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认真的,乱来,搞得有时候惹火了人家被威胁什么的事也有好几次。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随便分分合合的关系,觉得被耍了管你是不是女人要不要风度呢。是女人这样做更贱,不是吗?”分子睿智地,通达人情地一笑。梅硒鼓嘟嚷,“要说这人还是挺贱!”
“这就对了。我说的能不对吗!”
梅硒鼓看了分子一眼,不敢讲实话。昭云英,想来想去真是进退两难啊。而且分子唠叨了一堆弄得她心里颇不舒服。介意?不介意?介意?不介意?……
分子又灵活地钻进了回忆密室里。嗯,回忆也很像一个密室的。她记得自己把昭云英掐得脸色极其恐怖,以为是死了,仍旧不松手。要不是昭云田不知打哪儿钻出来,现在就没有昭云英了。说起来真奇怪,昭云田回来得真凑巧。分子事后才想起,昭云田不是突然回家看到这一幕,而是——一直就在隔壁房间听着事态发展……是她救了昭云英一命。可她没有更早地出现,重点是这。
分子干什么事都懒,通常要拖到不能再拖了再做,剪指甲这件事也一样,不是在哪儿把指甲别断了是不会想到修理一下这结缔组织。大概又有两个月没剪了。昭云英已经停止挣扎了,但刚才她拼命抓分子的手和脸,还用脚踢她下面,分子跪在她肚子上,想速战速决。没确定昭云英死之前她不会放手的,准确说是脑中狂热海潮没退去前,她会一直保持这个姿势。门没关,昭云田冲进来,轻易把分子推到一旁。分子撞破了台灯摔下床,过了会儿有血滴在地板上。
“竟然还没死,算你命大!太可恶了呸!”
分子听到从昭云英喉咙里发出的恐怖的声音抬起头,扶着床站起来退到门旁。一刹那间是想再尝试一次,不过昭云田肯定会阻止吧。那算了,没胜算的事情干了等于白干。她用纸巾捂住伤口,问昭云田。“你怎么不去上课?”
“大家都逃学了,没什么好说的啦。”
昭云英头垂在床沿上吐了,分子一阵恶心。这可是我的房间。酸牛奶的味道在卧室里弥漫开来,分子痛苦地说,“你把窗户给我打开……”
昭云田打开了窗子,干冷刺刺的风涌进来,这种时候就比酸臭味好很多了。怕冷的分子裹紧外套,看到手边有个地球仪,塑料做的不能用来砸人。相框?太小了,砸成碎片划人还行。昭云田看她眼睛转来转去不死心地挑选凶器,咂舌道。“妈回来你怎么说?我不会帮你们圆谎的。”
第八卷:我希望死亡不是终点
第一百零九章
“照实说。说真话有什么不可以?我就是忍多了才会被人当傻子。我不傻,我有尊严,你也以为我很白痴吧?”
胃里没东西了只好用酸水充数,地下一片狼藉,昭云英觉得自己的头内部像榴莲表面一样极不平整极其险恶。让她想到榴莲的无疑是难闻的呕吐物。分子连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以迎风流泪的眼睛看着窗外。窗外除了天空什么都没有,空旷无力。她转了个身倒在客厅沙发上直喘粗气。味道还是那么熏人。又冷又臭。好悲惨啊。昭云田的声音和昭云英有些像,普通的尖尖的女声,没什么特点。“起来呀!”
“真稀奇……你不想分子杀了我吗。那把锁交出来。”
“跟这有什么关系。出于姐妹情谊帮你一把。记住,我救了你一命。”
“救命不算什么。”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呵呵。”
昭云田走了出来,分子喊道,“窗户关上啊,冷死了!”
“自己关。”昭云田回自己房间,砰地关上了门。吐得奄奄一息的昭云英脚步沉重地走出来,分子眼前茶几上一个长颈花瓶,捞起来顺势砸在她身上。昭云英一定奇怪我今天怎么了。分子的手一离开头纸巾掉下来,跟深红色的沙发垫不分彼此。这么狼狈到底要不要去医院?分子光这个问题就犹豫不决地想了一个小时。
……
“我要和她住一个房间,你爱睡哪儿睡哪儿。”
昭云英一手揽着梅硒鼓推开分子,分子咬咬嘴唇,踹她大腿正面和外侧,把梅硒鼓抢了回来。“滚你的,你睡杂物间去!”
