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你,就不会有距离…”
喃喃念出这句,仰躺在床上的苏小凉看了眼窗外耀眼的阳光,翻身将头埋进蓬松的枕头。
时隔多年,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字字清晰。
可是,时光已经把两人拉开了一大段距离,不是么?
“苏小凉,你这只小懒猪,还没起床吗?快起来,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噢。”
苏小朗的愉悦声线伴随敲门声传来,抬头深呼吸几口,苏小凉掀开身上薄薄的毯子开始换衣服:
“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那你还没大没小?你知不知道寿星最大啊,苏小朗。”
早习惯和弟弟嬉笑怒骂的相处,苏小凉朝镜子中的自己露出抹微笑后拉开门,一团花影立即窜了过来。
垂眸一看,原来是苏小朗早已买好的郁金香:“姐,生日快乐!希望你永远年轻,快乐。”
接过色泽明媚的花束,苏小凉笑颜顿开:“总算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记得姐姐我喜欢郁金香。为了表扬你,今天中午吃饭的地方随你挑,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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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恩,第二更时间不变,下午三点左右。感谢亲们支持!
为所有同胞祈福,愿天佑我中华!
第19章 草莓蛋糕
“中午?姐,每次庆祝生日,我们不都是吃晚饭吗?对啦,我买了你喜欢的草莓生日蛋糕,是在皇冠玛丽奥订的,记得你说过喜欢吃那里的东西。( 花 季 言 情 60215。 最大最多的言情 )还有,这束花只是生日礼物的一部分,我还有准备亲手做一桌饭菜作为另外一部分的生日礼物,怎么样?瞧,我菜都买好啦,全是你爱吃的。”
穿着件天蓝色短袖的苏小朗眉飞色舞的说笑,一对星目闪闪发光,耀动的全是愉悦和欢快——
对他来说,苏小凉的生日,就是每年最重要的日子。
他一直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苏小凉的时正是她的生日,而那天,她悲伤得连眼泪都落不下。
当时,二十一岁的她将所有沉重全部隐藏,强打起精神对他笑,说:
“小朗,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我请你吃草莓蛋糕,怎么样?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吃草莓蛋糕会让人觉得快乐。虽然爸爸再也不会给我们买草莓蛋糕,但我答应,以后姐姐会陪着你,你也要永远陪着姐姐。我们都要快乐,好吗?”
那时的他尚处在突如其来的巨变所带来的震惊和恐慌中,更不明白她所说的快乐究竟是什么。
可当苏小凉冰冷的手牵住他,他觉得自己无法拒绝这个以前从没见过面的姐姐——
尽管只有十二岁,敏锐的他却清晰感觉得到,这个女孩其实和自己一样孤单,一样恐慌。
自那以后,苏小朗暗暗发誓:等自己长大,他要给她买一辈子的草莓蛋糕,他要她一辈子快乐。
看到客厅桌面上堆了不少东西,欣慰浮上眉梢的苏小凉并没忘记答应杨睿条件,遂温言解释:
“小朗,你做的菜是姐姐的最爱,但今晚…今晚我和一个朋友有约,所以咱们中午吃,可以么?”
“朋友?”剑眉轻皱,苏小朗瞧出她神情的不自在,声音立即僵了僵:
“是杨睿吗?”
“你怎么知道?”
从小教导弟弟不能撒谎,苏小凉向来以身作则,绝不跟他说谎。
这次,也不例外。
苏小朗转身坐回客厅的沙发,脸孔上的笑意逐渐转淡,一幅什么都知道的严肃神情:
“这些年你身边也多多少少出现过一些男人,但你从来没和我之外的人庆祝过自己生日。我想,只有杨睿才能让你改变多年的惯例。姐,虽然你从来都不肯说你们两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稍微了解你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个人,他很重要。这个人,是杨睿。你爱他,对吗?这六年他从来没在生活中出现过,尽管你们以前也许有过伤痕存在,你还是爱他。”
“傻小子,今天怎么玩深沉?我和他是旧识,但那已成为历史,还说什么爱不爱?”
并不愿意和弟弟讨论这事,苏小凉笑着嗅了嗅花香:“而且今天吃饭,是因为…”
“杨睿有一句话说得对,姐,你自欺欺人的本事一点长进也没有!”
第20章 生日,黑暗日
掷地有声的言辞似乎预示着苏小朗不再是那个羞涩安静的孩子,苏小凉捧住花的手抖了抖,清澈如水的眼眸随即掠过惊讶和黯然交汇的细流:小朗已经告别紧紧拉住自己衣襟不敢撒手的时光,而我自己呢,已经能彻底告别那段美到极致痛到极致的往事吗?
纵然可以从苏小阳变成苏小凉,杨睿留下的烙印却像一颗红得诡异的朱砂,让你永远无法漠视。( 花 季 言 情 网 。60215。 最大最多的言情 )
明明已经支离破碎,却还是忍不住留恋那些碎片折射出的五彩之光——
这,算不算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
一心想弄清事实并表达自己关怀的苏小朗并没看出他姐的异样,继续大声道:
“六年前,你明明痛苦得快要死掉,却还笑着请我吃草莓蛋糕还说要快乐,然后一个人经常抱着被子哭泣到天亮。我忽然明白当年你为什么那么坚定的要去改自己的名字,不仅仅因为他们,也因为杨睿那个时候离开了你,对不对?所以,你的生命里再也没有阳光,只有凉,持续不变的凉。”
“苏小朗,你一定要今天和我说这些吗?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伤疤被最想隐瞒却也最亲近的人戳开,苏小凉也提高了声调——
如果非要回忆或解释,她也不愿在今天。
要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而六年前的今天,则是她永也不想提及的黑暗之日。
还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在有生之年都陪自己过生日,说的那个人,却又亲自毁了这个诺言。
“你摸着心问问自己,这些年你快乐吗?为什么你竭力创造条件,试图把所有的快乐都给我,自己却活得无比落寞?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快乐,我的快乐也不过是种为了安慰你的表象?杨睿是你不快乐的根源,为什么不忘记重新开始?知道么,我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姐你活得快乐!”
