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你发什么神经?!放她走!”
空气里的气氛一触即发,不好的味道在蔓延。
周围的目光也被吸引,聚了过来。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子寒也恼了,呵斥道。
“你!你勾引馨梅!”
啊!!!林子寒被这几个字震惊了!
“她和老秦多少年的感情就被你这个不要脸的给毁了!!她们分手了!你得意了吧!你这个王八蛋!”
林子寒怔怔地望向老秦……她还是不说一句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是,惨然。
分手了?因为我吗?她今天怎么不告诉我?
“对,对不起”林子寒只想逃,飞一般地逃,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你它妈的终于承认了?!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小麦像个得胜的将军,逼得更加紧了。
“对不起有个屁用!”老秦终于发出刺耳的声响,站起来,两只眼睛充满了血!
场面达到鼎沸点。声音越来越嘈杂。一锅熬得多头的粥,带着糊味。
“我用背叛自己完成你的期盼,把手放开不问一句,当作最后一次对你的溺爱,冷冷清清淡淡今后都不管,只要你能愉快……”
“喂……谁呀?”慕馨梅在枕头下掏了半天,总算找到那该死的手机。
“馨梅不好了!!你快来!!”电话那头的声音都走样了“她们要干起来了!!”
“说得什么呀?我好累呀,大小姐,放过我好不?”
天塌下来都比不上睡觉要紧。
“晕!她们要揍林子寒!都要疯了!!”女人一边大声对着电话叫着,一边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局势”。
“林子寒?!”慕馨梅像是被浇了瓢冷水,一个惊灵,彻底清醒,“谁要揍谁?!你说清楚呀!”女人的手脚也麻利起来,夹着手机,穿衣拽裤。
“老秦她们要揍林子寒!在水恋花!你快点来呀!……啊!!!!!”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喉咙被什么掐死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哪?!!小露小露,你说话呀?!怎么哪!!!说话!!!”
不好,慕馨梅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老秦……老秦拿酒瓶子砸过去了……”
啊!!!
手脚也乱成一团,分不清衣裤。
疗伤
A)
酒吧一条街。
一辆出租车飞驰而来,打乱了寒风的节奏,冲击在车身上发出“飕飕”的回鸣,像深夜里的妖魔。
“嘎————”
慕馨梅把手中握得有些发潮的钞票往司机身上一扔,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水恋花内。
空间已经稀稀拉拉,相比半小时前,萧条了不少。
角落,一场朋友与情敌之间的纷争还在热闹上演。
其间,争执辱骂、桌椅碰撞、酒瓶破碎、高的,低的,明的,暗的,各样的声音揉在一起,嘈杂不堪。
“老秦,算了算了,放开她,你的气也出了,放开……”几个人拉扯着已经发疯变形的秦梦。
秦梦退了几步,转瞬,又冲了出去,用脚狠狠地踹了出去,一脚,两脚……众人惊呼。
林子寒蹲在地上,抱着头,呆滞地承受眼前的一切……
痛,身上不知名的痛汇集成泉,涌出一条条泪溪,隐身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静流淌在林子寒的心底。
慕馨梅扒开看热闹的包围圈,只一眼,整个身体便“飞”了出去————这一推太突然,仿佛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秦梦连同她身边几个劝阻的人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往后倾斜,大大的踉跄,差点倒成一片……
几个人定好身子,缓过神来,都惊呆了!
所有的噪音也在同一刻消失无影。
慕馨梅喘着大口的气,黑色的双眸快要点燃,死命地瞪着……少许,转过身,朝林子寒走去,蹲下身子。
林子寒快要被完全淹没。
女人的泪珠顿时滚落了下来,手伸上去,覆在有点凉的躯干上……林子寒缓缓地松开手,抬头。
四目含伤。
两个人直起身体。女人再次转向对面的人,用大家都听得清楚的声调,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我和你分手与她无关。我的心彻底死了。你,秦梦,我们之间彻底完了。我以后不会再见你,绝不!!!”
