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爱作者:清淡小米粥- 第12部分

　　早上，我趁着可沁睡着，回家拿一些换洗的衣服。一夜没睡的原因，身体有些疲倦，无意识的争吵起来。没敢看清夏栀的表情，便匆忙的出来了。
　　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锤了锤快要爆炸的脑袋。拦了辆出租车，便往医院赶。
　　又是一个星期了，一心两用的一个星期。
　　可沁的病情似乎有所好转，脸色逐渐的红润，咳血的症状也很少了。只是医生还是同样的叮嘱着，让我不禁有一丝的怀疑，慢慢的回想夏栀说的话，仔细认真的观察着，却没有找出丝毫的破绽。
　　“可沁，出去晒晒太阳吧。”我对坐在高级病房，若无其事看着漫画的少女说。
　　“晨雨，我浑身没有力气。你背我去好不好。”她放下书，朝着我撒娇。
　　“好。”我蹲下身，让她伏在我的肩头。背着她缓缓的下楼。
　　走到医院的那片操场，我把可沁放在椅子上，开始慢跑，只有身体累了，大脑缺氧才不会尝到思念到头痛欲裂的滋味。一个不注意身体不自觉的往前跌去。血浸透了我的裤子，深蓝色的牛仔裤因为跌倒摩擦硬生生的磨破了。我缓缓的坐起来。
　　只见穿着病服的可沁，脚底生风似的迅速的跑来。扶起跌倒的我便朝病房的方向走去，似乎有发现了什么不对，把身体的重量紧紧的压在我的身上。
　　“晨雨！”柔柔的喊了一声，无力的趴在我的肩上。
　　“算了。”我贴着她的耳朵，慢慢的说着，癌症晚期怎么可能这么利索？癌症晚期的人怎么可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夏栀的提醒在我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她要是在装病呢……”
　　“晨雨”可沁的脸色煞白。果然，夏栀说的没错。
　　“别碰我。”我冷冷的推开她。
　　“晨雨，你别生气，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就算你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儿了，那么这些日子以来的温柔，都是假的吗？是我骗了你，可是我也是为了让你明白你的心啊。”微风中的可沁楚楚动人，慌乱的说着。像一把尖刀直直打插入我的心脏。
　　“你是爱我的对不对？看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还爱着我，夏栀她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是不是。”可沁咄咄的逼问让我有种莫名的恐惧。
　　“可沁，这样的你好可怕。”我狠狠的推开她，没有丝毫的怜惜。
　　“晨雨，不要走，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晨雨……”可沁还在我身后呼喊，一声一声直达内心，爱我？这样的爱我承受不起。一场没完没了的闹剧只能以悲剧收场了。此刻的我好想回家，回到那个朴实平凡的夏栀身边，只有她能让我觉得踏实。数日的纠结与痛苦终于有了完结。
　　“栀儿，我回来了。”一刻也不肯耽误的我，匆忙的跑回家推开门朝着屋内望去，却没见有一丝人影。她走了？终究是我误会了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求能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啊，夏栀……
　　“晨雨？你回来了？”舒诺从厨房慢慢的走了出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舒诺？夏栀呢！”
　　“她说她父亲腿摔伤了，昨天回家了。”
　　“哦。原来是这样。”紧绷的心稍稍的放松，原来她一直还在。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舒诺看我的神情，懦懦的说着。
　　“没事儿，你说吧！”
　　“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不想插手，只是你也知道小栀的性子，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肚子里咽。她昨天说要回家坦白，特意叮嘱我不要对你说，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你们两个的事儿，你有权知道。你别怪我大嘴巴。”舒诺脸上多了一丝的平静与成熟。
　　“嗯，谢谢你！”内心早已汹涌澎拜却只能慢慢的回应着。
