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而且,如果在年底之前不能把贷款还清。。。。。。我们,就只能宣布破产了。”
童妮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郑因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随意扒了两口,童妮放下筷子,眼巴巴的看着郑因。
“郑因,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怎么?”
童妮把童氏现在的状况说了一遍,道:“很多事情,我也想一步一步的来,但是根本不行。太多的事情压在我身上,能用的人太少,能做的太少,最主要的,钱太少了。我什么都不懂,只能尽量的拖延时间,让童氏不至于马上垮掉,其实,现在童氏已经快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了。我以为只要等到银行的贷款,一切都会好的,但是现在,连银行都不愿意贷款给我了,还要我们还钱,我还不出,就要破产,我不想,爸爸交给我的东西,我怎么能就这样丢了。郑因,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童妮捏捏名片,无力的把头贴在茶几上。
一家大的公司,特别还这么多年了,有问题在所难免。童妮现在接的是一个烂摊子,全部的精力都拿去补漏洞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时间去想这些呢。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什么?”
“没钱。”
郑因想了想,道:“童氏以前钱的主要来源是什么?”
“通过海下酒店的名气,和银行贷款,银行贷款后,用这笔钱开发其他的房地产业。可是现在酒店根本没人,虽然已经修好了,可是连客人都没有,什么用都没有。”
“你先去问问,海天到底修检好了没有,还有其他的酒店。”
“我现在打个电话问问。”
“嗯。”
童妮打电话去了,郑因独自收拾,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要怎么办,才能尽快复苏童氏。
总之第一部努力的恢复海天的名气,只要有名气,有客源,其他的就会慢慢的运作起来。运作起来了,有了收益,工地就可以开工,股票就会回涨,员工就不会辞职。
那最主要的,就是要恢复海天。
“已经全部修好了,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就先主动出击吧。”
郑因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说完,童妮的精神一振。“这样好,这样就不用银行的贷款了。”
“怎么可能不用,这是两手准备。”
“恩恩!”童妮乐呵一起,一把抓住郑因的脑袋,在郑因嘴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郑因你真好。”
“事情做好了,再说这句话吧。”
“嘿嘿。”
童妮埋下头,在郑因怀里使劲蹭了蹭。
临睡前,郑因把一张卡片丢到了童妮房间。
“这里,你会用得着的。”
“这是什么?”
童妮翻开看,上面是个不认识的人的名字,后面倒是有个报社。
“他会大有用处的。”
“哦,我明天给他打电话。”
“嗯。”
郑因转身回房,童妮准备睡觉,恰巧看到郑因一瘸一拐的开门出去。
即使腿不好,郑因依旧直着背,厚厚的睡衣下依旧能看到特别消瘦的背脊,更让人觉得心疼。这样的她,还要为她做这做那。。。。。。。
她真是。。。。。。
童妮觉得自己很废物,关了灯,一溜烟跑进郑因的房间里。
翌日,童氏。
童妮把手上的文件夹签好,递给秘书。
“就按上面的做。”
“可以。”
童妮拿起另外一份报告,边看边道:“官司那边怎么说?”
童望站在办公桌前,打开文件夹。“另外受害的家属说是爸爸的错,要让我们赔钱,但是我已经掌握了证据,初步估计可以拿到上百万。”
“多少?给我一个准确的数字。”
“二百万。”
“可以。今天下午你有事吗?”
童望合上文件夹。“没有。”
“那你去找一下关军的秘书,邀请他们来海天度假,免费的,如果他们公司的人还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来,全部免费招待。”
关军,国内一线明星,三栖发展,获得影后影帝无数。
“全部?”
“对!全部。然后你去找一下保险公司,还有记者,请他们全程直播这次度假。”童妮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按这上面的做,得到的收益,全部归你,赔了归我,你只用还我本钱就可以了,公司里的人员随便你调动。”
童望翻开那一沓纸,第一页,赫然有一张银行卡。
“全部?”
“对,全部。”童妮转转笔。“刚才你说的,你可以拿到二百万的赔偿,这个卡里有限额,加上那二百万,足够你做完这些事。如果你成功了,不仅利润给你,那二百万,也给你母亲。”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吗?”童妮放松,把自己摔在椅背上。“我现在能用的,只有你。你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我。现在事情过去的够久了,童氏这阵子一直在亏损,我们不能再处于被动的状态了。”
“我记得我们今年的银行贷款快到期了,你怎么还会有钱给我,做这个活动?”
“是啊,贷款快到期了,今年的贷款会不会给我们还是个未知数,这笔钱,算是童氏流动资金的全部了,如果你做不到的,还是趁早放弃吧。”
童望转转卡,沉思半响,最后把卡丢进自己的包里。“我接受了。”
“嗯。”
童望拿着计划书回去研究去了,童妮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毕,准备下班。
童望回到家,客人已经早早的到了。
童望现在和刘慧一起住在童天成的家里,童天成死后,刘慧少了主心骨,日日浑浑噩噩的,在书房和卧室里流连,有时候在书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做其他的,就擦擦桌子,清除书上的灰尘。
她这一辈子,比童妮的母亲还要悲惨。
从一开始,她就是一颗棋子,任人摆布,好在是遇到了童天成,让她的人生不至于以悲剧结尾。现在,童天成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来的人是刀疤,这个许久都没有出现的人。正值寒冬,刀疤捂得严严实实,走在大街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倒是也叫人看不出什么。
刀疤的出现,让童望颇为惊讶。“你怎么来了?”
“童妮交给你什么事情?”
刀疤卸下脖子上的围巾,露出一张面目狰狞的脸。
许久不见,他的脸上又多了一道疤。
“没什么。”童望不自在的缩缩手,假装很随意的把包丢在一边。
“包给我。”
“什么?”
