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的脚步过分地轻快了,和前半个小时在办公室里伤心哭泣的小职员恍若两个人。
手机在她口袋里震动;她把箱子放在旁边的车子上,掏出手机打开看到一条新短信,来自银行的短信证明有人往她卡里打了十万。
她对这个数字很满意,正要把手机收起来,手机从她手上飞走,拿她手机的人正是她的前老板东方子墨。
“楚惜怜,原来这是你的真名?对方真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万,这笔生意不亏。”东方子墨食指和拇指捏着手机在楚惜怜面前晃,楚惜怜脸上的惊讶很快被她压下,她笑笑,委屈地说:“老板,其实不是你想的这样,这笔钱是我爸爸给我的赡养费。”
“有胆子要这笔钱没胆子承认?”东方子墨冷笑,她伸出手握住楚惜怜的手腕,说:“我挺佩服你的,还没人敢骗我。”
东方子墨的力道能把楚惜怜的手腕折断,楚惜怜只是流了一滴汗,还是以假的成分居多:“我真的没骗你。而且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我……”
东方子墨却皱起眉头,她把楚惜怜的手拉过来,快速卷起她的手腕,楚惜怜大叫:“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女女授受不亲,虽然我是新世纪的女性,但是我对潜规则这种事情还是持保留态度的,不过你能稍微轻一点吗。”
“我刚才那么对你你不疼?”
“不疼。”楚惜怜摇摇头,“我这个人神经比较粗,不怕疼。”
“那这样呢?”东方子墨的指甲变地细长,如刀子一般尖锐,楚惜怜还在为眼前的变化而惊讶之时,下一秒就看见那指甲刺进自己的肉里,她险些大叫杀人了,结果发现自己没事,那么尖锐的指甲居然没有戳破她的皮。
东方子墨放开她的手,目光变得冰冷,说:“你到底是谁?”
楚惜怜步步后退,“我的真名叫楚惜怜,这是我身份证,你看绝对没有错,现在是二十一岁,我出来打工是为了赚下学期学费,有人给我一份工作说只要我替他拿到几样东西他就付我钱,然后我就……”楚惜怜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为什么我伤不到你?”
“我……我怎么知道……老板,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戴上金色的美瞳的,其实还蛮好看的,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原因了,我的皮比较厚。”楚惜怜的脚碰到了车子,她往后看看,已经没有退路了,于是认命地说:“大不了我把钱退给你。”虽然钱很重要,但是命更重要。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俊杰。
“说实话,你到底是谁?”东方子墨已管不了其他,她让自己的真身一点点现出,金色的杏状眼瞳让楚惜怜的目光再也移不开,楚惜怜眼神涣散,如同在梦游:“我是楚惜怜,今年21岁,XX大学经济管理专业……”
“你是人还是妖?”
“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楚惜怜喃喃自语着,东方子墨不信她试图进入楚惜怜的意识中,找到是她从小到大的画面,平凡的成长经历,成年后自力更生,想尽一切办法赚钱,即便是这次她昧着良心偷取杂志社的信息,这些记忆说明她是一个再俗不过的凡人。
东方子墨解开了对她的束缚,她抹去这段记忆。
楚惜怜往后倒去,倒在车引擎盖上。同时不断呢喃自语着我是人。
东方子墨对自己说算了,她一转眼消失在空中,而楚惜怜醒过来则拍拍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说:“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对了钱有没有汇过来,我记得收到短信了……”
在深夜明亮的灯光下,储年年绑起长发,手边超级浓缩咖啡一杯,以视死如归的表情挑灯夜战。
