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南道:“如若在下照样把一块花岗石化成细粉时,胜负如何计算?”
阎五道:“那就得再比一阵,才能定胜负。”
江玉南苦笑一下,道:“姑娘,这么看来,咱们只怕还得比一阵了。”
玄衣仙子冷冷说道:“我不信你也会溶金掌,就算你练成,功力也有深有浅,化成的石粉怕有粗有细。”
江玉南道:“溶金掌确为江湖上轰传的绝技之一,在下没有练过,不过,有些武功殊途同归,它的效果却是一样。”
玄衣仙子道:“口说无凭,你用出来看看,自有公证人为你做主。”
江玉南伸手取过了另一块花岗石,紧紧握在右手之中。
过了一会儿,江玉南紧握的右手,已然伸平,掌心之上,左手轻轻一按,好好的花岗石突然间化成了细粉。
缓缓将掌心石粉放在地上,用手拨动了一下,仔细检查一阵,只见两堆石粉,一般模样,全部碎得十分均匀。
阎五抬头望了江玉南一眼,道:“江少侠,这是什么武功?”
江玉南道:“在下走的偏锋,这武功叫作五行掌。”
阎五目光转注到玄衣仙子的身上,接道:“请仙子查看一下。”
玄衣仙子道:“不用了,我看得很清楚。”
阎五抬头轻轻吁一口气,道:“谷主的溶金掌力很高明,但五行掌的威力,也不在溶金掌之下,至少在对这两块同样的花岗石上,叫人难分轩轾。”
紫衣女点点头,道:“公证人请裁决。”
阎五道:“老叫化的裁定是,这一阵仍然无法分出胜败。”
紫衣女笑道:“江兄,看来,我们还得再比一阵了。”
江玉南道:“在下奉陪,姑娘请划出道子吧!”
紫衣女微微一笑,道:“江兄,请你出个题目吧!”
江玉南道:“姑娘修为功力深厚,咱们之间,如要明白的一分胜负,只有……”
紫衣女接道:“动手一搏,是吗?”
江玉南道:“如何一个动手法,还望姑娘吩咐。”
紫衣女沉吟了一阵,道:“咱们已然比过拳掌,如若动兵刃,不但太凶险,而且,也太过俗气。”
江玉南道:“谷主说的是。”他虽然口中说的客气,但井望天看出他有着一股急于求胜之心。
紫衣女突然蹲下身子,在地下划了两个紧相衔接的圆圈,道:“咱们各站一个圈子之后,彼此攻向对方,如是哪一个被逼出了圈外就算输了。”
江玉南道:“可有招数限制?”
紫衣女道:“没有,每人都全力施展,直到分胜负为止。”
江玉南忽然叹口气,道:“谷主,不管胜负如何,阴阳刀诀决不能留在贵谷,那是属于一种别走蹊径的邪恶武功,它会毁了贵谷,也会为武林中带来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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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女脸上有些怒意,道:“我不服气的,就是这一句话,如果敝谷中人取到了阴阳刀诀,她们决不会隐匿不报,除了我授意之外,她们也不敢擅自取这些东西,为什么你总是不肯信任我。”
江玉南道:“不是在下不信任姑娘,而是,在下不能冒这个风险。”
紫衣女道:“对绝情谷中的人人事事,你绝对不会比我清楚,这有什么险好冒?”
江玉南道:“谷主和在下动手,使在下心中更有顾忌。”
紫衣女接道:“我听不懂这句话。”
江至南道:“那我就只好说明白一些了,阴阳刀诀,是一种很恶毒的刀法,但却十分好学,一旦学过了这种武功,那就如上瘾了,非要苦苦追索下去不可。”
紫衣女道:“嗯!还有什么?”
江玉南道:“它还带着一股淫邪,在刀法自然的过境之中把人带入了淫恶的境界,会使一个善良的人变成恶徒,贞烈的女子,变成了荡妇。”
紫衣女接道:“你看过阴阳刀决没有?”
江玉南道:“没有看过,不过,我听师父说过,它害人不但是它本身凌厉刀法,还有它会引诱一个人步入邪恶……”
紫衣女道:“这只是你心中顾忌的原因,和我们动手的关系不大吧?”
江玉南道:“谷主的武功,高深得出了在下意料之外,强将手下无弱兵,贵谷中人,却有着相当的成就,但阴阳刀诀不排斥别的武功,而且,武功基础愈好的人,学起来刀法愈凌厉,这就是阴阳刀诀上的奇妙,它一旦落在了贵谷女弟子手中,那就春风吹遍,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了。”
紫衣女道:“这不是危言耸听吧?”
