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这就去!”兴儿马上就快速的退了出去。
兴儿走后,厅里一片寂静,李氏和薛蓉都不知道薛金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朱氏和连翘则是一脸的紧张,无忧的脸上仍旧是淡然无惊,倒是薛老太太忍不住问儿子。“金文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娘,一会儿您就知晓了!”薛金文对母亲恭敬的道。
不多时后,只见兴儿带着小厮搬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过来,那小厮把在兴儿的授意下把盒子放在了薛老太太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兴儿便打开盒子,从盒子里搬出来一个还蒙着红色的绸缎的东西来。众人不禁眼眸都盯着那个东西看,不知道这块红色的绸子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薛老太太在一旁好奇的问。
这时候,薛金文站了起来,摆手示意兴儿和那小厮退了下去,然后走到桌子前,在众人的疑惑中伸手就撩开了那东西上面的红色绸子。随后,只见桌子上出现了一株半尺多见方的红色珊瑚树,在光线下散发着五彩的光芒,让在座的人眼前一亮,都盯着那珊瑚树欣赏了好半天,才接下来又话归原题。
“好美的珊瑚树啊!”薛老太太不禁望着那珊瑚树赞叹道。
这时候,薛金文低首道:“母亲喜欢就好,这是儿子为您下个月的寿辰准备的。本想给您老人家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今日就提前拿了出来!”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手抚着珊瑚树的树干问道:“这么好的珊瑚得多少银子啊?是不是很贵啊?”
“虽然这珊瑚不算大,但是成色到底也难得,这是儿子的一个朋友的,他因为急需用钱,看儿子又喜欢,所以就只要了儿子五百两!”薛金文回答。
在这一刻,事情似乎已经很明了了,李氏和薛蓉的脸上都没有了刚才的得意,心里也开始打鼓了!而朱氏和连翘则是没有刚才那么担忧了。下一刻,薛老太太便望着儿子问:“那五百两银子不是你拿去买了这珊瑚吧?”
“正是!”薛金文点头。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不禁自责的道:“这么说是祖母错怪了你了?你这个孩子,刚才祖母问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说呢?原来银子是你父亲拿去给祖母买寿礼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啊,你可是把娘给吓坏了,为什么不说出来?”朱氏也在一旁嗔怪的道。
下一刻,无忧微微扯了下嘴角,道:“回祖母的话,当日爹说想给祖母一个惊喜,所以我帮爹在账房支走银子的事先不让女儿说出来,等祖母的寿辰到了,祖母看到这珊瑚一定会高兴得。不过这事也怪无忧,无忧应该先告诉母亲一声的,可是这几天给忙忘了!”说这话的时候,无忧故意拿眼睛瞟了一眼李氏和薛蓉那母女两个,此刻,她们可是都灰头土脸的了。
“这有你的什么错?要怪就怪我,我那天自己去账房和账房先生说一声就好了,也不会造成今日的误会!”薛金文赶紧承担了责任。
误会澄清了,薛老太太脸上不禁有些抱歉,所以便把火发在了李氏母女身上。不禁对她们斥责道:“你们也是,没有查清楚就到我这里来乱告状,让我差一点就冤枉了好人!”
听到训斥,李氏赶紧道:“老太太,蓉姐也是为这个家着想,只是她年纪小做事鲁莽而已!”
“她年纪小,你的年纪还小吗?由着她这样胡闹还不知道劝阻?”自从上次她娘家兄弟的那事开始,薛老太太心里一直对李氏窝着火呢。
“都是妾身的错!”李氏此刻只有低眉顺眼的。
“蓉姐,你知错了吗?以后还这样污蔑姐姐吗?要知道你们可是亲姐妹,就算是心里有什么疑问,可以私下问姐姐,而不是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指责污蔑她!”薛老太太扳着脸问薛蓉。
薛蓉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她心里不禁感觉自己没有错,反而更加的嫉恨无忧,所以下一刻,便抬头道:“祖母,蓉儿没有污蔑姐姐,还有些肮脏的事情蓉儿没有说出来已经是在为姐姐留面子了,没想到祖母还要斥责蓉儿,蓉儿心里真是委屈!”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不禁愣了一下,然后问:“你这孩子又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肮脏的事?还给你姐姐留着面子,你倒是都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此刻,众人的眼光都落在薛蓉的身上,下一刻,只见她的眼光狠狠的盯着无忧说:“这几日孙女留心咱们家采买东西的账目,感觉似乎什么东西都比市面上买得贵那么一点。祖母,咱们家烧的炭,吃的用的一买就是一两个月的量,这样的量应该还会比外面市面上卖得价钱便宜一点不是?可是怎么还会比外面的价钱贵呢?可见大娘和姐姐管家这是要把咱们家都搬到她们的私房钱里去了!”
