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噗”两声音爆,姑娘一声惊叫,连退五步方用千斤坠稳下身形,脸色大变。
徐季撒腿便跑,清醒得知道逃命啦!
四海游龙到了,沉喝道:“丫头退!”
姑娘脸色不正常,徐徐退下说:“爷爷,他的袖劲可震撼内腑,不要和他比拳脚。”
不远处,崂山双奇兄弟俩在争夺仅存的一匹坐骑,最后总算彼此尚顾手足之情,一马双驮溜之大吉,不理会救他们的白衣人了,让那傻瓜去对付四海游龙祖孙吧,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爷爷必须试试。”四海游龙说,目光紧吸住白衣骑士的眼神,脸色肃穆:“阁下为何要帮助梁剥皮的走狗,老夫要听你的解释。”
“没有解释的必要。你们可以走了。”白衣骑士冷冷他说,
“也是梁剥皮的走狗?”
“如果是,在下会让你们走?”
“那你……”
“特地郑重敬告你们,今后你们如果再与崂山双奇为难,休怪在下心狠手辣。”
“年轻人,你是否大言了?”
“龙前辈,你以为在下虚声恫吓?”
“未经证实之前,老朽确有此意。”
“那你就出手求证吧!”白衣骑士的口气相当狂。
“正是此意,请。”四海游龙立下门户说。
白衣骑士收剑入鞘,拉开马步说:“前辈如果胜得了在下,在下立即离开陕西。假使前辈失手,是否也……”
“老夫从不与人赌东道,你进手吧!”
白衣骑士不再多说,迫进,出招,右掌一翻,掌力疾吐,不徐不疾似乎是虚招。
四海游龙见多识广,向右一闪,左掌反削而出,攻左胁还以颜色。老人家不上当,对方切入出右掌抢攻,决不会是虚招,怎可大意?所以不拆招反而以攻还攻。果然所料不差,一股奇异的暗劲从身左掠过,只觉护体真气一阵波动,左半身有软麻无力的感觉。
“喝!你小子第一掌便下重手?”四海游龙半途撤招斜掠八尺变色叫道:“你练的是佛门奇学,居然想出手便伤人?”
“对付大名鼎鼎的四海游龙,不下重手怎占得了上风?接掌!”白衣骑士毫不脸红地说,一闪即至毫无顾忌地一掌捺出,潜劲山涌。
四海游龙有点冒火。一般说来,练佛门禅功的人很少主动抢攻,如非必要,不会出手便以重手伤人的。这位白衣骑士年纪轻轻,第一掌便以内家真力抢攻,必定是心术不正,不守师门戒律的歹徒。当然啦!替崂山双奇撑腰的人,哪还会是好东西?老人家一冒火,便不再示弱。功行右掌,捺出硬接。“啪”一声双掌接实,优劣立判。
四海游龙连退四步,脸色一变。
白衣骑士也挫退一步,哼了一声说:“再接我一掌!”
声落,人影闪电似地欺进,双掌急如狂风暴雨,展开了空前猛烈的快攻,不再一招招较量了。
四海游龙已发觉对方身怀奇学,心中暗懔,也就展开所学,一双肉掌左封右拆寻瑕蹈隙反击回敬,眨眼间,两人便换了四次照面,连拆带封换了七八招之多。
白衣骑士不但在内力修为上胜了一筹,在掌法上也占了上风,在速度上也主宰了全局,但见四面八方全是快速闪烁的掌影,把四海游龙压迫得八方闪避,有点手忙脚乱。
旁观的小芝姑娘看得心惊胆跳,苦于插不上手白焦急。
眼看四海游龙支持不了多久啦!道左的树林中灰影乍现,八荒神君拂动着那根古怪的夺魂索,一摇二摆向斗场接近,呲牙咧嘴向小芝说:“丫头,看清了没有?人家年纪比你大不了两三岁,不论内外修为都比你高明得多,你该下苦功哪!”
“单爷爷,这人是谁?”小芝紧张地问。
“是谁?呵呵!反正和你一样,即使练成天大的本事,早晚会下厨房的。”八荒神君的声音大得可以远传三里外:“喂!老龙哪!那是雨打残花十八掌,炎阳雷老婆子的宝贝,硬拆会吃亏的。”
四海游龙的确感到吃不消,一面游走一面说:“般若大真力也不错,这假小子已经有了五成火候。”
“你退下来吧,让我老不死的用夺魂索,套上她的脖子,牵猴似地牵她到山东,找那老尼姑算算总帐。”八荒神君一面说,一面向斗场接近。
白衣骑士突然飞退丈外,阴森森他说:“即使你们三人一起上,我也不在乎。哼!记住我的话,谁再想找崂山双奇的晦气,我便要埋葬了他。再见!”