“包。”刀疤伸出手。
童望乖乖的把包递给刀疤。
刀疤在包里一翻,果然翻到了那本计划书,翻了几页,刀疤扬了扬。
“这是什么?”
“童妮给我的。”
“给你做什么的?”
童望别过头,不太愿意说。
刀疤把计划书一把拍到桌子上。“说!”
童望抖了抖,不情不愿道:“赚钱的。”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计划书我拿走了,有事我会再联系你。”
说着,刀疤拿起计划书就要走,童望急了,连忙拦刀疤。“我说,你把东西还给我。”
“哼。”刀疤拿计划书拍拍童望的脸,嗤笑。“这才乖。”
童望也哼了一声,坐得离刀疤远远的,把童妮交给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刀疤摸摸下巴。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你。。。。。。老板那边。。。。。。。”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要做什么就继续做,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刀疤把围巾一圈一圈的围上,直到整个脸全部遮住。
“记住,你没看到过我。”
“哦。”
下了楼,风雪更胜,刀疤没打伞,一脚深深浅浅的踩在雪里,整只鞋子都被淹了。
在市区转了一圈之后,他去了一家咖啡厅。
推开门,刀疤搓搓手,把手套翻了个面,左右脚非常有规律的抖了抖。服务员接过他的手套,领着他上楼,进了雅间。
一杯暖暖的咖啡端上来后,有个男人走进来,提着一个取暖器。
插上取暖器,两人一起坐着取暖。
刀疤边喝咖啡,边把童望那里得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说完,服务员重新换了一杯咖啡。
男人突然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不杀了郑因?”
刀疤抬着咖啡的手顿了顿,道:“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那样死。”
“你的不觉得,让我损伤了很多的东西。”
“对不起。”
刀疤低下头,伏低做小的姿态,让对面的人笑了起来。
笑完,那人从衣服里掏出一个U盘。
“这是你最后一个任务,做完,你就回去吧。”
刀疤双手接过。“谢谢少爷。”
男人又道:“你老了,你知道吗?我爸爸让你做的事情,你一件没有做到,这我不怪你,但是我希望我让你做的事情,你能做到。”
“知道了,少爷。”
“你去吧,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那。。。。。。”刀疤低下头,手在火上翻了翻。
“钱我会打给你的,你的那群兄弟,想和你走的,你可以带走,不愿意和你走的,也可以留下来。只要他们一心一意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他们。”
“谢谢少爷,那我走了。”
慢慢套上手套,关上门,刀疤走了。
雨雪把他的背影慢慢掩去,像这个人从未来过这个世上一样。
而在他的旁边,童妮开着车,两人擦肩而过,两人都没觉得对方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大雪中的匆匆过客,总是要来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
☆、爱人,风霜雨雪
这场大雪来得比哪年的都要大。
童妮把车停在楼下,拿了东西下车。
楼梯口,李叔李婶正烧炉子,黑木炭烧起来,熏得人直呛。
“李叔李婶,” 童妮搓搓手,合着手掌呵了一口气,帽檐下的脸被冻得通红。
“小童回来拉。”
“是啊,这么大的雪还要摆摊吗。”
“不摆了不摆了,雪这么大,也不会有人来。”
“恩恩。”
童妮小跑着上了楼。“郑因,我回来了。”
家里,郑因正在打电话,见到童妮回来,原本的话题一转。
“嗯,嗯,那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郑因进厨房微波炉里的东西拿出来。
“吃饭了。”
童妮拉住郑因忙碌的手,贼兮兮的笑着,双手背在后面。“先不着急。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
“噔噔噔噔噔——”童妮献宝一样从背后掏出一个塑料袋。“打开看看。”
郑因打开,赫然是一根可以折叠伸缩的手杖。
“怎么样,喜欢吗?我看你上次的那根好像不见了,今天特地去给你买的,有这个你行动方便点。”
郑因的手扫过手杖,从仗身到关节,做工很精美,想必童妮挑选的时候下了很多心思,但是。。。。。。
这不是在说她的腿已经废了吗?
确实,早就废了。
郑因手一紧,力气太大,差点把手杖捏碎。
察觉到郑因脸色不好,童妮拉住郑因。“怎么啦?不喜欢?”
郑因松开手,扯扯嘴角。“没有,吃饭吧。”
“真的没事?”
“没事,谢谢你。”
“没事就好。”童妮傻呵呵的笑着,把郑因推到外面。“今天你坐着,我来我来。”
童妮进去忙去了,郑因放下拄杖,撑着桌子站了好一会,勉强平复下心情,这才进厨房帮着把菜端了出来。
两人一起吃着,心思却各不相同。
郑因扒了一口饭,道:“我明天有事要出去,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了。”
“你要去哪?”
“绯遇,以前的同事聚会。”
“哦哦,好啊。”
吃完饭,童妮主动去洗了碗,本想和郑因说一下公司的事情,不想等回来,郑因已经回房睡了,只得无奈的摇头,洗澡睡觉。
屋里最后一盏灯关了之后,郑因房间里的小台灯亮了起来。
郑因握着手杖看着台灯发呆。
她在想她的腿,想她的过去,想她的未来。
想来想去,没有任何的头绪。
像刀疤说的,她最自豪的是她的腿功,但是现在她的一条腿废了,她还能做什么呢?没有腿,跑不了,走不快,什么都做不了。
她以后,还能做什么?
回过神,郑因松开手,手杖上一个清楚的指印显现出来,木头的东西,活生生被她捏出一个手掌印,不难看出她用了多大的劲。
她知道,那劲是恨。
有多大的手劲,就有多大的恨。
不是恨童妮,而是恨自己。
呵。
一夜未睡,郑因第二天早早的就起来了,准备好早点,柱着那根手杖出了门。
手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