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小跑几步跟上她,不管了,留在这里没准也遇不上比她更好的选择至少人家刚从吊桥上把我带下来。
“上车。”她说着跨上自行车。
我看着她单薄的小身板有些不相信她,这里的路这么难走她会不会把我给摔了呢,犹豫再三,还是先上车比较好。她骑着自行车在小路上走着,七拐八拐的大约一个小时总算见到公路和路灯了,最后她在一栋楼前停下让我下车。
“到了。”
“你住这里啊,这是哪?”
“这里是县城,你先去我那住一晚上,明天我再送你去车站坐车。”她说着锁好自行车带我上楼。
“你家里还有谁?”我从后面跟上,跟她来到二楼。
“没谁,就我自己,进来吧。”她打开门把我让进去。
我看着面前的客厅,整个客厅都被她弄成画室,满屋子都是画画用的东西,乱七八糟的连地上都是画笔和颜料,更重要的是这屋里冷,跟外面没什么区别,额滴神啊,这是要冻死我的节奏么。
“屋子比较乱,没时间收拾你别见怪啊,自己找地方坐。”她说着走进另一间屋子。
我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速写本翻了翻,整整一本都是她的画像,原来这人还有自画像的爱好。正看着,一杯水递到我面前。
“谢谢。”我接过水杯。
“你饿了吧,现在外面没有卖东西的,家里还有几包泡面,凑合吃点吧。”她拿过我手里的速写本放在一边。
“好啊,真是麻烦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骆晴。”
“这些画都是你画的么,画的真好。”
“有些是,有些不是。”她说完又走开了。
我放下水杯起身走到卧室,卧室里也是乱糟糟的,床上的被子都没收起来,桌上的电脑也还开着,地上还有一些散落的油画和静物画,我蹲在地上看着那些画,说实话她画画还真不错,不过我是外行,也点评不出什么,听着她在客厅的喊声,我答应了一声告诉她我在卧室。
“你要是冷的话,就先盖着被子,把电暖气打开。”她站在卧室门口对我说。
“嗯。”我答了一声继续看她的画,她也不理我直接回厨房去煮面。
晚餐是火腿肠鸡蛋泡面,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怪异的泡面,也不觉得好吃不好吃反正能填饱肚子就好,吃过饭,她拿出今天她背着的画板看着上面的画,我见她没有收拾餐桌的意思只好自己动手把碗筷洗了,她也不管我要干嘛,这人好奇怪哪有让客人收拾的道理。我弄好后出了厨房,她还在看着那张画,我坐在一边不去打扰她,瞄了一眼她手中的画,是一张风景油画,应该是她今天画的,她看着看着就把画拿下来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哎,辛辛苦苦画好的怎么扔了呢?”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画放在桌子上抚平。
“画的不好留着有什么用?”她边说边把头发揉了个乱七八糟,看她的样子好像挺烦躁的。
“这不是挺好吗。”我把画重新递到她面前。
“没有感觉。”她又看了一眼就把我的手推到一边,似乎不想再看那张被她丢掉的画。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没有,就是有点心烦。”她看着我一脸苦恼。
“心烦就是心情不好呗,你跟我说说怎么了,我帮你出些注意。”我把画放好又看了看她,觉得她这人除了脾气古怪点之外还是挺不错的。
“最近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画不出来啊。”我又看了看那张画,觉得不可能啊没感觉都能画得这么好,要是有感觉那得画成什么样啊。
“不是画不出来,而是画出来的都不满意。”她说着把那张画拿到茶几下面不让我看。
“对风景没感觉你可以画点别的啊,速写,静物,人体,你们搞艺术的选择不是很多的么?”
