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舞道:“不必,走慢一些就行了。”说着对乌娜道,“你走在我们两个人中间,小心一点。”
陈诺闪出一个空档让乌娜过来,然后对她道:“你离开的时候,这里有什么异样吗?”
乌娜面带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啊,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还有人跟我打了招呼呢。”
陈诺也不知乌娜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于是便对独孤舞道:“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不挑个偏远的地方做这种事,但想来是有恃无恐的。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拒绝回洛阳?”
独孤舞哼了一声,然后对陈诺道:“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你小心一点,也同样不要离我太远。”
陈诺道:“你不要小看我,你如果不出‘神龙九现’,一二百招内,都赢不了我的!我若全力防御,撑到上千招也不是没有可能。”
独孤舞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带着二人缓缓前行。眼看着到了村口,忽然从村口的两棵大树上跳下了四个人,张牙舞爪地向三人扑了过来。
陈诺身形一展便冲了上去——她不愿意独孤舞再耗体力!不多时解决了这四个药人,却听乌娜道:“奇怪,我这次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有病人出来啊。”
独孤舞道:“病人?那些生病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乌娜点了点头:“是啊,他们吃了药,有时会发狂,所以要我吹笛让他们安静下来。”
独孤舞和陈诺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问道:“你知道他们的药都放在哪儿吗?”
乌娜道:“知道的,我带你们去吧。”
这样的药人太可怕了,不但保留了之前药人的无思想等特性,而且把他们肉体的强度更加增强了!如果大批生产的话,不知要有多少人牺牲。所以一定要在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前,把这伙人全部杀掉,把这些药全部毁掉!
独孤舞对陈诺道:“你一个月前在华山所经历的事,会和这次的事有关吗?”
陈诺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希望无关吧——不管是魔教还是十万杀还是血衣楼,我都不愿意他们掌握这样的技术!”
那次柳言拿走了南风尸体上的凌冬剑,却没有把之前给南风的药毒拿走,后来这东西落到了西门无生的手上,看来柳言是故意的——只是她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流传出去呢?
陈诺不愿意多想,但却不得不想——柳言,是想制造更强大的敌人,从而使自己的地位稳固吧!
血衣楼一下子丧了两个副楼主和长老薛义,柳言在血衣楼的地位,一定会上升的!
三人这时已经进了村子,沿着主干道前行,两旁不时有药人冲出来,但人数并不多,很轻易地就被陈诺和独孤舞解决了。
陈诺道:“看来那个吹笛的人,虽然能操控药人,但他的主要任务是阻挡有可能出现的增援之敌,我们深入腹地后,他反而不来追击了。”
独孤舞点了点头:“也好,这样说明,洛阳并没有落到这伙人的手里,地方官府也没有被他们所控制。”
而乌娜却一脸的自责:“唉,我果然不该走的,我一走,这些病人都发病了。”
陈诺还在思考乌娜是不是故意装作这么善良的,独孤舞已经道:“你别多想了,这事与你无关。我想可能是你叔叔的笛声被他们利用了,或者说,被收买了。”
乌娜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不,我叔叔不是那样的人!”
正说着,前面的拐角处又冲出了四五个药人,陈诺和独孤舞正要动手,忽然一道光闪过,这四五个药人的头都被砍掉了——原来他们这是来攻击陈诺和独孤舞她们的,而是被人追杀着出来的。
——看来这几个药人比以前的聪明啊,看到打不过还会逃呢!
之前遇上的都是零星一两个的药人,要么就是受到笛声控制的药人,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到了此时才真正确定。
这时一个大约三十来岁面容一副惨白的女子从后面走了出来,手中执着一把长剑,足足有七尺长,快赶上一枝枪了。
这个女子看到乌娜后眼睛一亮,对着乌娜就冲了过来。独孤舞一手拉过乌娜往身后一藏,陈诺已经窜出去一匕首扎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陈诺一边动手一边还不忘来将通名。
但很显然对方不吃她这一套,只管动手。陈诺如今武功大进,居然还略微处于下风,这实在是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独孤舞见了道:“小诺,你让开,让我来!”
