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身形一展就追了下去；只是丢下了一句：“她是高清！”
一句话说得容海月和文先定都是一怔，各自看了一眼——陈诺和高清之间的事情细节；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只有独孤舞和柳言略知一二，所以她们都十分惊奇。
二人想要一起追上去；但是回头看看那边的朱正和乌娜，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
陈诺曾经想过，如果身边的人，有人变成了药人，自己会怎么办？是像西门无生那样眼也不眨地一刀解决，还是像当初面对唐春那像万般无奈之下才下杀手，或者就根本下不了手。
在魔教的华山分舵时，陈诺曾经认为能让自己无法割舍的只有师姐而已，但当她看到高清的脸时，她才发现，其实自己也是一个嘴上说说而已的人，真的到了这一刻，她根本无法割舍任何一个，不管是高清还是柳言，甚或是独孤舞或云梦裳。
——追上去又能如何呢？
虽然陈诺的武功进一步增强了，而高清却似乎有所削弱，但这时后面的文先定和容海月却没有跟上来，想来朱正和乌娜也需要护理吧。所以这时高清如果停下脚步回头再战，陈诺是否能撑到文先定和容海月来援，也是一件很难说的事。
但是，终究无法想睁睁地看着高清就这样离去啊——哪怕是知道就算追上了，也无法制服对方的，心中却还抱有着一丝幻想——独孤舞把玉龙壶和化解药毒的解药都给了陈诺，如果真的能制服她，也许真的有用也说不定。
一想到高清浑身的黑斑，陈诺的心就如同被刀割的一样——这一次确定了呢，不是因为被怀疑杀了高悦而觉得对高清有所亏欠，那些什么诸如被她帮助打通了任督二脉的，也统统都是借口，只有那不知不觉间被高清吸引过去的心才是陈诺无法放弃的理由！
——我是个无耻的人吗？
之前还在为云梦裳痛苦，之后又来独孤舞这里寻找安慰，现在却又发现对高清也割舍不了！
这就是我吗？谁都放不下？可是容海月又算什么呢？为什么对她可以这样轻易的放弃？是因为的确没有动过心吗？
忽然间陈诺的心里豁然开朗起来——算了，想这些干什么！我就是我！我会对每一个我爱的人付出全部的，因为这本就是我亏欠她们的。我欠她们的情，我不能以专一来回报她们，就只能用如此的方式来补报。
——如果她们能原谅我，仍然爱我，我会用这一生与她们共守，如果不行，那也是我自找的。是我对不起她们，我没有什么好怨的！
所以至于云梦裳，如果她愿意回到自己的身边，那固然是最好，可她若是选择了西门无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可她若是和自己一样，同时爱上了几个人怎么办？
虽然陈诺自己现在也是这个样子的人，但若是调个个儿，自己成为别人的后宫一员，陈诺就有些不能接受了。从这一点上来说，陈诺其实在内心中还是认为专一才是对感情应该的态度，自己已经错了，这是自己的不好，可是却不代表自己可以毫无节操地与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在一起。
哪怕自己仍然爱着云梦裳，但是她如果爱着自己和西门无生两个人的话，自己大概也会尽量远离她吧，这就是自己的选择。就仿佛是，自己会尽可能地对独孤舞、高清，甩至师姐柳言都倾心相待，可如果她们因自己的不专一而离自己而去，那陈诺也同样无话好说——这本就是自己对不起她们在先的。
同样的，如果云梦裳离自己而去，自己也不会纠缠不放，可她如果和自己一样想要谁都不放弃，那自己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我已经错了一，就不会再错二了！
随着一路追着高清的奔跑，陈诺忽然间像开了窍一样，把这段时间以来心中的郁闷和压抑都一扫而空，心情也变得更加坚强起来。
——高清，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小梦，这一次，我会好好地来面对你，好好地和你敞开心扉地谈一次！
随着心情的放松，脚下也变得更加轻快——可惜，她的轻功和武功还是离高清太远，就算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赶不上她！两个人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陈诺并不想放弃，但是现实却让她无比绝望！