　　夏栀那个笨蛋，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还要一个人去承担，那天对她的伤害还历历在目，怎么可能再丢她一个人去面对一切？更何况过年时的那种情况我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次肯定又是一场强烈的暴风雨。我不能丢她一个人在风中摇曳，我要见到她，我一定要见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是短篇，情节发展的可能有些快了。下一章会写有出柜，我调查了好久，农村人对于同性恋的看法而写就的文章，尽量的接近现实，不喜勿喷哦！




☆、出世入柜

　　夏栀篇
　　匆匆忙忙的赶回家，已是中午，只见夏天巴巴的坐在门口等着我。见我回来，脸上的笑意显而易见。
　　“夏天……”我努力的朝他笑了笑。慢慢的走来。
　　“小栀……”深深的一声呼唤，让人泪流满面。
　　“妈……”已经两年没见过母亲了，脸庞更加的消瘦了，皱纹正悄悄的爬满脸颊，还是在我高三时车站离别时一件小开衫。已经洗的发白。她紧紧的抱着我。“好孩子！”
　　“爸情况怎么样？”
　　“你爸只是收麦子时崴着脚，夏天想让你回家骗你的。”妈妈耐心的解释道。
　　“夏天……”我转身，对着提着行李的夏天咬了咬牙，你丫的，敢骗你姐，看我怎么收拾你：“对了，爷爷奶奶呢？”
　　“村里组织老年人去旅游，村里凡是上了六十的老人都去了，估计过两天回来。”妈妈用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摸着我的头“瘦了，在学校吃的怎么样？怎么还是高中时的衣服啊？明天咱们到镇上的集市上去买套新的，女孩子家大了也应该打扮打扮自己了。”
　　“嗯……好……”一连串的关心让我不知所措，低下头眼泪又一次迷蒙了我的双眼。久违了的亲情。
　　“傻孩子，哭什么。”望着母亲眼角的鱼尾纹和鬓边的几丝白发，妈，我不想伤害你们，可是……
　　“没，没什么？”我轻轻的摇头。
　　“快点回家吧，站在门口让人看笑话。”母亲温柔的笑着。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狼吞虎咽的一顿饭，好几天没怎么吃饭，身体也在叫嚣着主人的虐待。
　　指使夏天把爷爷经常坐的摇椅放到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拿了一本书，轻轻的躺了上去，说不出的惬意，却有着无法言喻的压抑。即使已经到了家里，心底的石头仍然无法落地。眼角微微泛起的泪光模糊了我的整个世界，无心看书便把书盖到脸上，狠狠的嗅着书里的味道。脑子昏昏沉沉
　　的。
　　“姐，姐……”一声呼唤把迷蒙中的我拉了回来。
　　“夏天……”我动了动身，浑身酸痛的扭了扭脖子，看着蹲在我面前的弟弟。
　　“那个姐，你真的要说出来吗？”夏天认真的看着我。
　　“嗯……”我轻轻的答着，思绪飘向远方，她在哪呢？说好的一起面对的。
　　“可是……姐你是知道的，爸妈甚至整个农村对这种感情的看法，何必要自讨苦吃呢？我也了解过了，你大可不必大费周章的让父母知道啊，找个人形婚，等父母过世之后再离婚不就行了？”夏天自言自语的说着。
　　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我不想，我不想我的感情躲在黑夜中一辈子抬不起头，我也不想做一个对婚姻不负责任的人，我不反对形婚，但是我还是想和自己相爱的人厮守，我不想中间夹杂着太多的感情纠葛，我和晨雨一样只想要简简单单的生活啊！
　　“唉！”我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不懂……”
　　“你可要考虑清楚，我不想失去任何人。夏栀。”可能是见我冥顽不灵吧，夏天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生便离开了。
　　望着夏天离去的背影，我缓缓的坐了起来。夏天，如果真的要选择的话，我又何尝不是左右为难，到时候只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好父母，请原谅如此不孝的我。
　　缓缓地又躺了下来，晨雨，遇见你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伴随着纠结与落寞，我躺在摇椅上缓缓的进入梦乡。我做了一个冗长又复杂的梦。直到第一滴雨落到我的脸上。天色愈发的阴沉，从东边飘来黑色的云，大朵大朵的，齐齐的涌了上来。我不知所措的坐在摇椅上，忘记了躲雨，忘记了自己还在树下面。看着雨越下越大，一颗一颗的如豆
　　子打在我的脸上、身上。
　　“夏栀，快点回屋子里啊……”母亲从外面赶来。急忙的拉起还在摇椅上的我。
　　“妈……你这是怎么了？”我呆呆的看着浑身已经湿透的母亲。
　　“哦，刚去收麦子了，没想到这雨来的这么的突然，你爸还在后面呢！”
　　“爸……”父亲扛着半包的麦子佝偻着身子跑了过来。脚一跛一跛的。
