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杖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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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杖门生-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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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右粯,她心中怦然。在九华谷,她将右粯让给九尾狐之前,九尾狐曾经打趣她。这时起想此事,心中不禁油然兴起惋惜的感觉,假使她那时接受九尾狐的人生看法,那又是怎样一种局面? 



“至少,我不会被迫嫁给雷少堡主。”她想。 



九尾狐已死在雷少堡主的爪牙手中,而且死得极为冤枉。死在自己人手中,这念头令她极感恶心,也感到恐惧,九阴教对付自己人的手段,委实令她毛骨悚然,日后她梅家加盟之后,也将与九尾狐一般,不死在外人的刀剑下,也将死在自己人的手中,落到这步田地,活着又有何意义? 



她愈想愈心焦,在恐惧中涌起了可怕的拼死意识,激起了求解脱的勇气。 



看到了前面山脚下的茅寮,这是种坡地的农人,建作歇息的处所,作物结实时,晚间在此住宿,以便看守农产,提防野兽或人损害作物。 



因此茅寮有门有窗,只有内部仅有一室不设隔间,一无长物,仅放了一些稻草权代床席,在草堆过夜,村夫们认为已是上好的享受了。 



门窗关得紧紧地,看不见灯火,也看不见外面的警哨,孤零死寂,寒风凛冽,草木摇摆不定,似乎四面八方鬼影憧憧,风声似乎掩盖了一切。 



“难道畜生已经走了不成?”她想。 



已经是四更初,她没有多少时间了,要想找到隐藏着的警哨不是易事,她怎能耗费宝贵的时光去搜寻?她一咬牙,现身大踏步向草寮走去。 



距草寮尚有十余步,左后方突传出清晰的低叱:“站住!什么人?双手张开!” 



她依言站住,说:“我,梅碧云。” 



“梅碧云?哦!是……” 



“金梅。你是……” 



“抱歉,在下不曾见过你。虎。”对方问切口。 



“狼。月黑。” 



“风高。梅姑娘,这里不是你们的地区。” 



“我知道。” 



“姑娘有何贵干?” 



“找你们的少堡主,有事面谈。” 



踱出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迟疑地说:“抱歉,少堡主吩咐下来,任何人也不许去打扰他。姑娘有事,明早再来。” 



她哼了一声说:“这是怎么话?今晚上谁也不许偷懒,他是不是在里面睡死了?” 



“姑娘……” 



她向柴门举步,冷冷地说:“你不通报,我自己去找他。” 



黑衣人一急,急抢几步劈面拦住,苦笑道:“梅姑娘,做做好事,不要去打拢少堡主,不然在下吃不消得兜着走。” 



“让开!你要本姑娘动武么?”她不悦地叫。 



“梅姑娘,请不要与在下为难。” 



“去开门!” 



“梅姑娘,还是不开的好。” 



“废话!你不开我来开,一切有我担当。”她一面说,一面逼进。 



“梅姑娘,不,不要,里面有……姑娘进去,极为不便……”黑衣人一面退,一面张开双手拦阻。 



她身形疾闪,突从对方身侧一闪而过,“砰”一声响,柴门被她撞开了。 



灯光明亮,里面的草堆中,赤条条的雷少堡主抓住悬了剑的皮腰带,一蹦而起。 



两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人,也一惊而醒,惊叫一声,抓起身旁的衣裙,慌乱地掩住裸露的身躯。 



金梅脸红耳赤地急退,为自己的鲁莽而无地自容。 



雷少堡主尚未看清人影,反正没有人扑上,便没有危险。他一面先穿靴,一面破口大骂:“狗娘养的!陈忠黎义你两个狗王八,看我不活剥了你们才怪,存心给我过不去么?” 



外面两个警哨一是陈忠,一是黎义。与金梅打交道的是黎义,陈忠仍然伏在不远处警戒。 



黎义心中叫苦,向金梅说:“老天爷!梅姑娘,你可坑苦了在下了。” 



金梅突下毒手,玉手一伸,点在黎义的七坎大穴上,将人放倒向屋内叫:“雷奇峰,你给我滚出来。” 



雷少堡主一面穿衣,一面讶然叫:“咦!娇滴滴的嗓音是女人。谁在外面指名叫姓大呼小叫?” 



声落,疾冲而出。 



金梅挥剑疾进,厉声叫:“姑奶奶金梅。” 



雷少堡主一怔,闪身避招叫:“住手!你怎么啦?” 



