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和。司徒奇一愣;司徒奇道:“三弟,这时候你要到‘华明’去干什么?”
南宫逸笑而不答,向商和伸出了手:“大哥,把你那‘金牌令’借我一用。”
商和又一愣,愣归愣,却是毫不犹豫地探手入怀,摸出了那面丐帮中权威天上的“金牌令”递给了他,诧异说道:“三弟,你要这‘金牌令’又是干什么?”
南宫逸一面伸手接过“金牌令”,一面笑道:“自然是要动用丐帮弟子,除此,‘金牌令’还有什么用途?”
商和一摇头,道:“三弟,你别骗我,你是丐帮王长老,要动用丐帮弟子,只须一句话,用不着动用这面‘金牌令’。”
商和说得不错,“金牌令”非有重大事故不用,他自蒙丐帮上代掌门颁赐这面“金牌令”以来,可从没有用过。
其实也是,商和身为丐帮大长老,比现任帮主要长上一辈,有什么值得出示“金牌令”
的?
就南宫逸来说,没有什么太以重大的事故,他也用不着索用这面“金牌令”,有一句话已足够了。
南宫逗笑了笑,道:“大哥现在别问,等我从‘华阴’回来后再说,行么?”
商和还想再问,南宫逸淡笑又道:“大哥放心,我总不会乱用它的。”
这句话惹来了麻烦,商和作色说道:“三弟这是什么话!
难道我还信不过三弟?只是我觉得没有特别原因,三弟不会向我伸手,动用这面‘金牌令’。既有特别原因,我这身为大长老的要是茫然不知,那说得过去么?
“这可难为人,本来打算瞒得过且瞒的,看来如今是瞒不过了。南宫逸一沉吟,只得说道:”不错,大哥,要没有重大事故,我在路上就解决了,用不着等到现在向大哥伸手借用这面‘金牌令’商和与司徒奇异口同声地问道:“三弟,是什么重大事故?”
南宫逸望了商和一眼,笑道:“大哥,我说出来,你可别急别气,更别拔腿要走……”
商和脱口说道:“三弟,那要看是什么事儿。”
南宫逸道:“什么事儿都一样,要不然我就不说。”
商和是由来拿这位三弟没办法,只得点头,皱眉说道:“好!好!好!依你!
依你!“
南宫逸淡然一笑,道:“大哥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莲花峰’上有了内奸的?”
商和答得毫不犹豫:“那是因为三弟智慧超人、料事如……”
“神”字未出,忽地神情一震,脸色霍变,挥掌一把抓住南宫逸臂头,老眼圆睁,急急道:“三弟,你是说丐帮也有……”
南宫逸点头说道:“何止有,据我估计,丐帮各地分舵主中,只怕有一半以上是潜伏了多年的‘幽冥教’徒。”
这一来,不但商和大惊失色、骇怒异常,便是司徒奇也沉不住气了,霍然站起,长眉双挑,目射威芒:“三弟,你是怎么发现的?”
难怪他问,南宫逸适才在叙述别后之际,单单隐下了这一段,他没说,自然商和跟司徒奇不知道。
南宫逸却淡淡说道:“二哥,等我回来再详告好不?”
司徒奇尚未置可否,商和突然一跺脚,转身往外便闻。
南宫逸出手如电,一把拉个正着,道:“大哥,哪里去?”
商和须发俱张,威态慑人:“我要赶回北京去。”
南宫选笑道:“别跟大个子过不去,试看天下武林各门派,哪一派又能幸免了?
