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说笑笑,这一顿饭下来也是吃的相当的愉快。王以筠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管如风,这是他除了在自己面前献殷勤外,第一次在一个认识了连一天都没有的人面前如此勤快。瞧那丫头快堆成山的碗就知道。
饭后众人都各自到各自的住处歇息去了,王以筠一路跟着白墨尘到了他的住处,还没进屋,白墨尘就已经停下了脚步,笑意吟吟的看着一脸淡然的王以筠“什么事这么要紧,让你一路跟到了为师的住处”。
王以筠也不绕弯子,径直开口问道“她是谁?”那伪造成男子的易容术,他或许可以骗过任何人,唯独骗不了她,谁让她也是那其中一个。
白墨尘摇摇头“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是为师路上收的一个侍童,本应早点赶到了,因为她的事耽搁了两天。”
王以筠直视白墨尘的眸底“是吗?什么人值得师父如此费尽心思还带到边关?”
白墨尘一脸无辜“以筠,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以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管她是什么人,还是师父藏了什么私心,若是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徒儿这边都不会轻饶,还望到时,师父莫要责怪徒儿不给师父薄面。”
白墨尘心中一叹,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固执的要命的徒弟,还威胁起他来了,到时候为难的是你自己。“咳,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她心思单纯的很,不会跟你添麻烦,边关伤亡人数众多,为师有传她医术的意愿,一来让她帮为师打个下手,二来也好历练历练她”。
“原来如此,师父早说不就好了,今日徒儿的剑险些伤了她”。
“什么叫险些伤了,明明已经伤到了,还让人受了惊”管如风从后面走了过来。
王以筠叹了口气“我当时并不知情,如风你还在怨我”。
管如风一脸愤愤“可不,那小子细皮嫩肉的,师父下手又重,还好我及时赶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白墨尘眯了眯眼“你伤了她?”
王以筠面上有些尴尬“当时在亭外看到她,因为是个陌生面孔,以为是敌人派来的,所以”。
“没大碍吧?”白墨尘问。
“没事,我已经帮她上了药”管如风答道。
王以筠轻咳了一声“既然已经问清楚了,师父早些歇息吧,如风,你跟我出来”。
管如风跟在王以筠身后“师父还有什么事,我还要去小北那”。
不知道为什么,王以筠一听他提起那个人,心中就莫名的烦躁,口气也冷硬起来“你很闲是不是?”
管如风一愣“师父”。
“这几天对方一直都没有动静,这只是暴风雨来的宁静,这两天你就好好的去城楼上给我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下来。”王以筠沉声道。
“我不干,凭什么让我去”管如风第一次和王以筠急眼。让他天天去那守着,岂不是见不到小北了。
王以筠瞥了他一眼“也罢,那为师便派你回军营好了,让李郁过来听我调遣”。
管如风仿佛没见过她一样,他什么时候见过师父这样,他的师父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咬咬牙“我去还不成吗,没事发这么大的火干嘛”说着转身就向外面走,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那个,我能不能先去和小北说一声”。
王以筠背对着他,良久才‘嗯’了一声。
☆、动容
将管如风送到城楼上;顺便巡视了一番,王以筠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回走;她一路上寻思着要不要去跟那个被她伤到女子道歉。等她放下满腹心事;人已经站在了她的住处。
杜蓉蓉端着水盆;一边擦着汗一边往外走。这屋子似乎是很久没人住的样子;她今天刚到,这里的人只给她安排了住处;并没有帮她收拾,所以她只好自己来。
王以筠看见她从屋内出来;下意识的想躲起来;可是脚像生了根一般;怎么都挪不动。脑子有一刻的发懵;以至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盆水朝自己泼来。
杜蓉蓉收拾完屋子已是累及,她只顾着将水往外泼,却没注意来人,直到泼完转身要走时,才发现了那个倒霉人。
王以筠眨眨眼,看着那个手中拿着盆的人。
杜蓉蓉只愣了一下,便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她放下盆走到王以筠面前“你,没事吧?”