金梅这一剑志在必得,岂知突袭依然无功,心中一慌,第二剑力道锐减,叫道:“你该死!” 



雷少堡主一闪八尺,笑道:“金梅,听我解释,那两个女人……” 



金梅的第三剑到了,接着是凶狠霸道的第四剑,仅分厘之差,锋尖掠过雷少堡主的右胁,劳而无功。 



雷少堡主惊出一身冷汗。这一剑好险,他勃然大怒,乘对方第五剑点向胸口的刹那间,不再闪避,右掌一拂,“叭”一声拍偏了来剑,斜身进步切入,贴身了,右手一伸,便擒住了金梅的右肩井。 



手一抖,金梅的剑脱手坠地,身躯一软,失去了抵抗力。 



他抓小鸡似的将金梅拖至门口,向里一丢,“噗”一声丢在草堆内,向两个发抖的裸女叫:“不要怕,天掉下来也压不住你们,替我先把这小女人剥光。” 



金梅穴道被制,浑身发僵,尖叫道:“你这脸丑如鬼心如蛇蝎的畜生!你……” 



雷少堡主哈哈狂笑,笑完说:“我,我本想明媒正娶与你结为夫妻,你却尚未合婚便开始管起我来了,你昏了头,今后大爷玩女人,你给我滚远些。你送上门来,很好,咱们先行交易,择吉开张,哈哈哈!” 



笑完,转身向外怒吼:“陈忠黎义,你两个混帐东西,给我滚出来,我要剥你们的皮。” 



寒风虎虎,夜黑如墨,四周枯草及膝,人如不站起,委实无法看到。雷少堡主未看到被金梅制倒在草中的黎义,大呼小叫要两人出来领罚。他当然不会真的剥两人的皮,一顿毒打消气却是少不了的。 



可是,不见陈忠黎义两人现身。 



屋中,两个赤条条的女人,按住金梅替她宽衣解带。金梅急得几乎要吐血,尖声叫道:“不要动我,不要……” 



一名裸女苦笑道:“姑娘,你就忍耐些吧,我们都是可怜虫。生为女人,这种事是少不了的。” 



“不!不要……” 



门外,雷少堡主大发雷霆,怒吼道:“你两个该死的贼王八!还不滚出来,躲得了么?再不出来,我就要活活剥了你们。” 



终于,不远处的草丛中,徐徐升起一个高大的黑影,慢慢地向他走来。 



“还有一个呢?”他怒不可遏地怒声问。 



黑影像是哑巴,仍一步步慢慢走近。 



他无名火起,疾冲而上,一耳光抽出叫:“你这该死的……” 



“啪!”耳光声清脆。 



这一耳光并未掴在对方的脸上,抽出的掌被对方拨开了,挨耳光的反而是他,被打得眼冒金星,大牙松断,口中血出。 



他还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身躯突被对方抓住转身抛飞,“砰”一声飞跌两丈外,跌了个晕头转向。 



沉重的打击他禁受得起,大吼一声急蹦而起。 



糟!对方已无声无息地到了身旁,不等他转念或有何举动,重如千斤巨锤的大拳头,已经落在他的小腹上,第二拳似乎同时落在同一部位。 



他受不了啦!五脏六腑似要向外翻,喉间作呕。接着,左右颊又挨了两记重拳。 



“砰!”他仰面再次摔倒。 



眼前金蝇乱飞,夜本来就够黑,除了眼中乱舞的金蝇,他一无所见。他不甘心挨揍,本能地凶性大发,滚身而起伸手拔剑。 



“噗噗砰砰!”四记重拳在他胸腹开花。 



“哇!”他喷出一口血,向前屈体栽倒。 



右方有五六个人影飞掠而来,有人叫:“这里谁负责?为何不问切口?” 



