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那样呗,明天是最后期限。”夏小蝉很无奈。
“你打算道歉吗?”苏朗试探的问。
“不。”夏小蝉犹豫了一会说。“真的,我不懂,为什么我一定要去道歉,明明我没错。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苏朗很想说,你确实也不应该去拽人家衣领啊。想想又咽了回去,说了只会让夏小蝉更难受,还觉得没人肯设身处地的为她想。不知道为什么在夏小蝉面前她总有一种想纵容她的情绪,想看到她像孩子一样的笑,像孩子一样的无忧无虑,抹掉眼睛里的那些莫名的忧伤。虽然她也明知纵容是不对的。更多的她也心疼夏小蝉被人侮辱,她已经从主任那打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蝉,别哭了,你看你,要早知道今天要哭,化什么妆吗?”苏朗又逗她。
“花了吗?不会呀,我都是化淡妆的,今天又没涂睫毛膏,看得出来呀?”夏小蝉抓着苏朗问,她还是很在乎形象的。
“自己看,借你照照。”苏朗指着自己的眼镜。
夏小蝉当真凑过去照,四目相投,急忙散开了。又去捏苏朗:“你这个大骗子,眼镜怎么照?”
“谁让你相信的。”苏朗哈哈笑,她觉得这时候的夏小蝉傻乎乎的真可爱。她还发现夏小蝉一个优点就是好哄,不管前一秒是哭还是生气呢,三言两语就把她哄开心了。
“懒得理你,这时候还拿我寻开心。”夏小蝉故意说,掩饰着刚才和苏朗对视时的心跳加速。
“小蝉,相信我,今晚睡一觉就没事了。”苏朗认真的。
“恩。”夏小蝉迷糊的点点头,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睡一觉就没事了,但是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郝思嘉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苏朗就这么寸步不离的陪着夏小蝉,夏小蝉心里很感激,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平时的伶牙俐齿也不见了,时常悄悄的看着苏朗,在心里想苏朗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虽然之前也曾对苏朗做过种种有关拉拉的猜想,但是,那与其说是她的猜想,不如说是她和自己开的玩笑。她只是放在心里任由自己想像着,或者说就是YY,自娱自乐。真的感受到苏朗的关心时,她反而就不敢把苏朗的种种行为往“拉”字上靠,也许她真的害怕再开始那样的一段感情,她宁可和苏朗保持朋友的关系,这样才能长久。所以潜意识里,她就把苏朗当成一个真心对她好的朋友,但是还是免不了偶尔心荡神移的想要是个拉多好,然后又自我否定。
苏朗在夏小蝉的宿舍待到快八点的时候,定定的看着夏小蝉说:“小蝉,晚上我想在你这睡,行吗?”
夏小蝉吓了一跳。心想,怎么就在我这睡了?再一想,是自己多心了,女孩子挤在一起睡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夏小蝉不习惯罢了,那是因为她心里在在乎些什么,如果不在乎,和同性睡一张床,有什么关系呢?再者她还真希望晚上有人陪她,一是有人陪就不会胡思乱想,再一个,就是,在她心底她希望靠近苏朗,那种本能的亲近。。。
“恩,好吧。”夏小蝉说这话时都没敢看苏朗,她在心里想,理智是能控制一切的。
“真的?那我先回去洗澡,洗好再来。”苏朗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夏小蝉的脸。
“好,你去吧。”夏小蝉把手挣脱,心咚咚咚的跳着。
苏朗走后夏小蝉就坐在床上发呆。即希望苏朗是拉,又希望她不是。凭心而论,苏朗真的是她的那盘菜。有人说最有魅力的人都是雌雄同体的,这话也许不一定对,但是绝对是夏小蝉的命门。以前的陈宇涵,现在的苏朗都是如此。她留恋她们智慧的大脑,潇洒的身段,沉溺于她们那些小小的宠爱和孩子气的赖皮。也迷恋她们女性的身体。。。哦,不,不是她们。她还没见过苏朗的身体。。。夏小蝉想到这急忙打住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不,苏朗一定不是拉,如果是的话,凭她这几天对苏朗的了解,尚且称的上谦谦君子的苏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和夏小蝉同床共枕?