王以筠回过神来看她“你泼我做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先进屋,我去帮你找件干净的衣服,外面凉”别冻着了,她在心里说道。
王以筠本想拒绝,可是自己这个样子出去被人看到了也不好,索性向屋内走去,杜蓉蓉松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杜蓉蓉一进去先拿了个帕子给她“天冷得厉害,你先擦擦,床上有被子,你搭上暖和些,我去帮你拿衣服”说着就往外走。
王以筠呆呆的看她走了出去,也未出口阻拦,她打量了一遍这屋子,看样子应该是她刚刚收拾好的,向知府的院子倒是不小,因为好一些的都给她们几个住了,师父的那一间还算不错的,她这个住处偏不说,似是有些日子没人住了,异常的清冷。
在王以筠发愣期间,杜蓉蓉抱着衣服跑了进来,她喘了口气,眉眼带笑“衣服拿来了,你换上吧,我先出去”。
王以筠接过衣服,看了她一眼“谢谢”。
杜蓉蓉被她看的有些脸红,眼睛看向别处“是我不小心把水泼到了你身上,对不起”。
王以筠怔了怔,只觉得这眉眼,这笑容,还有那羞红了的脸,让她莫名的觉得熟悉,似是魔怔了一般,她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所触的肌肤有些冰凉,让人忍不住想把它捂暖,另一只手亦毫不犹豫的覆了上去。
杜蓉蓉的身子一颤,心仿佛要跳出来一样,她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如火烧般滚烫,她下意识的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那人握的实在紧,因顾及到现在两人的身份,她只好小声的开口“将军”。
王以筠似是被人一巴掌打醒,她神色恍惚的看向杜蓉蓉,终于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握着人家的手,她连忙松开手,并向后倒退了几步“对不起,我”。
杜蓉蓉只抬眸嗔了她一眼,转身向外走去“将军还是赶紧把衣服换上吧,小心着凉”。
杜蓉蓉出去后,王以筠愣愣的拿着衣服,她这是怎么了,这都能认错么?
换好衣服,王以筠走了出来,见杜蓉蓉拿着几本书往这边走,她有些无措“我帮你拿吧”。
杜蓉蓉看她“将军还有事吗?”
王以筠一愣“额,没”。
“那将军还不走?”她虽然想和她多呆一会,可是,她应还有别的事要做吧。
王以筠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今天上午的事,对不起”。
杜蓉蓉笑了笑“所谓不知者不罪;不能怪将军”。
王以筠在四周看了看“这院子偏僻;有什么事了也照顾不到你;不如搬去我那边吧;正好有一个屋可以腾出来的”。
杜蓉蓉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将军好意小北心领了;毕竟上下有别;先生会说的”。
王以筠皱了皱眉“你不愿意?”
“这样总归不太好;将军还有事要忙吧?”
王以筠点了点头;一声不坑的走了。
杜蓉蓉呼了口气;总觉得这样的王以筠好陌生;连说句话她都得在心里反复斟酌着该怎么说。
接下来的几天;杜蓉蓉并没有见到王以筠;据说是城内南边将士驻扎的营地失了火;她去查看情况去了。
白墨尘仍给了她一大摞的医书;她没事了只能翻书却也学了不少东西。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派的上用场。
因为有些地方不太懂;她只好拿着书往白墨尘的院里走;路上听侍卫说王以筠受了伤;她心一慌;顾不得什么就又折回她的院子去。
杜蓉蓉到了那里后;谢云霜和关谨遥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人面色也不太好;她忙上前问王以筠有没有事;伤得重不重。
谁知两人都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她;关谨遥笑了笑“以筠没事;是管校尉受了伤。”
谢云霜看向杜蓉蓉的眼神有些古怪“小北好像很关心她啊”。
杜蓉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听屋内传出一阵狼嚎“疼疼疼;师父手下留情啊~~”
关谨遥似是松了口气“听底气还不错;应该是没事了;”说完打了个哈欠;回屋补觉去了。谢云霜撇撇嘴“还以为他要死了呢”。
王以筠拉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谢云霜和杜蓉蓉。她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话却是对杜蓉蓉说得。
杜蓉蓉扯出一个笑容;刚要开口;就被谢云霜打断了。
谢云霜嘻嘻一笑“人家小北以为是你受了伤呢;刚刚吓得小脸都白了;对吧;小北?”
