀然而开,一个缓慢的脚步声行了过来。

这密室的四周,戒备森严,门户也由机关控制,如非熟悉这机关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这样轻轻松松的进来。

事实上,井望天敏锐的听力,已经听出了来者是何许人物,轻轻吁一口气,缓缓说道:“是明珠玛?”

伍明珠停下步,道:“正是珠儿。”

井望天回过身子,骤然说道:“珠儿,你先退下,为叔的就要动刀,解剖他的尸体了。”

伍明珠泣然说道:“二叔,珠儿想了很久,觉着,还应该尽点心意。”

井望天哦了一声,道:“什么心意?”

伍明珠道:“珠儿希望能再搜查亡兄身上一下,如是确无所获,再由二叔解剖不迟。”

井望天沉吟了一降,道:“好,可要为叔暂离此间?”

伍明珠道:“二叔请离片刻方便,不过。也不用走远。”

井望天离室而去。过了一会,听到室内一声轻呼。

井望天推门而入,只见伍明珠手中掌着一块白绢,在灯下瞧看。

听到推门声,伍明珠缓缓转过身子,道:“二叔,你着看这是什么东西?”

井望天凝目望去,只见白绢一面用血水写着“湖畔”两个字,下面一角写“青松”,中间却空了一段很长的距离。

任是井望天见多识广,才智过人,也不明白这远远隔离的四个字含意何在,忍不住低声道:“湖畔、青松、湖畔、青松……”

伍明珠道:“二叔,这上面的字迹,可是用鲜血写成?”

井望天道:“是!不过血已干枯,却瞒不过二叔这对眼睛。”

伍明珠值:“二叔,这是大哥的手笔吗?”

井望天仔细瞧了一阵。道:“是!英儿的字是我教的,这四个字,是在他双目盲去之后写的,虽然歪斜,却是他用手写的。”

伍明珠道:“大哥受了伤,然后,撕去他夹袍内一片裹,手蘸鲜血,写了这四个字,为什么不肯写在中间;却写在上下两角,中间空出那样多?”,

井望天道:“一个人,忽然间瞎了双眼,自然有很多不能适应的地方,他无法控制自己,才写成这样。”

伍明珠道:“他不能控制的只是写的字,但却空了中间这样长。必定是有意留的。”

井望天沉吟了一阵,道:“贤侄女说的有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四个字,究竟是代表了什么。”

伍明珠道:“湖畔、青松。这显然是一个地方。”

井望天道:“不错,只可惜,它太不完整。”

伍明珠哦了一声,突然又撩起伍英尸体上的夹袍,果然在另一角又找到一片绢裹。

上面也是用鲜血写的字,不同的是,字迹完全写在中间,写的是:“南角断崖下”,这是一句了,但“青松”却是有头无尾。

伍明珠道:“湖畔南角断崖下,青松,青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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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望天道:“这孩子,在盲目重伤之后,还如此的肯用心机,可惜天不假年。”

伍明珠拭一下脸上的泪痕,道:“二叔,下面还该接一些,对吗?”

井望天点点头。

接一些什么字,才是这留言的关键。

伍明珠又撩起了伍英的尸体的夹袍,把两块绢裹合于一处。

井望天道:“英贤侄受伤之后,撕去了袍裹的绢衬,分成三块,写下了他要告诉咱们的事。把它分藏在三个不同的地方。”

伍明珠道:“第一块,藏在衣领之内,只写上下两角,第二块写中间,藏在夹袍下腿之中,而且,他藏的很小心,只稍许拆断了几根线,不留心的人很难看出来。”

井望天道:“幸好贤侄女是个很慎密细心的人。”

伍明珠道:“另一块藏在何处呢?”

两个人对伍英的尸体,苦苦思索。

井望天又仔细查看了伍英身上的夹袍,却无法找到另一块绢裹。

伍明珠双目神凝,盯住在伍英的尸体上,哺喃说道:“大哥,你阴灵有知,给妹子一点护佑,让我找到你那一片藏绢。”

口中祈祷,两道目光慢慢移动,停在伍英的裤管之上。

忽然间,他发现伍英裤管上,有一处微微隆起。立刻动手,撕破了裤管。果然,那里藏有一片绢里。

上面也有干枯了的血液字迹。写的是:“西侧有清泉”。

伍明珠低声念道:“湖畔南角断崖下,青松西侧有清泉——二叔,这两句话完全了。”

井望天道:“贤侄女,这两句代表什么意思呢?”

伍明珠道:“二叔,这一点,侄女不敢妄言,容侄女推敲之后,再提出一得之愚。”

井望天道:“如单就字意而言,十分清楚,英儿重伤之后,在一处群山环绕的湖畔停过,南角处有一座断崖,那里有一株青松,青松西侧,有一道由山中流出的清泉。”

伍明珠道:“大哥向具心机,也许他这两句留言中别有解析,容侄女多想想。”

井望天道:“唉!贤侄女,这件事,表面上似是一件普通的江湖冲突,仇杀,事实上只怕不简单,有着很复杂的内情。”

伍明珠道:“二叔是否发觉了什么?”

