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 吴小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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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 吴小雾-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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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医用药水清洗污垢,杨毅龇牙咧嘴地怪叫。
  “杨毅你丢脸死了!”丛家家落井下石地说。
  “别惹我!别忘了我还有一只金牌左脚,照样踹得你找不着北……四眼大娘啊,你上点药水就行了,蹭来蹭去的要谁命啊!妈……疼!”
  “不疼能长教训?”校医慢条斯理地说,手上的动作可是一点不慢。
  “我这是公伤!不是跟人打仗弄的!”她对校医怒目而视,“长什么教训!”
  “不尊敬师长的教训!”眼镜下的眸光寒冽,“叫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啊……”杨毅尖着嗓子大叫,震得四壁微颤,“疼死我了。”
  “别嚎了!完事儿了!”
  “早这样不就得了!”杨毅得意地抿着嘴,低头看看伤势。“涂成这样就行啦?不用缝几针?”她打算趁机绣个蜈蚣什么的在胳膊上。
  “大姐你就擦破点儿皮缝什么针啊?”从没见过有人嫌自己伤势太轻的。
  “胡说!擦破点皮儿用给我包得跟木乃伊似的吗?”杨毅不满地晃着缠了绷带的手臂。“四眼大娘,你这种包法我胳膊不得烂到里边啊?”
  “烂了更好!省得一天到晚手脚不老实!”
  “什么心眼儿啊?”杨毅翻翻眼睛,一阵欢呼从操场上传来。“啥情况?”刚站起来要出门看热闹,脚踝又剧烈地疼起来,她痛呼着坐回床上。
  丛家家也有点慌了:“还疼啊?”
  “你不是说我脚没事儿吗?”杨毅凶巴巴地吼着校医,“我怎么站不起来?”
  “怎么站不起来?”校医坏心眼地笑,“就是疼点儿!”
  “欺负人……”杨毅假哭。
  “抬脚擦点儿酒。”骂归骂,还是细心地按摩她脚上的淤青。
  “喂喂,四眼大娘?刚才看外边比赛没有?我虽然跌到垫子下面受了伤,但是那一跳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疼得抽一口冷气,仍然坚持吹牛,“看,脚磕到杆上了都能跳过去!”
  “你快闭会儿嘴吧!”丛家家讨饶地说,“怎么那么神啊?那么大个垫子不好跳,偏往外边蹦?”
  “你以为我愿意啊?”摔得骨头都散了!
  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杨毅这才记起自己的坐骑。于一坐在沙发扶手上,摆弄着手边的小药瓶。
  “马儿啊!”她亲昵地唤道,“背朕出去看比赛!”
  “老实待一会儿!”于一不理她过份的要求。
  “嘻嘻!”她也没指望他真的背,用没伤的那只脚撑起身体,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好!”她宣布,“可以再跳个一米二!朕出去看热闹了。丛卿家待在这里,记得给朕的爱驹喂草!”
  “唉呀杨毅你能走吗?”丛家家追出去。
  “疯疯车车的!”校医扶着眼镜,看杨毅的背影尽是喜爱之情。拿了一小瓶药酒给于一。“同学,把这个给那丫头,让她晚上再擦一擦。对了,明天可不行跑赛!”
  “谢谢老师!”于一接过酒出了校医室。
  杨毅被丛家家搀扶着蹦蹦跳跳地下台阶,张牙舞爪地说着什么,身子一扭眼看跌下去。
  “看着点儿!”于一低吼,大步跑过去及时拉住她。手上的药酒瓶子掉在地上,咣咣当当地滚下台阶,居然没有碎。“你不看道儿白唬什么呢?”他吓得一脑门儿冷汗。
  杨毅被吼得一愣一愣,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于一的狰狞的脸。
  丛家家也傻站在一边不敢出声。
  “手手手!”杨毅咧嘴尖叫,这家伙捏得她手脖要两截儿了。
  “你站稳了!”于一换另一只手扶住她才放开她的手腕,迈下台阶拾起药瓶嘿声一笑,“真皮实。”不知道在说瓶子还是说杨毅。
  手腕上一圈明显的红印,看上去比纱布包扎的伤口更触目惊心,她委屈地扁了嘴。
  “背你。”于一向她眨眨眼,将药瓶揣进上衣口袋。
  杨毅嘻声一笑,迅速爬上他的背,下令:“起驾!”