夏小蝉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苏朗怎么还没回来?这个澡未免洗的太长了。她就给苏朗发了个短信:“我也洗澡了,你来之前给我打电话。”
匆匆忙忙洗完就要往外冲,想起来自己忘了擦身体乳了,又折了回来。KIEHL〃S的原香乳液,那种淡淡的香皂的味道是夏小蝉的最爱。刚买来时,她经常涂完了就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深深地吸口气,真好闻。夏小蝉是个对味道和触感非常敏感的人,有时她就想她之所以会喜欢女人,大概就是因为那香香的味道,和柔软细腻的触感。她希望苏朗也能闻到原香的味道。
一切都搞好了,头发也吹干了,卫生间也打扫过了,还是不见苏朗。夏小蝉不禁有些期盼了,说好的事,怎么就不来了呢?忍不住打了苏朗的电话,占线。顿时心灰意冷,这么晚,肯定是给男朋友打电话呢。夏小蝉想。再想想自己刚才的那番想法,顿时觉得自己很好笑,又有点难过。开了桔色的床头灯,就准备睡觉,刚才等苏朗的心情已经消失无踪,随她来不来吧。
就在夏小蝉已经彻底失望又愤怒的时候,有人来敲门,不用猜也知道是苏朗。夏小蝉很想生气的说一句:“不要你陪了。”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人家做为一个刚认识的朋友,这样关心你,你还有什么资格耍小性子呢?
开了门,苏朗一脚跨了进来,穿着家居服,满脸的兴奋,还用两只手捧着夏小蝉的脸:“小蝉,小蝉。”的叫着。
夏小蝉打掉她的手:“神经病了你?”她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人有毛病啊,谁和你这么亲密了?
“嘿嘿。”苏朗笑,也不生气,还是满脸开心的样子。
夏小蝉看着她,真搞不懂开心个什么劲。心想:也许是和男朋友聊的开心吧。就更不想理她了。说了句:“我困了,你睡不?”
“睡睡睡。”苏朗连连点头,还是乐呵呵的。
“你睡外面,关灯。”夏小蝉拿背对着苏朗,自己睡到床的一边。
苏朗也上了床,关掉灯。躺到夏小蝉的身边轻轻说:“小蝉,你睡的着吗?”
“睡得着。”夏小蝉有点冷冰冰,突然觉得苏朗的陪伴有点多余。
“别睡了,说说话嘛。”苏朗趴在床上一手托着腮,一手去晃夏小蝉的肩膀。
“你说。”夏小蝉始终保持一个姿势。
“你转过来我就说,不转我就不说。”苏朗还在晃夏小蝉的肩膀。
“你憋着。”夏小蝉心里好笑,都多大人了,死皮赖脸。
“我憋不住。”苏朗鼓着腮,故意发出很重的鼻音。
“你说,你说。”夏小蝉一个急翻身要坐起来,抬头的一瞬间,头顶撞到了苏朗的下巴。
“哎哟。”两人同时叫。
“小蝉,你没事吧?”苏朗吐字不清,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我没事,你呢?”夏小蝉一只手在揉自己的头,另一只手去拉苏朗那只捂着嘴巴的手。又叫着:“开灯,开灯。”
灯打开了,夏小蝉看见苏朗疼得龇牙咧嘴,嘴角还挂着几滴血。
“你一抬头,我没躲开,就咬到自己了。”苏朗含糊着。
“都是我不好,你别动,我给你擦擦。”夏小蝉看的直心疼,又觉得很丢脸,自己怎么这么鲁莽? 急忙拿来棉签,又沾了酒精,跪在床上,细心的给苏朗擦拭嘴角的血迹。
“很疼吗?”夏小蝉抬头看着苏朗。真好看,说不出的味道。
“不疼。”苏朗也低头看着夏小蝉,在桔色的灯光下,夏小蝉退去那些调皮和嬉闹,就这样关心着她,眼里波光闪闪,嘴角微微翘着,像个柔美的天使。“小蝉,你真美。”苏朗由衷地说。
“我看你还是不疼,笨死了,把自己咬成这样。”夏小蝉低下头,不敢再看苏朗的眼睛,盯着她的嘴角,细心的擦拭着。又开始心猿意马“这要是我咬的,也就值了。”
“好了,没事的,不要再擦了。”苏朗夺走夏小蝉手里的棉签,又关了灯,说:“我们聊天吧。”
“你说吧。”夏小蝉低声说,在黑暗中依稀还能看见苏朗的双眸。
“你喜欢部队吗?”苏朗问。
“哈,你畅谈人生理想啊?”夏小蝉笑道。
“你快说嘛。认真的。”苏朗继续。其实她也不知道要聊些什么,她只是想了解夏小蝉。
“不知道。”夏小蝉想了想说,她真不知道。当初踏进军校的大门是无奈的选择,天性浪漫的她,并不喜欢部队的一板一眼。但是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她最美好的日子,都留在了军营里。若是有一天真的要脱下这身军装,怕是心里也有万分的不舍。