“你懂?”她听了我的话突然抬头看着我。
“我怎么会懂这些呢,我是学外语的又不是学画的,我看你屋子里那么多画,你能画那么多,这个没感觉还可以选择别的嘛。”
“你起来。”
“干嘛?”她这反应让我有些不知所措,难道我说错什么了?这就下逐客令了?之前还好好的收留怎么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我也没说什么啊。
“起来啊。”
我只好站起身,这是她的地方,人家要是把我赶出去我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不过她好像也没这意思,她只是让我站起来什么都不说,然后眯着眼睛把我从头看到脚然后又看回来。
“你干嘛这么看我啊?”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程乐。”
“嗯,你坐下吧。”
我看着面前这人,一会儿让我坐下一会让我起来的,这搞什么嘛,真是的,难过人家说搞艺术的都是怪人。
“程乐,我过完年要参赛,可是我已经准备了三个多月了,始终没有一件满意的作品,我都快愁死了。”她说着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支烟,自己点上在那猛吸。
“我看你那些画都挺好的,应该随便一张就能获奖吧。”我实话实说,反正让我看来那些都画的不错,不过说起参赛获奖我确实不知道是个什么概念。
“怎么可能。”
“这个我还真不懂,帮不了你。”
“其实你也许还真能帮忙。”
“嗯?”我看了看她不知她这话怎么说,我又不会画画,难不成还让我给她画。
“听你的建议,我还能画人体,你给我做模特吧。”她说着一脸笑意的凑到我面前。
“你…你不会是说裸着的那个吧?”我看着她一脸坏笑不知她是不是说真的,我也不是专业模特,怎么做的来。
“嗯,你身形挺不错的,做模特正合适。”
“不行不行,你们不是有专业模特么?”我赶紧推脱,要是在她面前脱的光溜溜的,那怎么好意思。
“专业模特都画了八百遍了,早就视觉疲劳了,你帮帮我行不行,求求你了。”她说着就往我身上缠。
“不是,骆晴,你听我说,我从没做过模特,我不会啊。”我推开她往一边挪了挪。
“没关系,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呢。”她说着就起身去摆弄她的画架。
“你先别弄啊,我都累了,这事再商量商量,明天再说好不好。”说完我赶紧起身去卧室。
到了卧室我直接就坐在床上裹着被子,这屋子里真是挺冷的,连暖气都没有。我坐了一会儿,骆晴就拿着一个暖水袋进来,她把暖水袋往我怀里一塞就去开电暖气。我跟她要睡衣,她弄好暖气才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睡衣递给我,我抱着睡衣跑去卫生间,看到热水器开着水边洗漱了一下,换好睡衣才出来,看着身上厚厚的棉睡衣,这样盖着被子肯定不舒服,哎,想家了,果然哪里都不如家里好。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
回到卧室,骆晴已经躺在床上了,我走到床边站了一会儿,难道要跟她盖一床被子,我还真是不习惯了我,骆晴拿着手机看了半天见我没上床,转头看我。
“你不是累了么,睡觉啊。”
“哦。”我掀开被子上床躺好,为了活下去我就将就一晚吧。
“你家在哪里啊,怎么会自己跑到这里来呢?”她伸手关掉灯。
“在北京,你呢,你在这里上学还是家在这里?”
“都不是,就是来这里画画,我在上海上学家也是上海的。”
“那你怎么会来这么远的地方画画呢,这房子是你租的啊,不过你这出来一次带的东西也太多了,那么多画具和画你怎么都带来了。”我想着房子里的那些东西,她只不过是来画画怎么看上去好像家都搬来似得。
“房子是朋友的,东西本来就在这里,我每年都会来住几个月。”她淡淡的说着这些,然后传来一声叹息。
“是什么朋友啊,他在哪呢?”她不是说家里没别人了么,怎么又冒出一个朋友来?