薛蓉的话一落地,朱氏便气得不得了。“蓉姐,你说话可是不能血口喷人啊,虽然你大娘我脑子不如你的娘伶俐,但是我也从来不敢有贪家里的钱的胆子!”
“蓉儿当然不敢诋毁大娘,祖母,爹,到底是非曲直叫账房先生把账目拿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薛蓉转头对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道。
这时候,李氏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有些如坐针毡,在薛老太太和薛金文正在思虑的时候,她赶紧上前抓着蓉姐的手臂道:“你这个孩子,在胡说些什么?你大娘的为人不但你我,就是老太太和你爹也都是知道的,她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来,快给你大娘赔不是。”说着,就拉着蓉姐到朱氏的跟前赔不是。
可是,薛蓉却是不以为然。反倒转头对李氏道:“娘,女儿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要赔不是?祖母,爹,女儿这次没有错!”
“简直是放肆,你竟然敢诋毁大娘,老太太,夫君,我在薛家也待了一辈子了,别说贪家里的钱,就是这种想法也不敢有的!”朱氏急的都要掉下眼泪来了。
这时候,薛老太太扫了一眼哭泣的朱氏,对薛金文道:“金文,你媳妇嫁到咱们薛家也有二十多年了,虽然她做事我也不是件件都满意,但是这贪家里的钱的事我想她是不至于的!”
“娘说得是,儿子也不相信!”薛金文望着朱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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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绝地反击
可是,这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无忧却是说话了。“祖母,爹,虽然你们都信任娘的为人,但是今日蓉姐毕竟是把话说出来了,如果不把这件事弄清楚的话,恐怕以后娘很难再掌管这个家,再说也有碍于娘的脸面,所以还是恳请祖母和爹爹把账房先生叫过来,然后查一下账目为好,希望能够还娘亲和无忧一个清白!”
听到这话,李氏便有些着急了,她赶紧笑着对无忧道:“二姐啊,不用查了,姐姐的为人咱们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蓉姐不懂事,你们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二娘,您刚才不是还说我们母女拿了家里的五百两银子吗?怎么现在又改口说相信娘的为人,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无忧抬眼目光锐利的几乎要看到李氏的心里去。
“这……”无忧的话让李氏一时都说不上话来了。
而此刻,薛蓉则是道:“娘,既然姐姐自己说要查账,那就查账吧,您怕什么啊?”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李氏说了一句,便自己转头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只是眼眸中没有了刚才的尖酸刻薄。
薛老太太和儿子薛金文对望了一眼,然后道:“我看无忧说得也有道理,不如就让账房先生拿着账本过来一趟吧?”
“娘说得很是。”薛金文点了点头,然后便吩咐人去叫账房先生把账本拿过来。
随后,无忧退了两步,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端起丫头递过来的茶水低首悠闲的喝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抬头瞥了一眼李氏和薛蓉落座的方向,只见她们现在一个仿佛如坐针毡还强装镇定,一个似乎信心满满但是还是有些紧张。大概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只见老太太的丫头燕儿便领着账房的徐先生走了进来。
“给老太太请安,给大爷请安,给大奶奶二奶奶和小姐们请安!”徐先生手里抱着好几本账本低首作揖行了礼。
“免礼吧!”薛老太太抬了抬手道。
“不知老太太叫小的拿着账本来是不是要看看账?小的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徐先生道。
“你把账本给蓉姐!蓉姐,你把有疑点的都指出来,让大家都听听到底这里面有没有私弊。”薛老太太说完,徐先生就把手里的一本账本奉上给了蓉姐。
蓉姐拿过账本后,便认真的翻看找出了自己认为有疑点的地方。“祖母,爹,首先是咱们去年冬天用的炭,外面的炭都是一百文一筐,可是咱们账本上的炭却是一百一十文一筐。这一筐炭就比外面贵了十文钱,而且咱们家用的量大,一般情况也就是九十文就可以买一筐了,可见这一筐贪就足足贵了二十文,咱们家这一个冬天上上下下一共用了两百多筐,这就足足多花了五千多文钱,核算成银子就是五六两银子!”
