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最是迷人。又褪去些许青涩,增添几丝妖娆,像熟透的水蜜桃。
“哈,要不要这样啊。”夏小蝉哈哈笑,若是从前陈宇涵这样夸她,她会很开心,现在却觉得有点别扭。“那个,先去吃点什么吧,火车上一定没吃好。”
“我想吃你煮的粥。”陈宇涵记得上次来,夏小蝉早早熬了粥,说下车晚,吃多了也不好消化,影响睡眠。
“我忘准备了,抱歉,我们先去店里吃点?”夏小蝉问。今日到底不比当初,当初陈宇涵要来时,夏小蝉恨不能一切都由她亲手操作。自己想想又觉得有点愧疚。
“好啊。”陈宇涵未显低落。随着夏小蝉上了出租车。
吃饭时陈宇涵经常盯着夏小蝉看,夏小蝉感觉到了,没吭声,也不抬头,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美食上。
偶尔说一句:“你怎么不吃呀?”
陈宇涵就笑着回答:“我不饿,你吃东西还是那么香。”
夏小蝉就想起以前陈宇涵写过:“最喜欢看你吃东西时的样子,率真的孩子气。”过去的那些时光啊。。。,心里一酸,想想苏朗又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小蝉,我们早点回去?我记得你们医院一到九点半还设门岗的,回去晚了又要记名字。”陈宇涵想无人打扰的和夏小蝉在一起。
“没关系,记就记啦,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在外面给你订了酒店。”夏小蝉一狠心说了出来。她知道陈宇涵也是无视纪律的人,遵章守纪,历来不是她们的风格。她们心里有自己的纪律。她明白陈宇涵的心思,但是她更考虑苏朗的感受。
“哦。”陈宇涵的心重重的跌落下来。她竟然成了那个要在外面住酒店的人。她不会强人所难,她不会不尊重夏小蝉,她只是想离她近一点,她只是想谈天说地,可是她还是被驱逐了出来。以她对夏小蝉的了解,夏小蝉一定是有爱人了,因为她们都不是那么教条的人,除非内心甘愿为谁如此。
“呵呵,我都忘问你了,你结婚了吗?”陈宇涵干笑两声化解自己的尴尬。
“没,有爱人。”夏小蝉直视着陈宇涵的眼睛。在那里看见伤痛,留恋,不舍以及一丝丝祝福。她不想,她真的不想陈宇涵难过,之前希望她悔恨终身的想法,那只是一闪而过,并不可能在心里停留。但是她不会说谎。
“哦?见过双方父母了?”陈宇涵继续问,一是好奇,再一个她确实也关心夏小蝉。
“没,女孩。”夏小蝉低下头轻声说,不忍再看陈宇涵的眼睛。
“哦,送我回酒店吧。”过了好一会,陈宇涵说道。
这个答案无异于晴天霹雳,假使是个男人,她尚可以接受,为了父母,迫于压力,部队纪律。。。一切都说的通。可是夏小蝉竟又无视一切世俗与压力,与一名女子相守,那她们过去的深深情谊呢?夏小蝉不是曾经说过:“我爱的只是你,这一生我只愿和你在一起,只要和你在一起吗?”言犹在耳,她却换了枕边人。这个人不能给她安心,不能给她家庭,甚至会让她在部队抬不起头,一路多少荆棘,她可曾想过?已经不是年少轻狂,什么样的女子值得她如此付出?但是,她又应该早就想到,只有爱才是夏小蝉的终身所依。
离开陈宇涵住的酒店,夏小蝉心里很不是滋味。凭心而论,她并不介意和陈宇涵住在一起,她也希望陈宇涵回到她的房间。她知道她和陈宇涵之间再也不会发生什么,她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苏朗。看见陈宇涵伤痛的眼睛,她不是不难过,甚至想脱口而出“跟我回去吧。”终于还是咽了下去,狠狠心离开了。
回到房间她就拨通了苏朗的电话。有点低落的说:“我回来啦。”
“看见旧情人不开心啊?”苏朗第一句话就这么不中听,又接着补充:“她人呢?没和你一起吗?”
“没,她住酒店。”夏小蝉无心争吵,也无心哄劝苏朗。
“哦,怎么样?你的她有什么变化?更帅了?”苏朗呼一口气,放下心来,知道夏小蝉有些分寸。但是依然得寸进尺。
“没,长头发了,好不习惯。还是喜欢短发的。”夏小蝉说的是实话,有人会抨击这是伪LES,但是夏小蝉确实只喜欢短发T。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让她明天去为你剪短啊。”苏朗完全没有刹车的意思,她生气,刚才她说“你的她”夏小蝉竟然没反应。多不可救药的小心眼!
