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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群人无聊不无聊呀，在背后这样说别人的坏话。”
循声看去，秦珊不知道何时走到那几个人的身旁，用高傲的眼神看着他们。她的嘴角浮现极度刻薄的笑容，眼角上扬的眼神闪耀着愤怒的火光。
“不……那个……”
其中一名男人终于出声，视线不断飘移，露出尴尬的微笑。其他人也跟着不禁低声笑起来。到底有什么好笑？甚至还有人笑着摇头。
秦珊生气地扬起眉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该怎么说呢，我们可是没有恶意的，你要是单方面想要来吵架……”
“想吵架又怎么样？”
面对对方若无其事地响应，秦珊气愤地回应。竟然说没有恶意……私底下说人坏话被听到感到难为情是理所当然，但是没有人会这么回答的吧？
本来想要拉着秦珊离开的周梦瑶并没有继续前行。因为她觉得这些人未免嚣张过头了，她想看一下这些人接着还会说些什么。
领头的男子歪着嘴环视了一周，那表情仿佛在说今天真倒霉，碰到麻烦的人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们错了，真抱歉呐。这样总可以了吧？我们哪知道那么巧你们就在这里呢？”
“你这是向人道歉的态度吗？一点诚意都没有好不好。你以为你是美国总统呀，炸了别人国家的大使馆说一句sorry就可以了。”
“喂，这位小姐，你不要太过分了。”领头的男子站了起来。“我们又没有说谎或随口胡诌，你们本来就是毫无竞争力的小公司，何必因为被说中弱点而反过来拿我们出气呢？”
男子的话也得到了同伙的认可，他们纷纷点头表示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道理。
“说中弱点？你们还真好意思说。明明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实力，却用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人，你们算什么啊？要不是你们没有千万科这个招牌，那就比我们公司的新人还要差呢。”
“你再说一次！”领头的男子因为秦珊的话而愤怒至极，他上前一步就想动手打人。
秦珊先是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表情轻松的抓过男子的手，往其身后用力一扣。男子立刻表情扭曲的大叫起来。
“啊！来人呀！快让她住手，痛死我了！”
“要我说几次都可以，你们除了自尊心以外一无是处！明明自己什么都不会，却只会埋怨别人。这可是你先动手的，让你断一只胳膊可别说我下手重。”
回过神来的周梦瑶赶紧快步跑过去。她知道秦珊说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当初她们几个一起学习跆拳道时，秦珊和沈绪雪就是唯一被老师赞扬的两人。虽然对付专业人士有点吃力，不过教训这些整天养尊处优的上班族中却是绰绰有余。
“秦珊！你给我放手！”她出声阻止。
“这位小姐，拜托你快住手！”千万科的其他几个人也赶紧上来劝说，慌乱中有人碰倒了桌上的玻璃杯，滚落到地板上，随之响起尖锐的破裂声，细碎的玻璃片飞散。隔壁的客人因为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吓到而发出惊呼声。店员们也踩着慌张的脚步赶到。在这片混乱中，周梦瑶努力地拉着秦珊，不让她再动手。被自己员工解救出来的千万科领头男子突然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叫嚷着要让律师过来解决问题。
“几位客人，请不要妨碍本店的正常经营，有什么纠纷请到到外面去！”
像是领班的工作人员及时赶到。他掷地有声的话立刻就让混乱的局面得到了控制。事情的后续发展是，千万科的代表和周梦瑶留下来接受餐厅管理人员的询问，为免争端，千万科的其他人先行回自己的公司，而秦珊则在餐厅对面的地方等着。
千万科的代表是一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男子，戴着圆边眼镜，娃娃脸，再加上身高比周梦瑶还矮一些，给人特别稚嫩的感觉。让周梦瑶有点意外的是，关于纠纷的解决问题很快就结束了。这全都因为千万科那边的代表承认事情全都是他们那边引起的，也愿意赔偿餐厅的营业损失，而且还承诺说如果还有什么异议可以再联系他们公司。