女人说完,拉起身旁人的手,扬长而去,决绝,坚定————
身后一片狼籍。
水恋花外,一切寂静如旧。
夜色中,一个影子偷窥着两个人的离去,立刻,掏出手机,手有些微微发抖。
“夫人,您好。原谅我这么晚打扰您休息。”见不得光的声音有发霉的气息。
电话那端的刘雨嫣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有了不好的感觉。
“出了什么事情?”
“小姐,小姐她和别人发生了争执……她被人打了”声音杂乱。
“什么?!”女人愠怒。
“不过,您放心,我看没什么大碍,只是点皮外伤……”
“我不是叫你好好看着她吗?!你怎么做事的?!打她的是谁?!”
“这个……这个我还不太清楚,是家女同吧,我进不去……”男人急欲辩解,竟有点结巴。
“那你就快去查!”
啪————女人的电话带着怒气滚落在一边。
是谁?!是谁?!
我的女儿,没有人有权利伤害。
(B)
牵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
从出租车到宾馆房间,一句“去XX宾馆”过后,林子寒拒绝再开口。
女人侧身坐在床边,傻傻看着那张脸。
林子寒躺在床中央,望着天花板,发呆……目光无神,浑浊。
脸上,额上几处明显的伤痕,红的,紫了……割在女人心上。
“疼吗?”女人伸过手,欲触摸那些伤。
“不疼!”林子寒阻挡手的靠近,一把拽紧女人的手腕,口气冻如冰“我勾引别人的老婆,疼死我活该”
女人的泪水再次绝堤。
“是我不好……去医院看看好吗?”
林子寒盯着女人的脸,眼睛跳动着绿色的焰火,这样的女人让自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困扰很久迷一样的感觉;
让自己慌乱不安,抓狂的感觉;
从相识开始,这样的感觉让自己心底深处似乎有种叫“魔鬼”的东西蠢蠢欲动,到此刻,魔鬼仿佛正在急速膨胀————
这个女人让自己有变成狼的欲望。
“啊!”林子寒一用劲,女人的身子坠落入怀,顷刻,被自己重重压在身下。
心一阵悸动。这样的场景不陌生,在C市的那一晚……女人不敢往下想,不安加剧翻涌。
女人紧了拳头,身体僵硬,这样的林子寒让女人害怕,扭曲偏离的陌生灵魂。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不想再提。”
“你知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白天的时候你对我那样的冷漠!晚上我还主动送上门让别人骂让别人打!而我却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埋在心里的压抑终于火山爆发!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泪眼婆娑。
“哼哼,对不起?你知道我刚才对秦梦说对不起,她说什么吗?”心中的那把火越烧越旺,烫得林子寒没有了理智,“她说对不起有个屁用!”
“子寒,”发抖的痕迹清楚传递,灼疼了女人,慕馨梅舒软了身体,“真的对不起”目光里流溢着真诚的温柔,乞求着原谅。
体香,女人的体香,在两个人的对视中升腾浦洒开来,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花了眼,乱了心。
“不——”
吻,烙在女人的唇上。霸道,迫切。
恣意穿过耳,脖,颈……逗留在唇齿之间,缠绕迷恋女人的舌,吮吸,吞没。
女人也跌进这个巨大的旋涡。
不在堕落中挣扎,就在堕落中沉沦。
抵制的躯体有了迎合,甚至是某种主动————
“你现在当我是谁?”激情嘎然中断。
女人睁开眼,突然的光线让女人有些茫然,还有面前的那双冷俊的眼,
“我,我当你是……子寒。”女人明白问话里的玄机。
林子寒不再说话,埋下身,女人的身体被一双手点燃了火……衣,碎成了丝,化成了烬。
灿,你尽情恨我吧!
两个身体重合在一起,爱与恨纠缠不清。
天边隐隐传来一个声音————
“我那么爱你,你也骗我,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的人!!”
