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也适用于还处于暧昧不明藕断丝连当局者迷旁观者点火的任鸽和麦苗身上。任鸽环视了一圈麦苗家,当机立断的要扛起麦苗的行李;表示这地儿完全不能住人还是先找个酒店住下;明天再找家政打扫。而麦苗则觉得这有什么,一点小事干嘛大费周章,打扫也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搞定。
僵持不下;两人就揣着火比赛翻脸如翻书的游戏。一人觉得:我明明是为了你着想,怕你累着才说找家政。再说我可是一下午就在公司像傻子一样的等你;你还像个闷葫芦一样的啥都不说,怎么这么作;另一人则深深的认为明明很快就能整理完毕的事儿,找家政干嘛,难道每个人都要活得你和白小慢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最后,这场怨气十足的斗嘴以任鸽把脸翻烂之后,摔门离开作为结束。麦苗怔怔的听着任鸽脚步凌乱的下楼声,一连摔了好几张卫生纸,含着泪抽着鼻子想:任鸽都能信,猪都能上树。
大半个小时后,当麦苗把家里打扫得基本差不离,正准备洗澡时,有人把门敲得山响。
她开门一看,正准备关门又被任鸽用手肘挡住:“关什么关,老师没教过你,吵架不能超过半个小时,不然会短命。”再把一个饭盒递给她:“喏,吃饭。”
“干嘛又回来。”麦苗接过饭盒,臭着脸问。
“干嘛不回,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你想告诉我什么事。”
“哎。”麦苗打开饭盒,坐下:“我想告诉你的事,只是初步有个规划。不过葛姐觉得既然我们是拍档,那我有什么想法就不应该瞒着你,我吃了饭去洗澡。这段时间你可以想一想你是要等我想好告诉你,还是你现在就要我说。”说完就开始认真的吃起她的晚饭,却搞得任鸽食不下咽起来。
趁着麦苗去洗澡的当头,任鸽在她家里团团乱转,更是笃定了麦苗要辞职离她而去这一想法。这百蚁乱爬的感觉让她坐立难安,晃眼看到麦苗从大背包里掏出来的私人物品还扔在沙发上。转头听卫生间里莲蓬头的水声依旧,忙抓起麦苗的手机要看个究竟。
文艺女青年,从来就不干设开机密码这种事情,这样太小腔小调,不大气。这让任鸽很容易的就进了麦苗的手机。但文艺女青年的所有APP都肯定设有密码,不然她有微博小号专门发《PLAYBOY》被人发现怎么办;不然她下载的文章一半讲性的怎么办。所以翻了半天,任鸽也没翻出任何有用的东西,只在照片库里看了麦苗和许多人在一个古式建筑前的合照,包括吴用的。
一看时间,上个月。
没发现让任鸽很不爽,发现一张吴用和麦苗的合照就愈加不爽。想想她自己在H城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般找麦苗,她就是死活不开机不联系。还故作一副“leavemealone”的样子。这一扭脸就和吴用手挽着手,唱着歌到名胜古迹处郊游,这算什么事儿。
说不定麦苗要辞职的事儿就是吴用挑唆的。一想到这儿,任鸽的脸就愈发阴沉了起来。就算看到围着一条浴巾修长美腿和白皙背部都露在外面的麦苗走出来,也没把手机放回原处,且脸上满是阴云密布。
麦苗见任鸽执意的玩弄自己的手机,一边一下一下的擦着长头发一边问:“你没看到机主站在你身边吗?为什么看我手机?”
“为什么吴用知道你在哪儿。”嫉妒真是灭任鸽智商的奇药,她虽知道隐私是现代人生活的大忌,却像个抓了奸的小媳妇儿or小白脸那样气急败坏的举着手机质问麦苗。
“他是我朋友,当然知道我在哪里。”麦苗看了一眼任鸽举着的照片,原来是她和吴用在藏书阁照的那张:“你什么意思?”
这句反问在任鸽听来十分讽刺,想到自己独自在这楼下像傻子一样呆着的日日夜夜,任鸽冷声道:“我也是你朋友,我到处找你的时候,给你QQ留言邮箱发信手机打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就没突发一下善心告诉我你在哪儿。天底下那么多可以联络的方式,你都不用。原来我以为你是耍性格,没想到你只是对我耍性格。最后邮寄一张没有地址的明信片就算对我的安抚还是当做旅行结束后的伴手礼?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把我当朋友?”
