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闻言撇头看着东恩雨,似乎很不屑。
罗夜虽然没有直视,但东恩雨也感觉到强烈视线投来。
正当她想再次表明时,客厅门被敲响了。
叩叩!--
只见苏姨牵着一名小女孩走进客厅里。
"抱歉打扰了,赵小姐,小姐来上课了。"苏姨礼貌的说着,她身边的女孩疑惑的看着东恩雨和罗夜,也不怕生,圆滚滚的眼眸很直接的打量两人。东恩雨见到她,立刻认出是上回到赵寒家里补习的混血女孩。
"我还有工作,两位请回。"赵寒摆了摆手,决定不继续这个话题。
东恩雨没从她嘴里得到保证,一颗心始终悬着,但赵寒不理会她,东恩雨也没敢继续追问,她和罗夜一起离开赵邸,刚踏出铁门,立刻被罗夜扯着手臂摔上车门,弄出"碰!"的声响,东恩雨狼狈的站稳脚步,下颚马上被她抬起,强迫两人四目对视。
帽沿底下的阴影中,东恩雨可以清楚看见那双散发幽光的碧绿眼眸。
……像狼一样。
"妳做什么!"东恩雨闷吼了一句。
"什么狗?"沉稳的嗓音传进耳里,罗夜问她赵寒适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东恩雨没好气的拨开罗夜的手,却没成功。
"别听她胡说。"那只是赵寒一厢情愿的说词,东恩雨是被迫的。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原本只是一封短信,却换来赵寒的纠缠,还让她学狗叫以示忠诚,那时东恩雨不过是星钻的公关,客人的要求哪能不听?所以她照做了,也不知赵寒是哪根筋不对,从此一直当她是条狗来使唤,更者自己还说是主人,真是疯了。
但这些事情她不能和罗夜坦白,以免惹祸上身……
罗夜拇指摩梭着她的下巴,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放开东恩雨,然后拉开车门自顾自上车。东恩雨叹了口气,罗夜太沉默,让她没办法和她好好沟通,就像发生口角,罗夜也只会独自忍吞下来,这让东恩雨有些顾虑,这样的处理方式,就像是倒数计时的炸弹,不知道罗夜什么时候会爆炸,而爆炸的威力又是多大……
从赵寒家离开后,两人立刻前往北区码头,这晚,两人都被齐哥交付了任务,让她们去跑一笔货,东恩雨并不知晓货物内容,因为齐哥不会同她说明,而罗夜也没告诉她。
绵绵细雨中,东恩雨拉紧外套缩着肩膀,她站在车外,码头的海风很大,让她忍不住打着哆嗦,再加上雨水湿度,几乎要让东恩雨冻僵。她瞄向身边的罗夜,对方依旧穿着那身军装外套,笔直的腰杆站在寒风中,彷佛不受外界天气影响,认真盯着卸货工人做事。
海港边停着一艘大鱼船,甲板上有台箱型货车,几个工人用铁板架好坡道,大声嚷嚷着让司机直接将车开上岸边,货车的前头灯打亮四周,强烈的光线让东恩雨玻鹚郏患瞪砑父龌刈忱下胪贰�
这时罗夜迈步向前,东恩雨也随即跟上。
她边走边环顾四周,来帮忙的工人都是齐哥手下的小弟,还有一些东恩雨没见过的人,那些人对罗夜都相当尊敬。此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半,码头很黑,刻意避开有街灯照明的区域,附近也没有警察,看来已经被假消息给支开了。
"夜姐!"一个男人边跑边喊,似乎和罗夜相当熟络,他穿着短外套,年纪很轻。
罗夜看了他一眼,拿出钥匙扔给他,"阿平,开锁。"
名叫阿平的男人点了点头,拿着钥匙往货车跑去,东恩雨看他招呼几个男人站在后车箱,罗夜拉着她的手往前过去,这时车尾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人,东恩雨打量四周的彪形大汉,看见这么多人等着验货让她心情有些紧张。
非法枪械?毒品买卖?……
她不知道货车箱里到底装着什么。
阿平拿着钥匙打开锁头,货门拉开后,东恩雨霎时愣住了。
☆、CH032 主动献吻
女人。
货车里不是枪械,不是毒品,而是……
女人。