井望天道:今夜中,咱们伍家堡中来了夜行人……”

伍明珠怔了一怔,道:“来了什么人?

井望天道:“新近崛起江湖的一个门户,称作‘地鼠门’,是一个很诡异,而又很难缠的门户,他们自号为鼠辈,大部在夜间活动,擅长暗器,暗算,崛起江湖不久,已经引人侧目了。”

伍明珠道:“他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井望天道:“被我发觉的有两个人,目下还在堡中。”

伍明珠道:“二叔准备如何对付他们?”

井望天道:“我不想和他们动手,那会替伍家堡招来很多的灾祸”

伍明珠道:二叔一向豪气干云,对地鼠门似是有些畏惧。

井望天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一般的人施用暗算,都在情非得已时,才偶一为之,或是性命交关,情急保命,施展出鬼域伎俩;但地鼠门中人瑜,是自承鼠辈,一向不以正当手杀对人,他们昼伏夜出,沾沾自喜于用诡计算人。”

伍明珠道:“二叔阅历丰富,智计过人,珠儿一向佩服,不过处置进入堡中这两头地鼠,珠儿倒有一些愚见。”

井望天道:“贤侄女请说。”

伍明珠道:“二叔如真要放他们离去,何不大方一些,留他们吃喝一顿义释而去,他们虽然不知感恩,也总不能因此结仇。

井望天道:“贤侄女高明。”

伍明珠道:“珠儿抛砖引玉,还要二叔细作策划。”

突然报收集的三块绢裹,就烛火之上烧去。

井望天只看得暗暗点头道:这丫头才慧尤胜英侄许多。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贤侄女,英儿留下的隐秘已毁,咱们也不再怕泄漏了,我想尽快办完了英侄的丧事,就到黄山一行,找到那座湖和那一株青松,但不知贤侄女是否愿同往黄山一行?”

明珠道:“为了大哥的遗密,珠儿自当一行,这是大哥性命保下的隐密,不能查个明白出来,那就使大哥死不瞑目了。

井望天改变了主意,吩咐堡丁,高挑了四盏气死风灯,团团地把那座矮屋围了起来。

由总管李正的口中,井望天证实了两个夜行人一直未曾离开。

矮室中的人,倒是沉得住气,室外灯火通明,仍然隐伏不动。

井望天手执铁骨折扇,行到矮室门外,重重咳了一声,道“两位请出来吧!兄弟已恭候多时了。”

木门缓缓打开,两个黑衣人一探头,突然分左右飞跃而出一出室外,忽的就地一滚。右手执刀护身,缓缓站起身子。

井望天挥挥手,示意李总管和手执兵刃的八个堡丁们退远一些。才拱拱手,道:“兄弟井望天,请教两位兄台高姓大名!”

两个黑衣人对望了一眼,齐声说道:“咱们没有姓名?”

李正怒声喝道:“大胆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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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望天接道:“你们都退下去。”

李正呆了一呆,带着围上来的堡丁,向后退去。

井望天道:“两位虽然不肯通名报姓,但兄弟瞧得出来,两位都是地鼠门中人。”

两个黑衣人看井望天确无恶意,缓缓收了手中短刀。

左面黑衣人抱拳,道:“井兄就是中原三杰中的井二爷?”

井望天道:“不敢,不敢,难得敝兄弟这点微名,连贵门也有耳闻。”

左面黑衣人道:“井二爷大名鼎鼎,江湖上有谁不知,咱们

既然被发觉了行踪,只能怪咱们学艺不精,也无颜留在此地,不知井二爷是否准许咱们告辞?”

井望天微微一笑道:“如是井某人没有放走两位之意。也不会招呼两位了。

语声一顿,接道:“厅中已备好水洒,请两位赏脸,到厅中稍坐片刻,饮一杯水酒再走如何?”

两个黑衣人可能是真的饿了,也许是鼠辈们贪吃,又相互对看了一眼,竟然点点头。

井望天带两人进入了大厅。

果然厅中早已摆好一桌酒菜,酒是醉酒,香气扑鼻。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由厨下做好。

厅中没有戒备,只有一个伺酒的童子,站在一旁恭候。

井望天让两人入了席位,自己在主位上坐下。

鼠辈多疑,两个人入了座之后,却不肯动筷。

井望天老江湖,心中明白,先替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又替两个黑衣人斟酒,笑一笑,道:“兄弟做主人的,先干为敬。”

干了面前一杯酒,又遍尝佳肴。

两个黑衣人眨动了一下眼睛,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井望天暗中留心观查,发觉这些人的举动习惯,都尽量模仿老鼠,看来这地鼠门中的武功,可能真的和老鼠有关。井望天陪着两人,直待两人吃得七成饱意时,才开始问道:“两位兄弟在地鼠门中属于哪一级?”

两个鼠辈之间,显然有着阶级的区别,显然事事都商量一下,但却一直由左面一人答话,道:“银鼠级。

井望天道:“银鼠级中人数不少,两位怎么识别称呼呢?”

左面黑衣人道:“告诉你也不要紧,这不算什么机密,兄弟银鼠十九号,那一位二十。”

井望天道:“听说贵门中人,都废了名字不用,只把姓氏冠在号数之上?”

银十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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