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已是外强中干……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迪维放下刚被添满的酒杯,摇摇晃晃地起身笑道。
他已经醉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慢许多。
东恩雨维持姿势看着迪维走进洗手间,当门掩上的同时女人敛起笑容。或许她也有点醉了,但喝醉不是为了逞一时欢乐,而是为了要下定决心,东恩雨直起身子,从外套内里掏出一白、一红的药粉。
想要拉近关系,最好的方法就是……
一夜情吧?
粉末倒近杯里后,瞬间消散于无形。
迪维出来后免不了被东恩雨催酒,他又喝了两杯,直到步伐都走不稳后东恩雨才架着他离开出包厢,两人跌跌撞撞地打开门,两名保镖见状都黑了脸,他们的老大酒后失态已不是头一回,但往往都有赵寒在,今日却换了个女人。
还是个陌生的女人……
"不要紧,我扶得动。"东恩雨婉拒保镖们的协助,独自搀扶迪维走出星钻。
现在回家还太早,夜晚才正要开始。
迪维靠着车椅,迷迷糊糊地说了个宾馆名子,虽然保镖面有难色,但只要稍微劝说两句,迪维就会猛地踹前坐椅,弄得两名保镖不敢再出主意。
一路上东恩雨都没说句话,她挽着迪维的手臂,双眼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不断掠过,却影响不了她的决心。没有什么该或不该,这条路走上了就没法回头,早在游戏开始前她就知道结局,而要到达结局就得经过这一关……
车头驶入宾馆停车场,是栋相当隐私的汽车旅馆。
两名保镖不再劝阻,他们干脆将车子熄火,因为这一待恐怕就是整个晚上。
东恩雨理了理外套,搀扶迪维坐上电梯,男人完全醉晕了,他前前后后走不了几步,几乎都瘫在东恩雨身上,但身子没力,嘴却没闲着,脑袋左摇右晃着,口中嚷嚷‘赵寒’ 、‘赵寒’个没完,就是身为情妇的东恩雨都觉得有些厌烦了。
人刚进门,女人就将男人推上大床,霎时柔软床垫凹陷大半,迪维闭着眼打了几个酒嗝,侧翻过身沉沉睡去。站在床尾的东恩雨面无表情,她回头确认门已上锁,再确认窗帘完全掩密后才有所动作。
一夜情?
"呵。"女人冷笑一声。
在门外人看来她是个出卖身体换取价值的情妇,门内她却是个汲取情报的特务。
东恩雨从迪维西装外套里搜出手机,她取过毛巾走进浴室,莲蓬头水声哗啦啦地响着,女人坐在浴缸边缘滑动手机屏幕。通讯簿里有很多电话,没有任何匿名或暗示,一串又一串的电话在眼前浏览,东恩雨抿了抿唇,心中多了一分焦躁。
因为这些电话,是酒店女公关打来的机率最高……
然而东恩雨还是很仔细的记下其中几串号码,十五分钟后女人包裹着浴衣走回卧房,迪维已经睡得直打鼾,毫无防备的任由女人宰割,这该说是梧堂老大的有勇,还是该说他的无谋?东恩雨将手机放回迪维的西装口袋,同时跪上床沿替他脱衣衫。
"赵……寒……"迪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双眸完全无法聚焦。
倒映在瞳孔上的,是东恩雨毫无表情的面容。
"寒……小寒……"迪维的语气多了点笑意,同时抬起双手攀上东恩雨的颈子。
像个孩子般撒娇。
"真是失礼阿,"边解开衬衫钮扣,东恩雨边冷笑道:"明明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怎么可以喊其它女人的名子呢?这样我可是会生气的喔。"
一句完笑话罢了……
如同珍宝般被呵护长大的梧堂老大,只是个空壳。
东恩雨将迪维脱个精光,自己则穿着浴衣坐在男人的小腹上,身下是醉得不省人事的迪维,而她是个准备演出一夜情的女人。什么都不做恐怕行不通,即使脑子昏了,身体的记忆依然存在,如果她不按照计划进行,哪怕有点疏忽都要功亏一篑。
尤其在这种节骨眼上。
"寒……寒……"一声声轻唤将东恩雨飞远的思绪拉回现实。
就这么喜欢她吗?
心底隐隐骚动的感觉又是什么?