  美人叫叫儿

  丛丽荣下班回来,季风正和杨毅两人大声嚎气儿地对吼,震得房盖直翻翻。
  房间里刺鼻的药酒味和女儿手臂上的纱布让从丽荣挑起眉:“又怎么了?”这丫头有阵子没这么大场面了。
  “跳高摔的!”杨毅得意洋洋地回答。
  “作吧你就!”丛丽荣低声骂了一句,换了鞋过去拿过季风手里的药酒。杨毅的脚踝一片紫青。“这明天还能跑赛吗?”
  “校医说不让跑。”季风抢白。
  “我才不跑呢我这么疼。”
  “出息了,知道疼了。”丛丽荣没好气地揉着她的脚。“小四儿下午比咋样?”
  “初中部第一,全校第二。”季风眉梢快飞到脑瓜顶了,“等我上了高中就是打遍六中无敌手。”
  “出息了,知道显了!”杨毅奸笑,身子探过去把妈妈买回来的零食抓过来抱在怀里翻。“棉花糖……”她欢呼一声拆开包装。
  “你少吃点啊!一会儿又该不吃饭了。”丛丽荣收好酒瓶起身去厨房洗手做饭。
  自己吃了几块,递给季风一块,季风刚张嘴要吃,她又缩回手,嘻皮笑脸地看着他。季风干脆朝整包糖攻击,杨毅一闪,咕咚一声掉在地板,正撞到手臂上的伤,摔得唉呀一声。手中的食物被人趁机夺走。
  “那你还去不去开运动会了杨毅?”丛丽荣习以为常地看着两个打成一团的孩子。
  “去啊!”杨毅揪着季风的头发抢回糖袋。
  “都瘸了还去干啥?”季风塞了满嘴糖,含含糊糊地说。
  “明天天好我就去。多晒太阳对伤口有好处,阳光能杀菌!”杨毅晃着一根手指说得头头是道,“天要是不好……”指尖落在季风额间,“你也别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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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天垂怜季风,第二天晴有时多云,最高气温23℃,偏西风2—3级。
  早晨7点多钟,明晃晃的太阳已经占据小中天,充足的紫外线,能够消灭大量病毒和细菌。
  杨毅背着塞满零食的书包坐上季风的车子,胡同口传来突突的引擎声,一辆摩托车拐了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车上骑士摘下安全帽,露出张明晃晃的笑脸。
  “能走了啊?”于一熄了摩托,低头看了看杨毅的脚。
  打了个响亮的口哨,杨毅艳羡地盯着摩托车。嘿,神气!大盖盖儿虫一样全身乌黑发亮。
  “靠!”季风同样两眼放光,“哪来的?”
  “接你们来的。”于一把帽子递给一脸呆相的杨毅。“四儿把车子送进去,我能带你们俩。”
  杨毅马上跳了上去。
  于一拿过她的书包塞给季风:“你坐后边。”
  “大哥你行不行?”
  “靠,带骑不骑好几年了。”于一熟练捏着离合踹着火,扭头看季风,“你还走不走?快点!”
  “起驾!”杨毅兴奋地挥手。离合一松,摩托车倏地串出去,她跌进于一怀里。顺手摘了帽子,摸摸迎风瑟瑟抖动的短发,杨毅突然想,这时候要是有一脑袋长头发,一定很帅吧……
  “手放下!”于一在她耳边大声说,“我看不见前边儿道了。”
  摩托车一到校门口,马上吸引所有出入学生的眼光。
  “拉风!拉风!”杨毅搓着手,像财主对着金元宝那样贪婪地傻笑。
  “锹儿?”突然响起一个女声,杨毅回头,看到上次来过班级找于一的那个高中女生。她今天没穿校服,一件黑色阔领贴身T恤勾勒着发育良好的身子,长不及膝的翠绿伞裙,黑色长筒袜,脚上蹬着一双纯白波鞋。漂亮又时尚,站在摩托车旁边说不上哪个更打人儿。“真他妈招摇啊!”她拍拍车座,“你骑来的?”
  于一对这种废话没有理睬,推着车进了校门。“你怎么穿这样?”
  “打牌儿!”她向前伸直两臂,手握成拳上下重叠,做了个打班牌的姿势,脸上是向日葵般的骄傲。“班花嘛!没办法。”
  “操……你们班女的全让你整死啦?”
  “比我漂亮的都整死了。”妩媚的凤眼露出调皮的眼神,她看了一眼手表,“先走了。”扫了季风和杨毅一眼,大步走开。
  季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影。
  “口水,兄弟!”杨毅揶揄地拐拐他。
  季风脸噌地红了。
  杨毅大笑,于一也笑了。“叫叫儿。”
  “啊……?”季风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她啊!”
