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来到东恩雨身边,拿出手机要拨号给陈正,却被女人一把夺走。
"前辈?"男人蹙起眉头问了一句。
"你去开车,我马上来,"东恩雨将手机收进口袋,催促道:"快去。"
有些话不说,元方仲也能明白,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迅速离开,还贴心的带上门。直到工寮内只剩东恩雨和罗夜后,女人才懒洋洋地伸了个腰,现在,才是她行动的开始,之前那场戏不过要骗罗夜,然而,这头猎物挺上道的。
毫不犹豫咬饵上钩。
啪哒…啪哒……
鞋跟踩在水泥地发出规律的声音,东恩雨从容地来到罗夜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女人。
那双碧潭色的眼眸充满不可置信,她望着东恩雨的鞋尖,不发一语。
"其实妳不用这么讶异,"她缓缓蹲□,翻过罗夜的身子,让她面朝上看着自己,"我们大家都留有一手,可不是?"女人笑得很优雅,彷佛这只是场魔术秀,大家都有自己的绝招,罗夜展示过了,现在,轮她上场。
"我知道妳在梧堂里,找到很多有趣的东西,"女人边说边从口袋掏出一把小刀,精美的瑞士小刀,"那些交易纪录,不能让妳带回去做纪念。"刀面贴上罗夜的小腹,然后一路往下到她左腿上,刀锋就搁在那。
"妳懂我的意思吧?"东恩雨玻鹧郏醋怕抟贡惶蠢Π蟮氖直郏旖峭淦鸫尤莸幕《龋旅肱嘶坡抟沟目忝妫冻霾剂舷碌募》簦煌防呛看糖嗔⒙碛橙胙哿保⑷绻麏吇瓜牖钭呕厝ゼ切┗锇椋詈盟斓悖映ぁ#�
罗夜闻言,紧蹙的眉头忽然放松,带着一副讶异,以及疑惑的表情盯着女人。
"其实妳不说也可以,"东恩雨晃着小刀,单手拖着下巴,淡道:"只要把这块纹身割下来,妳就是普通人了吧?"这个纹身对罗夜有什么意义,东恩雨明了,象征绝对忠义和军人骄傲的刺青,切下来就什么也不是了。
"妳骗我?"罗夜低沉的嗓音压抑怒火,更者还有浓厚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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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是由骗局开始的游戏,当然得以骗局收尾,她没错,罗夜更没错,任务目标从来都不是拆穿对方谎言,而是各司其职,可惜兜转的命运非得把她们缠在一起,现在,碍了东恩雨的路,所以得把罗夜铲除,仅此而以。
……还有,回报她以前的关照。
"骗子!"严厉指控,让东恩雨笑得更加灿烂。
下秒,锐利刀身毫不犹豫地插进罗夜的大腿。
骗子?
在这谁不是骗子?
罗夜闷哼一声,冷汗滑过额角,东恩雨机械般抽出小刀,往同个伤口再刺一刀。
"唔!!"强烈痛觉让罗夜缩起身子。
东恩雨垂下眼眸,盯着罗夜紧蹙的眉头,淡道:"欺骗是卧底的生存技能,而妳,特种部队,狼嚎队的队长生存技又是什么呢?"轻描淡写地指出罗夜身分,东恩雨歪头,笑道:"喔,是非法入侵吧?"