餐厅老板虽然还是有点无法释怀，不过看到有人如此真诚的道歉，也觉得继续讨论下去显得自己很不成熟，于是讲了几句以后要多注意之类的话后就让周梦瑶和万科的代表离去了。
两人先后走出餐厅，彼此都没有说话。
虽然周梦瑶感觉从气氛上来说她应该要向对方道谢，毕竟多亏对方的大方之举使得事情没有闹大。但是她又觉得本来就是他们的不对，认错是当然，自己没有理由向对方道谢。
“真是非常抱歉，我们公司的人给你带来了困扰。”对方突然停住脚步，微笑着对周梦瑶道起歉来。
因为太过突然，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看来这个人和餐厅里那几个千万科的代表不同，是个很懂礼貌的人。
周梦瑶赶紧礼貌地回应道：“那个……我们这边也做的很不对，突然就跟你们发生冲突。”
对方摇着头说道：“我们经理那种态度难免会让人很生气，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但是我们公司的人真的很不擅长向别人低头。”
“……啊？也许吧。”
周梦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随便地应答着。
“话说回来，你们公司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竞标会吧？”代表突然话锋一转，谈起了和竞标有关的事情。
周梦瑶有点警惕的看着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说？”
“因为那个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大小姐在会场里东张西望的，一副看什么都稀奇的样子，所以我才这样猜想的。”
“我们的确是第一次参加竞标会，公司以前都是由其他人来负责这项工作的，这次因为出了点意外，所以由我们顶替。”
“那你们肯定感觉很不适应吧？”男子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毕竟竞标可是很辛苦的，每一次项目都让我们全公司忙的不可开交。网罗业务、技术、支持和购置团队中的人才编制专案小组，还必须一边教导能力较差的组员，在截止日期之前完成提案。”
“连千万科也会因为项目竞标而烦恼吗？”周梦瑶有点惊讶地感叹。
“正因为是大公司才辛苦呢，上面指派的工作指标必须要完成。而且就算是吃尽苦头才得到的项目，上面也只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说什么凭着公司的品牌，当然可以取得大项目。”
“哎……那还真是辛苦。”周梦瑶口是心非的说道。对方公司怎么辛苦又管她什么事呢？从事每个行业的人都有其辛苦之处，要是每个人都到处抱怨的话干脆大家就不要工作了。
“所以说呀，我有个不情之请。”男子露出微笑，用完全感受不到恶意的语气说道：“你们公司，可以放弃竞标吗？”
“……你说什么？”周梦瑶眨巴着眼。她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请求。
“说实话，像你们这种中小型企业的提案是最麻烦的。草率地确认项目的要求事项，而遗漏必要的估价项目，风险保证金的追加方式也很宽松，因此价格上很便宜，客户有时会以那个为基准要求我们评估费用。”
“虽然……你这样说。”
“即便如此，以结果而言也还是我们会获胜。但是随着你们这样的公司的加入，会让负责人在评定的时候多少会犹豫不决，从而打乱我们公司的工作计划。我刚也说过了吧？必须尽可能用最轻松、效率最好的方式完成工作，所以可不可以请你们帮忙呢？”
对方至始至终都是面带微笑，用商业性的微笑表达自己的观点。
不过这更让周梦瑶觉得不舒服。为什么像你们这种小企业会来参加这个说明会……为什么想站在同样的立场竞标呢……明明不可能获胜，真是不知羞耻。既然你们注定败北，就不要来捣乱审查过程。不要增加我们无谓的麻烦。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是对方的每一个话语、没一个表情，都在诠释着对于小公司的歧视。周梦瑶觉得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和那位被秦珊教训的领导本质上没有多少区别。只是这位视歧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脸不红气不喘，一点都不害臊地要求周梦瑶放弃竞标。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那么大方的承认是自己公司人的错，这个问题本来周梦瑶还有点想不通，不过这会她总算明白了。因为这是解决纷争最有效率的方法。恐怕他根本就没有在反省，就连秦珊为什么生气也没能理解。就像是某超级大国在处理与发展中国家纠纷时的方式一样，如果没有妨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们当然乐于做表面上的道歉，道歉了你就会满意了吧？满意了就赶紧离开我的视线吧。