杜蓉蓉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都没地儿搁了;她红着脸摇摇头“我不是”。
谢云霜凑近她“你不是什么呀?刚刚予白也在哦”。
杜蓉蓉只低着头不说话。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听屋内传来管如风惊喜的声音“小北;是你吗?”
杜蓉蓉闻言看了王以筠一眼;连忙往屋内走去。
躺在床上的管如风一见果然是杜蓉蓉;立马就要坐起来;似是扯到了伤口;疼的直龇牙咧嘴。
杜蓉蓉忙过去扶他;一边忧声道“别乱动;好好躺着”。
管如风立刻躺好;笑眯眯的看着她“就知道小北关心我;是不是一听我受伤了就赶过来了?”
谢云霜也走了进来;听了管如风的话;不由抿嘴一笑“人家那是听闻你师父受伤了才赶过来的。”
管如风又换上一副十分受伤的表情“小北~”。
杜蓉蓉扯了个笑容;没说话。
谢云霜咂咂嘴“真不知道你们两个男人搞什么呢”说了句让管如风好好养伤;就走了。
管如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杜蓉蓉的手“小北;我”。
杜蓉蓉一惊;忙去抽自己的手。
“如风”王以筠的目光停留在两人交握手上。
管如风松了手;有些无措的喊了声‘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考试珠连炮弹似的 我难过
☆、事故
近几日的天气一直都是阴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每个人的心情也都是极其的压抑。
王以筠从外面巡视回来;便见一个人在院内来回的踱着步子;面上满是焦急之色。来人正是将军府的管家忠叔。
“忠叔,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王以筠有些讶异的问道。
忠叔一见是王以筠;连忙上前行礼,王以筠两手扶起他;皱眉问道“是不是府中出事了?”
忠叔点了点头,一脸为难之色“将军,夫人她……”。
王以筠一愣“她怎么了?”
“夫人她,不见了”。
王以筠松开扶着忠叔的手,整个人呆怔住,她木讷的看着忠叔“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忠叔叹了口气“似是走了”。
走了。蓉蓉走了。“不可能,她一个人能去哪,对了,她的丫头呢?”王以筠不死心的再问。
“丫头还在,我们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她只哭着说夫人回娘家了”。
王以筠的脸冷到了极点“回娘家?回娘家会不带贴身丫头?简直是胡闹。”
这时杜蓉蓉本来打算去看看那些扎营的士兵们,这几日虽没有打仗,可是天气一冷,难免有人感染风寒生些小病,他们现在是养精蓄锐的时候,更不能被一些小病拖累。她跟着白墨尘也学了很多东西,一些小病她现在自己一个人还是应付的过来的。走到院子里就看见王以筠黑着张脸和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杜蓉蓉看到来人时,愣了一下,那不是将军府的老管家忠叔吗?他怎么……呀,糟了,一定是宝儿没有瞒得住。
王以筠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杜蓉蓉“小北这是要去哪?”
杜蓉蓉有些不知所措,她隐瞒身份是因为她知道这军营中女子不能进来,当然,要是王以筠知道她的身份,必然不会让她留下来的,可是现在怎么办?
“我,我去将士们扎营的地方瞧瞧,天越来越冷,很多人都感染了风寒”。杜蓉蓉小声说道,她看王以筠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王以筠冷哼一声“风寒?一群大男人感染些风寒算什么,战场上风里来雨里去的,这点小病用不着吃药,今天别去了”。
忠叔叹了口气,他还真没见过自家少爷发这么大的火,想着瞅了杜蓉蓉一眼,暗暗替她捏了把汗。
“将士们现在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不能被小病拖累”杜蓉蓉听王以筠说的满不在乎,好像那些将士们活该多受些罪才好,她不由顶了一句。
王以筠走近她“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杜蓉蓉被她身上的冷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