整个车厢里坐满着女人,全是从海外偷渡过来讨生活的,其中也许有被迫,也有自愿者,只见她们非常冷静的坐在车里,几个小弟拿着手电筒扫过她们,就像是对待牲畜那样,完全没有半点尊重。东恩雨手脚冰冷,她曾经在海外破过人贩集团,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又有新的势力崛起。
"夜姐!都到齐了,您要点人头吗?"阿平手上拿着一张点名表,然后恭敬的交给罗夜。
她跳上货车,接过手电筒仔细巡视女人,逐一对照窗体上的相片,其余的人都站在货车边团团包围,东恩雨知道他们身上有配带手枪,似乎对这批"货"相当严谨。
"可以,"罗夜清点完人数,跳下车将名单扔给阿平,"出发。"
她一声令下,所有兄弟都开始动做,阿平将货门重新锁好,几个兄弟都各自上车,东恩雨和罗夜分开搭乘,罗夜坐引领队伍的头车,而东恩雨则和几位小弟坐押尾车,总共五辆轿车外加大货车奔驰在夜晚山路,蜿蜒的路况让东恩雨在车上有些头晕,她的视线盯着前方大货车尾灯,有些伤神。
无论如何,那些女人只是从另个地狱,跳入了另个地狱而已……
"喂!拿根烟给我!"开车的男人推了副驾驶座的小弟,要他拿出抽屉里的香烟。
"没了!你这大烟腔,早让你抽光了!"小弟啐了一声,踢了抽屉两脚,相当粗鲁。
东恩雨坐在后座右边,她听两人的对话,立刻掏出口袋里的烟递上前,"不介意的话我这有,你们先拿去抽吧。"虽然是女牌烟,但那几个人也馋得慌,拿过后只道了声谢,点燃吞吐起来。
白烟缭绕车内,混杂着酒气逼得东恩雨有些难受,坐在她左边的男人从一上车就开始喝酒,还不是啤酒,而是从星钻带出来的烈酒。他对着瓶口直接仰灌,东恩雨见他似乎有些醉,打算趁机套些消息,便缓缓的挪移到他身边。
"小哥,要不抽烟?"拿着剩下的香烟,东恩雨抬眼对他微笑。
那男人脸颊醉红,摇晃了几下脑袋,"不抽,我就喝酒。"
"我看你这么个喝法,定要醉的,这样没问题吗?不怕出了什么意外,让人围堵或是警察追捕?"东恩雨反手咬住烟尾,点燃后也吸了一口问道,她看那男人盯着指尖的烟头,火光闪烁时,男人表情有些呆滞,定是喝茫了。
"怎么可能!这些行程都是老大安排好的,那些警察跟本找不来,老大办事,从没有出过任何差错!"男人抱着酒瓶说着,他的脑袋因为车身摇晃而左右摆动,声音断断续续,但不难听出意思,"老大都会和那些人谈妥,我们跟本不必操心,齐哥也只是做做样子……"
"闭嘴!"副驾驶座的小弟突然大吼,拿起垃圾就往那人砸去,"再说就扔你下车!"
东恩雨抿住双唇不敢多问,她坐回窗边位置,知道前坐两人都在堤防她。
虽然问出的不多,但她知道这些安排都不是齐哥包办,男人所说的老大,就是桐堂的最上位者,果然如永乐所说,老大包管了枪械、毒品,现在连人贩都接管了,势力相当庞大。这也说明,东恩雨看不见那些内鬼,她必须往上爬,等混进老大身边时,她就可以查出名单,只是这段过程还没能进展。
颠颇的车程持续两个小时,车子稳定停在路边后,东恩雨下车的第一件事就呕吐。她扶着树干弯下腰,吐出的都是些胃液。整趟车程里充斥着烟味和酒气,再加上极差的路况,让她差点吐在车上,幸好形象是保持住了。
恶心感稍减后,东恩雨用手帕擦了擦嘴,她转身往货车走去,这才发现所有车辆都停在一处前院,车头灯照明的建筑是栋废弃公寓,年代老旧,墙壁上攀满了爬藤植物,看上去非常阴森,像是电视节目常见的闹鬼建筑,让人看了就心里不舒服。
她走进人群里,这时罗夜让阿平打开货车门,同时五个大汉也跟上去。
"下来!全都老实点!"阿平敞开车门,拉过车上的女人出来。
东恩雨听见铁链声,这才发现女人的手上都锁着铁链,而且是一个连一个的牵着,彷佛是对待动物一样,让东恩雨蹙起眉头。那些小弟做事粗暴,他们扯过女人的手臂,将她们全拉下车,其中两个年纪最小的还摔在地上,但她们连声音都不敢吭出。
罗夜双手环胸,抬了抬下巴,让阿平将人带进破屋中。
东恩雨小跑上前,站在罗夜身边,"这些女人在这做什么?"她好奇带这些人来如此偏僻的地方,有何用处?