叫声中,已到了十步外。 



黑影不能带人走,赶忙舍了雷少堡主,贴地急窜,窜入屋内,手一挥,烛光倏灭。 



“哎哟!”两个裸女惊倒了。 



六个黑影到了,看到了地下的雷少堡主,黑夜中看不出是谁。一个叫:“糟!这里也被挑了。” 



另一人向茅寮一指说:“里面有女人的叫声。” 



“定是少堡主带来的女人……哎呀!少堡主凶多吉少,快进去看。” 



两人顾不了危险,狂冲而入,火折子一声轻响,火光一闪,一人急叫:“少堡主……” 



“哎呀!”两个裸女惊惶地叫,两人抱成一团。 



“少堡主呢?说!”亮火折子的人喝问。 



“出……出去刚……刚才还在门外。”一个裸女惊慌地答。 



外面突有人大叫:“哎呀!这人是少堡主。” 



雷少堡主吃力地挣开扶起他的人,怒吼道:“废话!当然是……是我。” 



“少堡主……” 



“叫魂么?去你娘的。快,快追!”他暴怒地叫。 



四个黑衣人莫名其妙,一个问:“少……堡主,追……追什么?” 



“追人呀!死人,你们。” 



“追死人?”显然对方会错了意。 



“叭!”他给了对方一耳光,吼道:“你才是死人。有人偷袭,把我打惨了,你们到了他才走的,还不给我快追?” 



“这……” 



“追!”他怒吼。 



四个人不敢再问,互相打手式,不问方向急急窜走,先避开再说,至于要追什么人?往何处追,那是次要的事,早些离开以免吃耳光挨骂。 



雷少堡主狼狈万分地抱住小腹,踉跄向茅寮走,拭掉口角的血水,咬牙切齿地说:“定是小贱人带来的人,我得好好问她。” 



先来的两个人,已点起烛火,在门口相迎。他拨开两人,一看不见了金梅,大声叫道:“小贱人呢?是不是藏在草里?” 



一名大汉接口道:“少堡主,这里不是有两个女人么?” 



“滚出去!”他不耐地叫。 



两大汉碰了一鼻子灰,顺从地溜出门外。 



他到了两个裸女前,大声问:“说!那小贱人呢?” 



两裸女在草堆中抱成一团发抖,惶然道:“不……不知道,只……只见烛火一灭,一……一阵冷风吹到,人……人便不……不见了。” 



不但人不见了,连已脱下的衣裙也失了踪。 



他狂怒地踉跄到了门口,向外面的两人吼叫:“快去追,休让她跑了。” 



“少堡主,追谁呀?”一名大汉硬着头皮问。 



“死人,追金梅。” 



“金梅?” 



“给我要活的,快,她走不远的。” 



两人撒腿便跑,追就追吧。 



两人刚奔出,雷少堡主突发觉自己只有一个人了,没人壮胆,他心中发毛,想起刚才莫名其妙被人狠狠揍了一顿,除了知道对方身材高大,拳头重如千斤巨锤之外,其他一无所知,显然对方比他高明,自己一个人留下落了单,对方如果去而复来…… 



他一打冷战,叫道:“等一等,回来。” 



两人暗叫晦气,乖乖地奔回,一个大汉欠身问:“请示少堡主有何吩咐?” 



“你们来巡哨的?”他问。 



“不,属下是来传讯的。” 



“传讯?传何信息?” 



“东、南、北三面,已发现十二组暗桩被挑。教主传令下来,要各处的人小心防范。” 



“天!被挑了十二处?” 



“不,十三处了,显然少堡主此地也……” 



“混帐!谁敢在我这太岁头上动土?” 



“可是,少堡主这里的情形……” 



他脸红耳赤地喝道:“我上了金梅的当,别提了。你们在附近走走,看看是否有动静。” 



这一走,找出了两具尸体。黎义七坎重穴被制死,尸体尚温,陈忠的后脑挨了一掌,向前栽跌在一块尖石上,前额内陷而且裂开,尸体已僵了。 



十二处暗桩被挑,暗桩夜间必定是每组两个人,加上陈忠黎义,总计损失了二十六个人。这是说,包围洪山的高手,已损失了六分之一或五分之一,已经够惨重了,这一夜尚未度过呢。 



金梅只知烛火一熄,黑影一闪即没,接着,赤裸的身躯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抱起扛上肩头,像是腾云驾雾。 



她浑身僵软,只能看到对方的腰背以下,不知带走她的是谁。她不出声,反正能离开雷少堡主便大吉大利了。 



扛着她的人掠走如飞,穿林入伏如履平地。她忍不住了,叫道:“扛得我受不了,我好冷。” 



寒风凛冽,她身上未着寸缕,哪能不冷? 



黑影钻入一座树林,将她放下,另一手将带来的衣裙向她身上一丢,顺手替她解了穴道,避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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