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看到。”
顿了顿,李璋婷想起一件事,前些天她来找她,说要借住老哥的公寓,难不成……“你离家出走?”
“不是,我在放假。”从小到大,她总会不时幻想著,有一天她要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譬如离家出走,让大夥儿因为她体会一下热锅上的蚂蚁是什么样的滋味,可是当机会真的来了,她又会退缩,倒不是害怕,而是她所受的教导让她习惯三思而後行,想得越多,顾忌也就越多,就这样,直到日积月累的苦闷逼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才迫使她精心策画争取这个独立自主的假期。
“放假?”
“简单来说,我可以当一个月的孤儿,自己一个人生活过日子,高兴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管我,包括用手抓蛋糕吃。”说著,她伸手拿起一块蛋糕,刻意露出洁白的牙齿大口大口的品尝,今天的蛋糕特别好吃。
“真的还假的?你爸妈放心让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她应该准备一台照相机把眼前的画面拍下来,不是她大惊小怪,她亲眼见识过韩家的规矩,吃东西的时候不能说话、不能露出牙齿、不能发出声音……太多太多了,生活当中的每一件事都有规矩,那可不是常人受得了的。
“他们当然派了人跟踪我,不过我便了一点小伎俩把人甩了。”想到这事,韩纪优就眉开眼笑,这是她第一次整人,感觉真是帅呆了!
一次又一次的惊吓,李璋婷现在的心情比坐云霄飞车还刺激,“你怎么会做出这么叛逆的事?”
“如果不这么做,我还想拥有令人难忘的假期吗?”
“這倒是,不过你爸妈肯定急疯了。”
挑眉耸肩,她很乐意当个令父母烦恼的女儿,“难得有这种机会可以让他们为女儿操心,这也不错啊!”
捧著脸口,李璋婷狠狠倒抽了一口气,“真不敢相信你也会说出这种话!”
送上一个白眼,她真的不喜欢被人家当成没有主见的机器人,“我找你出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我是想问你,你哥会不会把公寓卖了?一
“我哥把公寓卖了?”
瞧这反应就知道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可是并不表示没这回事。
“小优,你为什么说我哥把公寓卖了?”
“你别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知道你哥有没有意愿把房子脱手?”
“原来是这样子啊!这个我不知道,我哥还在美国,如果他有意换房子,也得等他下个月回到台湾再来考虑。”
“你哥在美国?”
“是啊,公司派他到美国分公司磨练两年。”
很好,这么说来,那个家伙是在唬她,不过,他看起来不像在说谎啊!
“你干么问我哥要不要卖房子?你想要买房子吗?”
“我是随口问问,我不知道以後放假还能不能借住?”
“你放心,如果那儿卖了,你就搬来我家住。”
“不用了,我总会找到藏身之处,大不了飞到东部度假,我爸妈绝对想不到我会跑到那里。对了,待会儿陪我去买衣服,这次出门我一件衣服也没带。”她想摆脱原来的生活,所以什么也没带出门,除了钱,没办法,有钱好办事,昨天她可以顺利甩掉保镳,就是因为她花了大把的钞票买下对方身上的衣物。
“你逃难啊!”
噗哧一笑,她喜欢她的形容,“差不多,所以待会儿得借你的手一用。”
“惨了,我今天晚上一定会手脚发软。”李璋婷虚弱的拍了一下额头。
“放心,我会补偿你的辛劳,看你是要来一顿五星级豪华大餐,还是要一件很酷的皮大衣。”
忍不住流口水,李璋婷充满渴望的说:“怎么办?我两个都好喜欢。”
“你很懂得趁机敲竹杠哦!”
“谁教你那么懂得诱惑人家。”
“好啦、好啦,现在请於十分钟之内解决你的下午茶。”
“是!”恭敬的行了童子军礼,李璋婷开始忙碌的大快朵颐。
******
如果不是此刻身在其中,他不会相信台北有这么特别的地方——一个属於寂寞人,却又让你不会感到孤单的地方——维也纳森林。
聆听Narcissus的琴声,夏阎皓漫不经心的看著满布照片的木墙,仿佛之间,他在这当中看到一则又一则的故事。他是在无意间听到属下聊起这个地方,听说这里有属於自己的酒,相当的有意思,他很好奇自己适合什么样的酒。
“先生,这是你的‘威士忌雾气”Janes开朗的声音轻快的打断他的思绪。
“威士忌雾?”