“高清！现在我只有一个人，你怕什么！来跟我斗上一斗吧！”
为了制服高清，哪怕连陈诺自己也知道是没什么指望的希望，但从今天起，她要变得更加强硬，为了自己的爱，和自己所爱的人，她一定要拼一拼！所以她宁愿把自己的弱点也喊出来，引诱高清回头。
可惜高清这时是个药人，就算是有一定的智能，也无法对陈诺所说的话有什么反应，只是按照她原定的计划逃了回去。
如果陈诺的轻功能和高清一样的话，那她一定能跟着高清回去，看看她究竟要回到哪里去，是谁指使的她，或者说，是谁控制了她，是谁把她变成了药人！
但是从洛阳之北一直跑到登封，陈诺早就看不见高清的人影了，这才无可奈何之下进了城休息。
心里兀自不肯轻易放弃，连跑了几个酒肆和客栈，询问他们是否看到过一个黑衣女子，但是都没有发现，无奈之下只得在登封暂歇了。
第二天一早，胡乱用了些饭菜，然后写了一封信，说明了情况，到驿站找到邮差，托他送往洛阳伊王府给独孤舞，然后再继续往东。
虽然知道高清改变方向的可能很大，但不愿放弃的陈诺仍然只能追下去。
往前又追了百余里路，到了开封城，陈诺又进了城，然后到处去询问可有见到一个黑衣女子。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浑身被黑衣裹着的女人？”陈诺进了一家客栈，对客栈的掌柜问道。
陈诺不好说是个浑身都长着黑斑的女人，怕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而且想来高清已经重新把自己裹起来了，不会再把自己的皮肤暴露出来吧。
“哦？姑娘是说浑身穿着黑衣的女人吗？有啊，昨天正巧有一个这样的人在我们客栈歇息，不过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终于有一个人说出了陈诺想要的回答，虽然陈诺认为一个药人是不会与正常人交谈的，但陈诺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问了：“真的吗？她有没有说她要去哪里？”
那掌柜的道：“她只是吃饭休息，没有说去哪里。”
陈诺心想——如果是药人的话，是不是还需要吃饭呢？可能饭还是要吃的，智能低下，也不会低到连吃喝拉撒都不需要，不然连武功招式都不会用了！而且从高清身上的那些黑斑来看，可能这是一种新的药，可以让她在接受一个指令后自由行动，然后对某些事情有着自主的判断。
这样看来，她大概不是锦衣卫或刺的作品，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血衣楼或十万杀了。
当时高清和柳言、西门无生、莫无忧一起逃出西宁城，如果一出城大家就分手的话，那在华山时，柳言就会直接告诉陈诺了。
所以说在那之后，柳言和高清还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西门无生和莫无忧就算有胆子一直埋伏在血衣楼的势力范围内，也打不过伤愈的高清的，所以十万杀控制了高清的可能并不高！
——那么，还是血衣楼吗？
陈诺的心里不禁怒火中烧——哪怕是师姐，做出了这样的事，陈诺也不会原谅她的！
陈诺知道师姐需要为血衣楼建功，为血衣楼出力，从而扶摇直上，甚至培植自己的势力。可是她如此行事，不免操之过急！
血衣楼是当今三大杀手组织之一，不是一个新兴的帮会，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柳言如果缺乏耐心，很可能就会被血衣楼给吞噬掉——血衣楼这些年来招收了不少江湖中人，但是爬上高位的极少，像柳言这样的已经是奇迹。
陈诺理解柳言，所以当柳言杀死南风时，她并没有过多地责怪柳言，反而在内心深处为柳言辩白——虽然也因为这种矛盾的心理而感到痛苦，但总是告诉自己——谁让她是我的师姐呢！
那个一直照顾我，体帖我，保护我的师姐！
但是高清这件事让陈诺无法接受——虽然南风也算是战友，但就感情上来说，高清和南风毕竟不同。而且一个南风已经让陈诺经受了一次打击，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再来一次，任谁都受不了的！
所以陈诺是无论如何也要追上高清的——就算实在追不上，也得走一趟血衣楼，找师姐问个清楚！
现在问到了高清就在前方，陈诺自然就更不肯放弃了——她实在是后悔，如果昨晚不在登封住上一宿，说不定就追上她了！