听到薛蓉的话,薛金文和薛老太太都点了点头,随后薛金文道:“不过这炭的成色良莠不齐也是有的,好的炭一筐会贵上十几二十文,差一点的也会便宜一点!”
“爹,咱们家的炭这些年都是用的一个铺子里的,所以蓉儿也不会弄错的!”薛蓉道。
“不错,咱们的炭确实只用城南暖春阁的炭。”薛老太太也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呢?”而听到这话,坐在椅子上的朱氏很是着急。无忧在一旁小声劝道:“娘,您别着急,听蓉姐说下去!”朱氏才稍安勿躁了。而无忧则是想:虽然这个薛蓉一肚子坏水,而且小肚鸡肠,极易嫉妒别人,但是别说她的观察倒是还挺入微的,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要看清楚这些还是挺聪明的,只是私心太重,把聪明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
看到朱氏仿佛坐不住的模样,薛蓉的嘴角扯了一下,不禁有些得意了!
“还有什么你继续说!”薛金文对薛蓉道。
“是。”薛蓉点了点头,然后又说:“还有就是今年春天做的春衫,咱们府里上上下下连主子加上奴才一共做了五十件春衫,按理说做这么多裁缝铺子应该给咱们算便宜一点才对,可是奴才们的粗布料子却是比外面还要贵上一点,主子用的绫罗绸缎那就更不用说了。我粗略算了一下,这一项大概就多花了有十几二十两银子!”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的脸色越发的沉重了起来,而薛金文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示意蓉姐继续说,蓉姐便更是得意了,声音也比刚才大了一点。“还有日常用的香胰子,脂粉以及食用的茶叶,肉类,蛋类,蔬菜果子大概都比外面的贵一些,总之,这半年多来所有的吃穿用度加起来大概要多花了有二三百两银子最少!”
听到这话,薛老太太的眉头牵动了一下,然后转眼看看朱氏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而无忧则是气定神闲,脸上没有过多得表情。这一刻,她大概想到了什么,所以并没有说话。倒是薛金文忍不住的转眼问朱氏和无忧。“蓉姐所说的你们有什么话说?”
“无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氏一脸无解的望着女儿。
无忧则是对父亲道:“爹,蓉姐所说的没有错,家里的吃穿用度算起来确实是报的有虚账!”
一听这话,朱氏大惊!而薛金文却是不敢置信的道:“无忧,你说什么?难道蓉姐说的都是真的?你和你母亲真的克扣了家里的银子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面对母亲的恐惧,父亲的责备,无忧确是淡淡一笑。说:“蓉姐说得没有错,家里的银子确实是被克扣了,不过并没有装进我和娘的口袋!”
“那银子去哪里了?”薛金文追问道。
此刻,薛蓉却是幸灾乐祸的道:“姐姐,既然是你做的,你也已经承认了,就不必再狡辩了!你毕竟是家里的嫡女,顶多祖母和爹就是责罚你一顿罢了,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无忧根本就不理会蓉姐的话,她转头对薛老太太和薛金文道:“祖母,爹,请移步跟无忧去看一样东西!”
众人带着狐疑,随后,便由无忧带着走出了屋子,一路来到了后院的柴房。站在柴房门口,薛蓉冷笑道:“姐姐,你带我们来这柴房做什么?你要是解释不清楚就算了,何必这大热的天让祖母和爹跑到这里呢?”
“兴儿,打开柴房的门!”无忧仍旧不理会蓉姐,而是吩咐一旁的兴儿道。
兴儿应声后,赶紧上前拿出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门,只见,柴房里除了被安放的整整齐齐的柴火以外,竟然还堆放着足足有十几筐的炭,五六匹布匹,还有几袋子米面以及不少的干货。看到这些东西,众人不禁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柴房里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东西,怪不得还上了锁,原来的柴房里只是放一些柴火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