狐狸看过去,看到储年年打字时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好像眼前的屏幕里出现的是她此生最大的恶人。
凌晨两点,电视已经没有什么节目了,狐狸打了一个哈欠,从沙发上跳下来,她跳到明亮处也就是储年年面前的台灯下,曲起腿半蹲着。
储年年趴在键盘上睡着了,眼下有一圈黑眼圈,咖啡杯的周围是褐色的咖啡渍,尽管一再加大浓缩咖啡的剂量,但是储年年还是抵抗不住黑暗,一倒头就睡了过去。
在快凌晨的时候储年年还告诉过狐狸今晚绝对不能睡,悬梁刺股都要把稿子写文,狐狸在犹豫该不该叫醒储年年。
她想的尾巴甩动了几下后,有了主意,她跳下桌子,几步就跳上了橱柜,从里面的一个盒子里拔出几味仙草灵药,待她咬着这些药回来以后,桌子上多了一个小小的鼎炉,鼎炉和茶壶差不多大,狐狸把这些古怪的药放进鼎炉里作为原材料,同时咬住一根尾巴,再吐出来尾巴顶端生出了紫色的火,她把尾巴伸进鼎炉中,火苗舔舐着炉底,鼎炉冒出白烟,看起来像香薰炉。
储年年醒来时揉着稀松的睡眼就看到这样一幕,老祖宗在用她的尾巴在玩一个奇怪的铜炉。
狐狸见炉子里的丹药已经好了,把尾巴收回到自己面前吹了一口吹灭上面的火,心疼自己的几根被烧掉了,她再用爪子打开鼎炉的盖子,倒出里面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她对储年年说:“药只能应急,不能多吃,我把剂量改到对凡人适合的程度,你趁热吃下去,等冷了就没有效果。。”
储年年捏起小地跟地黄丸差不多的药丸,说:“吃这个有什么效果?”得道成仙还是美容养颜?
狐狸说:“效果一般,看你信不信我。”
储年年二话没说把药塞嘴巴里,刚含进去药丸就在她口中化成甜水,并且伴随着淡淡的清香。身体里如同灌入了无限能量,她眼前一亮,说:“还有没有?”
“你知道练一颗要耗多大力气?”狐狸没好气地说,贪心可要不得。
储年年说:“对不起嘛,我只是好奇地问问,不过这个真的很有效果,我现在一点都不累了,你是怎么做的?”
“只是取用了一点粉末,凡人的身体只能承受这点药性,再多就容易伤身。”狐狸解释完就趴了下来,说:“你赶紧把工作做完,你不想睡我还想睡呢。”
“好,我马上就做。”储年年精神大振,此刻的状态好像是甜甜地睡足了十二个小时。过了一会儿,她敲击键盘的手停下来:“老祖宗,你可以先去睡。”
狐狸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赶紧做事,不要浪费时间在说废话上。”
哦。储年年闭上嘴巴投入到赶稿中。
储年年精神饱满地跑去上班,狐狸则是陪她赶了一夜稿子,精神不佳的情况下放弃了看电视这个最大的爱好,她躺在飘窗的垫子上晒太阳,把每条尾巴都铺开,占据了整个飘窗。
这时候门口来了人,狐狸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盒子,以她对凡人世界的了解这种人叫快递员,而据储年年描述,她就是被这种人送到储年年手里的。
“你找谁?”门铃的话筒里传来一个极好听的声音,快递小哥有几秒钟时间的失神,手上的包裹提醒他此时是在工作状态,他说:“请问这里是储年年的家吗,我是顺丰快递,这里有您的快递。”
“你把东西放在门口。”门无声地打开,快递小哥走进去却发现没有人站在门口,他放下东西,抽出快递单:“请你在这里签个名字。”
“不用了,你帮我签一下吧。我现在在忙。”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快递小哥把东西放下后再三说自己放这里了哦,这才离开。
待人走后,门自动关上,狐狸出现在盒子前,她看进去发现里面是一根皮质项链,这东西是储年年买的,她没法不怀疑储年年会把皮链用在她的身上,她说过无数次不许把她当动物,储年年却还是触犯了她的底线。
狐狸因此而不高兴,心想等储年年回来定要狠狠惩罚她。
在远方,储年年打了一个喷嚏,她抖擞着精神走进公司,今天一早她就把新的稿子发给主编由主编过目后交给印刷部门,在来的路上严览告诉她新一期杂志已经印好,收到这一消息,储年年在空中悬了一个晚上加早上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东方子墨眼前摊开的正是这一期的杂志,临时改换主题是极端的冒险行为,储年年却还是做了,不仅仅是做这么简单,她还创造了一个奇迹。这件事情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今天的会议就是针对杂志社内部人员的提醒。