见字余音未落,白影似乎破空而飞,三两闪便上了五六丈外在路旁吃草的坐骑,健马跃上官道,向北飞驰而去。
四海游龙摇头苦笑:“老单,看样子,这假小子真是上官兰的门人。”
“半点不假。”八荒神君说:“她说我们三人一起上她也不在乎,虽说是狂妄吹牛不像话,但咱们想留下她也不是易事,老尼姑的缥缈遁形术宇内无双,你我已经上了年纪,无法追上这丫头的。”
“你知道这丫头与崂山双奇有何渊源?”
“走狗们之中,盛传她是崂山双奇的侄女,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崂山双奇麻烦大了。”
“怎么说?”
“咱们先埋葬了石和尚,离开现场再说。”八荒神君说,拖起石和尚的尸体,拔出和尚喉中的发钗抛给小芝:“这次百毒头陀安排和尚与崂山双奇同至蓝田办事,用意就是要石和尚套双奇的口风。百毒头陀为人阴险精明,早晚会查出底细,很可能会窝里反,咱们走着瞧。”
三人找了一个小土坑,用戒刀掘深。
“上官兰的门人居然助纣为虐,真难以令人置信。”四海游龙感慨他说。
“如果白衣修罗真是崂山双奇的侄女,倒也情有可原。”八荒神君说:“假使她真是白衣修罗,而又真的从愚园救走了你那位林小哥,那么,她显然不是梁剥皮的走狗。问题是咱们无法证实刚才这假小子的身份,也无法证明崂山双奇的侄女是不是白衣修罗。”
“下次我要用剑对付她。”小芝恨恨他说:“我可不管她是不是白衣修罗。”
“如果她真是白衣修罗,又是上官兰的门人,你用剑也胜不了她。”八荒神君说:“丫头,你爷爷教你的那些所谓绝学,难登大雅之堂。呵呵!要不要我传你两手绝活?用来对付比你高明的人,真管用呢!”
“我可不要你那些邪门玩艺。”姑娘微笑拒绝:“偷鸡摸狗暗算突袭,有失光明正大。”
“喝!丫头,你刚才用发钗击毙石和尚,是不是很光明正大?说呀!”
“单爷爷,是贼秃先动手,没错吧?”小芝脸红红地强辩:“我是先骂后发针,也没错吧?”
“哈哈哈哈……”八荒神君大笑:“老龙。这些大道理是你教她的?哈哈!你这个老顽固也变得可爱些了。”
崂山双奇兄弟俩同乘一匹马,向府城拼命逃,逃过李庄,逃过枣林坡,急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前面不远处是三岔路口,右走漏桥镇,左走府城,岔路口,站着一位佩剑的青袍书生,青儒衫大袖飘动,未戴儒中挽发舍,身材高大,眉清目秀满脸笑容,听到马蹄声回头注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走啦,退至路旁驻足相候。两人身后里余。白衣骑士飞骑紧跟不舍。
徐仲坐在鞍上控缰,咬牙切齿咒骂:“四海游龙老匹夫可恶。总有一天,咱们誓报此仇。”
“咱们再苦练一甲子,也不是那老鬼的敌手。”坐在鞍后的徐季说:“二哥,得想法子离开陕西躲得远远地,不然早晚会送掉老命的。以往石统领对过境的江湖人倒还客气,只要对方不多事便可受到优待,所以这些人也见好即收,不好意思管闲事。自从四海游龙老匹夫开始闹事之后,接着来了这么一个死鬼年轻人林彦,闹了个天翻地覆,石统领便开始厌恶过境的江湖朋友,明暗之间埋葬了不少不愿受威胁的高手名宿。再这样下去,咱们谁也别想安逸。”
“你的意思是想设法溜之大吉?”徐仲苦笑:“三弟,江湖客那狗养的肯放你一马?别胡思乱想了,除非他骨肉化泥,不然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咦!这人有点面善,好像是……”
谈话间,接近了三岔路口。青袍书生呵呵笑,点手叫:“勒缰。相好的,下来谈谈。”
口气不友好,来意不善。徐仲是惊弓之乌,怎敢勒缰,一鞭抽在马臀上,纵马踹人夺路。
书生一声长笑,身形一晃便到了坐骑旁,大手一伸,抓住了马络头。健马受惊发性,一声长嘶,发狂般一蹦。
马不但无法盼跃,反而马首下沉。鞍上的徐仲兄弟却受不了,惊叫着向前栽出,飞越马首,远出丈外,总算艺业不凡,狼狈地飘落路中心并未摔倒。
“你是……”徐仲惊骇地问。
“他是林彦!”徐季毕竟记性不坏,狂叫着撒腿便跑,惊得魂飞魄散,亡命飞逃。
徐仲一听林彦二字,腿都吓软了,一声惊叫,纵出一步便突然摔倒难起。
徐季逃出三四步,突觉后颈一紧,一只大手像把巨大的铁钳,钳住了他的颈子,浑身如触电般发紧发僵,失去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惊恐地嘎声叫:“放手!放……放手!上次你刺我的伤口还未复原,你……你不能再……”
“呵呵!我挨了一枚龙须针,现在已经复原,你挨了一下小小皮肉之伤,居然还未复原?你算了!”林彦大笑着说:“你别慌,我会慢慢地治你,要从你口中问出我想知道的消息,希望你乖乖合作。”
“你……你要知……知道些什么消息?”
