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放,然而小女孩心不在焉,甚至忘了道谢,一双眼睛就挂在了章家那位小姐身上拿不回来。然后,章家那位小姐身后的一位保镖上前,掏了一张百元大钞放到了盘子里,他人高马大有黑衣黑裤,本就引人注目,还是如此的慷慨,所有人都使劲的往他、往他们那边瞧,那小女孩却意外的拿起了钞票还他,轻声细语的说道:“哥哥,我不要你的钱。我能跟那位姐姐说句话吗?”保镖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回去,在她跟前低声的说了几句,大概是转达了小女孩的意思,看人也好奇得不得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位漂亮小姐等她回复,那章家小姐却没有什么表情,只轻轻的移了移眼往不远处买冰糖葫芦的老汉看去,既不说话也不点头,他身旁的另一保镖马上会了什么意似的离开她,快步走入人群。众人和小女孩只道她拒绝,都不由得露出了明显失望的表情。有些人看没有下文,便散开了,有些还在注意着——郑女士是后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这么个豆丁似的快死之人,大概是她身份特殊加上自己有点无聊吧!她这样想。没一会儿,先前离开的保镖回来了,他将手里攥着的两串鲜艳的冰糖葫芦恭敬的交给了他的主人,他主人转手给了一串刚去给小女孩赏钱的保镖,那保镖会意的接过,快步朝小女孩走过去,那小女孩看他朝自己走过来,早眼巴巴的等着,那保镖把冰糖葫芦递给她,“我们小姐给你的!”
那小女孩接过,脸上表情不知道是开心是难过,“她不想跟我说话吗?”
那保镖却没有回答她,转身就走了。那小女孩攥着冰糖葫芦紧跟两步,保镖回过头,对她轻轻的坚定的摇了摇头,那小女孩眼水冒了一泡,都快哭了,旁观的人有些已经露出了“说句话又会怎样”的或同情或气愤的表情,那章家小姐却像是对这一切没有丝毫感受力似的,低着头撕开覆盖冰糖葫芦上的薄膜轻轻咬了一口,面无表情的径自走了。
郑女士见没戏看了,也要离开。变故是忽然发生的,就在她几乎要抬脚那瞬间。先前娃娃低头撕糖葫芦薄膜的时候,旁边公交站牌接连下来好几波人,使得这个拥挤的路口一下子更拥挤了,娃娃率先迈步,是跟她的保镖隔着三两步的距离,人潮一冲,隔着更远了些,那些保镖着急想赶上去,人群中却忽地有人故意推挤,有两个女孩子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人不小心撞到或是踩到了她们,乱成了一片,距离章家小姐最近的保镖忽然抱着身子痉挛,郑女士听到尖叫回头,就正看到娃娃无力地朝一个男人脸上挥手,然后呈现要倒的姿势,那人粗鲁地捉着她手腕就拖着她就跑,跑的方向刚好是她所在的方向,很快的到了她身边,郑女士几乎想也不想抬起高跟鞋超那人下_身踹去,她虽是女流之辈,但因为工作关系,力气丝毫不逊于普通的男人,踹得又是男性最危险的地方,那人毫无防备,即时倒下,连惨叫也叫不出。郑女士拽着娃娃手转身就朝最近的商场跑去。她把她拽入了电梯,其他人想进去,被她凶狠的眼神、凌厉的气势吓走了——“有急事,下一趟!”她这样说,按下了到三层的电梯。这幢大厦三层有天桥通到另一商场大厦。电梯就她们两个。娃娃刚被拽着一路狂奔,发丝凌乱,神色萎靡,配着那种惨白的小脸,活像被人蹂躏过似的,不堪目睹。郑女士忍不住皱眉——她好像每次看见她第一反应都是皱眉——
“你不是百毒不侵的吗?”她问,语气带了那么一点点疑惑一点点不解,但听起来更像是“翻着白眼,不屑一顾”。娃娃的眼珠子动了动,声音蚊子叫似的,“不是。也不防麻醉!”说完人就倒下了,郑女士赶紧上去一步拽住她,再次皱眉——
人是就回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郑女士没办法,只有先把她带回家了。她把她放到客房里,瞧着她人精致,把她双手摆成十字形放到胸前,心想倒是适合放在水晶棺,像睡美人!她想她只是中了麻醉剂,应该没事吧,就没给她叫医生了,自己去书房上网了。她批改完低年级的作业,有些渴了,想去泡杯咖啡,却见那章家小姐站在客厅,手里捏着她的一份论文看,她皱眉:“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醒了就走吧!”
