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怔然,随后嗤之以鼻!
“我戚夜,从来都不会对那种无聊的东西感兴趣,更何况,她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其实……”
司徒明辉想告诉戚夜,其实不是的,秦瑶根本不是你的亲妹妹。
可是,戚夜却已打断他。
“不多说了,我十点的飞机!”
“怎么你要走?”
“难道你希望我留下来!?”
“是在逃避?”
“是觉得很无趣!”
戚夜说:“已没有什么事情让我觉得刺激!”
……
……
“事情真的是这样子吗?”
司徒明辉最后一句话,久久地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飞机上的戚夜转首一笑,笑望机外的夜景。
飞机飞得很低,下面应该是长江!
游戏规则确实偏离了他的预期的轨迹。他甚至承认,秦瑶有一种无法忽视的魅力!
他退出了这个舞台。
退出了这个游戏。
退出了继续伤害她的心情!
或者,是怕自己会爱上谁——!
也许……也许他们会相遇。
或者说,不打算再回来的戚夜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和秦瑶会再有交集。
Chapter 10 !!!!
飞机飞走了。
可是,坐在江边的秦瑶和司徒明辉的故事还在继续。
司徒明辉搂着秦瑶说:“结束了;都结束了!!”
秦瑶突然转过脸去,猛然使力推开他,依靠在一边的扶栏上呕吐。
那种吐法……
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会跟害喜联系在一起。
他呆呆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在那边干呕的她。
秦瑶只是干呕,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胸脯起伏得有些厉害。然后,她捂住胸口,强烈地喘息。
当江水拍击着江岸时,还是有头晕脑涨的眩晕感。她用手背拭着嘴角边,夜色里,她璀璨的眼睛像珠子一般“照”了过来。
“呵呵。”她居然笑了。
看到司徒明辉怔然后,她晃晃地立起身来。
“我早就不是以前的秦瑶啦,我……可能怀孕了。”她冷笑了一下,面对着他,竟一脸戏谑道:“我却想不起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我的生活那么糜烂,说不定醉酒被人占了便宜,都还无所知觉。说不定是十个,二十个,三十个……”
她笑,笑得有些挑衅,好似在故意激怒司徒明辉,让他对她彻底的失望。
江水……依然在哗哗的响。
头顶的气压似乎越来越重,越来越沉,沉重得令人无法呼吸。沉重得就像他愕然的表情,就像他眼底无法流动辗转的凝重。
呵呵——!
他……一定觉得恶心了——!
任何男人,都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更不会忍受……她放荡得,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属于哪个男人。
可是……他却问了。
“……要生下来吗?还是……去医院的时候要我陪你吗?”
她快意的感觉顿时消无。
她甚至愤怒道:“你管我?”
“你是我女朋友啊。”
他的语气,令人心酸的温柔。
“如果你想要生下来,我们一起把他养大。”
她呆了。
“你……你在说什么?”
他笑着走近她。
“养活你们,我完全有这个能力,所以,如果你想,我们就把他生下来,我们一起把他养大。”
他说着,牵起她的手。
他再也不想就此放开。
很早以前都对她说过,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依然爱恋着她的灵魂。
可是……一耳光突然打了下来。
啪的一响,响得清脆。
脸被打得转向了一边。
“你神经啊——!”她的眼底夹杂着莫名的情绪。
她抽手要走。
司徒明辉还是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
“你说话可是要算话的。”他突然微笑着转过脸来看着秦瑶。
“你说过……只要事情一结束,我还能接受你,你就爱我一辈子。”
“放手——!”
他当然不会放。
“放手——!”
她突然失控地咆哮。
突然掏出一把刀,手被他牵住,那么她用牙齿咬开了刀身,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司徒明辉惊骇了!
“我叫你放手——!”她恨恨地威胁,“不然,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那把挂着吊坠的刀,他马上认出,它曾经刺进他胸膛。
秦瑶的眼底,是玉石俱焚的绝决。眼晴一闭,那刀好像下一秒就要割断她的脖子,于是他的心一抖,手……就此放开。
此时,有一行机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从车上下来的人们说笑着,来到离他们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前。
摆脱钳制的秦瑶,突然冲过去,跨上了其中一辆机车。
一切太快了——
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飞快的飚弛——!
油门加大,加大……
引擎像怒吼的狮子。
司徒明辉骑着飞骑在后追撵。
他大声地叫喊着:“秦瑶,秦瑶停下——!停下来——!”
城市的天空,警笛骤响。
交警拿着扩音器,在飞驰的警车里大声警告。
机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飞驰。
呼啸——!
像野兽般咆哮。
警察拿起了对讲机:“目标向三号地区行驶,目标向三号地区行驶。请设路障,请设路障。”
路口,是一排红白相间的三角路障。
三台警车一字排开,拦在深夜无人的路口。
冲——
过去了——!
红白相间的三角路障,漂亮的在空中跃了起来。
车与人分开,滋啦地,带着火花,摔去得老远。
“砰”的一声。
城市的天空腾起三丈高的火焰——!
于是,
救护车,消防车的遥相叫鸣——!
被摔得远远的身影倒卧在路的边缘。
头发,像浸入水里的墨丝。散乱了一地。
而血如丝交错滑落殷红殷红的,贴着脸面,急促流淌。
秦瑶嘴角逸出一丝解脱的笑来——!
真好——!