罗夜咬牙,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对特种兵而言,区区两下刀伤不算什么,但经过整夜吊挂以及殴打,真实身分又给精神带来打击,就算是狼嚎队的队长,也会不堪负荷吧?再怎么说她是人,不是超人。东恩雨指尖弹了下刀柄,立刻听见罗夜倒抽口气,血蜿蜒地流下,积了个小滩。
"难为妳跨国执行任务,还得受这种待遇,"东恩雨抿嘴轻笑,"但一个小小梧堂,又能给妳多少情报呢?想从中获得与国际犯罪组织连系的方法,未免也太看得起北区了。"想擒贼先擒王,梧堂或许在北区有点地位,可和它合作的匪军,也不过是巨大犯罪组织里的一粒沙。
这回,罗夜是压错宝了。
"不过,"东恩雨换个想法,其实她还得感谢罗夜,"多亏妳在梧堂找到的信息,那些资金流向和黑钱,以及人贩数据都已经送往警局,老实说,帮了我大忙。"女人边说边拍罗夜的脑袋,就像奖励考试满分的孩子。
可惜对方毫不领情,罗夜侧过头,拒绝东恩雨的触碰。
现在看来,罗夜当真可笑……
东恩雨本来拍抚罗夜的手,忽然一抓,扯住女人的头发,粗鲁且残爆。
表情仍然从容。
"就算妳不甘心也没用,谁让妳没照程序来呢?"不肯透过高层允诺任务,擅自偷渡入境执行海外任务,在没被接受的情况下,窃取任何有关北区的信息都算重大犯罪,即使她理由正当,也难逃司法判决。
不过东恩雨不认为罗夜会去坐牢。
毕竟她的后盾,很可靠。
但她在东恩雨的手上,就算身分再高,也只能任她鱼肉。
"北区的东西,我一个也不会给。"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狠狠虐;以後狠狠甜~唉呀呀;想到灼灼就心花怒放阿(羞)~
12/1更;下集预告:东恩雨双手环胸,淡道:"所以这五天,妳一天还一百万?"……
☆、CH120 站错位置
"天花板。"三个字;却得背负多大的耻辱。
罗夜紧紧闭上眼;她妥协了,东恩雨微笑地抽出小刀;染血的刀刃闪烁诡异光芒。
"谢谢合作。"如果她够听话,也不用多挨那两刀;但也因为她强硬的性子;这场游戏才有看头。东恩雨顺手解开捆绑罗夜手臂的铁链,厚重炼身就像条蟒蛇;从手臂上退下后;肌肤留下可怕的青痕;被吊挂一夜;估计常人手臂早就断了,所幸罗夜够强悍,才有办法挺过来。
东恩雨将铁链往旁一抛,不料罗夜却从她身边抢过小刀,女人感觉不到杀意,仅仅一念间,罗夜选择殉职。东恩雨脸色一沉,她反应极快,在刀刃还没割破喉咙前,女人已经将罗夜给压制在地,反剪过手臂顿时麻痹,被甩开的小刀’叮!’的声飞出去。
宛如压制罪犯,东恩雨毫不客气,她盯着罗夜被划破的脸颊,淡道:"死了就没意思,活着才是对妳最大的惩罚。"肉身上的痛,永远比不上心里上的创伤,要罗夜背叛队友,就是东恩雨的目的,狠狠地,逼她舍弃忠义。
"妳让我头疼了很久,"东恩雨弯□,靠在罗夜的耳边轻道:"倒底该怎么做,才能回敬妳对我的恩惠呢?"一次次的拯救又背叛,到最后东恩雨都不知罗夜是怎么想的,到底,她想对自己好,还是想拒她千里外?
"因此我询问了很多前辈的意思,对妳这种人……"她感觉罗夜在挣扎,却没多少力气,"忠义是最珍贵吧?"军人,古板又坚韧的意志超乎常人能理解,为了保护同伴,她绝对能牺牲性命,然而,对东恩雨呢?
这是个有趣的实验。
"所以,让妳为了我而背叛同生共死的队友,是最生不如死的事吧?"她要从罗夜这里剥夺的,是身为军人的骄傲。东恩雨早看出罗夜对她的某种执着,说不上是什么感情,但罗夜的视线总是这么紧迫盯人,让人不免有些疑惑……
什么爱不爱,喜欢不喜欢,都太矫情。
到底,能不能为了她出卖队友呢?
这点在心里的重量,成了反击的利刃,轻轻松松击垮她。
"放手!"罗夜用仅存的力气,对东恩雨嘶吼。
然而女人却掐住对方的伤口,惹得罗夜倒抽口气,"放手,我当然会放,对一个失去军人该有的精神,以及被信任的人欺骗的家伙,我没什么好留恋的。"东恩雨轻笑几声,果真松手让罗夜趴在地上,同时捡起不远处的瑞士刀。
"如果妳想找死,"东恩雨将刀收好,低头望着罗夜淡道:"只要和我说一声,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我会让妳死得爽快点。"不过,她知道罗夜不会再犯这事了,适才现实冲击让女人神智不清,如今冷静下来,她还会寻死吗?
如果因为背叛同伙就该死,那么世上就没军人了吧?