“你想听么,听听我的故事。”她翻翻身看着我。
“那你说吧。”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侧身看着她,准备听她口中的故事;虽然只认识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却发现骆晴这个人属于见面熟那个类型的,可是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高兴的笑着,下一秒却又皱起眉头,这样性格的人不是从小受挫就是后天养成,不过这是废话,一个人除了先天就是后天哪能还有别的。现在听到她说她有故事,我就对她充满好奇,觉得后者可能比较大。本来还在等她开口,可是她却突然打开灯点了一支烟,直到整根烟都燃尽她才开口,她抽烟的这段时间比较安静,我困的难受,眼皮不停打架,最后就睡着了,她的故事也没听完,只听到她说她上高中时候认识了一个网友,后来发展成恋人关系,后边我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奔波的比较厉害,这一晚我睡的还不错,除了冷点睡得很踏实,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身上厚厚的睡衣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居然只穿着内衣躺在骆晴怀里,看到这一幕我头一下就大了,人立马就睡意全无,赶紧起身找衣服往身上套,也许是我动作太大,随着我起身骆晴也睁开眼睛,我看了她一眼又加快了速度,不然这样子得多尴尬。
“你醒了啊。”她揉揉眼看着我,也许是看到我慌乱的穿衣服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随即问我“你怎么了?”
“我…我昨天不是穿着睡衣了吗,怎么…”我看了看她,她也只是穿着内衣,那这一晚上我们岂不是贴身而睡的,想到这里我有些接受不了,心里十分郁闷。
“你慌什么啊,我又不是男的。”她说着拉好被子又闭上眼睛“半夜的时候你自己脱的好不好,睡着睡着跟生虫了似的一直翻来覆去的,一会儿功夫就把衣服扒了个精光。”她说着睁开眼睛抛了个白眼过来,似乎很不满意我的反应。
我听到她的话,努力想着是不是这么回事,不过我以前确实也有过类似情况,有时候觉得睡衣根被子缠在一起睡着不舒服,就不知不觉的把睡衣脱掉,早上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就为这事苏言还总是怀疑我欲求不满。
“那你也不能抱着我啊。”就算衣服是我自己脱的,我总不能自己贴到人家怀里吧,这不科学啊。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一边喊着苏言我冷,一边往我怀里蹭,推都推不开,还好昨天我没有裸睡。”
“…”暴汗,果然是我自己贴上去的,我怎么能这样呢,不过细想一下这也不能怪我,谁让这屋子里这么冷的,在家的时候我还穿着T恤满屋子跑呢。
“苏言是谁啊,你男朋友?你是不是想他了?寂寞了?”她说完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脸上发烫,这人怎么这样啊,跟梦琪有一拼嘴上没个把门的。
“你脸红什么啊,不过我发现你身形果然很好,属于天然瘦,肉都是软的,不像那些长期健身的人,身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你真是太有做模特的潜质了,做我模特好不好,拜托。”她说着起身捏住我的手腕央求我。
“免谈…”我朝她笑了一下直接给拒绝了。
穿好衣服跑到卫生间,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妥,不过想想又觉得多余,她跟我们又不一样怎么会有什么不妥,洗漱好我回到卧室,骆晴好像又睡着了,我偷偷掀开被子往里面瞄了一眼,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把内衣都脱了,整个人居然光溜溜的躺在被子里,看到她的这个样子脸上不觉又是一热,赶紧帮她把被子盖好转身去了客厅。
客厅里乱成一团,骆晴看上去不该是这么邋遢的人啊,怎么家里是这个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我摇头叹气,随后大发善心的给她收拾起来,把满地的画笔颜料都收进画架旁边的纸箱里,散落的画也收在一起,看到茶几上放着电话,突然想给苏言打个电话,出来半个多月了,我是不是该回去了呢。拿起电话,里面居然没声音,仔细一看原来是没有电话线。
“电话坏了,给,手机。”骆晴突然出现,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谢谢。”我接过手机拨通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我拿起手机去窗边打电话,骆晴又不知道转到哪个房间去了,就一室一厅的房子她却总是神出鬼没的。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接通,想起当时我一声不响的离家出走,苏言会不会生我的气呢,一会儿她接了电话会不会先骂我呢。
“你好,哪位。”电话终于通了,对面传来苏言的声音。
“苏言。”我小心的喊了一声,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乐乐…乐乐…”
本来以为苏言会生气,会骂我,可是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