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错，她叫安娜吧？”
淡漠到疏离的语气让杨睿怔住，柔软的面部线条旋即僵硬，一层苍白随之覆盖上来。
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苏小凉依旧保持着优雅浅笑，只是心头却苦得如同咽下满嘴黄莲：
“如果没记错，你的妻子，她是叫安娜吧？不知，她现在可好？”
“丫头…”苦笑浮在白了几分的唇畔，杨睿同样给自己倒满酒：
“你的记性一如既往的好。没错，她叫安娜，现在还好。”
“既然如此，你回来是为什么？想墙内红旗不倒墙外彩旗飘飘吗？抱歉，我没兴趣做彩旗。”
“在你眼中，我就是个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凄迷的痛苦之色在墨黑如夜的眼眶内飘散，杨睿不敢置信的神情里亦有明显的受伤。
明明说好不谈往事，可往事却不请自来。
记忆中的黑暗席卷而来，呼啸得如同头凶猛的怪兽，苏小凉冷冽一笑：
“在我眼中，你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是个俗气的女人，在乎我跟的男人是否能给一个名分。如果连名分都不能给予，有什么资格说爱？在那么刻骨铭心的伤害之后，你以为我会傻到因为你随随便便的一句道歉就再次飞蛾扑火吗？告诉你，六年前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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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天气多变，大家注意身体。
第26章 那时，你许我地老天荒
脸颊一再苍白，杨睿抬头凝视因为激动而双颊酡红的她，心像被狠狠揉搓一样的疼——
这个问题，是他最大的软肋。（ 花 季 言 情 60215。 最大最多的言情 ）
同时，安娜这个名字，他也最不愿意从苏小凉口中听到。
灯光氤氲出的朦胧感让苏小凉仿佛又回到六年前，坚强许久的她终于让累积压抑许久的情绪冲垮故意高高竖起的堤栏。杨睿的默不作声和僵硬如石于此刻的她来说不亚于莫大的讽刺和打击，泪水刷刷流下，早已起身的她双手紧紧握拳，声线沙哑得如同得了重感冒：
“知道我曾经有多么羡慕于安娜吗？因为她是你杨睿的妻子，她拥有你的爱。现在，我却为她感到悲哀，因为你说出这番话，证明你对和她的婚姻不忠诚。那时，你许我地老天荒，却选择和她结婚。现在，你本该和她白头到老，却跑回来跟我说重修旧好。杨睿，你真以为女人全部是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的吗？或者说，你觉得自己魅力无敌，可以同时把两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夹杂愤怒、失望、痛苦的责备扑头盖脸砸来，杨睿一言不发，只是轻抿唇角望着她，温柔似水——
他知道，这通发泄对她来说已酝酿太久。若能让她好受点，他愿忍受任何从来不曾经历过的责骂。
他亦知道，只有在乎，才会激动。
如果真正忘却，那就会云淡风轻。
这点，对他们两来说都一样。
缀有丝绦的雪纺裙随着苏小凉胸口的起伏而漾出层层细碎波浪，声嘶力竭的她大口大口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平静。虽然理智一再提醒她不能冲动激动，可情感却早已掀起轩然大波，由不得她不在其中沉溺。
泪水扑簌而来，她不想擦掉，也没力气擦掉——
爱之深，痛之切，她何尝不明白？
时隔六年还这般激动，除开爱，深爱，她想不到其它。
但事实多可笑，她一直深爱着的男人是一个负了她并娶了其它女人的男人！
只剩下他们两的餐厅内静寂得只剩下呼吸声，杨睿大步跨至苏小凉面前，不由分说将她拉入怀抱：
“说完了么？不管信或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丫头，我从没爱过安娜，从来没！自始至终，我唯一想和她去到地老天荒的人是你。如果对安娜有过一丝爱意，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记得刚刚我在车上跟你说的吗，现实之中总会有许多令人措手不及的无奈。如果我是个完全不负责任的男人，就不会六年后才回来，因为你无法想象我这六年的日日夜夜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你愿意，给我时间，我可以解释所有…”
任泪珠滑落，熟悉的怀抱和香味儿让苏小凉忽然觉得很累，筋疲力尽接近虚脱的累。
是啊，一段感情背负这么久，怎么会不累？
第27章 做妾也愿意
“我不愿意，杨睿。（ 花 季 言 情 网 。60215。 最大最多的言情 ）知道吗，你现在所说的一切只让我觉得很累。”
奋力将他推开，她抓起包飞奔向门口，泪如雨下——
毫无疑问，杨睿的回归让苏小凉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心依旧还在他处。
但今时今日，他一个有妇之夫有何资格言爱？
而她，即算爱得再怎么深入骨髓，也不愿意成为别人婚姻的插足者。
犹记年少，岁月静好，爱到极致且不谙世事无常的她曾多次没心没肺的戏言：
杨睿，如果咱们都生活在古代，我想，给你做妾我也愿意。
傻丫头，如果深爱一个人，又怎舍得她做妾？
温柔到宠溺的答案还在耳畔缭绕，而说的那个人却似乎早已忘却。
做妾，谈何容易？
这不是古代，即使是，如今的苏小凉也知道自己不能接受妾的位置——
如果深爱一个人，又怎愿意和其它女人分享他的柔情蜜意？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早注定失去，又何必在多年后来瓦全？
温热蓦然胸口一凉，杨睿朝着那抹穿梭在光影中洁白若雪的纤细背影低吼出声：