"等被买。"罗夜沉声回了一句。
登时东恩雨明白,这是个转售站,偷渡过来的女人们被放置在这,等买家亲自过来挑选,也许是女公关,也许是性奴,她们无法决定自己的主人,只能像是商店中的货品,等客人挑选,结果如何也说不准。
多么残酷阿,人命被如此践踏……
东恩雨想起在海外的生活,她看过那些被买走的女奴,下场都很惨,绝对没有童话中那种主人爱上奴隶的情节,所谓的主人,不过都是金钱与权力堆栈出来的猪狗们,他们买了女奴,就像买了出气筒,发泄着欲望和对社会的不满,实在太可悲了。
"哭什么!闭嘴!"忽然间,一个男人破口大骂。
东恩与回过神朝声音处看去,只见男人抽了其中一个女人的脸,那女人不知说些什么,是东恩雨不懂的语言。女人咬着下唇,眼泪滴在地板上,她跪坐着,眼神倔强的瞪着男人。
"看什么看!妳出来卖居然还拿这种眼神看大爷!活不耐烦了吗!"男人说话时,身边的小弟也全都在嘻笑,女人双手被绑着铁链,她气得想站起,却被身边的小弟给摁着肩膀跪着。
"什么!妳想跟我打吗?好阿!看我怎么扒光妳的衣服,怎么教训妳!"男人边说边扯着女人的头发,将她推到墙边,然后开始解开皮带,四周围观的小弟全都热血沸腾,女人们则缩在一起不敢说话。
被推到墙边的女人似乎真的害怕了,她哭喊得更大声,男人直接甩她巴掌,三下之后女人也不敢再哭闹,嘴角流出醒目鲜血,蜷着腿往角落挪去。东恩雨下意识握紧双手,她看向所有男人,他们的眼光散发出野兽光芒,只要有一人得逞,接下来的情况就会完全失控。
"够了!"就在男人准备拉开女人的腿时,东恩雨上前扯着男人的手臂,"够了,她们都是大哥的货,这样你还敢玩吗?要是损坏质量,你承担得起吗?"手掌传来的热度让东恩雨有些心慌,这些男人跟本就精虫上脑。
"滚!老子说玩就玩!老大远在天边,他是有千里眼能看得见吗!"男人恶狠狠甩开东恩雨,他眼底燃着欲火,根本不打算停手。
"不行!总之我不准你碰她们!"东恩雨想推开男人,对方忽然扯住东恩雨的肩膀压在墙上,灼热的身驱立马贴上前,混着着烟草和酒气的臭味就洒在她的脸前,让东恩雨厌恶的别过头不去看。
"可以,你不让我们碰她,那妳就牺牲点,让我们操也行。"男人逐渐贴近东恩雨,他身上的气味令人做恶,喷洒在颈边的粗喘让东恩雨浑身紧绷。
……让他们操?
怎么可能!
东恩雨抬脚猛踹,正中男人挺立的下身,男人顿时惊声怪叫,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四周的小弟见状全都愣了,没想到东恩雨会出手打自己人。霎时小弟们全都开始叫嚣,有几个还想上前教训她,东恩雨不怕,来几个她就踹几个。
"妈的!今天妳别想走出去!给老子抓好她!"男人摀着下身,狼狈站起,他的双眼血红,直直盯着东恩雨,彷佛要将她生吞活剥才满意,"妳赶踹老子,等等老子就用这个来踹……"
啪!--
沸腾的情绪瞬间被巴掌冷却。
几个闹事小弟全都松开架住东恩雨的手,安静的站到一旁,刚才还说着秽语的男人,睁着双眼不敢吭气,打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罗夜。不到最后不出手,平时男人有些踰矩她都假装没看见,算是默许让他们有些慰劳,但今晚闹过头了。
即使东恩雨不出手救那女人,罗夜也不会放纵让他们为所欲为。
老大的货,谁也不能动。
"夜、夜姐……"男人摀着脸,尴尬的喊了声。
"穿上裤子。"罗夜边说边指向男人掉落膝盖的裤子,然后朝东恩雨走去。
她一手捏住东恩雨的脸颊,两人贴得很近,让四周的小弟都倒抽了口气。
……会被打吗?
他们心中都浮现这个问题,罗夜在齐哥身边是很重要的手下,齐哥对她的器重远超越任何小弟,为此他们甚至怀疑过,罗夜该不会是齐哥的女人吧?但看到罗夜总是沉默不语,也没有情绪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