人家各门派掌教又该怎么办?“
南宫逸口中的“大个子”,指的是丐帮当今那位帮主。
商和兀自震怒难遏,蚕眉倒剔,还要再说。
南宫逸又谈笑接了一句:“大哥,刚才怎么说的?可是大哥你点的头。”
一句话堵住了嘴,商和一愣,哑口无言。
南宫逸一笑又道:“天大的事儿,交给我,大哥难道还不放心么?我走了,大哥跟二哥别忘了这儿的事儿。”
话落,松了商和,转身出屋而去。
望着南宫逸出了屋,商和喃喃一句:“宫寒冰,我要饭的领教了。”
忽地颓然坐了下去……
上弦月昏暗,月光洒照,空中,那轻柔的夜风吹拂下,一缕淡淡的轻烟,由“莲花峰”
上飘起,掠过那苍苍树海,轻轻地飘落山下,越去越远,越远越淡,终至消失不见。
整个儿的“莲花峰”,跟片刻之前,没什么两样,仍然是那么地寂静,寂静得不闻一丝儿声息。
这时候,“莲花峰”上虽然是灯火零落、寂静异常,可是在那“华明”城中,却正是华灯繁盛、万头攒动的热闹时分。
在那熙来攘往的南城门人口处,随着过往客商,背着手儿,飘逸潇洒地走进了一个俊美绝伦的白衣书生。
这白衣书生,自然是那位“乾坤圣手谈笑书生”南宫选。
城门口,是过往客商的必经之地,既是必经之地就少不了逢人便伸手的要饭化子,而且还多得很。
南宫逸一进城门,一大群要饭化子,便争先恐后,一窝蜂胶拥了过来,十几只脏兮兮、满是油泥的手伸到他面前。
也不怕弄脏了人家读书相公那一袭雪白儒衫。
南宫选这位读书相公与一般读书相公不同,他毫没在意,笑了笑,探手人怀,摸了一把,认准那只最靠近的手,塞了进去,摆摆手走了。
他这一塞不要紧,伸手接到布施的那名化子,只一注目,脸上立刻变了色,一低头,挤入了熙来攘往的人群中。
再看南宫逸,他依然背着手,一个劲儿地往城西走;城西可是“华阴城”最僻静的所在,他在一株大树下停了身。
他刚站住,适才那名接东西的化子,已然飞奔过来,近前身形一矮,双膝着地,双手过顶,呈上了适才那接得的东西。
那不是雪花花的白银,而是一块黄澄澄的“金牌”。
只听他恭声说道:“‘华阴分舵’,弟子张清见过……”
他顿了一顿,南宫逸却接了下去:“我是大长老的三拜弟。”
中年化子张清连忙磕头道:“是,弟子见过三长老。”
南宫逸伸手接过了“金牌令”,道:“起来说话。”
张清应声而起,垂手肃立。
南宫选目光轻注,道:“你在‘华阴分舵’是什么职位?”
张清恭谨答道:“禀三长老,弟子为分舵护法。”
南宫逸点了点头,探怀摸出几锭银子,随手递向张清:“拿着。”
张清刚一愣,南宫逸紧紧跟着说:“拿着,我有事儿要你办。”
张清犹豫了一下,伸双手接过,道:“三长老吩咐。”
南宫逸翻腕自袖底取出一封书信,说道:“带着这个,即刻启程,替我跑一趟北京总舵,记住,这封信务必当面交给帮主。”
既能当上分舵护法,张清他就不会是个糊涂人,心知这封信必极机密,必极重要,不然丐帮多的是通信方法,用不着派专人送至总舵,当下肃然躬身答道:“三长老放心,弟子省得。”
顿了顿,略一迟疑,又道:“禀三长老,万一总舵长辈们不……”
南宫逸笑道:“这封信,信封上打有‘金牌令’印模,没人敢拦你。”
这该放心了,既盖有“金牌令”印模,便是帮主也不敢拦阻。
张清又一躬身,道:“禀三长老,此去总舵,沿途自有本帮弟兄照料,这些银两,敢请三长老收回,弟子……”
南宫逸截口说道:“我自有我的道理,我要你乔装改扮,不许跟沿途本帮任何人接触,除非是有什么万一。”
张清忙道:“弟子遵命!”
南宫逸忽地一整脸色,挑起双眉:“这可是要紧得很,本帮安危系于你一身,千万小心!”
张清身形一颤,震声答道:“三长老放心,弟子不惜一切,也要把这封信送上总舵,绝不辱命。”神色凛然,胆勇可嘉。
南宫逸把书信递了过去,笑了笑,突作此问:“这次天下群豪齐集‘华山’,可知道?”
张清一面伸双手接过了书信,一面答道:“弟子知道,是昨天来的,另外还有一批,住在‘华阴’。”
南宫逸道:“我要问的就是这个,他们住在哪儿?”
张清道:“城南,‘聚福客栈’。”
南宫逸道:“是些什么人,知道么?”