东恩雨从容地推开厚重铁门,外头早已等待拘捕罗夜的警察,女人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她的工作到此结束。只见警察将罗夜套上手铐,无疑也是对军人的侮辱,她一跛一跛地走出工寮,坐在车里的元方仲有些忐忑不安。
"我叫救护车。"男人提议,却被东恩雨拦下。
"没必要,"她摇了摇头,看着罗夜被押送上警车,"她不在意这点伤。"
元方仲微微蹙起眉头,却又不敢忤逆东恩雨。
"走吧,"她锁上车门,放松地闭眼笑道,"大家去喝一杯。"
……
几乎比照庆功般的盛宴,让此次参与东恩雨计划的警员全都喝得尽兴,就连平时表现正面的元方仲,都被同梯警员给灌了不少,却只有东恩雨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回绝所有敬酒。居酒屋里相当热闹,几乎被警察包场,看着店员忙碌地送上啤酒和烧烤,东恩雨脸上带着一丝放松的微笑。
不再是充满危险,是真正放下,平心静气的浅笑。
这样的夜里,不适合喝醉,她要清醒地,度过这晚。
酒会结束后,东恩雨体贴地替每个喝醉的警员叫出租车,至于元方仲,她有必要送男人回家,因为车是男人的,她总得做些什么表达善意。将男人放进后坐,东恩雨理了理衣物,向居酒屋的老板娘打过招呼后便上车离开。
深夜两点,街上没车也没人,漆黑的夜空里,只剩红绿灯点缀。
东恩雨停在红灯前,她没开收音机,因此车内很安静,甚至能听见男人沉重的呼噜声。
转绿灯前,还有五十八秒……
女人疲惫地撑着头,眼神不经意往路边瞥去,只见廉价旅馆大门缓缓敞开,从里头走出一名女子。深上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外套,脸色惨白,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当下东恩雨眨了眨眼,她认出那女人是霍艾,却又不像霍艾。
只见对方没发现东恩雨,沿着街道走得缓慢……
叭!--
身后催促喇叭让东恩雨回神,她当下没有犹豫,转动方向盘将车身掉头往路边停。
逐渐靠进霍艾时,女人也停下脚步,车头煞在霍艾身边,东恩雨放下车窗。
"要不载妳一程?"没有敌意,也无讽刺,单纯询问霍艾。
东恩雨没有任何企图,她该还给霍艾的,都已经还了,现在,她们的关系只能比陌生人再好一些,算是熟识的陌生人吧?漆黑的街上,前后没有路灯,霍艾被黑影笼罩,看不清表情,同样,东恩雨的表情对方也看不透。
喀!
霍艾迟疑十秒,拉开门上车。
"去哪?"东恩雨边问边将车开回马路上。
霍埃拉了下外套,挪个舒适的姿势,淡道:"不知道。"
她实话实说,并没引来东恩雨的嘲讽。
"妳知道今天是最后期限吗?"她给霍艾五天时间,滚出北区,而今日正好是第五天。
"那送我到边界吧。"既然都要走,她干脆让东恩雨载她离开,毕竟现在的霍艾,已经不是坐拥大公司的霍董了。丑事刊登各大媒体后,海礁恶性倒闭,这几天传出不少消息,据说海礁被上下游厂商追讨债务,而刚上任的董事长背了黑锅,将责任全扛下来。
东恩雨开了段路,在西区与北区交界点放霍艾下车。隔着一条河,这座交界区大桥是个知名景点,尤其入夜后闪烁的灯光,营造出的气氛总吸引情侣到此幽会,然而今日时间太晚,周遭除了偶尔开过的勤务车,只剩东恩雨和霍艾站在桥边。
"妳有什么打算?"东恩雨依着车门,双手插在口袋里,显得有些疲惫。
今天的她,没有以往的气焰。
霍艾也一样,她憔悴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漆黑的眼眸直直望向桥的另一头,再过去就是西区了。她不熟悉的城市,也没有她容身的地方,然而,身边的女人说什么也要赶她走,不留情地,毁了她。
"这几天把钱还完了,也算一身轻,去哪都行。"微风吹拂,撩起霍艾墨色长发。
她说的话随着微风飘散,轻轻淡淡,没有重量。
"妳欠多少?"东恩雨掏出烟盒,看了两眼后又收回口袋。霍艾不抽烟,她现在也没心情抽烟,女人知道海礁倒闭后欠了不少钱,除了报导明却指出的金额,更多的内幕只有霍艾清楚,她欠的那些黑钱,数目想必庞大。
霍艾闭起双眼,睁开后河面景色不变,"一千万。"
东恩雨闻言,微微点头,确实可观。
"赔上所有资产,还了五百万。"低沉沙哑的嗓音依旧迷人,可惜语气参杂太多无奈。
那还差五百万。
东恩雨双手环胸,淡道:"所以这五天,妳一天还一百万?"
她相信霍艾绝对有办法,只是她好奇,怎么办到的?
月光下,霍艾背对东恩雨,她的身影看来单薄,瘦弱的肩却得扛起整间公司的失误,此时还得和她的仇人,谈论如何收时残局?多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