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 吴小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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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 吴小雾-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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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到床上,全身的骨骼像被打散了一样使不出半点力气,靠,这胳膊还是她的吗?靠,腿哪去了?抬了半天也没抬起来。这应该就是书上所说的通关之前的状态,只待打通任督二脉,届时便可身轻如燕,飞檐走壁,似履平地……半睡半醒中梦见一匹大宛名驹,通体漆黑如铁,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看就知日行得千里夜奔得八百,最奇特是此驹背上赫然有两只巨大的白翅膀!几只白色小天鹅围着它欢快地飞来飞去,放鹅人歪扣一顶破草帽,柳条枝轻轻抽着黑马的屁股,告诉它:好好练,有一天你也会飞的!
  草帽下这张脸好生面善,原来是她同桌……
  比赛定在周一下午三点十分正式打响,六个球场同时上演破釜沉舟的男子组淘汰大战。初中部教导处如临大敌,再三警告学生不许逃课看球。陈守峰在循视了一圈看到仅维持半数学生的课堂后,毅然决定把周三下午的体活课串到周一来。
  六中沸腾了。
  为了保证各班啦啦队有生力量的完整性,校方没有在同一时间安排女篮比赛。一年1班男队第一天轮空,不用经历残酷的淘汰赛,全班同学乐得清闲,杨毅和翅膀更是满看台乱转哪儿热闹往哪跑。六中的六个篮球场两两相对,被同学亲切地称为东厂西厂。一年2对三年1的比赛在东1厂,一年3对二年5的比赛在西1厂,杨毅和翅膀最后选择在两厂中间站下,看看这边的季风,转个身又能看见于一。
  丛家在东1的计分牌后边,谨慎地盯着记录的同学写下的每一个数字。杨毅一摇三晃地走过去逗她。“你要给我买袋喜之郎我就给你班加油。”
  “我给你买十袋。”丛家家看也不看她一眼,“你赶紧给我远点待着去。”
  “真不讲究!”杨毅讨了一鼻子灰,悻悻地回到球架子底下蹲着。
  翅膀斜眼看她。“挨撅了吧?”
  “不识抬举!”她左手食指背部蹭着口鼻中间的皮肤,冷冷盯着场上拿球的季风,眼见他要上篮,脱口大喊:“扇他!”
  高三学长不负所望地一个大帽儿按下来。季风身子一顿,收回球在背后换到左手,身子顺势拧过去,半空中又拔了一节,托球上篮,打板球进。场上爆起欢呼。裁判鸣笛,指向三年1的那个傻大个儿防守犯规,季风加罚一球。
  “我靠,这也行。”杨毅骂骂咧咧地一甩手,转身看西1厂的比赛。
  本来以为于一他们班没什么悬念了,对手二年5是个男女比例4比1的文科班,全班一共不到20个男生。篮球还可以,要是足球干脆就得弃权。结果回头一看比分咬得还挺紧,3班以赫婷婷为首的女子助威团不时大叫于一的名字,声音大得连翅膀也看不下去了。“干什么玩意儿呜了嚎疯的!”他眼神凶狠。“小爷早晚给你们全毒哑!”
  于一在防人,对方是个脚法灵活的小个子后卫。
  翅膀手拢在嘴边高呼:“过他!”不意外地得到3班女生的全体怒视,当然其中也有翅膀爷势在必得的赫婷婷。
  难免被波及的杨毅打了冷颤,劝道:“在心里默默祈祷!”
  小后卫矮着身子令人眼花缭乱地快速拍球,可惜还是无法过人。眼前这个大个子始终气势压人,封杀了周围方圆一个身位的所有空间,使他无法摆脱,传不出去球。无奈之下自己运球出手,位置跑得有点勉强,砸在板上就弹了出来。于一伸手摘到板儿,转身换手横传给队友,几步赶至前场三分线内正好接回传球,一个急停假投骗跳晃过对方防守,低手上篮,干净俐落的两分。
  “漂~亮!”身边有人赞道。
  “漂亮毛啊?”翅膀顺嘴就接,不愤儿地盯着为于一鼓掌叫好的3班女生。
  “咳!”杨毅用力地咳一声。
  “不服气啊?”他低头看她,“他就知道虚虚乎乎地假动作!靠,有本事硬扣啊!”最后这句话喊得声音很大。对方发球,于一正慢吞吞后退着回防,听见翅膀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他更加嚣张,拍着手起哄:“噢——扣一个!于小锹!扣一个!”
