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父亲,只是虚幻,你们才是陪我长大的亲人。
那就好。她默默走进屋里,已经平静得看不出情绪波动。
张衍是她生命中的一道霓,颜色相同,方向相反。而她却是虹,看不清自己位置的虹。张衍说,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这样认为。
她过来找我,想要把电话里的东西弄出来看,我打开我的记事簿,给她看了短信和照片,她失控的在我身边哭得几乎失去意识。
最后一条短信是,等我回来,宝贝,我给你带特产哦~
上一条是,幺儿要吃什么,蔬菜泥还是果泥?
…………
最不堪的,就是这些能触动人神经末梢的琐碎记忆。
我拨通了荀筝的电话,告诉她我爱她。她笑嘻嘻的问我,又在发什么神经?我问她,你家姑姑是不是叫荀昶。她说,是大姑姑,没见过面的。
我说,你很像她。
莫要吓我,你怎么看见我大姑姑。
没有见过,我知道你很像她。晚安了。
哎呀,你不要一天到晚乱想,晚安,爱你哦~
我走到对面卧室,替已经抱着电话睡过去的她盖好薄被,关上电灯。
大约,她可以看见那年,她们一起,在巩乃斯草原上看见的那一双霓虹吧。
(完)
☆、不是正文也不是番外的话
最开始的时候,是2009年的那个秋天。
这个故事是写在一个随身携带的记事簿上,那个时候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小说,那个时候对自己的某些东西也看不明确,比方说爱情,比方说未来。
总归来说,那一年的事情现在看来都是噩梦一样存在在我的记忆里。我每天六点起床,早读,晨跑,吃饭,再早读,上课,自习。睡眠不足,心情忐忑,惶恐,无来由的害怕明天。
无数次的想放弃,然后听到电话里你说,你要加油啊!那种坚定的语气和温柔的腔调。后来我曾无数次地梦见你。
那个时候,我是班上最晚一个离开教室的。当我走在校园里,黑魆魆的,没有人,只有巨大的香樟和水杉的倒影。宿舍远处昏黄的光。球场上凹凸不平的坑中还有积水。下午的时候不会去吃晚饭,只是在食堂买一个馒头,站在教学楼的阳台上用两三分钟默默地啃完。望着远处青黛色的山脉,内心麻木不知所以。然后进教室摊开理综的卷子,埋头再次进入无尽的演算中。
我知道,有的时候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不到。我不想辩解什么,可是情况就是会出现,不能和你一起旅游,不能去你的学校找你,不能跟你聊波伏娃萨特。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沟通不畅,还有很多很多的距离。
于是会有矛盾,会吵架,会冷战,会渐渐是去耐心,不会再爱。然后你说,那这样吧,我们先分开试试。
然后上大学,原本理所应当的要报你们学校,但是却被家里人强制填了省内的重点,纵使分够,专业好,前景明亮,但是,他们始终觉得你是个小孩子,需要家人的庇护,就是这样。胳膊拧不过大腿。
所以,很多时候,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明明也在努力的想在一起,种种的客观原因,性格因素使得最终我们不得不以彼此之间的作为朋友来收场。
青春有的时候是肆意的,也是残酷的。当你在他面前脱得丝毫不剩的时候,它也许迎接你的是闷头一棍。
我有努力过,你也有努力过,就这样就好了。
那天地震,地震完了你打电话过来问我有事情没有,我当时不知该如何向你描述。我只能给你说,我很好。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很好就足够了。
想起汶川那年你要冒充我家长把我临走的时候还真是好笑呢。
故意画很浓的妆,穿着你姐姐的衣服,高跟鞋。
你对生活老师说,我是她姐姐。故作深沉地聊些我生活上的事情然后再假装说我几句。手拉着手出校门的时候我几乎都要憋岔气。
我曾经无数次地觉得,这个故事,真的不想要把它写完,或者改变结局让张衍和荀昶在一起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好了。可是当年一开始,2009年就已经写好了结局。百转千折不改初衷,我当时只是期望着能在十年之后我们可以化解掉一切,然后从新在一起。
所以最开始是没有荀昶这个人的。但是后来又加进来的原因是,不可能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里我们能够如圣人一般靠着信仰和期盼的爱活下去,每个人都有欲望都有爱和被爱的权利。
我并不是对你念念不忘,而是,我对你或者你对我已经像亲人一般的熟悉。有的时候回想起来,过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你是我原来喜欢过的人啊。怎么现在看你没有感觉了呢?以前觉得你那么美,现在也觉得不过如此嘛。总之,所有的过去消散以后我们得以以最真实的那一面展现在对方面前,我可以对你爆粗口,嘲笑你,你也可以嫌弃我,也可以跟我讲你现在的感情经历。
难得的是我们居然还能成为朋友。我认为这样就很好了。至少这一辈子,我都不曾真正意义上的失去过你,或者和张衍那样,离最爱的人那么远,赌咒一样不见。
这篇文章写了那么久期间的百转千折自然不必多说,我知道这样的文字,其实真的不是晋江的风格,而且说句实话,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叙述能力丑到一逼,我也不擅长于大框架的东西的描写,一到大场面就完全驾驭不住。不过总算堆砌了那么些字,那么些东西可以留下来,让我看,让我思念,让我记得。曾经有这样一段时间,我可以为了你,写出一个破绽百出但是我个人觉得楚楚动人的故事。
用近几天最热门最狗血最文艺最二傻的话来说,这篇文章是用来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最后再把文案里那句话说一遍:成长过程中的困惑,麻木,妥协都只是剧情的戏码,于是渐渐看清,走出回忆。这不能说是一个人的蜕变也不能说是一个人带上面具,只是在绵长的生命里,突然想起了,然后就这么做了。
感谢一直留言看我文的S同学还有其他默默地在后面看我文的人,我知道,有的时候你看到的不是这篇文章,而是自己内心的投影,那么,最后还是说一句,要珍惜眼前人,生活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