额上冒出几条青筋,声嘶力竭的苏小朗说完后跑了出去,眼底一片湿润。
“小朗…”砰的关门声吓得苏小凉一惊,软软倒在沙发上,两串晶莹的泪珠顺颊跌落。
这是他们姐弟两第一次扯开嗓门对话,可这争吵却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苏小凉明白弟弟是关心自己,可她始终不愿意面对。
同时,对年轻气盛且又心思敏感的苏小朗来说,姐姐的躲避让他心疼的同时也让他恼…
半个小时后,慢慢冷静下来的苏小凉正犹豫要不要给弟弟打个电话,他的短信适时跳了进来:
姐,是我不对,不应该那么暴躁,对不起。别担心,我现在在学校,今晚就不回去了。
傻孩子,姐明白你是关心我。自己好好吃饭,我没事。
回完短信,苏小凉擦掉泛滥的泪水,拍拍脸扯出一朵笑,起身将菜放进冰箱,自言自语:
“要坚强要微笑,苏小凉。”
第21章 不是不够勇敢
蔚蓝天空逐渐转向苍茫寂寥的暮蓝色,两岸绿树汪洋,偶尔几丝清风拂过,漾出层层绿波。( 花 季 言 情 网 。60215。 最大最多的言情 )
夕阳澄灿如金,绚丽云霞瞬息万变,通往Y城国际机场的高速公路上划过一道道车影。
身着玫紫色休闲衬衫的杨睿稳稳驾着他的黑色奔驰,两片性/感薄唇稍稍向上翘,噙着缕若有若无的柔情。苏小凉安静靠在副驾驶座椅背上,一袭白色雪纺连衣裙不染纤尘,披肩的飘逸发丝一如从前泛出淡淡的黄,侧脸线条流畅秀美,微微向上扬的下颌依约还能瞧出几分当年的骄傲。
侧眸看一眼,杨睿打破持续很久的沉默,道:“为什么不问问我们现在到底去哪儿?”
“这是机场高速,自然是去机场。”
乌瞳直视前方,从上车就没主动开口的苏小凉有问必答,每答必简明扼要。
熟悉的花草树木清香正从右边源源不断的流来,她竭力克制任由自己在嗅觉中沉沦——
今时今日,杨睿和苏小凉只能是陌生人,不是么?
“今天是你生日,丫头,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带你去机场庆祝吗?”
“既然这顿晚饭只是交换条件,我为什么要奇怪这种安排?杨总的嗜好,我不会好奇。”
波澜不惊的口吻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满怀喜悦的杨睿长长叹了口气,柔声款款:
“丫头,记得我曾答应过你的吗,有生之年都要陪你一起过生日。从十五到二十岁,你的生日我都没有缺席。二十一岁那年…”说到这,杨睿的喉咙里似乎被东西生生堵住似的停顿,半天后才暗哑道:
“那年,我不想失约…”
“那年,你没有失约,还送给我一份大礼。”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抽屉边压着杜拉斯的《情人》。还记得那时你说过,那法国少女和中国男子其实都不够勇敢,他们彼此深深相爱却始终淡漠以对。尽管彼此都深知对方在自己心里将无可取代,却没有强大信念抛开一切相守。过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丫头你对这个故事的想法有没有什么改变,我想说,其实那个中国男子并不是不够勇敢,而是现实中有很多东西会将勇敢瓦解,那种无奈,让人无所适从。”
杨睿边说边拧开音响,车厢内溢满音符,极具质感的嗓音在缠绵悱恻的音乐中吟唱,犹若天籁。
亲耳听到他一字不拉的将自己多年前的话复述出来,静默的苏小凉霎时失神——
现在放的这首歌,不正是Jane?March和梁家辉演的《情人》里面的插曲Hello吗?
因为太喜欢杜拉斯,苏小凉爱屋及乌的迷上了那部演绎得凄美至极的电影,包括里面的音乐。
竖起坚硬防备的心一点点软化,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清香,她终于不再冷嘲热讽,轻声道:
“这首歌…你还听它?我已经很久不听了。”
“我听,这六年反复听,一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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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弱弱的说一句,Hello这首歌个人觉得很不错,有兴趣的亲可以去听听噢。
第22章 命中注定
关闭记忆的厚重闸门一点一滴开启,随着音乐起伏,车厢内的两人心底俱是千回百转——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经历,他们就会溶入生命,成为血脉相连的一部分。( 花 季 言 情 60215。 最大最多的言情 )
如果想要忘记割舍,那种撕裂的感觉就会侵噬生命。
乌瞳内有淡而薄的水雾潋滟,一直正襟危坐的苏小凉终于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棱角分明的线条比六年前更能瞧出坚毅俊朗的味道,他似乎没怎么变,却又似乎变了很多。
这六年,他在天涯海角的蓝天下听这首歌,意在悼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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