“我都不知道杂物间在哪儿。”方思可带领三人往楼梯口走去,“有杂物间门也不一定打得开吧。这虽然是个学校可被废弃很久了,没有任何学生在这儿上课,把这儿当作临时集合地点有点太随随便便了,我应该住早餐提供小蛇果和居居油的大酒店。”
梅硒鼓问,“我们要在这儿过夜吗?”
“本来是不用。可是赶路速度比我想象得快,比规定交卷时间还早一天到这儿。明天,他们才会纷纷赶来聚集在这儿接受阅卷,结束这场无聊的考试。”
梅硒鼓还是云里雾里,问道,“他们是谁?”
“走吧,跟我来,我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昭云英狠狠地从分子手里把梅硒鼓抢了回来。“一路上方思可全告诉我啦,我现在什么都知道。我叫你离分子远一点的嘛,她就像带病菌的野生动物一样!”
“回来小碱片!”分子又把梅硒鼓夺回手中,揍了云英一拳。“你要和昭云英同流合污吗!你敢再和她接触我就跟你绝交!”
“分子是个心胸窄小思想落后的混蛋,跟她呆在一起的人最后都会变成顽固可悲的化石!”昭云英把梅硒鼓拉到自己这边。
“昭云英这些年除了诋毁我的名声破坏我的生活什么有益的事都没做过!小碱片,不能一再被她欺骗!我们有着相同的经历我们同病相怜!”分子尖叫着抱住梅硒鼓。
“世界上我最憎恨的人就是分子!但我从来不因为这一点做出有违原则的事!分子怎么样了都是罪有应得!”
昭云英像抢劫犯般蛮横地抓回梅硒鼓。分子满头大汗地继续着拉锯战迫使梅硒鼓跟她一起,裂开的伤口又血流不止,她产生了低血糖反应。“小碱片呀,我的痛苦也会变成你的痛苦,我的噩梦也会在你身上重演,在受尽伤害之前抽身吧,我求求你了……”
“拿开你的脏手!”
“滚回你的猪棚!”
“XX你个XX!”昭云英骂了句脏话把砖头重重地砸在分子背上,拉起梅硒鼓扬长而去。
她哪儿摸来的砖头啊?分子摔倒在地又硌着了一块,啊地一声惨叫。乌青,乌青,肯定又要起乌青。这时她通过倒着的视角发现这个破学校内部好像处在一种装修了一半突然停工的状态,不远处一面蓝色维护,薄钢板围着一个喷水池。大概是重建喷水池吧。不管怎么说这个地方太简陋了。分子快散架了,忍痛站起来,对着楼道喊,“昭云英,这笔帐你给我记着,我会跟你算的!”
她说话还有回声。分子爬起来不忙着追进楼里,先随便看看。这个破学校大概十几年前教过书育过人,为什么是十几年呢因为建筑风格差不多是要倒退那么多年。新建的学校不是这么种样子,分子读的学校跟这所废校倒有点像。
天黑后学校就是个很恐怖的地方。分子摸着廊柱上冰凉凉的瓷砖抬头看月亮。没月亮,星星满天,一蓬一蓬,针尖般的银色光芒倒是很温馨。她摸黑走进楼道里大叫,“喂,梅硒鼓,你们在哪儿啊?”
怎么这么阴森森的,分子在黑暗中想。楼上传来回答声,“你上来啊我们在二楼尽头那个教室!”接着是昭云英不甘寂寞的声音:“别上来了,楼下有的是教室随便哪间你都可以睡!”
分子闭着眼睛大喊,“那如你所愿,我就睡楼下了!祝你们睡觉愉快!晚安!”
她睁开眼睛时看到了一点亮光,这点亮光在不远的地方,是一间教室里亮着灯,白色的灯光从窗口透出来——她进来时哪来这点光!不过有光不见得好,分子出了一身冷汗。谁在那儿?她大声对楼上三人喊道,“喂,这儿有人!你们下来啊!”
“我们不会下来陪你的!”
欠扁的昭云英。分子喊,“真的有人啊!不只我们几个!方思可,你下来看看!”
“那你就跟人家作伴去吧!嘻嘻!”
“我跟方思可说话你答应个屁啊!”
然后楼上就没动静了。分子气恼地跺了两下地,她还不敢走近那间教室。“喂,有人吗?”