  “捣什么乱!”正是刚才称赞于一快攻漂亮的那个声音。同时一只巴掌拍上翅膀的后脑勺。
  翅膀正喊得起劲,冷不防被拍差点怒了,扭头就骂:“你妈……”剩下的话被杨毅及时地捂进嘴里。视线里这个面色和善的中年胖子,又黑又高,络腮胡子下巴两腮深青一片,以翅膀多年经验看来,此人绝非善类,万不可轻易挑事儿扎刺儿。
  “陈主任!”杨毅乖乖地叫人,手从翅膀嘴巴上撤离,手心在他身上擦了两下。
  “哈哈,”陈守峰欣赏目光又落在于一身上,“这小子球打得比他爹强啊。”
  主任?什么主任?翅膀以眼神询问。
  “初、中、部。”她竖起手对他做口型。
  好悬没辱骂师长~~翅膀抚抚心跳。
  “干杯~~”季风的杯子大咧咧地举起来,酒溢出一点来。
  “败家~”翅膀扔给他一沓餐巾纸,“这酒都是钱儿来的,洒一半儿……”
  “你别玩儿猫腻!”杨毅按下他的杯子倒酒,“少喝一口都不行。”
  “冒了冒了……”季风慌叫。“倒那么满干啥!”
  “嘿,”翅膀奸笑,“回头跟你班比赛的时候头天晚上把你和张伟杰拉出来全灌多了,第二天再收拾你们还不一来一来的。”
  “你也没点儿追求!”于一骂他。
  “好,”杨毅举杯,“预祝我班女篮取得优异的成绩。”
  “成为六中最耀眼的黑马!”翅膀碰杯,两人一仰而尽。
  于一这边也笑嘻嘻地跟着喝光。
  “靠!你还喝了!”季风看着于一哭笑不得,“咱俩的庆功会成他们班赛前准备会了。”
  “干了干了快点儿!”杨毅催促他。“什么你们庆功会?一个淘汰赛赢了美个屁!”
  “不用你抖擞~“丛家家掐她的脸,“明天就轮到你上场了,看你怎么灰溜溜让人刷下来。”
  “呸!”杨毅大骇,“乌鸦嘴!”
  丛家镇定地擦着脸上的唾沫星子。“那你就是乌鸦王了。”
  “我是孔雀王。”她扑扇着睫毛抬高下巴。
  一朵萝卜雕花送到她头上,于一咬着筷子头好笑地看她。“加冕。”
  她龇着牙迫不及待要行凶。
  “吃饭吃饭……”丛家捞了一颗鱼丸给她。
  “我要吃粉条。”她站起来去火锅里翻吃的,碰翻了脚边的啤酒瓶。
  于一连忙扶起。“你老实会儿,我给你夹。”
  “好~”
  “你吃不吃?”丛家的漏勺里还有几颗鱼丸,伸到季风面前问他。
  “你不用问他,”杨毅吹着筷子上的食物插话,“俺弟天上飞的不吃飞机,地上跑的不吃火车,四条腿的不吃板凳,两条腿的不吃活人。其它的都往里装吧,啥都能消化。”
  “谁像你和小锹那么特性儿,这不吃那不吃的。”季风不理她,专心对付丛家舀过来的鱼丸。这东西用水一煮溜滑,越是着急越是夹不起来,气得他端起盘子直接用筷子往嘴里扒。
  “看,”她咬着粉条指向季风,“连口碟都吃……哈,好烫!”张着嘴抽凉气。
  “烫死你!”于一拿盘接着,“吐出来。”那么多根全吸进去不烫才怪。
  “你别吐啊,恶心死了。”季风警告。
  她烫得说不出来话,一边抽气一边抓了把牙签往他身上扔。
  丛家咯咯笑,用筷子把鱼丸扎成一串递给季风。
  他接过来研究地左看右看。“这招好啊。”
  “唉~~”翅膀喝了口酒放下杯子长长地叹气。
  几个人该吃吃该喝喝,没有理他的。
  “唉~~~”叹气的声音更大。
  “别把火整灭了!”杨毅抬头怪罪地瞪他。
  “靠,你们一对一对甜甜蜜蜜,我叹个气还不行!”
  “靠,谁们一对一对!”季风满嘴鱼丸话还能抢这么快,功夫十分了得。
  “你闲散在社会上的那帮红颜知己呢?”杨毅冲他眨眼。
  “她们不适合这个时间用。”翅膀表情严肃地说着暧昧的话。
  “那就别逼了逼了的,赶紧喝。”于一给他倒酒。
  “你就不会做人!”翅膀无奈地看着他,“就不能说庆功会还是动员会什么的把你班那几个打篮球的女生带出来啊?”
  “我闲的啊。”
  “于一你可别张罗。”丛家喝着可乐提醒。“回头赫婷婷别再以为你要追她!”
  “切~”季风随口就接,“她长得美啊?”