　　“快点回屋，别管我，我把麦子放在没人住的堂屋里去。”父亲沙哑的嗓音催促着还在雨里淋着的两个人。
　　看着这个情形，我没有一点勇气能说出伤害他们的话。我该怎么办？隐瞒吗？
　　雨越下越大，我站在呆呆的站在屋门口，静静的看着，这一场雨浇在我的心上，淅淅沥沥无休无止。
　　昏黄的灯光打在雨水上面，合着雨水流向远方。我深吸一口气，一股清凉从鼻孔传入身体的所有角落。
　　“夏天，我不想瞒下去了。不管你怎么说我。”淡淡的语气，冰冷的话语。
　　“姐，你最好考虑清楚。我替你问过妈妈，她根本不知道同性之间能相爱。她还傻傻的以为你会按照她所期望的脚步一直走下去。”
　　“夏天，就让我为自己活一回好不好？”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夏天转身，紧紧的抱着我。
　　“姐，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想失去你，你知道吗？我已经预料到父母反对的结果了。我不想失去你！”
　　夏天一直在我耳边重复着。
　　一夜的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对夏天我说的很坚决，可内心的矛盾却一直缠绕着。爱情？亲情？两个不平衡的天平在我的心头左右摇摆着。
　　雨过天晴，天气格外的晴朗，清新的空气透着薄薄的青草香。抓起还没晒干的麦子往嘴里塞了一些，不停的咀嚼可以嚼出泡泡糖，被母亲从小骗到大，依旧深信不疑的我。眯着眼懒懒的躺在椅子上，不停的咀嚼着。
　　“夏栀……”好熟悉的声音，低沉沙哑。
　　“额……”一瞬间的失神，停止咀嚼的动作，呆呆的看着让我思念至极近在咫尺的人。干净利落的短发，轻轻扬起的嘴角，酷酷的眼神，一身中性的打扮，背着为我买的哆啦A梦的书包。真真实实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紧紧的搂着这个人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仿佛一个不小心她就要消失一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下掉。其间还不忘使劲的掐了掐自己。
　　“晨雨……晨雨……”我躲在她的怀里轻轻的唤着。
　　“嗯，我在。”让人无比安心的声音，敲击着我的心。就这样吧，一直这样就好。
　　“姐……额……晨雨……姐。”夏天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转头对我说：“那个，我下地去看看。”
　　好好珍惜这一份难得的温存吧，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听舒诺说，你要出柜？”耳畔响起晨雨的声音。
　　“嗯，我不想瞒下去了。”
　　“夏栀，你理智一点好吗？做事不要一头热，想起什么就是什么，行吗？你父母还不认识我，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恨我，你知道吗？”晨雨理智的说着她的观点。好像所有的纠结在她到来的这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我怕，委屈你。”我慢悠悠的开口。
　　“傻瓜……只要你还在乎我，一切都没什么好委屈的。”晨雨亲昵的刮了刮我的鼻子，轻声的唤着。
　　“那，晨雨，你一定要等我，知道吗？”
　　和晨雨在一起的日子，时间就像张了翅膀一样，飞速的旋转的时针和分针悄悄的越走越远。眨眼之间，已经一个星期了，父母对于我的这个学姐各种的赞美与欣赏，像是自己女儿般对待，我的出柜再次宣告失败。
　　“晨雨，我都做好出柜了，我也知道结果了。”火车上，我窝在晨雨的臂弯里，撒着娇。
　　“结果？”
　　“就是被赶出家门啊。”
　　“不仅是这么简单吧，夏栀，我希望你不要活在自己的想法里好不好？”晨雨一脸的无奈。
　　“这是最坏的结果了，还能怎么样？”
　　“你有被人唾骂、指责的感觉吗？到时候要你承受的恐怕不仅仅是这些。你还太天真！”说着，便望向窗外。我不发一言若有所思。
　　我一直以为自己有勇气承受的一些在晨雨简单的话语里瞬间崩塌，我到底在坚持的是什么？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了，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份感情而已，这点倒是清清楚楚的印在脑子里。
　　“晨雨，我想一直天真下去，可以吗？”
　　“你得学会成熟。”
　　“你成熟就够了。”我傻傻的说着。
　　“夏栀，你知道，情话都是骗人，唯有你自己成熟了，才能保护好自己。我不可能无时无刻的在你身边的。就像这段日子一样，这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