“其实就是威士忌,因为酒杯冰过的关系,杯上形成了一层薄雾。”
“为什么是威士忌雾?”
早猜到他会问明原由,James流畅的把Hermit刚刚的陈述重复一遍,“先生充满了狂野的阳刚味,就像威士忌一样,可是又难以看透,彷佛隔著一层雾气,你的人正如同你手上这杯威士忌雾。”
“有意思。”直接透彻,他不能不惊讶这里酒保看人的眼光。就在这时候,他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酒馆,真巧,想不到她也会来这个地方,而且看得出来这不是她第一次来。
“那位小姐喝的是什么?”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点出目标物。
“Sorry,这得等上五分钟才会知道。”
“我问的是昨晚。”
眼睛一亮,James似乎又看到一则美丽的故事发生了。“先生认识那位小姐?”
“我们两个关系匪浅。”“同居”的人当然不是普通关系。
“小姐昨晚喝的是堕落的天使。”堕落的天使?他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魔鬼般的身材配上天使般的气质,她是可以称之为“堕落的天使”,不过这个堕落的天使很与众不同。
“她昨晚喝了几杯?”
“这个我不清楚。”帐单是老板在处理的,他这个服务生哪记得客人暍几杯?
“你们从来不约束客人吗?”
“我们这里的客人一向懂得自我约束。”熟客都知道,如果有人敢酗酒闹事,Hermit会站出来伸张正义,她习惯把人丢出店外,一点也不客气。
“如果每个人都知道游戏规则,天下不就太平了吗?”他不以为然的道。
“先生放心,我们会照顾客人。”
不再表示意见,夏阎皓喝著酒,目不转睛的盯著吧台处的身影,她是一个越看越耐人寻味的女人,言谈举止有著优雅的贵气,又跳跃著一股叛逆的火花。
打了一个酒嗝,韩纪优傻笑的看著Hermit;“我好像没请教过尊姓大名。”
“Hermit。”
“Hermit,我是韩纪优,朋友都叫我小优。”她把空的鸡尾酒杯推给Hermit,摇摇晃晃的用手指比了“一”,示意再来一杯。
“你喝太多了。”昨晚的记忆让Hermit可不敢再“由著她”。
“别这么小器,再一杯!”她充满渴望的双手合十。
无声一叹,她无法拒绝她,“最後一杯。”
韩纪优很用力的点点头,不过万万没想到,她就因为这一杯彻底醉入梦境。
“你当人家的护花使者当上瘾了是不是?”James取笑的看著懊恼的Hermit了
“她喝得没昨天多。”Hermit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一失足成千古恨。
“重点是——她暍醉酒了。”他嘻皮笑脸的提醒道。
“为什么……”
“我送她回去。”夏阎皓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既然有人愿意当护花使者,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她可以摆脱麻烦了,可是……“不必麻烦了,还是我顺道送她回家。”
“不麻烦,我们是邻居。”她就睡在他隔壁的客房,算是邻居吧!
“邻居?”Hermit抱持怀疑态度。
“对,我不会让她少了一根寒毛。”
“那就有劳先生送她回去。”kin似乎很懂得挑时机跳出来仲裁。
礼貌性的向Kin点头表示感谢之意,夏阎皓取出皮夹抽了几张钞票放在吧台上,便弯身抱起韩纪优走出维也纳森林。
“老板,你又在收集故事了吗?”James偏头睇视著Kin——他的笑容有著透彻的睿智,也有著摸不清的谜样色彩。
Kin但笑不语,他有预感,他们会有一则浪漫的爱情故事。
******
仿佛之间,她看到那张狂妄无礼的俊容,仿佛之间,她瞧见他抱著她坐上一辆很拉风的车子,仿佛之间,她看到自己对他又笑又叫,仿佛之间,她瞧见她吐了他们两个一身……许多许多,她的脑海闪过片段的画面,似真似假,她实在搞不清楚,她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她的头好痛好痛哦!