  “啊,长得美啊!”翅膀不爱听了。
  丛家笑道:“你这伙也够没人品的了。前两天还一劲黏人时蕾呢,现在又整出个赫婷婷。”
  “非爷黏乎时蕾的时候就他妈在整赫婷婷了。”
  “不过那女的老让非爷撒尿当小镜忒缺德了点儿!”杨毅同情地看着翅膀。“细看咱家翅膀也不至于那么不堪入目啊。有鼻子有眼儿的,上森林里也吓不跑动物。”
  “那是。”他顺杆就爬,“非爷当年在局一中也是偶像级人物。正所谓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枝梨花压海棠。”
  “小淫虫周伯通?”这段词大伙都熟得很。
  “玉面情圣小白龙!”翅膀纠正。
  丛家和季风已经乐得直不起腰来。
  于一正靠在椅背上点烟,笑得手直抖,火苗半天没对准,差点燎着流海儿。“你他妈小白马还差不多……”
  “白龙马!”翅膀再次纠正。
  “小飞龙。”
  “你大爷的。”
  “飞龙怎么着?好歹也算保护动物。”
  “就是就是,说你是飞龙你急啥?飞龙都没说不乐意呢。”
  “逼养你们一帮攻击我个孤家寡人还是不是人?”

  猛飞马VS鹤顶红

  大半箱啤酒见了底儿,几个人还在数蛤蟆。轮到翅膀刚张嘴,隔壁包厢一阵酒瓶子破碎的声音吓了大伙一跳。“我靠不过啦?”翅膀侧过耳朵,再没响动。
  “快点快点,”杨毅拍着桌子催促,“该八只蛤蟆八条腿了。”
  “哦,”翅膀接过来就念,“八只蛤蟆八条腿……你大爷的。”上套了。
  丛家将早已倒满的酒杯推过去。“还真好骗。”
  “好像干起来了。”季风看看于一,那声音又脆又响,酒瓶明显是故意砸碎的。
  “哪个傻逼喝点儿啤酒耍白酒疯呢。”于一没放在心上。
  身边的闲事大王则坐不住了。“我看看去。”倏地滑下椅子。
  丛家一把拉住她。“咱不去,一会儿真打起来嘭咱一身血。”
  “有啥……呃,好看的!”翅膀刚清了杯,正往上反酒嗝,说话也带了酒味。“喝酒摔瓶子那是非爷五年前才玩的,靠,有本事摔手雷给店轰了,让爷长长见识。”
  “手雷不好弄,手枪还行。”被于一拦下看不成热闹的人也只得坐回来接着扯蛋,“翅膀你见过真枪吗?”
  “嗯?我爸以前在财政局那会儿配过五四,靠,那两年机关单位火力都贼强大。我想偷出来跟同学显显,让他逮给现形儿,差点儿没给我当场毙了。”
  季风插嘴:“安春峰也有配枪你没见过啊?”
  “那个小场面!”杨毅不在乎地一挥手,“我大舅以前有管气枪,我一手都拿不动。那阵儿总领我和丛庆上山打飞龙,丛家一见枪就咧咧哭,说啥不跟去,打回来鸟数她吃的多。”
  “滚一边去。”丛家窘着脸,“我什么时候哭了。”
  “嗯嗯我记得。”季风还在吃,匆匆咽下东西腾出嘴来接茬儿,“我也去过。哪次上山都不走空,打不着东西就从人家挂的粘网上偷,不过粘网上都是小不点儿,蓝大胆黍雀儿什么的。那阵飞龙肉没少吃,跟兔子味差不多。”
  “妈的别说吃鸟,”于一受不了,他不吃禽类,“我恶心。”
  “你们真畜牲,”翅膀乍舌,“保护动物也吃。”
  “好像你没吃过似的。”杨毅撇嘴,“再说那时候也没听说是保护动物啊。挺多人拿枪上山打猎的,没见给谁逮起来。”
  “可能就让你们打绝了才成保护动物的。”
  “不好说。”季风同意于一的观点,“靠,一到寒假她就疯了,成天上丛家她们家去,晚上拎鼓鼓囊囊一兜飞禽走兽回来。后来下枪令不让上山了才消听。”
  “对,都好几年没去打过猎了。我大舅说那枪现在根本不能带出门,逮着就得没收罚款。”
  “早让我妈给收拾起来了,要不庆庆老惦记。”
  “我也惦记呢,”杨毅两眼冒光,“文化广场那帮鸽子我惦记几年了,就是没找着枪。”
  “笨!”翅膀眯着眼,“找不着不会拿弹弓子打。”
  “你玩哪?”
  “靠,你别小看弹弓子,什么家伙都有玩霸道的。上小学那会儿见过一混子,于一你记不记得?就在林溪那边,梳个小中分,冬夏围一港巾那精神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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