东恩雨伸出食指抵上男人的唇瓣,同时弯下腰,"你最喜欢的赵老师不在这喔。"
迪维吃力地睁开朦胧睡眼,一脸呆滞的望向女人。
"这里只有我,东恩雨喔。"
☆、CH96 浓浓苦涩
炙热的气息彷佛要燃起两人的欲望。
东恩雨敞开浴袍,j□j姣好身材展露无疑,她缓缓倾下身,如挑逗般靠近男人,鼻息间呼吸速度稍微加快,眼帘随着呼吸微微颤抖,一切准备就绪……
咚!咚!咚!
急促敲门声剎那打断计划。
东恩雨蹙起眉头,她记得让柜台小姐别让人打扰这间房,紧要关头偏要杀出程咬金。
开不开门是东恩雨的自由,不过这一切比她想得更加严重,门不但被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撞开,同时进入房内的竟然有十个人之多,其中走在最前面的还是个熟人,赵寒。
陷阱?
东恩雨瞪大双眼还没理出思绪,下秒已经被赵寒跩着头发给拖下床踩在地上。一阵天旋地转,女人吃痛的仰躺在地毯上,她敞着浴衣,模样非常狼狈,然而赵寒没让保镖离开,反而压制住女人的双腿,抡起拳头就是一阵乱打。
她的力道不小,从小腹、胸口、脸颊不断落下,每一拳都毫不含糊。
充满了愤怒。
东恩雨咬牙承受下来,如果她这时后反击,攻击她的人就不只有赵寒了。
一只被打肿的眼睛瞄向周围"观战"的大汉,这些人是赵寒带来的,而她带这些人来绝对不是找乐子,这点东恩雨相当清楚。击在脸上的拳头特别多,似乎想让东恩雨破像,毕竟她的存在就像根刺,总让梧堂上下坐立难安。
"妳这不知廉耻的女人!"赵寒停下攻击,单手捏住东恩雨的脸颊将她整张脸扳正,"勾引迪维想做什么?妳到底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或许是耐性全失,赵寒平时冷冰冰的模样不复再,今晚的她完全失控了。
"说阿!我叫妳说阿!"紧接着挥拳打上东恩雨的腹部,引得女人一阵气闷,"就凭妳也想上位吗?用肮脏的手段深入梧堂?东恩雨,妳简直是个无药可救的卑贱女人!让我想吐!"赵寒说完还朝东恩雨吐了口口水,藐视女人。
最正面的污辱。
原本还略微挣扎的东恩雨,被这句话直击内心,女人安静了。
打在身上的伤似乎没这么痛,因为……
心更痛。
赵寒见东恩雨傻楞的模样,终于松开双手,她缓缓起身,周围保镖见赵寒身子有些不稳,纷纷上前要搀扶,却被女人一个扬手给打断。沉静却窒息的气氛蔓延在七坪大的卧房里,只见赵寒上前拉起醉昏的迪维,替男人一一穿上衣服。
临走前,赵寒背过身扶着摇晃的梧堂老大,严厉地警告,"别再让我看见妳!"
彷佛仇家般,赵寒的话深深印在东恩雨的心中。
冰冷地、怨恨地、毫无情感地,警告东恩雨。
脚步声渐渐走远,仰躺在地上的女人终于回过神,她吃痛地撑起身子,那些拳头打下的伤虽然不见血,却打出青青紫紫,彷佛被颜料弄脏了身体,遍布伤痕的模样让东恩雨自己都看傻眼。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不痛?
只是这种痛她却想哭也哭不出来,想哀号也无能为力。
最终只能将痛苦全部吞咽。
原本拥挤的卧房,此时空荡得令人心慌。
东恩雨捡起散落的衣物,像是没事般穿戴整齐,她不需要收拾情绪,因为没什么好收拾的,全都被赵寒给打碎了。女人离开宾馆,原本停在楼下的轿车早已离去,深夜三点,东恩雨顶着迎面而来的冷风走在大街上。
一步、两步、三步……二十二步、二十三步、二十……
停顿。
没有路灯的人行道上,身影单薄的女人停下脚步。
--"别再让我看见妳!"