陈诺可不想让独孤舞出手,使得她的体力进一步受损,所以她把牙一咬,各种招法层出不穷地出来,从容海月到小曾,再到杨锐、独孤舞和高清,奇招怪招迭出,这一下终于把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独孤舞见陈诺武功进展得这么快,也很意外,便道:“小心她的剑,可能会有机关。”
话音刚落,对方的长剑上,忽然生出一根小枝来,如同护手钩一样,招式也相应地起了变化。
独孤舞见了,便叹了口气:“果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的容貌改变了不少啊,我听说你原先脸上有一道疤的,怎么被人治好了吗?你现在是投靠谁了?”
那女子刷刷刷连砍三剑,把陈诺逼开,然后一个倒纵跳向了远方,头也不回地远遁了。
陈诺回头对独孤舞道:“怎么?你认识她吗?”
独孤舞道:“我听说过她,她叫刘珏,是个独来独往,行事介乎于正邪之间的人,但不知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陈诺对乌娜道:“你见过她吗?”
乌娜摇了摇头:“没见过。”
陈诺扭过头去对独孤舞道:“现在怎么办?这个人的武功很强,我能压制住她一时,但长时间拼斗下去,谁胜谁负还很难说。如果刚才那个黑衣女人和她是一伙的,我们就很危险了。”
独孤舞道:“小心一点,应该没有问题。伊王已经把玉龙壶赐给了我,就算不小心中了药毒,也能救我们的——这壶起码还能用两次。”
陈诺与她边走边说,乌娜只是在前带路,拐了三四个弯子,便看到了前方有一大片相连的宅邸。
“我就是从那里面逃出来的。”乌娜指着前方,回头对独孤舞和陈诺二人道。
陈诺道:“进去看看吧,反正来也来了。”
独孤舞点了点头,忽然加快了脚步,一个人当先冲了过去。陈诺一怔,也连忙跟了上去,却听后面乌娜喊道:“等一下,我跟不上你们。”
陈诺回头正想让她找个地方躲一下算了,却见一道黑影闪了出来,夹头夹脑把乌娜在肋下一夹挟,然后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陈诺一惊,对独孤舞道:“乌娜被劫走了!”
独孤舞头也不回:“不管她,找到了主谋都是一样,乌娜也不过是要去送给他们的。”
说着一脚踢开了那大宅的门,只见里面空无一人。陈诺道:“我们来晚了,里面的人都逃走了。刚才应该跟着那个掳了乌娜的黑衣女子,跟着她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独孤舞道:“不要紧,我在乌娜身上放了一块龙涎,我能闻到那股味道。”
陈诺心想怪不得你不着急呢!这时只见独孤舞单身往里直闯,却还是见不到任何人影。七拐八绕地,二人来到了后院之中,只见这里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居然无一不有,一副胜景之色。
独孤舞道:“小心一点,我觉得这里有些古怪。”
陈诺正想问什么古怪,忽然一阵笛音响起,声音悠扬锐利。陈诺脸色一变,对独孤舞道:“快走,乌娜的叔叔来了!这次方向很清楚,我们快追过去!”
独孤舞皱着眉,似乎有点犹豫。陈诺跺了一下脚,转身就朝着笛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好不容易有了目标,怎么能轻易庭。就算是个陷阱,也要闯一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不抓紧机会除掉这个吹笛人,以后说不定还要有更危险的事。
陈诺一路急奔,离那发出笛音的地方越来越近,却远远看到了那个黑衣女子,一手抱着乌娜,在一大群药人中奋力搏杀。
陈诺一怔,心想难道这黑衣人不是乌娜叔叔那一伙人里的,而是另一个组织派来的?那么现在自己,是应该坐山观虎斗,看她们两败俱伤吗?但万一误伤了乌娜怎么办?