麦苗瞪住任鸽,她居然敢把那明信片拿来说事,难道真的要一个文艺女青年写上“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她才看得懂?这把怒火烧起来止都止不住:“我有没有把你当朋友,任鸽,我倒是想问你一样的问题。不错,你是常常来我家,甚至快把这儿当成了你*来就来*走就走的客厅了,可是你从来不讲自己的事,也没带我接近过你住的地方。以前我以为你和那群喜欢炫富的富二代一样,生怕别人知道了你们的住址给你们添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只是亲疏有别,你可以为白小慢引荐工作,可以为她拍写真集,她更可以住你家,我相信这才是你对你真正的朋友的态度吧。”麦苗把“朋友”两字咬牙切齿的讲出,让任鸽呆了呆。
“既然话说到这儿,既然我们俩都认为我们俩朋友都不算,其实我今天想告诉你的就是。”麦苗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和你当拍档挺累的,暂时想叫停我们之间的合作了,之前已经有个80后作家通过公司邀请我为他修改剧本,他准备把他的一套书改成系列电影。今天我已经告诉了葛姐这件事,她虽然不是太同意,希望我再考虑一下,但尊重我的意见。”她扬起头笑得特别假:“我现在觉得真的没什么必要。我不需要一个偷看我手机还反过来指责我的伙伴。”
任鸽想晴天霹雳一把,可是麦苗的决定又在让她晴天霹雳的底线之上,但失望的表情还是浮于了脸面上:“拆伙了?”
“也不算,只是我们不是搭档,只是同事关系了。”
“我可以道歉,我刚刚只是血糖低。”任鸽有些着急:“你可真的是想好了?”
麦苗停了两三秒:“不用了。大概我们真的不适合成为拍档,我总归是累了。”
“哎,说到底什么理想,什么追求,总是会分道扬镳。”任鸽自顾自的摇摇头,表情一片苍茫,想起某个午后——
当时《三戒》刚拍出,又没发行渠道,任鸽就蹲在麦苗家的天台上一边吃方便面一边摇头晃脑,说要是这把没中她就要去考公务员,整容成36D的胸,23寸的腰,迷倒一众贪官污吏,最后上位就使劲贪污,把贪污到钱全用来拍电影。要是哪天进局子了还得要麦苗帮忙买点洗漱用品。
麦苗那时候就笑啊笑啊笑的讲,怎么会,我们一定会成功,要一直到老的做拍档,一起进军奥斯卡。
只是梦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
任鸽想到这儿,使劲抓了抓手肘,让生理上的痛觉掩盖住心理上的,默默的提着包,没和背过面去的麦苗说再见就出了门,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把门轻轻的带上。
她觉得她被麦苗活生生的遗弃了,其实在任鸽生命里来来去去的人那么多,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怨念。
第二天一早,她就搭着白小慢早早的来到公司,其目的之一就是不想在一般上下班时间遇到昔日搭档。可大概麦苗同她有相同的想法。
早上七点四十五分便狭路相逢。
在没其他人的电梯里,不打招呼是很尴尬的事情。
任鸽戳了戳白小慢的胳膊:“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以前的搭档的编剧,麦苗。”白小慢赶紧谦卑的和麦苗打起了招呼。
然后在空中用手指指了指麦苗:“白小慢。”就闭上了嘴巴靠在电梯一边,眼睛里只有电梯数字的跳动。
麦苗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久闻大名的白小慢:长卷发、媚眼、性感得让人想吻的嘴唇、极力掩饰的大胸脯、盈盈一握的腰身。她感叹人都是视觉动物,输在这种尤物手里也不算是罪过。她再一次偷偷转过头看闭着眼假寐的任鸽,想故作大方抑或是高尚的祝贺她觅得佳人时,却发现她假寐不愿和她有正面接触的样子也让她简简单单的失落到伤心。
上上个星期,公司里就吹风今天有大老板要过来谈生意。一般情况下,像任鸽这种小牌文艺片导演并没什么热情参与其中。反正自己身份不够捞不到好处,所以当葛莉莉发现任鸽和白小慢那么早就到她办公室坐着,感到很惊讶。
“你这么早来公司干嘛?”