周梦瑶觉得和这样的人多说话只会是浪费时间，她抬起手上的手表看了下。
“啊，时间已经这么晚了。”男子立刻心领会意。他四处张望着，当他看到在远处路灯下站着的秦珊时，回头对周梦瑶抱歉地笑了下。
“那我就先离开了，可以请你帮我向那位大小姐道歉吗？破坏了她参加招标会的心情。”
“啊？……嗯，知道了。”
周梦瑶提着办公包往秦珊等着的地方走去。
纤细的身体依着街灯柱，周梦瑶一靠近，秦珊就抬起头来。她面露尴尬的神色，抿起双唇，哼的一声别开视线。
“先说好，我可不会道歉。”
“道歉？”
“虽然让你帮我善后让我感到很不好意思，造成店员的困扰我也觉得很抱歉。但是我没有错，他们说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批评你的话就不行！不管几次我都会去争论，如果你不满意的话……”
“为什么时候说过要你道歉了？”周梦瑶叹了下气，上前拉着秦珊的手。“今天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就直接回家吧，不需要去公司了。”
秦珊抬起头，深棕色的眼睛惊讶地看着周梦瑶。周梦瑶回头对她微笑着说道：“珊珊，你还记得说过吧，这次的项目有很多大公司参加竞标，像我们这样的中型公司怎么争取也很难取得这份项目。”
是呀。秦珊不解地点着头，她不知道周梦瑶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改变主意了，我们一起努力，然后拿下这个项目吧，让千万科的那些垃圾代表大吃一惊。”周梦瑶微笑着凝视着发呆的秦珊。
☆、秦安然的烦恼
星期六的早晨，正在准备早餐的周梦瑶听到卧室里响起了手机铃声。是她和秦珊共同喜欢的木吉他版本卡农变奏曲。她赶紧放下手里的煎蛋锅，往卧室赶去。指望秦珊接电话是不可能的，应该说指望电话铃声能把她吵醒是不可能的。
来到卧室，和吵个不停的手机形成对比的是一脸安详甜蜜表情睡着的秦珊。周梦瑶拿起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是秦珊哥哥的，她立刻抓起手机，一把向秦珊脸上按去。
“哇啊啊啊！”
不理会因为被突然叫醒而惊讶大叫的秦珊，周梦瑶捡起掉在床下的手机递给她。“喂，电话，你哥哥打来的。”
“不管它就好了。”用旁边的枕头埋着自己的脸，秦珊打算继续睡下去。既然要跟取得连千万科都极为重视的项目，星期天当然要休息好一些。
“不可以，来电话的可是你哥，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既然梦瑶这样说的话，”秦珊一脸睡意朦胧的表情接过电话。“喂？好久不见了，你还活着呀？”
在一边站着的周梦瑶不禁无奈地苦笑起来。这算是兄妹打电话的时候会说的话吗？
“啊？……嗯。”秦珊的脸色突然变了。“我考虑一下……”
对方究竟是说了些什么呢？周梦瑶索性坐在床边等着秦珊打完电话好问她。
“知道了，我尽量多呆一些时间……没什么事情了吧？爸妈？哼，你还知道不想让他们担心呀？知道了，真是麻烦，我挂了。。。。。。”
“怎么回事啊，珊珊？你哥刚才说什么了？什么尽量多呆一些时间，指的是什么？”
周梦瑶提问道。秦珊立刻回答：“我哥他呀，说什么因为执行任务不小心受伤入院了。”
“诶诶？没事吧？”周梦瑶语气平淡地说：“虽然不知道详情，不过多半是自作自受吧。”
“那是当然的。”秦珊也跟着点头。
“而且能打电话应该是没事了吧。”周梦瑶继续冷静地分析。
“是啊是啊，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呢。”发现自己和周梦瑶都根本亳不担心，秦珊不由得考虑起了她哥交代的事情来。
“但是刚才你的回应也太冷淡了一点吧？”周梦瑶虽然以前就知道秦家兄妹关系冷淡，不过没想到哥哥受伤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