不过转念又一想,乌娜本身也很值得怀疑,何必在意她。再说连她叔叔都不在乎了,自己就更不必投鼠忌器了。
于是在旁边静静地观看,却忽然间觉得,这个黑衣人的身手似乎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细细一想,却又没有见过与之相同的招术。
但这个黑衣女子的武功,的确要比陈诺和独孤舞都要强,哪怕是刚刚在二人的手下受了些伤,又一只手挟着乌娜,仍然把围上来的药人一个个都打倒了。只是这些药人太多,足有二三百人,这黑衣女子到底能不能全歼这批药人,倒也难说。
不过陈诺这时却已经不再关心这个,而是四处寻找那吹笛者的身影。从笛音来判断,吹笛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而这笛声,却是操控这些药人的,倒是对陈诺没有什么影响。
陈诺隐着身形四下张望,很快就对那边的一棵大树产生了怀疑。于是缓缓地后退,绕开,拐了一个大弯,到了那棵大树的另一边,就果然看到了一个穿着蒙古人服饰的男子,正背靠着大树吹笛呢。
相比之下,乌娜却没有穿蒙古人的衣服,而是穿着汉人的打扮,也许她更单纯一些,对于民族间的矛盾之类的事,并没有太执着。
想到乌娜清澈的眼神,陈诺忽然有点错怪了她的内疚感。
现在终于找到了这个吹笛人,但是陈诺仍然有些为难——如果现在出手,那些药人失去了控制,很可能就布不成阵势,被这黑衣女子逃了。可如果等一下出手,说不定自己也要被药人围攻。
最好的结果,是那些药人和这个黑衣女子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再和这个吹笛人单打独斗。反正现在乌娜也陷于昏迷之中,杀了她的叔叔,也尽可嫁祸给别人!
陈诺正在打如意算盘,忽然那边远远地又走过来一个人,却是先前所遇的那个提长剑的刘珏。
陈诺见她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隐隐有血迹,心中不免暗惊——难道她和独孤又遇上了?独孤被她打倒了?
虽然知道独孤舞的武功应该比她强,但是刚刚使过“神龙九现”的独孤舞,体力还没有恢复,所以此刻陈诺的心中不免忐忑起来。
可是此时已经红到了这个吹笛人的正面,如果再退走,不免有些可惜。所以陈诺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但是不多时,那个刘珏显然也发现了这边的大树有些古怪,便走了过来——她比陈诺大胆,没有采用迂回的路线,而是直接走了过来,只是长剑当胸,做好了防御和反击的准备罢了。
吹笛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刘珏,于是笛音曲调一变,近三分之一的药人围了过来,杀向刘珏。
虽然分出出一部分敌人,但黑衣女子的压力并没有减弱多少。因为在第一线围着她的药人还是那么多,配合也很默契,根本不像是一群不懂武功的普通村民。
陈诺见了也只有叹息——这样的药人的确太过可怕,不能让这些药流出去,一定要毁掉才行啊!
陈诺是个有耐心的人——“等待”,本来就是杀手训练的一环。
使长剑的女子剑上发出了淡淡的剑气,把本来就七尺长的长剑变得更长,围上来的药人往往冲不到她的身前就被砍倒了。
陈诺见了也只好在心里感叹“一寸长,一寸强”了!对付现在皮糙肉厚的药人,看来长兵器还是占点优势的。于是就想到了使用单手戈的西门无生——她的烈日戈,还真是对付药人最好的武器呢!
不过,按说这个吹笛的人,怎么不用乌娜所吹的那种旋律呢?那种旋律应该能让黑衣女子安静下来,难道说这个吹笛人不会吗?
陈诺在刹那间心思转了几转,却还是想不通。这时忽然那边发出了一声尖叫——原来乌娜醒了过来。她之前不是被点了穴道,而是被打晕了。
陈诺数了一下,现在两个女人身边都围着几十个药人,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既然乌娜醒了,那么只要自己制住了这个吹笛人,乌娜也不会束手待毙的——独孤舞说她会武功,那一定不会错的。大概是独孤舞趁着抱她的机会,已经用内功试过她内息和肌肉的反应了吧。
所以陈诺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扑向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