  “娇娇?”杨毅皱眉,好像熊猫的名字。
  “四声。”于一更正。
  “叫叫儿!?”她还口哨呢!于一认识这些人都是什么怪名儿?“她干嘛的?”
  “教小锹打台球的人。”
  “啊?她很厉害?”
  “小锹说她家在四小那边开台球厅的。”
  “啊。难怪认识老崽子。”
  于一点头:“在东城名儿大发着呢,那边混子都认识她。”
  “那还能考上六中?”六中高中部是省级重点,录取分数全M城最高。
  “特长生?”于一答得也没什么谱。
  “打台球也算特长?”那她以后打台球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想什么呢?”季风推推她的头。
  “她会弹琴吧,我也不知道……”
  “她真名叫什么啊?”
  “嗯……”想了半天,“忘了。”
  “啊,我知道了!”季风一拍手,“开学文艺汇演时候不是有她吗?弹手风琴的,还跳舞来着。曲耀阳和刘伟他们知道她叫什么。”
  “我知道她妈姓紫。”
  “啊?”
  “在我爸单位上班。”
  一路聊着到了班级,教室里空空荡荡的,桌椅都被搬到操场上,围着跑道整齐地摆放。白玉拎着他和杨毅的椅子正要往出走,迎面看到她打了个招呼:“嗨,小瘸子。”
  杨毅脸黑了大半。
  高亢的声音自运动会主席台前的喇叭里传出:“……高喊着‘锻炼身体,保卫祖国’的口号,走来了初三4班代表队。他们步伐有力,声音洪亮;他们衣着整齐,斗志昂场,相信在今天的比赛中,定会取得优异的成绩。现在经过大会主席台的是初三5班代表队,看!他们……”
  看个屁啊看?杨毅地坐在自己班的位置上猛翻白眼,什么代表队?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在操场上排成方块儿队走齐步,还代表队!明明是全班抬了……像她身边坐的这几个人,非伤即残。伤的是她和董维曼,剩下的那三人,有两个身高不足一米四,属二等残废,另一个走步老顺拐,体不残也是脑残那伙儿的。
  快点走,快点走。别走了,别走了。她百无聊赖地撕着手臂上的粘药棉的胶布。
  “你念什么秧呢?”董维曼举了一根香蕉到她嘴边。“吃不吃?”
  杨毅泄恨似的张嘴咬去大半,边嚼边瞪她:“都怪你笨!受伤不能跳高,害我也受伤了。”塞了满嘴吃的,一说话直往出喷渣儿。
  董维曼平静地拂拂脸,对她这种吃没吃相的粗鲁举动见怪不怪。“是,都是我不对。你别抠了,一会儿抠出血了。”
  “早都干了。”
  “哎哎哎,杨毅你看。那不是上次来找于一的那个女生吗?”
  顺着她指的方向瞄了一眼,叫叫儿挺拔得像根小松树,举着高三1班的标牌,款款走在班级最前面。“记性还挺好。”她略显怪异地说。杨毅还是玩心颇重,孩子气未泯,对美丑没什么太大感觉,她不知道长成像叫叫儿这么惹眼的女孩子,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视觉记忆的。
  “她是于一女朋友吗?”
  “听谁说的?”杨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二年六班最前排的于一身上。
  “不是啊?你听了别生气呀,我觉得他们两个很配。”
  “是吗?”杨毅无意识地接话,很快缓过神儿来,扭头看她,“我听了为什么要生气?”
  “听方昕她们说你在追于一……”
  噢,对,她给忘了。不对……“什么?你听方昕造谣!”应该要听成于一追她才对,这个主语和宾语搞混就没意义了。
  “那是于一追你吗?”
  连这种无中生有的事也承认……太不要脸了吧?杨毅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也没有。我们是清白的。”
  “看起来可挺亲密呢。”
  看来她已经完成丛家家的任务了。“我跟季小四不亲密吗?”
  “那不一样。”董维曼小学起就和她一个班,当然知道她和季风的关系。“你和季风像兄妹俩一样。”
  “谁跟他兄妹?”杨毅受了莫大侮辱似的。“我是他姐。”
  “一回事儿。总之好像亲人的关系。”
  “好恶心……”她抚着胸口,亲人……和那个智商低下的人?
  终于走完了,全体起立升国旗奏国歌,念了一通开幕词。
  季大叔季大娘聪明一世,生的三个女儿都人精一样,偏到老四优秀基因用完了。想到季风小时候拿五块钱上商店牛哄哄地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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