“你干吗呀?有完没完?”夏小蝉怒了,她最讨厌别人尖酸刻薄。苏朗某些时刻简直把这四个字发挥到极限。
“我说什么了?就许你见旧情人,不许我不开心?”苏朗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但是又觉得委屈。凭什么去见陈宇涵?!
“我不是回来了吗?小气鬼。人是你的,心是你的,还想怎样呢?”夏小蝉面对苏朗的“不开心 ”心软了, 好言哄劝。
“我就是不喜欢她看你,而且刚才我说“你的她”你竟然都没反应,你把我这个相公置于何地?”苏朗倒是直言不讳,一点不为自己的小心眼惭愧。
“哈。。。”夏小蝉哈哈笑,苏朗偶尔吃点小醋她还是开心的。
夜深了,两个人抱着电话,腻腻歪歪。一个不想动,一个不想洗,直聊得再也扛不住,夏小蝉才起身去洗澡。早忘了,某个酒店还住着陈宇涵。
第二天夏小蝉请了假全天陪伴陈宇涵。八点时打电话给苏朗,汇报行踪,苏朗未置可否。夏小蝉连做小媳妇状,温言软语打消苏朗心中疑虑。最后也算是获得批准。夏小蝉又给陈宇涵打电话,说她很快过去。看她这两头忙活的劲!其实,她只是希望短暂的相逢,能给彼此留下美好的回忆。希望陈宇涵带着对未来的憧憬离开祖国,开始新的生活。但是又不希望苏朗为此留些不快。只是这事情能两全吗?
接到夏小蝉的电话,陈宇涵是愉悦的。昨夜她想了很久,夏小蝉放弃她,是她自己造成的,所以她没资格有任何一丝责怪,她只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弥补曾经带给她的伤痛。至于夏小蝉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选择男人还是女人,那是她的自由,只要她幸福就好。夏小蝉虽天真,但不是无脑,她深信她选择的另一半会是个优秀的人。只愿她能好好珍惜夏小蝉,让她保有天真,不被风霜磨损,让她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带着这个心愿的陈宇涵,接到夏小蝉电话就去楼下的KFC买了她爱吃的鲜虾鸡蛋卷和牛肉蛋花粥。想想以前感情好的时候,还曾说过,以后这个鸡蛋卷,由她来做个夏小蝉吃,一定比外面买的更鲜美。心里难免有点苦涩。还好夏小蝉的吃相永远让你觉得你带给她的就是世间无上的美味,那些小小苦涩统统被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打败。
本来夏小蝉是想陪着陈宇涵在附近转转的,陈宇涵却说想去唱歌。她想重温大学时光,那时她们搭档着组织了多少次队里的演出,那些愉快的过往,如果不能继续,请给她一个重温的机会。
吃过午饭,两人就杀到了KTV。
陈宇涵坐在屏幕前点歌,夏小蝉在一旁坐着。从前也是这样,陈宇涵知道她的喜好包罗万象,甜蜜的,伤感的,嗲嗲的,彪悍的,甚至童声,她定要每次吃个够。夏小蝉嗓音尚可,谈不上好,但也不会倒人胃口,贵则贵在她的投入。无论是两人或是多人,夏小蝉几乎都能在你鼓励的眼神下很快进入状态。或是感动处落泪,或是豪情万丈,或是随着音乐节拍起舞,这都是她每次必做的。有次跳的高兴,铃鼓划伤了手腕,她竟然都没感觉,直到出了KTV,走到大街上才看到。还有一次,她一时兴起,蹦到桌子上,被工作人员发现,赶了下去。。。这些都曾是陈宇涵的甜蜜回忆。也曾说过:“小蝉,以后只许跳舞给我一个人看。”彼时,夏小蝉搂着她的腰,贴着脸颊,边舞动腰肢边在她耳边柔声说:“好的呀。”往事已矣,今日是否有人见过她欢畅的舞蹈?