于是加快脚步，几乎是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地往前赶，一路上询问他人，都能问到高清的踪影，就在前方不远处，但就差着一点，总是追不上。
第一次得知高清的下落时，是在开封，当时陈诺是申时过后才进的开封，而高清一大早就走了，两个人相差了半天。之后陈诺不断地追赶，二人间的距离虽然有时远有时近，但总的来说却是在渐渐缩短了。
陈诺由开封一路往东北而去，不知不觉，居然到了京师北京的效外。陈诺心中暗暗吃惊——难道是锦衣卫下的手，高清是回锦衣卫来了？
不过经过这些天来，昨天经过涿州时，已经问明了，高清只比自己领先了小半个时辰而已，昨晚陈诺一夜没睡，按说今天是很有希望追上高清的。所以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疲惫不堪，但想到马上就要追到高清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可是，如果真的追上了，要怎么办呢？
正面交手，三个陈诺也不是对手。所以陈诺必须用暗算！
之前用的寒月神芒，有射出去的，也有回收的，但总的来说损失了不少，现在还有九枚，陈诺心想就算一把全用了，也要封住高清的穴道。
陈诺一边怀里豁出去的心态，一边往前疾奔，眼见得到了北京城效外的一片小林子里，居然真的看到前方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影影绰绰地在林子里站着。
陈诺心想——看来这新研制出来的药毒，虽然各项效能是越来越好了，但是也多了像疲劳、恐惧等新的东西了。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陈诺更加信心十足——我一定会把高清救回来的！玉龙壶能救回杨独行，那也一样能救回高清！
虽然也知道杨独行和高清是不一样的，但总是这样暗自替自己鼓劲儿——如果不是有着这股自信，陈诺大概早就支撑不下来这么一大段路程的追逐了吧！
陈诺一下子把真气都运在两只脚上，不但加快了速度，还放轻了脚步，生怕被前面的高清听出自己追赶她的脚步声——这种跑法是很耗费体力和内力的，所以只能在接近高清的时候使出来。
陈诺施展开身法靠了上去，只见高清正在林子里的一棵大对下与什么人在说话，只露出了黑色的侧半边身体，头部只能看到一只耳朵。而与她说话的那人更是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不清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
请求包养！：暗香阁
15、第 16 章
陈诺看不见他，却能听到他的声音：“东西所在的地方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小心一点。”
高清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出声，然后那人就飞快地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灰色的背影给陈诺看。
陈诺虽然知道这是搞清楚高清是被谁所害的大好机会；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从高清和另一个高手的手下取得什么便宜；所以也就只能忍耐。
等到这人去了远了，只见高清仍然在那树后站着；陈诺心想这真是好机会！
于是双手一扬，九枚寒月神芒被她打出去八枚，其中有四枚风声大作；有两枚在空中不断互相撞击改变着攻击的方向，另两枚却是悄无声息地飞了过去。
这是陈诺自下山以来，使用暗器上的全力一击，她从来没有一下子发出过这么多寒月神芒！
高清耳中听得有异声，也知道有人偷袭，但是这时躲在树后是没用的了，因为一听就知道这样的暗器不是树木能够抵挡的！
所以高清只能反击！
只见她双手一翻，一把雁翎刀忽然就出现在手中，然后化成一团雪一般的光团，一边退一边把射过来的寒月神芒打落——但是陈诺的这一击不但是全力的，而且八枚寒月神芒也是虚虚实实，难以抵挡。
而这个时候，陈诺也发现了眼前的这个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