亮灯的教室门口闪出一个人影,又吓了分子一跳。那个人对分子说,“请你说话声音不要这么大可以吗?在学校这种地方,大家都应该安静一点……”
分子高兴地奔了过去。反正是人嘛,没什么好怕的。而且听声音软绵绵的这人脾气很好呢。
第一百一十章
分子首先打量了整间教室,里边的摆设跟记忆里的学校教室一模一样,凳子课桌黑板讲台都有,而且讲台上摆着一本摊开的书,黑板上写了半边黄色的公式和文字。几十张学生课桌都蒙着层灰,凳子却干干净净。教室最后面一排坐着一个人,脸色很差地盯着分子。分子问身边的人,“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坐在那儿的女生看着分子慢吞吞地说,“我好像不认识你啊。报名的时候我们见过面吗?”
“我也不认识你啊。我是路过这儿进来休息一下。”分子对她友好地一笑。那个女生不感兴趣地嚷道,“安植,几点了?”
墙上有钟不过秒针不走。分子问她身边这个打哈欠的女生,“你叫安植?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分子。”
“很高兴认识你对我叫安植。十二点半了。哦,我好困。”
安植把门一关拖着分子走到教室后面的一张凳子上坐下。分子马上觉得这间教室里有种奇妙的隔离感。即是说进入这个空间之后马上觉得自己和外界任何东西的联系一下子变得陌生了。教室后面那面小黑板上写着一个大大的“3”。粉笔槽里有支断成两截的淡黄色粉笔。天花板上三台电扇开着,冷风吹得分子抱住了胳膊。那沉默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她,又不约而同移开了目光,假装很安静地保持着随随便便坐在那儿的姿势。分子对那个没有出门迎接她的人打招呼,“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表情这么奇怪你牙疼吗?”
“她不是牙疼,只是头疼。”
安植盘着腿坐在讲台上,一脸心事重重。“她叫水儿。”
叫水儿的女生也站起来坐到了课桌上,脚一下一下踢着分子座位的椅背。“路过进来休息一下?”
“啊,不是,是有人带我进来的。你们认识方思可吗?”
安植摇摇头。分子觉得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着头好像欠了人很多钱还不上一样……然后她这么一想就看到安植跳下讲台,改踩上了第二排的课桌,眼睛往上看……往上看就是高速旋转的电风扇。“如果我死掉,那样你是不是就可以获得那个宝贵的名额了?我真是想帮你实现心愿啊。再过两天不就到你的生日了吗?生日礼物……”
“傻X啊你,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要死你不会早点死,当初就淹死在河里一口气憋住沉底儿,时过境迁你就算被电风扇割掉半个脑袋两只眼睛也没用啦!滚下来啊!”
安植并不想滚下来,踮起了脚尖,头顶离风扇还差一个头。她搬起椅子放在桌上,一只脚踩了上去。水儿念叨着,“没有用,没有用,你死了还是活着都没有用的……我看我还是现在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找个工作死心塌地过我的平凡生活吧。我要忘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回归到那条更容易走的路上去。可以了,你下来吧,我不见班主任,也不用考虑给他个什么说法了,我们现在就走……你给我停下来!你要自杀啊!”
“她就是要自杀。我帮你阻止她吧!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呦!”
分子自告奋勇地把安植从桌上扯下来。水儿愤怒地指着安植说,“都说了再死都没用啊你脑子哪根筋不对么!”
分子把电扇给关了,防止一脸想不开的安植再次尝试电风扇割头这种把戏,接下来又关上窗户。关窗户不是怕安植往外跳,因为这是一楼跳不出什么花样来,主要是她冷死了。都不知道这地方怎么这么冷,跟太平间似的。窗户关了门关了电风扇停了,分子长舒一口气,“总算稍微好受一点。哎,我说你们,这么晚了就休息吧。我先走啦!我去隔壁那个教室不打扰你们!”
“等等,我认识方思可。”分子走到门边水儿对她说,“方思可已经来了吗?”
“在楼上。”分子指着天花板。“你想见她吗?”
“不想。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好吧。”
分子闪身出门了。黑暗阴冷的楼道让分子瞬间有了“回到这个世界”的感觉。对,教室好像是一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不管是温度,湿度,气压还是什么都和外界有一点点,很小一点点的区别。这件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