大家在做检讨的时候,东方子墨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杂志页面上,页面一直保持不动,她的失常表现影响了在场的人,讲话的人说话声音开始颤抖。
东方子墨收起杂志,所有人都担心下一秒她会生气。而她只是环顾四周,对戛然而止的部门发言人说:“继续。”
“哦哦,好的,我们说到人员任用标准……”
会议继续开下去。
储年年一进门就感觉到背后一阵阵阴冷,好似有一个功率极大的空调正全速运转在背后使劲地吹,两边更有电风扇在兴风作浪。脊椎开始冒冷汗,她怀疑自己走进了鬼宅。
她订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填了家里的住址,等接到电话时快递人员已经到了家门口,她只好抱最大的希望那就是老祖宗会忽略不计。
快递还是躺在她面前,老祖宗守候在一旁,背后是被无限放大的黑云。
“这是我的快递。”储年年笑着把快递抱起来,她想着一转身就要毁尸灭迹。
“你不拆开来吗?”狐狸问。
“不用不用,只是几块钱一件的小玩意,我随便找个地方塞一下就可以了。”储年年加快脚步朝卧室走去,她也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自己只是买了一根皮质项链而已,又不是情趣用品。至于这样吗。
“我却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狐狸露出了狐类的微笑。
储年年在僵持不下的情况下放弃了狡辩,拆开了包装盒,打开精致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根象征虐恋之美的皮质项链。
“这是最近的设计,我看它很好看,你看这古铜色的小牌子,背面还有设计师的签名……”储年年头脑发热的影响下开始做一些无畏的抵抗。
狐狸则沉默地听她讲解完后再开口:“问题是你想给谁用?”
储年年低下头,肩膀无力地跨下来,说:“给我自己用。”
“哦?”狐狸笑了,她猜过储年年会如何解释,但是不包括这一种情况,她还是没有猜中。
储年年解开扣子,把皮质链条带到自己的脖子上,真不愧是让人趋之若鹜的设计,小牛皮细腻地像婴孩的肌肤,贴在脖子上一点突兀感都没有,而且扣子是点睛之笔,充满了禁欲的美感,怪了,她这时候想这么多干嘛?
“我喜欢你戴着它的样子。”狐狸发觉它的确不错,连她都想赞美它的设计了。
储年年干笑着,摸摸自己的脖子:“我一定是疯了。”
45
45、加更 。。。
45。
雨是从傍晚时分开始下的;开始是细细的雨丝打着医院病房的玻璃窗;熬了一会儿时间,外面的树被吹地东倒西歪,雨水吹到了房间里;打湿窗台。
病房里李莲花没有因此而醒来。空间出现波动;范大牌自无形中走出;拖地的长裙踩到了地上的积水,她手腕上还带着花束,拿着一个红色的邀请函;加上一身华服;是刚从宴席上走下来就忙不迭地来到了这里。
关上窗户把风雨拦在外面;她走到床边,拉了椅子坐下;说:“你说他们是不是很无情,之前中意你的,结果你不能参加,第二天就换我去,其实不管是谁站在那里都不重要,他们只是要一个门面。我呢好心替你参加露面,这份辛苦怎么犒劳我?”
“是你动手抢走的。”李莲花睁开眼睛,她早醒了,只是不想睁眼。又被迫听了她讲废话,简直是酷刑。
范大牌笑起来:“能被人抢走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莲花看过去,范大牌在摘身上的饰品,钻石项链水晶手镯宝石发夹,一件件东西被她丢进小包里,她摘下手上巨大的手镯后还把手在李莲花面前晃。
她要李莲花看的无非是手腕上的伤口,那道丑陋的痕迹横在她的手心宛如美玉中的一块瑕疵,直教人看不过去。
瑕疵是被故意留下的,如若当事人看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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