“听说今天有个大咖要来,帮我引荐一下。”任鸽看着葛莉莉一字一句的说。
葛莉莉稀奇的看着这个平时只要有工作能推就推,东嫌西嫌的人道:“人那片早定下导演了,就陈巨星自编自导自演,引荐你干什么。”
“陈巨星。呵呵。”任鸽笑了笑:“陈巨星那演技还行,那电影要真给他自编自导肯定扑街。这么着吧,你和那大老板说说,我帮陈巨星导,署名我是助理导演就行了。”
葛莉莉一针见血的讲:“要什么好处?”
任鸽指了指白小慢:“她必须出演女四以上的角色。”
“你推白小慢还真是用心。”葛莉莉揶揄着任鸽,转过头问白小慢:“怎么谢谢你们家任导啊?”下一句话藏在了嘴里——是肉偿还是肉偿啊。
白小慢认真且羞涩的说:“她说这种事情不要谢她,要谢就要谢谢她以前的拍档。让她明白把我捧成巨星比拍几部好的电影容易多了。”
☆、47第 46 章
“你和麦苗真拆伙了?”听了白小慢的话,葛莉莉挺好奇的问。
“没有我和麦苗;我就是我;麦苗就是麦苗。”任鸽无精打采的反驳:“人嘛;总是要往前方看,介于你和我们家白小慢签订的合同是到今年底她收5%;其余公司得。那现在我们该谈谈明年怎么分成了。”
葛莉莉大喝:“你活腻了。”
任鸽无赖的说:“我现在是她私人的经纪人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不要说处处都是妖孽的娱乐圈。根据江湖传闻,陈巨星跌跌撞撞这些年可以写成一本叫做《那些年我们追的那个男孩儿》的书。只因为其长得又美好有妖娆;初进娱乐圈就被一女主持大姐看上;软硬兼施的要他做了好几年男宠的角色;练就了一口的好口技;接着又是和当时如日中天的军旅男偶像传不和传到床上,给当时十分封闭的环境投下一颗巨大的炸弹;之后林林总总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交往,被包养包养人抛弃别人,被人抛弃。现在为了追求他,愿意掷下重金的地产开发商好像以前也是他的粉丝,当年第一桶金没挖到穷困潦倒时看到陈巨星在电视上的微笑,才活生生的撑到了成暴发户的今天,现在有钱有闲砸钱也就是为了博得陈巨星的一笑罢了。
这种傲娇牌人精,让任鸽想到就有点肝颤儿,不知道怎么才能拍对马屁,让她和白小慢进入这个一看就很来钱的剧组。所以在跟着葛莉莉进会议室前,她拉着白小慢警告:“等下我叫你笑,你才准笑。”
白小慢略微天真的问:“一定要拍他马屁吗?”
“废话。”任鸽低声道:“跟着他干这一票,说不定以后你的title就是当红明星白小慢了,当红明星哎,想想,多赚钱,以后小糯米的奶粉不用海淘了,直接找直升飞机空投了。所以我们得认真对待。”
只是任鸽不知道,作为潜伏在陈巨星豆瓣小组里多年来的黑子,白小慢比陈巨星的粉丝还熟悉他的生辰八字,颜色喜好。所谓久黑便是粉,为了前途“黑转粉”对于白小慢也就三五秒的事情。
葛莉莉进了会议室,先矜持的和地产商李默航以及陈巨星握手,热切的寒暄了几句之后,才淡淡的说:“我带了两闲人,应该不碍事吧?这是我们公司的新导演任鸽。”任鸽脸上浮出标准又谦卑的微笑,正准备伸手握住陈巨星的手,还没来得及抬头看陈巨星的表情,旁边的白小慢就用美声R&B开唱了:“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唱得兴起,还天转地转了几下。
除了陈巨星,每个人都面面相觑,任鸽还在葛莉莉脸上看见了“你丫怎么带了个□的进来”的谴责神色。任鸽立刻试图把那丢人现眼的白小慢扔出去,却被陈巨星用手拦了拦,等白小慢唱完才饶有兴致的问:“今天又不是我生日,你为什么对我唱生日快乐。”
心里还在吐槽陈巨星绝逼是割了双眼皮的白小慢立刻变了张粉丝脸,怯弱的说:“二十三年前,Daniel刚刚入行时写的第一份资料不小心把自己的生日往后写了一个月,曾经有五年的时间里我们全球歌迷会帮忙Daniel过生日都是推后一个月过的。现在不管Daniel阳历生日、阴历生日都有许多粉丝庆祝,可这个错误的生日就我这个粉丝和Daniel唯一独特的不为人知的秘密。”白小慢换了种极为灼热的眼神盯着陈巨星:“见到你真的很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