坐起身子,韩纪优虚弱的揉著太阳穴,她再也不要暍醉酒了,这种像生了一场大病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呃!
她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全身一僵,目光倏然下栘……我的天啊!
“你不会又想练嗓门了吧?”夏阎皓嘲弄的取笑道。
抬头迎接他的注目礼,她是绝不会在口头上输给这个男人,“你这个男人怎么老爱脱人家的衣服?”
“你这个女人怎么老爱喝醉酒?”女人在他面前,哪个不是主动宽衣解带,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用得著他来伺候,她是唯一的例外。
“你可以不用管我啊!”
“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我不想管你,可是你偏偏巴著我不放。”他是不想管她,如果他不是那么倒楣,还一时对她心软的话。
“我巴著你不放?”
“你还抱著我又亲又吻。”
“我抱著你……你别以为我暍醉酒,你就可以胡说八道,我还分得清楚东西南北。”恶质的家伙,他以为她是那种任人栽赃的笨蛋吗?
“是吗?”好得意的挑著眉,他终於抓到把柄了,“这么说,当我动手脱你衣服的时候,你应该很清楚嘛!”
“我……”可恶,马上自打嘴巴,她真是个笨蛋,明明醉得迷迷糊糊,何必装模作样呢?这下子糗大了吧!
趁胜追击绝不手软,这是他的行事作风,可是看她羞得无地自容,未曾有过的不舍爬上心头,态度一转,他不再恶意为难挑衅,“没有本事喝酒,就别逞强,万一真遇到色狼,他不会只脱你的衣服。”
“真好笑,你干么替我担心?你又不是我的情人。”心陡然一震,她对自己随口而出的话起了莫名的躁动。
剑眉微扬,他状似考虑的点著头,“這倒是一个好建议。”
“什么、什么好建议?”她的心脏跳得好快好快,好像要蹦出胸口,这个男人干么突然说出这么暧昧的话?
存心吊她的胃口似的,他话题一转,同时将面前的牛皮纸袋推向前,“我有个坏消息必须告诉你,我拿到房契了,现在可以证明这问公寓的主人就是我了吧!”
“什么?”她的脑袋瓜一时来不及跟上他的话题。
身子微微往前一倾,他这个胜利者不介意把话说得更清楚明白,“我很抱歉,你恐怕要流落街头了,房契就在这里,你可以拿出来多看几眼。”
这种感觉好像天塌了下来,这家伙动作未免太快了吧!不行,除了这里,她找不到更安全的藏身之处……眨著眼睛,她粉嫩的脸儿可怜兮兮的纠在一块,“你不会真的要我流落街头吧?!”
“难道你有更好的建议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先前的话再度跃上心头,她不是想要一个难忘的假期吗?比起搞一夜情,来一段恋情更具有回忆的价值,虽然这个男人狂妄无礼,但是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将他这样的男人留在她记忆最角落,这的确很值得。
“我们来做个交易,我当你的情人,你供我食衣住行育乐,为期四周。”
“这个交易听起来挺诱人。”
“我老实告诉你,我身上已经没钱供应我住饭店了,说得再明白一点,如果我走出这里,我只能睡在公园。”换言之,她是不得已拿自己当交易物。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本佣懒的目光变得炽热,她越来越令他好奇,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有求於人,却高贵得像个女王,举止优雅,却透著一丝叛逆,她是水,也是火。
“你、你看什么?”他的目光令她心跳加速。
抚著下巴,他像在盘算似的道:“我在想你会是什么样的情人?”
“我会是个热情体贴的好情人。你答应了吗?”
“我好像很难拒绝,尤其是你这样的美女。”
“你是在证美我吗?”
“你应该常常听到赞美吧!”
“也许,不过你说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这是她的真心话,因为家世的关系,她太容易听到赞美了,可是每个人都像在交际应酬,即使是出於真心,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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