嘴唇一开一合吐露的话语,不断回荡在脑海间。
说穿了不过是恐吓东恩雨,但真正让女人魂不守舍的却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因为她听见赵寒发自内心的厌恶,赵寒当真不愿意再见到她,千真万确,发自内心的……
厌恶。
从来,‘下贱’、‘j□j’、‘不要脸’这些标签总贴在东恩雨身上,对女人来说不算什么,因为她若不披上这些外袍,任务就没法执行下去,然而这次却让东恩雨尝到了浓浓苦涩。
无奈、悲伤、绝望……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东恩雨俨然已是这种形相的女人。
她成功了。
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唔……"腹部忽然一阵翻搅,站在寒风中的东恩雨忍不住弯下腰,"还真痛阿。"嘴里喃喃自语着,彷佛自我解嘲,女人靠着路边围墙缓缓蹲下,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也逐渐变小,最后只成了一团微小的圆状。
喀……喀……喀……
规律的脚步声缓缓靠近,漆黑中,藉由月光照耀,一道修长影子逐渐接近东恩雨。
"回家了。"低沉、沙哑的嗓音夹着微风,传入女人耳里。
五步外,霍艾就站在那里。
不远也不近的距离,低头望着瑟缩在墙边的东恩雨。
回家了。
三个字简洁有力。
但东恩雨没有起身。
既然女人不肯起身,霍艾也只能蹲下。
"回家了。"身前女人又重复了一次。
"是妳叫赵寒来的?"没由来的,东恩雨抬眼望向霍艾,那张充满古典美的脸庞毫无瑕疵,宛如最高级的瓷器般,白皙光滑,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毫无破绽的温柔与霸气并行,这样的霍艾,却叫赵寒来搅局。
"没错,"不需辩解,霍艾耸了耸肩,淡道:"妳的手机有卫星定位系统。"因为这样,霍艾才能准确找到女人的所在地,然后通知赵寒抓奸,自己也才会出现在这,空荡荡毫无一人的街道,然后遇上被打跑的落难者,东恩雨。
看着女人左眼上一圈明显黑青,霍艾下意识伸出手正想抚上,却被女人抗拒地撇头闪躲。轻微举动,彰显东恩雨对霍艾的不满,她们没有开口吵架,只是单单用眼神互相对峙。
会被赵寒厌恶绝对不是今天这件事造成的。
而是打从认识后,累积无数的不满和冲突演变而来,造成最终决裂。
霍艾只是点燃着火线,仅此而已。
说到底,霍艾何罪之有?
"为什么?"东恩雨收紧手臂将自己抱紧,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掩盖住青紫的伤痕。
"不是妳希望我这么做吗?"稳稳的话语传入耳中,霍艾毫无动摇的眼神令女人颤抖。
月光下,她的表情有些玩味,似乎在笑女人健忘。
霍艾一句话,就像在笑话东恩雨忘了自己曾交代的事情。
是她自己让霍艾"这么做"的,为何又反过来问她"为何这样做"?
一句反问,堵得东恩雨瞪大双眼。
"难道不是吗?"霍艾凑上前,再次伸手准备抚上女人的脸颊,东恩雨反射性想挥掉那只手,却被霍艾拦下,随之女人靠上前将东恩雨压在墙上,"不是吗?妳难到不想我这么做?故意将今晚的行动告诉我,还说可能会有所进展这种话,难到不是要我‘阻止’妳吗?"
是……这样吗?
东恩雨抿住双唇,没有反对霍艾的解读,反而因被揭露心底想法而越来越不安。
或许,她是故意说给霍艾听的,在她的心里总有两派声音,一派强迫她执行任务,一派要她别做傻事,然而路必须走,可她却有意无意地暗示霍艾,宛如求救般,让女人来阻止她。
这点反抗意识,无形中越来越强烈。
东恩雨垂下眼帘,单手从外套内里掏出另一包没被使用的药粉。
"这我用不到了。"她抬眼与霍艾对视。
这包粉末说明了一切,如果她真打算利用迪维站稳脚步,那么她就不会选择将安眠药掺入酒水让男人喝下,而会选择手上这包红色药粉,让男人兽|欲大发要了自己。
也许在心底,东恩雨还不想牺牲到那种程度……
"那就扔了。"霍艾面无表情的拿过红色药粉,随之将纸张摊开,药粉立刻随微风吹散。
东恩雨侧过头,不想再看见什么药粉,她撑着墙壁缓缓起身,霍艾看她站得吃力,便伸手扶稳女人,同时感觉到对方略微颤抖的身子,是因为冷还是别的,霍艾并不知晓,只知道如果不扶好东恩雨,她恐怕要一蹶不振。
"谢谢。"东恩雨转头道谢,嘴唇不经意地擦过女人脸颊,轻柔如羽毛抚过。
热气稳稳地洒在对方唇边。
霍艾额首,微笑心领对方的致谢。
本以为东恩雨会抗拒霍艾的搀扶,没想到女人相当成熟,没因对方破坏计划的事情怀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