江玉南道:“绝对不是,这也就是在下步步相逼,要你澈底清查的原因。”
紫衣女回顾了玄衣仙子一眼,道:“苏仙子,可能会落在咱们手中吗?”
苏仙子道:“谷生,他如不是骗咱们,事情倒是不可大意,我们得查一查。”
紫衣女道:“江玉南,不用比了,算我败在你的手下,告诉我,如何一个查法?”
这一变化,又大大出了群豪的意料之外,都不禁为之一呆。
江玉南微微一笑,道:“谷主大度,在下十分感激,咱们的胜负,只不过是一点意气之争,事实上,算不得什么。”
紫衣女道:“嗯!还有吗?”
江玉南道:“查明那阴阳刀诀的所在,才是咱们重要的事情。”
紫衣女道:“所以,我问你如何一个查法?”
江玉南道:“分明查、暗查两种,明查的办法是……”
紫衣女接道:“不用明查暗查,我们这绝情谷令谕统一,只要一个令谕下去,也就够了。”_
江玉南道:“谷主,这就是要顾虑的地方了,如若她真的对谷主忠诚如一,不论什么人,只要取到了阴阳刀诀,一定会禀报谷主,如是她们不肯禀报谷主,那就证明了她们忠诚不够,所以,谷主要小心一些。”
紫衣女道:“你说的倒也有理,清说下去吧!”
江玉南道:“谷主把出谷之人召集起来,尤其是这一次派往栖鹤潭的人,问她行踪、时间,在下已告诉过所见那位姑娘的月日时分,谷主如若详细地查证下去,虽不中亦不远矣!”
紫衣女道:“好!这是明查,还有暗查呢?”
江玉南道:“谷主设法把近日之中偷离出谷的弟子,暗中调查,贵谷组织严密,这一点想来不难。”
紫衣女点点头,道:“不太难。”
江玉南道:“好,这件事,务请快速,而且,这要很确实,无论如何不能有漏网之鱼。”
紫衣女道:“以后呢?”
江玉南道:“个别的询问明白,希望她们说出离谷的原因,滤出可疑人,派人查证。”
紫衣女道:“好!我明白了。”
江玉南一抱拳,道:“多谢谷主合作。”
紫衣女道:“这件事,恐非三两日能够澄清,诸位是留在谷中呢,还是暂时离开此地,等候消息?”
江玉南道:“如是谷主需要人手,在下愿意帮忙。”
紫衣女道:“人手倒不需要,不过,江兄如愿亲自参与,了解了解全情,小妹十分欢迎,日后我也省去一番解说的唇舌。”
玄衣仙子回顾了紫衣女一眼,道:“谷主相信这件事吗?”
紫衣女沉吟了一阵,道:“本来我不相信,但现在,我有些相信了。”
玄衣仙子道:“好吧!既然谷主相信他的话,咱们是不是该照他的意思去办呢?”
紫衣少女点点头,道:“既然信了他的话,自然照他的意思去办。”
玄衣仙子道:“属下这就去召集这一次派往栖鹤潭的人。”
紫衣少女道:“慢着。”
玄衣仙子一躬身道:“谷主吩咐。”
只听她缓缓说道:“所有的人,都要到齐,不单是派往栖鹤潭的人,就是所有外出的人,也都得到齐,另外,传我之令,要各院清查,近月之内,是否有偷离谷中的人。”
玄衣仙子一欠身,道:“属下道命。”
紫衣女道:“要这些人二更时分集齐在茶花院,我要亲自问话。”
玄衣仙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紫衣女目光转注到江玉南的身上,道:“我的措施如何?”
江玉南道:“唉!差强人意。”
紫衣少女眨动了一下眼睛道:“你还不太满意?”
江玉南道:“那倒不是,在下只是觉着,这些措施,还不够严密。”
紫衣少女道:“那么江兄还有什么高明的办法呢?”
江玉南道:“看过今夜情形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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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女笑一笑,道:“好!那就今夜召集了我们谷中的女弟子,也许还有很多借重江兄之处……”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目下倒是有一件别的事,不知道江兄是否愿意去瞧瞧热闹。”
江玉南道:“请教谷主?”