那么遥远,穿越时空,打落在床上两个□裸的灵魂身上,不露半点痕迹。
惊变
(上)
肖俊抬起手腕再次看了看时间——已经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
那个人还没出现。
烦躁的感觉油然而升……
从那个黄色的牛皮大信封闯进自己的视野,自己的生活轨迹似乎明显地发生了偏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和那个叫李凯的男人硬生生捆绑到了一起。
肖俊四处望了望,这个时段还不是生意的高峰期,冷冷清清。
面前放着的咖啡没了温度,添了死气,隐了香味。
这个地方对于还是初来乍到S市的肖俊相当的生分,找到它费了不少周折,远离市中心,低调地甚至有些偏僻。这样的场景让肖俊不由想到无数电影电视里的画面————那些被称作“地下工作者”,又抑或更直接的称呼为“间谍”的,不是都选择这样的隐秘地点干着“交换”的勾当么??
勾当——这个词一从脑子里冒出来让男人更加不安了,夹带着不耻的羞辱感……自己什么时候也沦为见不得光的一类了??那些地下工作者间谍什么的,至少还有自己信仰的东西,为国家利益也好,为钱也罢,可自己是为什么会坐到这里??
更糟糕的是,这种“肮脏”的念头仿佛已经在自己的身体里发了芽,自己恐惧它的长大,却又无力它的猖狂。
后悔了……这几天以来肖俊一直都在悔,悔得甚至失眠,整夜整夜地坐到天亮。
后悔自己一时心热答应上官舟,后悔自己一时发昏会找上李凯,甚至后悔地更远——自己怎么就和李凯是同学呢?自己怎么就不呆在国外回国做什么?
肖俊的手碰到了旁边的袋子,土黄色的牛皮信封,磕着自己的手疼。
相比之下,头却是更疼。
“早来了?”
一个声音传来,肖俊抬起头,等待的家伙终于出现了。
虽然已经和当年的孩子模样有了质的变化,可那模具底稿还保留了雏形。
“你自己看看表,都几点了?”对方好象没为自己的迟到感到丝毫抱歉的意思,扯过椅子,坐了下来,娴熟地翘起了二郎腿。肖俊忍住自己强烈的反感。
“恩。”李凯一招手,也要了杯咖啡。
“这个还给你”牛皮信封发出干脆的声音,利落地被推到对面男人的面前。
“呵……还我?”那个叫李凯的男人对肖俊的举动有点吃惊,牛皮信封更褶皱了,只是,封口仍旧紧紧的,像是被封了的嘴。
“恩,不重要了,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是什么我也没兴趣知道了”肖俊掏着上衣口袋,笔,还有一叠纸张的东西,“当然,给你的报酬还是要付的”
笔飞快地在纸张上舞着,很快,一张纸片轻飘飘地再次落在男人面前。
“留过洋的是不一样,出手这么大方”李凯拿起纸片,立刻,露出一种近似于“猥琐”的笑,食指和中指弹着纸片,发出刺耳的尖响,“真有钱,随便就是2万元”
“你满意就好,多的当我请你吃饭。以后,我想我们这样的见面不会再有了”肖俊揣好笔和支票薄,“今天的咖啡我来请”一张纸片模样的东西再次飘落了下来。
肖俊立好身体,准备离开。
“林灿”李凯的喃喃声很轻,却似一把重锤落进肖俊的耳膜。
“是林子寒!不是林灿!”肖俊突然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林灿?”
“林灿生于1983年12月14日,是著名企业赐语灿老总林天赐和夫人刘语嫣的女儿。曾经有过一个哥哥,不过他哥哥在那次大地震中死了。林灿小的时候不在父母身边,一直到了十岁,才被林天赐夫妇接回到身边,被宠为掌上明珠。三年前,发生了一场变故,林灿出了车祸……”
“这些不用你来告诉我!!听清楚了,是林子寒,不是林灿!”
李凯一脸的轻蔑嘲弄显然激怒了肖俊,失控的分贝引来大厅所有人的侧目。
“你别那么激动,这里是公共场合。注意你的形象,我的老同学”李凯站起身来,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拿起桌上的牛皮信封,“也对,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你现在毕竟拿的是林天赐给的俸禄”
说完,李凯把牛皮信封夹在掖下,准备离开。
“你想做什么?”肖俊没了刚才的气势,明显降低了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