“很多很多。但人不能太贪心,太贪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我只要知道两件事。”
“你……你说吧。”
“其一、四客在临潼至蓝田的山区中,穷搜在下的下落。你是四客的心腹,为何不跟他在一起?”
“那……那是石统领的意思,认为那个穿花纹绿袍的怪人可能是白衣修罗,说白衣修罗可能是在下的侄女,所以把我兄弟俩赶走,帮助石和尚办事。”徐季不敢不吐实。
“唔!理由相当充分。”林彦说,指劲略松:“其之,毒龙这几天到何处去了?”
“除了他的少数亲信,鬼才知道他的行踪。”
“那……你是不愿合作了……”
“老天爷作见证,你迫死我我也无法说出他的……”
白衣骑士已到了切近,清叱道:“放了他,阁下!”
健马向侧冲出道左的麦地,白衣骑士则以骇人听闻的奇速向林彦飞扑而下,掌发如雷霆。
林彦早已留意驰来的人马,但未介意,也没仔细看清来人的相貌,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反手向后一掌扔出。
“啪”一声音爆,双方都用了内家掌力,双掌接实,凶猛的劲气四面散逸。
“哎呀!”白衣骑士惊呼斜飘丈外向下落,脚下一软几乎跌倒。
“咦!”林彦也讶然低呼,转手戒备:“你是……哎呀!是白兄,得罪得罪。”
“是你?”白玉如更是惊讶:“你不是被毒龙的龙须针所伤吗?怎么……”
“是挨了一针,但幸告无恙。白兄……”
“放了他们。”白玉如沉声说。
他一怔,本能地松手说:“这两个家伙是梁剥皮的走狗,放了他们……”
“我说放就得放。”白玉如揉着掌心气呼呼他说:“今后,不许你找他们的麻烦。”
“白兄……”
“你听清楚了吗?”白玉如暴躁他说:“不要问原因。”
“好,听清了。”他不介意对方的态度:“不问原因,依你。我欠你一份情。现在,咱们的恩怨扯平。但你得警告这两位仁兄,离开我林彦远一些。我答应你不找他们;他们也必须自爱些,远远离开在下方保安全。”
“你……”
“你要明白,在下不会离开陕西,梁剥皮也不会放过我。他会不断地差遣走狗们与在下生死相决,这两位仁兄岂敢违命?那时,双方混战刀剑无眼,在下决不会因为这两位仁兄的安全,而送掉自己的老命。白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能不能叫他们……”
徐仲兄弟撒腿便跑,一溜烟逃入路右的树林溜之大吉。
“我当然不能保证他们今后不向你动剑。”白玉如横蛮他说:“因此,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
“你的意思是……”
“你必须离开陕西。”白玉如语气十分坚决。
“白兄,办不到。”林彦笑嘻嘻他说:“为公为私,我都不能离开。后会有期……”
“站住!你必须离开。”白玉如沉声叱喝。
“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一声龙吟,白玉如撤剑出鞘,咬牙说:“你必须答应。”
“恕难应命。白兄……”
“接招!”白玉如冷叱,一剑点出。
林彦呵呵一笑,闪开说:“我怕你,咱们打不得。”
白玉如连攻九剑,每一剑皆用了全力。可是,林彦左闪右避,从容地退出三丈外,一声长笑,扭头飞掠西走。
白玉如不得不收剑,怔怔地注视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苦笑,喃喃自语:“我比他差得太远,拳剑的火候最少也差了十年,我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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