“你呢?”夏小蝉问。
“以前不喜欢,现在有点喜欢了。”苏朗答。
“那你为什么要当兵呢?现在为什么喜欢了?”夏小蝉问。
“我是读完博以后才入伍的,恩,一时头脑发热吧。”苏朗含糊其辞。
“我也是,一时头脑发热。”夏小蝉也跟着说。心想“这人真有意思,明明是自己开始说起的,又这么不诚恳。”
“我是因为和我爱的人分手了,才躲到部队来的。”苏朗似乎感觉到了夏小蝉的不快,如实相告。
“哦。”夏小蝉差点没脱口而出“男人,女人?”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又有点为苏朗难过,就叉开话题说:“那你怎么想来就来啊?”再一想苏朗是博士,这个专业的博士入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人才嘛。就接着自言自语:“哦,你是博士。”
“你还没说你呢,你为什么要参军?”苏朗不喜欢听夏小蝉提博士这回事。
“我啊,我是因为军校里不要钱啊。那时我爸做生意赔了,不过现在又好了。”夏小蝉也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哪天就要离开部队了,有时想走,有时又舍不得,不过转业这回事也由不得我,苏朗,你说明天会是个什么情况呢?我会被调离工作岗位吗?”夏小蝉又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情绪立刻低落了。
“不会的,小蝉,你这么好,怎么会呢?他们会调查清楚的。”苏朗握着夏小蝉的手安慰她。
“真的吗?”夏小蝉看着苏朗,这一刻她是多么依赖苏朗。
“真的。”苏朗认真地说“快睡吧,明天起床就一切恢复正常了。”
“嗯。”夏小蝉点点头,任苏朗握着自己的手,那只手那么柔软的包绕着她,让她安心的想睡。
这一夜夏小蝉睡的很沉,连失恋的痛苦都忘记了。早晨醒来时,两只手还牵在一起,苏朗面对着她,微笑着。
第二天一上班,夏小蝉就被叫到了医务处。
“小夏啊,首长打电话来了,说年轻同志容易冲动也是正常的,又问我们你平时表现怎么样?我说很好啊。首长就说,那就不要太为难你了,自己认识到错误就可以了。当面道歉那只是形式,我们不需要形式,能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是好同志。让你安心工作,不要多想。”医务处主任开门见山。
夏小蝉听得云里雾里,想不通怎么一夜之间魔方就开窍了?就问主任:“主任,那我现在?”
“下不为例,好好工作。”主任盯着夏小蝉,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
“那主任让您操心了,我以后一定注意我的工作态度。”夏小蝉真想立刻冲到苏朗面前说:“我没事啦,我没事啦。”
出了办公楼,夏小蝉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往回奔,她要和苏朗分享这个好消息,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形式就变了?
“苏朗,苏朗,我没事了。”夏小蝉冲到苏朗面前把她从凳子上拽下来,高兴的又摇又晃。完全不顾旁边学生诧异的目光,怎么短短的几天,独来独往的夏老师就和这个姓苏的混得这么熟?
“我就知道,你没事。”苏朗看着夏小蝉开心也跟着高兴。“要相信组织嘛。”又不忘加上一句官话。
“你说为什么这个家属突然就放手了呢?”夏小蝉看着苏朗,若有所思的问。突然间灵光一现说:“是不是你?”
“是我什么呀?”苏朗问。
“是你帮我的呀,因为你老说没事,没事。你怎么就知道没事呢?”夏小蝉盯着苏朗的眼睛。
“我帮你什么?本来就没事嘛。谁和你这样的小年轻较劲啊。过一夜气消了也就算了呗。”苏朗躲开她的目光。
“真的?”夏小蝉又问。
“真的。”苏朗答。
“那好吧,下班出去吃饭,庆祝我劫后重生。”夏小蝉又恢复了她那股活泼劲。
听说夏小蝉没事,到快下班的时候各路神仙都赶了过来。
有像主任这样真关心夏小蝉的,有像老王那样来尽同事情谊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