“我已经签了和她的离婚协议书！”
并不确定飞逝离去的苏小凉有没有听到自己喊出的最后一句，杨睿仰天长叹，疲倦倒在椅子中：
“傻丫头，如果深爱一个人，又怎舍得她做妾？我清清楚楚记得对你许下的每句诺言，而等到我有能力来实现时，你却连让我好好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如果早知道当年离去换来的是这般情景，即算负了所有人，我也不会做出那个决定。你说你很累，那我的累和用心良苦，你是否了解？”
抬手扯了扯眉心，向来镇定自若信心满怀的杨睿从内心深处衍生出一种落寞和无助——
六年距离，已经远到不能弥补么？
“杨总，您没事吧？”餐厅经理悄步出现，微胖的脸上挂着几缕担忧。
“我没事，谢谢。”睁开倦色浸染的眸子，杨睿起立，身子却有些摇摇晃晃。
餐厅经理见状连忙扶住他，犹豫再三后道：“杨总，这六年来，每年的今天你都会来我们酒店包下全场，必点一个草莓蛋糕，但只有今天你带了人一齐出现。苏小姐，就是你等待的那个人吧？恕我多嘴，你们之间似乎有些解不开的结。”
若在平时，略有几分桀骜的杨睿断然不会有和旁人聊心事的兴致，今晚他却反常的点点头：
“这个结是我六年前系下的，如今已解不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苏小姐不在乎，就不会失态。看得出来，她平时应该是个优雅的女人。我老婆经常说男人总喜欢站在自以为什么都了解的角度去看问题。杨总，您有没有想过自己和她分开的这六年也许发生过很多事？也许对我们男人来说那些可能没什么，但对女人就未必。还有，您为什么不把这六年你每年今天都会回Y城的事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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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弱弱的说一句，其实今天本来没打算两更~不过看在亲们送的花花份上，二更吧。话说，这种文在HX貌似算冷门，文的名也不吸引人眼球，比较冷清，而且今天米在首页推，再加上文不会太长，所以速度不会特别快，还请亲们见谅！祝亲们阅读愉快，心情好好~o（∩_∩）o
第28章 各安其份
薄唇边漾开朵寂寥苦楚的笑意，倒回椅中的杨睿无力挥了挥骨节分明的大手：
“她是个倔强的女子，更何况，这算不得什么付出。（ 花 季 言 情 网 。60215。 最大最多的言情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如果她不愿意接受一个人，即算再怎么做也于事无补。也许你说得对，这六年中的确发生过很多事。发生这些的时候，我都不在她身边。如果真这样，哎，我又该怎么才能追回已经逝去的时光？”
从喉管深处溢出的声声叹息让餐厅经理摇了摇头，从第一次见杨睿出现在餐厅他就知道此人绝非一般。
现在，阅人无数的他更加相信自己的眼光没错，只不过这对男女能否再次靠近就只能看老天——
情之纯粹，情之复杂，又有几个人能参透？
轻拍杨睿肩头，他低声道：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不能追回逝去的时光，那就用心等待现在和将来的日子吧。”
说完，他示意前来收拾的服务员回去，自己也悄悄退了出去。
这种时候的男人，也许更想一个人呆着。
深瞳微闭，独自靠在餐厅沙发椅中的杨睿觉得天旋地转，脑海里纠缠得如同一团乱了毛线。窒息的压抑感紧紧压迫心房，多年来运筹帷幄尽掌局势的他意识到在这世界上有一个人以及她相关的事转进永远也不能掌控自如，那就是苏小凉。
因为她，温雅平和的他以前经常会气得跳脚，下一秒又笑颜逐开。
因为她，他会改变本来应该遵循的轨迹，甚至放弃从年幼时就已经确定的从医理想。
……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世间所有珍贵，也敌不过她的婉雅一笑。
即算莫名其妙，身不由己，万劫不复，依然想爱要爱，舍不得放弃爱。
叹息，长长的叹息，叹出一地的挫败。
头隐隐作痛的杨睿正考虑要不要今晚留宿明珠时，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谢谢你为我过生日，同样的，这又是个难以忘记的生日。杨睿，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时至今日，对你我而言，最好的就是各安其份。很抱歉，无法做到给你做妾也愿意，因为我无法容忍自己成为一段婚姻的毁灭者以及爱情的玷污者。如果你我之间还有一点点默契，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填满悲伤的心因为这条短信释放出丝丝喜悦的气息，杨睿的指腹轻轻摩挲过手机显示屏：
她终究还是在乎的吧，一句“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已经泄露她的全部心事，不是么？
如果深爱一个人，又怎舍得她做妾？
飞快按下这条短信，刚刚还疲软得如同烂泥的杨睿瞬间像被注入活的泉水，捏住手机朝外走去。
夜凉如水，奔驰快似闪电，里面的男人，眸深似海，紧抿的唇角依稀能瞧出几分坚定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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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下午三点左右。感谢支持。
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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