娃娃愣愣的抬头看她,“你认识我?”
郑女士嗤之以鼻,“现在才问迟不迟了点?你不也看似认识我!”
“我知道你。你是那个叫朱砂的学生的老师。”
果然!“章英跟你们什么关系?”
娃娃略惊诧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敏锐,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郑女士也不知道她是不想谈还是认为不值得谈,她走到电视柜台前,从包里面掏出手机递给她,娃娃疑惑的看着她,郑女士给她按出了号码键盘,“醒了就走!叫你的人来接你!”
娃娃默默的接过了电话,郑女士告诉了她这里的大概地址。娃娃在手机上拨了几个号码,他的保镖不见了她,正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周家兄弟也知道她被袭失踪的事,也发散了人帮忙找,听见她电话大喜过望,表示二十分钟内赶到。
娃娃把手机还给郑女士。郑女士接过随手放在了电视柜上。“你得罪谁了?好像有人想要你命的样子。”郑女士不想泡咖啡了,走到饮水机倒了杯白开水,“要不要喝的?”
娃娃摇了摇头,低头,“那可太多了。其实没必要。”
郑女士尖利的看着她,皱眉,“你要死了?”
娃娃有些惊愕的看着她,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犀利直接。她愣了好一会,点头,“熬不熬得冬天都难说。”
郑女士没什么同情心,就事论事:“那要你命的人的确有点多此一举。既危险又费事。”
娃娃意外的看着她,然后浅浅的无奈的笑了笑,“是啊!大概他们等不及。”
郑女士挑了挑眉,没说话。娃娃忽然肚子,身体簸箕般抖起来。郑女士慌忙放下杯子上前两步扶住她,“喂,你怎么了?”
好一会,娃娃止住了那种颤抖,微微弓着身子慢慢的挪到了沙发坐下,“我可以多坐会吗?我待会就走。”
“随便!”郑女士用纸杯给她装了杯温开水放她前面,“这是你活不久的原因?不舒服可以躺下。”
娃娃没动,维持着前倾捂肚的姿态,“谢谢你!”
“不客气!”她看着她痛苦的姿势,忍不住多嘴了一句:“章家不是很有钱没法医治?”
娃娃慢慢摇了摇头,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音,“中毒太深了,恐怕。。。。。。解不了了”
郑女士不是那种会说“别灰心会好起来”安慰话的人,“噢”了声,不再说话。又好一会,娃娃的疼痛慢慢的减轻,脸上由“毫无人色”变回苍白的脸,郑女士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宛宛。”
“很好听。”
娃娃微微的拉了拉嘴角,虽然表情不明显,但郑女士从她眼里看到了高兴——像一个孩子得到了称赞的高兴表情!
没多久,娃娃的保镖打电话来,说到了。郑女士把她送到了说好的地点,她站在一旁看见她的保镖簇拥着她向停靠路边的轿车走去,其中一个保镖脸上还贴了胶布,显然是在那场混乱中弄伤的,娃娃还回头看了她一眼,郑女士装作没看见地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有些小后悔:朱砂会解毒,或者。。。。。。应该叫她来给她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像不像娃娃,像不像?
橘子皮实在扛不住了,眼皮一直打架,先去睡觉了,睡醒再说~
第96章 珍罕之物岂常见?