张清道:“‘闽西四虎’、‘川中三剑’,跟‘长白三煞’。”
南宫逸点了点头,道:“好了,你走吧,没事了,即刻启程,不许再跟分舵任何人碰头,记住,路上千万小心。”
张清连声称是,趴下叩了一个头,转身飞奔而去。
望着张清背影逐渐消失,南宫逸缓缓收回了目光,略一沉吟,唇边浮起了一丝令人难以意会的笑意,掉头又往南城门行去。
到了南城门,他找了另一名要饭化子,低低交代了几句,随手塞给化子一件东西,望着化子出了城,这才再朝城内走来。
“华阴城”中的灯光,只剩一点、两点、三点……
又一点接一点的熄了,到了三更时分,除了中心两处还闪动者一两点灯光外,几乎是一片黝黑。
全城浸沉在上弦月那一片昏暗的月色里,无限的宁静,仅有那远近偶尔有几声犬吠,划破夜空。
墓地里,一条黑影自城南“聚福客栈”中冲天拔起,然后,身法如电般向着茫茫夜空飞射而去。
在这条人影腾起之后,紧接着“聚福客栈”中又冒起八九条人影;这八九条人影在屋面只一沾足,立刻驱身又起,向前面黑影飞追而去。
前面那条黑影掠过高高城墙出了城。
后面那八九条人影,也跟着出了城。
显见得,那是前逃后追,追是追,可是前面那条黑影,与后面八九条人影之间,却始终隔着三四十丈距离。
尽管后面八九条人影将身法施展到了顶点,也无法将那业已形成的距离,拉近一分一寸。
再看前面那条人影,他似乎未尽全力,步履之间,恍若行云流水,潇洒、飘逸已极。
出了城,一里之遥,是一片密密的柏树林,柏树林之旁,是两座小山所夹成的一个小小的峡谷。
前面黑影遇林不久,一闪而扑入那峡谷之中。
转眼之间,后面那八九条人影也已赶到,在那峡谷外,一起煞住了飞射的身形,十余道犀利目光向内搜索,既不动,也不说话。
人影一定,身形立现,昏暗月色下,算算竟是十个。
十个江湖客中,有四个黑衣汉子,三名灰衣老者与三名身躯魁伟异常的白衣大汉。
别的不说,单瞧那鼓鼓的“太阳穴”,及那犀利如刃的森寒目光,便可知这十个人个个不是庸手。
谷口停身,不言不动地先搜索,也显见他们这十名江湖客,个个经验老到,不容易上当。
谷,是个死谷,这时候的谷中,不但是不见一点动静,便是连一丝丝声息也听不到。
片刻之后,忽地,三名灰衣老者当中,那居左一名抬了手;他抬手一挥,跟两名灰衣老者当先拥进谷口。
他三人这一动,后面那四名黑衣汉子及三名身躯奇伟的白衣大汉,也毫不再犹豫地跟着进了谷。
谷中,砂石遍地,寸草不生,既无那矗立石笋,也没有那向内凹进的洞穴;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可资藏身之处。
全谷直笼统的一眼到底,哪有半个人影?
除非,先前那条人影是打谷顶走了。
但,两边谷壁是一平如削的山峰,也没有可资攀登之处。
山虽小,可少说也有几十丈,要从谷顶走,在十个江湖客想来,谁也没有那种功力。
那么是……难不成那人插翅了不成?
忽地,十人中响起了一声冷哼,一个苍劲话声说道:“我不信那匹夫能升了天,遁…
…”
话未完,,个冰冷话声响自背后,冷得懔人:“莫遇春,你说谁是匹夫?”
十人身形齐震,同时飘身,向前抢出丈余,然后旋身回顾,目光投注处,一个个当时愣住。
谷内,那距谷口丈余处,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一个黑衣蒙面人,他一身透着阴森气,两道冷电般森寒目光直逼那三名灰衣老者中最左一名。
想必,那居左的灰衣老者,便是他口中的莫遇春。
果然不错,倏地,居左那灰衣老者脸色一变,机伶寒颤道:“是莫遇春失言,阁下便是适才那……”
黑衣蒙面人冷然点头:“不错,莫遇春,你知道对我出言冒渎,该当何罪?”
这人讲话大刺刺的,好不狂傲。
岂料,那位莫遇春意听了他的,忍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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