陈宇涵略低沉又深情的嗓音一亮,夏小蝉就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些青葱岁月,偏偏第一首就是《同桌的你》。虽然已被唱滥,在此情此景,不是不煽情的。第二首是《想把我唱给你听》,需要两人对唱,夏小蝉拿起话筒,起了第一句“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本是欢快的调子,夏小蝉却突然很想哭,以至声音有些变调,那些曾经的过往再次回到眼前。
陈宇涵伸出手搂着她肩膀,轻声说:“对不起,小蝉。”
夏小蝉本能的躲开了,说:“没事,我很好,希望你也好。”
“小蝉,我只是希望你幸福,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有一个愿望,可不可以让我暂时回到从前?”陈宇涵恳切地。
“嗯,好,但是不许碰我。”夏小蝉有时就是这么直接了当。
“呵呵,你呀!”陈宇涵笑,这曾经是她珍惜的夏小蝉的特质。
“那开始吧,来首《兵哥哥》。”夏小蝉一下来了兴致,她的那些情绪就和孩子一模一样。前一分钟哭,后一分钟笑。
“好嘞。”陈宇涵颠颠的去换歌,那个痛快淋漓的夏小蝉就要来了。
“想死个人的兵哥哥。。。”夏小蝉就爱这首歌的直抒胸臆。热辣辣的感情,喷薄而出。被她誉为最美的军歌。
“小蝉,给我跳个舞呗。”几首下来陈宇涵又提要求,恨不能把过往一一温习,从此深种心田,了无遗憾。
“好的呀。”夏小蝉轻巧一笑。耳边响起《阿拉伯之夜》。左手掐腰,右手五指伸展,挡在眼前。恰似阿拉伯女郎的面纱。右腿轻轻迈出,脚尖点地,随着音乐翩然起舞。上学时肚皮舞尚未风靡,夏小蝉已经舞的花枝乱颤。如今退去青涩,更显风情万种。陈宇涵看的痴迷,心中又难免酸涩。这么好的夏小蝉,是如何被她弄丢的?
“好了,好了,该你了。”舞曲终了,夏小蝉已是香汗淋漓。
“好”陈宇涵站起来,换了段乐曲《天空之城》。夏小蝉一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正想着,陈宇涵饱含深情的吟着:“让我们恋爱吧,摇一地星光,开一树花香。我要恋恋的依在你的身旁,在你耳边一句一句轻轻地呢喃,那是我把幸福吹入你的胸膛。。。”
夏小蝉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这是刚恋爱时,她写着陈宇涵的。
逝去的青春,永不再来!
夏小蝉玩的投入,再加上乐声嘈杂。苏朗连打七八个电话,她一个也没有听到。等到出了KTV才发现那七八个未接来电。也顾不得陈宇涵在场连忙打了过去,她知道她的“小心眼”一定怒了。该死!怎么就没听到呢?
“喂,我刚刚没听到。”夏小蝉有点怯。
“你在干嘛?我打那么多电话,你都听不到吗?!”苏朗果真怒气冲天。
“我刚在唱歌。太吵了,所以没听到。”因为陈宇涵在身边,夏小蝉也不好意思说出,诸如“你别生气嘛,我下次一定注意好不好。。。”之类的话。陈宇涵在一旁听着,眉头微皱。
“真有闲情雅致!”苏朗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夏小蝉举着电话的手疆在半空,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就像当众被人撕了脸皮,苏朗怎么可以在别人面前这样对她?即使是隔着电话,羞辱感丝毫不减。夏小蝉也是极好面子的人,私下里怎么说,怎么闹都好说。当着别人的面,这让她如何下的了台?
“是她?”陈宇涵关切地问。
“嗯。”夏小蝉点点头,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往下掉。
“她只是心急,没事的。”陈宇涵宽慰她,看着夏小蝉委屈的样子,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半路逃跑,没留下来保护她。
“嗯,她就是性子有点急,平时对我挺好的。”夏小蝉依然不忘为苏朗说话。
“谁没个脾气呢。正常。”陈宇涵想起自己和夏小蝉感情好时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这样对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夏小蝉抬头看着陈宇涵眼里泪光闪烁。
“小蝉,别委屈自己。知道吗?”陈宇涵很是心疼。她知道夏小蝉面对感情时的甘愿退让,为她担心。她不希望曾经属于她的小蝉在感情的世界里再受一点点伤感。她的那个她该是懂她,宠她的,不是吗?
“我知道啊,我们挺好的,真的。我保证用不了几个小时,她就会忍不住打电话来给我道歉的。”夏小蝉牵牵嘴角,勉强挤出个笑容。她不希望任何人认为她的苏朗不够好,认为她们的感情不够好。包括陈宇涵。
“我相信,我只是想说,心里有什么不满要说出来,知道吗?别总憋着。两个人相处是要互相退让的。总是一方在让步,感情会失衡,难以长久。”陈宇涵太了解夏小蝉了,她永远不会指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