周敬仁虽是周家当家作主的;可很多大事上;还得听周家祖母的。秦王宝剑这事上;他拿不准主意,便去问取周家祖母意见了。周家祖母听罢沉默良久;“做我们这行的,按理说没有怕危险的道理,但是国家倾一国之力去寻找的东西,必然非同小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会惹大祸。”周敬仁也是这个意思;秦王宝剑虽然价值连城;可就因为价值连城反而更不好出手,虽然可能会带来丰厚无匹的金钱,但同样的,杀头也是分分钟的事,他们现今这个景况,容不得再有什么损失。所以他们商议了半天,最后决定先由周敬仁把宝剑取回来,藏匿个三五年,等风声过后,寻个稳妥的买家再出手。周敬仁叫来虎子商量,他怕有人跟踪,预防万一,他先去上海装模作样转一圈,再绕到广西,两人在某地汇合,然后进山取东西。虎子对周敬青忠心耿耿,因为上次周敬仁的客气和慷慨,对他也颇为有好感,周敬青吩咐一声,连好处也不用许,马上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周敬仁马上叫人去订到上海的机票。结果娃娃就出事了。娃娃的保镖不敢隐瞒,马上汇报了章家。章家大小姐勃然大怒,她虽然迫于形势拿了娃娃做交易,可对娃娃还是很有感情的,而且,对方敢动娃娃,目的只有一个:威胁她、挑衅她、打击她,无论哪一样,她都容忍不了!章大小姐马上订票到周城,可出发到机场前,娃娃找到了,她父亲劝她稍安勿躁,先把制药的事处理好——她们得了周家的药方后,马上投入了研发,得到了解毒效果不错的药丸,当然,这跟结合她们自己原有秘方的真正解毒丸功效是没法比的。真正的强效解毒丸也因为用料的珍稀根本不可能规模生产。章家有投资制药厂,他们想将利益最大划,最近正各方打通关系弄生产批文,章老爷子说的就是这事。章大小姐听去了老父的意见,强压怒火取消了行程。她人虽然没去,却派了最亲信的人去接娃娃。周敬仁为人处事老脸,听到娃娃失踪的消息即时知道不妥:章家肯定得马上派人来,至于结果回如何还不得而知,但他作为周家的主人,却不可能不在!当即取消了去上海的打算,跟虎子说推迟两天,再作详议——
他听闻娃娃找到了,马上赶过去别墅,两人在门口相遇。
“周先生。。。。。。”娃娃轻轻的叫了声,周敬仁点点头,关心的问:“你没事吧我疏忽了,没多派人保护你!”他语气真诚,前面倒是真心问候,后面就是客套场面话了——他怎么可能派人明目张胆的跟着娃娃,那不成了监视?
娃娃看着他,“谢谢周先生,那么我们就按照先前一样去办好吗?我去给周三先生看看。”当他们同时出现或者要对一方说到另一方,娃娃会自动的在“先生”前面加上他们的出生排行——譬如她对周敬青说周敬仁那就是“周大先生”!
周敬仁被她看得别扭——他对她直勾勾看人的态度感到很不自在,主要是,他害怕看到她的脸。那张脸布满了越来越多的“死亡”之字,教人不忍——所以装作自然的望去了别处,听得她说话奇怪:什么叫按照先前的一切去办?才回过头来看她,可是娃娃若无其事的超她点点头,用着一种显不出恭敬可她的确是恭敬了的态度安静地走开了——好像那句话并无其他含义,重点是去看周敬青。周敬仁琢磨良久不得其法,决定按照老规矩——他忽然悟了:先前娃娃给她留字条,他不知道怎么办不也是决定见机行事?那“先前”是“把我留下”?他觉得自己应该猜对了!
果然!章大小姐派来的人晚上就到了。见了周敬仁就索要娃娃,他态度倒是蛮客气:
“周先生,三少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安静的修养,这并不需要我们小姐了,我想带她走了。谢谢这段时间你悉心照顾她。这是我们大小姐让我转递周先生的小小心意——”他送上了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棵小娃娃半臂长的珍贵人参,周敬仁想到他们拿了自己家的珍贵药方还跑来装模作样,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脸上还是客客气气,婉拒一番最后推辞不了的收下了。
周敬仁也想娃娃早点离开,免得自己对着难受,可一来不确定周敬青是不是真的好了到“剩下的就是修养”程度——娃娃现在可是每天都给他进行两到三次针灸排毒;二来娃娃那样嘱托他,他拒绝于心不忍:她也怪不容易,连说句话也要遮遮掩掩才能出口——不由得左右为难,最后,他开口:“章先生,我跟章大小姐是有协议的,你看能不能这样,等确定敬青真的好了,再带章小姐走。”
对方如何不了解他意思,马上机智地道:“你们周家的周德文先生也是医药的老前辈了,让他确诊一下如何?”
周敬仁想想也是,如果敬青真的好了,他又何必担这个麻烦?对不起是有的,可他本来就没有帮谁的义务,她再拖几天又如何最后不也得回到章家?要她出了事,自己这个当主人的也说不过去,倒不如趁早解决——自己还有别的重要事呢!周敬仁一咬牙,答应了。他叫了周德辉一同到别墅看周敬青,章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