她想。
终于可以……结束了。
恍惚看到幽冥泉上比肩继踵的灵魂。
他们突停脚步,向她招手,向她微笑。那让她感到热情,像月亮离不开地球,一点一点感受吸引。
白茫茫的。
她感到自己飘了起来……
微笑……
如身陷层峦叠峰,又或漂浮其上,山峥重叠,峰峦相接,千回百转,如云似雾,虚空无常,漂浮不定。
记忆的颗粒在空中扩散开来,悬挂在空中,像无数的空中影院。
她的世界变成星尘点点的宇宙,失重地悬浮在上面,立于自己的记忆。
奇妙的感觉,奇妙得细微而渺小……
紫色,白色,透明的粉色,
每个颗粒球里都在演绎着她的故事。
演绎着情窦初开里,一点一丝的爱情。
彩色的空气泡泡,
彩色的心情……
一触及碎的梦幻,
一如梦幻的纯真……
腾然升起两只白色的翅膀。
如丑小鸭蜕变成白天鹅时的卓然一翔。
快乐的翩翩起舞的飞翔,在记忆丛中穿梭行舞。
在空中歌唱,旋转。
……欢快无比,无忧无虑。
咣当一响,像中暗枪的小鸟。
顿时之间,
黑色记忆的球体,像宇宙风尘般扑面夹击……
她看到了她的记忆,
看到秦潇的死去,妈妈的死去,爸爸的死去——!
啊——!
她忍无可忍地尖叫——!
整个空间都在旋转。
记忆的颗粒无以承受强烈的震荡,极限以至破裂。
四分五裂的碎片,像阳光下被人击起的灰尘的碎片。
密密麻麻,密密麻麻……
黑暗。
窒息,旋转,眩晕,即将被此淹埋。
一刹那间,透明得可以透析空气的身体被一股强而有力的吸力吸附,拉直曲成一道满力的弓弦。瞬间,一股强力将她拉进一种无以名状的隧道。
刺痛由每个细胞袭来。
无影手术灯下的医生们叹口气时,惟一的意识告诉她,我活了。
推车推出了急救室。
“医生,她……”
司徒明辉一直守在门外,直到医生出来。
张锦也随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她比起刚才来,要镇定许多。
还记得,她接到司徒明辉的电话,赶到医院时,她简直是失控地拉住司徒明辉的衣服,大嚷着:“你怎么看着她的?你怎么照顾她的???”
司徒明辉那脆弱疲惫的样子,简直是让人心痛到极点!!
张锦的爸妈是医生,急救成功的话,医生是最先出来的。所以,她莫名地抚着胸口,吁下一口气,轻松了很多,也放心了不少。
可是,司徒明辉却还在问,医生,她怎样了!?
医生笑了笑,用手抵抵疲惫的眼睛,强打着精神张合着说:“从车上摔下来只是擦伤了脑袋,手骨骨折,算她命大。”
一席话,说得司徒明辉放心不少。
“但是……医生。”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孩子呢?孩子保住了吗?”
医生一脸茫然:“什么孩子???”
司徒明辉更是一脸奇怪:“她……的孩子呀!”
“她根本没有怀孕,哪里来的孩子?”
秦瑶醒来时,头上已包缠着绷带。
司徒明辉正牵着她的手,趴睡在她的身边。
身体很疼!!左手还吊着石膏,想起身,却突然泛起一阵酸意,别开脸去呕。
司徒明辉被动静惊醒!!
他惊喜,随后,心疼地去拍她的背。
她反手,去推他。
他执意拢近身来。
她原本躺了好久,气血两虚,使不上劲,他执意上前,她根本推不开他。呕吐感又来得厉害,她只得任他拍着自己的背,替自己舒缓。
为什么会呕——!
为什么还在呕?
司徒明辉一脸焦急,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
医生赶了过来……
……
……
“你是她什么人?”
“男朋友。”
“她的家人呢?”
司徒明辉心中一疼,随后,有些苦笑道:“去世了。”
这里是诊断室。
医生拿着秦瑶的病历。也正是医生,看到呕吐的秦瑶,看到她的肤色,做出一个临床诊断,但是不确定,所以,他让司徒明辉“这边谈谈”。
“她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吗?”
司徒明辉顿感一丝不祥。此时他正与医生对坐着,突然激动地前倾了身体。
“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竖起秦瑶的诊断书,眼晴没有看到司徒明辉,只是推断的语气说:“现在还不敢确定……不过,看临床反应,应该是肾方面的问题。”
“你一直都没有去做检查和治疗吗?”
立在床头的是张锦的母亲。
很奇怪,张锦为什么会知道秦瑶不是秦潇的亲妹妹呢?
谜底就在这里。
张锦的妈妈是医生。
当年,两岁的秦潇抱着那个弃儿时,她也在场。
秦潇是怎样“捡”到那孩子的,她不大清楚,只记得,当时……她还一脸惊讶地看着林小溪,更是惊讶道,哟,这哪来的孩子呀?
林小溪的回答是,刚刚被人丢弃的,我打算抱养她。
弃儿是秦瑶——!
张锦的妈妈对秦瑶的养母林小溪记忆深刻,完全是因为……当年,秦潇生病,天天呆在医院里。
一来而往,就记得林小溪的脸。
自己的女儿从小学起,就跟秦瑶同校,去学校开家长会的第一天,她就认出了她的脸。
所以,“对秦瑶好一点”是张锦妈妈第一次从家长会下会后,回来对张锦说的话。
张锦一直记在心里。
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有爱上秦潇。
只是渐渐大了,渐渐地发现,爱……居然这么简单的爱了。
张锦妈妈听说秦瑶车祸,跑来看她,见她呕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