紫衣女道:“七刀塘的一品刀金长久,江湖后起三秀之一的金剑银衫客田荣,带了几个人,进入了绝情谷,因为来了两个很有名气的人,所以,敞谷也依礼把他们迎了进来……”
江玉南接道:“谷主的意思,是想要我们去见识一下那几位高人?”
他说话很有技巧,本来绝情谷主只是要他一个人去,但他这么一说,反而使得绝情谷主转不过弯子了,只好笑一笑,道:“好吧!如若诸位都有雅兴,大家一起去见识见识也好。”
阎五道:“怎么?金长久又出江湖了?”
紫衣女道:“一品刀面了世,大约七刀塘不甘寂寞,准备闯荡江湖了。”
照阎五的性格,必然会冷哼一会,骂上几句,但他却忍下没有多说。这证明了金长久在江湖上,确然有相当的份量,使得阎五不敢随便批评。
江玉南回顾了井望天一眼,道:“井前辈意下如何?是不是要去看看?”
井望天道:“谷主的盛情,咱们却之不恭,去去也好。”
紫衣女道:“好!小妹带路。”转身向外行去。
江玉南一抱拳,道:“阎前辈请。”
阎五哈哈一笑,道:“好小子,有你的,老叫化子很少夸奖人,今天得给你一顶高帽子戴戴了,你小子可真行。”
举步跟在紫衣女身后,小花龙高泰也变得很有礼数了,笑一笑,道:“井二堡王请!”
由于江玉南的表现使所有的人都对他另眼相看,眼看到江玉南对井望天的敬重,连带着对井望天也敬重起来。
显然,高泰还弄不清楚这江玉南和井望天之间的关系。
井望天笑一笑,随在阎五身后。依序是伍明珠、高泰、江玉南。
紫衣女穿行在花树丛中,一连转了七八个弯子,到了一座全是凤仙环围的竹门前面。回头笑一笑,正想开口,才发觉紧随在自己身后的不是江玉南,江字已经出了口,硬改成了阎前辈三个字。接道:“这是凤仙院,四周环围凤仙花。”
举手叩动木门。
两扇木门呀然而开,一个穿着淡红衫裤的少女,当门而立。
看清楚那紫衣女是什么人时,立时拜倒了下去,道:“婉子见过谷主。”
紫衣女挥挥手,道:“你起来,你们院主呢?”
那红衣女子站起身子,道:“院主在凤仙厅中陪同贵宾谈话。”
紫衣女道:“好!关上门,带我们去凤仙厅。”
红衣女子抬头看了阎五一眼,掩上门转身,带路。
院内满地盛开着各色了凤仙花。
凤仙厅就建在一大片凤仙花丛中,而且,屋顶、墙壁上,凡是可以种花的地方,都种满的凤仙花。所谓厅,也就不过用翠竹搭起来的一座大棚,大棚高过两丈,横宽却有五丈以上。
那带路红衣少女行到了竹舍门口处,竹舍大门,突然大开。
耳际间响起了一阵驾声燕语,见了谷主,纷纷跪拜下去。
紫衣女挥了挥手,道:“快些起来。”一面向东面走去。
这凤仙厅的广大,比那演武厅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它太宽大,所以招待客人,都集中在东南一角处。
凤仙院主,也瞧到了谷主驾到,匆匆站起身子,迎了上来。
紫衣女仍然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一面低声说道:“他们都还好吧!”
凤仙院主道:“情形不错,只是那姓金的一连问了两次。”
紫衣女道:“他都问些什么?”
凤仙院主道:“他问谷主几时才能给他们一个答复。”
紫衣女嗯了一声,放快脚步,直行到待客的地方。
那地方摆了四张小茶几,十几张藤椅。
阎五等紧随紫衣女的身后而至。
金长久虽然知道有人同来,但他决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阎五,不禁一呆,道:“是你……”
阎五道:“怎么?不行啊?你金老大能来,老叫化就不能来吗?”
一品刀金长久淡淡一笑,道:“阎兄误会了,兄弟只是觉着有些意外罢了。”
目光一掠井望天、伍明珠等,不禁一皱眉头。
但他忍下了没有发作。
高泰两道目光,却没注在金剑银衫客田荣的身上。
坐在田荣身侧的是小蛇女李青青。
两个随来的黑衣大汉,分站在金长久的身后。
紫衣女并没有替双方引见,却一挥手,道:“有劳金塘主等候。”
金长久道:“不敢,谷主日理万机,咱们来此打扰,心中甚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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