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先冷静一下自己,等会儿听了我的话,不要太激动。”恕恕知道这个消息会很震惊,想要让李纨心中有个底。
“妹妹,你说吧!”李纨也不知道这话何意,就等着恕恕的下文。
恕恕见如此便道,“珠大哥哥没死。”
一粒石子打破了李纨平静的心湖,她完全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你在说一遍。”
“嫂子,不要怀疑你听到的,珠大哥哥真的没死。”
“不,这不可能啊?”
“我和黛儿其实很早就认识了,我们还有莲儿是师姐妹她们一岁的时候我们便认识了,我们随着师父住在山上,知道黛儿五周岁生辰快到的时候我们回了林府,见到了来求救的珠大哥哥……”于是把当年的事讲述了一遍,讲了贾珠当年如何听到王夫人与周瑞的阴谋,又如何离城遭到杀手追杀,如何中毒,如何来到林家和贾珠的身世并且改名程子隐,但是关于林府、贾敏的部分都没说。
其实恕恕这时候讲还是有她的用意的,之前恕恕弄不明白李纨对贾珠的感情,怕说出来害了贾珠,知道了李纨对贾珠是有感情的而且用情颇深,而且昨日刚收到了贾珠的信,这是黛玉之前询问贾珠要不要对李纨说出他没死的真相,贾珠不想自己的妻子一直沉浸在自己死的痛苦中,既然解铃还需系铃人就答应了。
李纨听完恕恕的讲述是既震惊又欣喜,她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丈夫,与他夫妻团聚。
黛玉补充道,“而且我们受到消息,大哥哥已经到京城了,今天刚到的。”
“那我能见见他吗?”李纨紧张地问道。
黛玉嘻嘻笑道,“当然可以,不然我们也不会说出来,不过时间要安排一下。还有嫂子你也不要跟人说,免得隔墙有耳,最好连兰儿也不要说,孩子嘴不紧,什么时候不小心就说出去了。”
李纨知道能见到贾珠已经谢天谢地了,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黛玉回头看到英莲默不作声,知道是刚才被贾兰引出的思乡之情,突然一把排向自己脑袋瓜子,大声道,“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其他人都看蒙了,这是怎么回事?
黛玉到里屋翻箱倒柜终于抱着一个包袱出来了,“莲儿过来,那天我会苏州的时候去了你家看伯父伯母,这是伯母交代我给你送来的,有两件伯母亲手缝制的衣服和一些小玩意,不过后来回京后是太忙,给忙忘,要不是兰儿今天这一出,这些东西可能还在里面压箱底呢!”
英莲颤抖的手捧起两件新衣,轻轻抚摸仿若一件珍宝一般然后轻轻放下,抱住黛玉就在黛玉脸上一吻,“姐姐,谢谢你。”
黛玉责怪似的轻打英莲的后背,“要这么客气吗?”英莲知道姐妹之间不用说谢谢这么客气的,但是还是不得不说。因为除了谢谢英莲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然后两人就这么抱着哭了,恕恕自然上前抱着两人安慰,就像她们赶上山的那夜一般。不同的是这股亲情的力量壮大了,雨馨,二春、李纨这些同病相怜的一个个都围了上去,此时她们心中只觉:有亲人真好,可以分享的不仅仅是快乐,更多的是分担彼此的悲伤,同甘共苦让彼此更加亲近,这才是亲情。
抱着会儿,大家又纷纷落座,“黛姐姐,我爹娘她们好吗?”英莲挨着黛玉坐下问道。
“很好,很好,伯父伯母身体无恙,那天我去甄家还被二老拉着给他们讲你的事,他们也很欣慰,莲儿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我还给他们画了张莲儿现在的模样给他们,她们看莲儿俊俏的小摸样可欢喜了。还答应她们每年画一幅给她们来聊慰他们,你也就别担心了,我们可以常写信给他们不是。”黛玉知道英莲的顾虑。
众姐妹也都来安慰英莲,让英莲的心情也放松可很多,知道姐妹们担心,也就把思念之情先放下了。
☆、第四十一章 北静太妃贾府接人
北静王府中一男子正跪在地上抱拳向坐在椅上的主子——水溶禀报事情,听完男子的回报,水溶怒不可曳,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捏得粉碎。
“这薛蟠是何许人,凭他也配肖想黛儿。”水溶沉声道。
“薛蟠是紫薇舍人的后人,四大家族中的薛家,本住在金陵,他的母亲薛王氏是贾王氏的妹妹,是贾王氏邀请进京的,不过真正的目的却是为其女准备今年后的选秀,不过这对母女的感情却是不好,几乎像是陌生人……”正要往下说,只听水溶问道,“一介商贾之女,想进宫怕是不容易吧。”
“贾家在宫中有一妃子——元妃,而元妃正是贾王氏的女儿,薛家想让宫中的元妃帮忙。而且她们已经做好打算了,若是进不了宫,便嫁进贾家,贾府的贾宝玉因含玉而生受到了史太君的看重,可惜却是个银样蜡枪头,不过贾府太太,老太太都相信他不凡罢了。贾王氏特意打造了一个金锁,与玉一对,传出‘金玉良缘’的谣言,使得贾家奴才更是不断褒钗贬黛。”黑衣人是水溶派到贾家保护黛玉顺道打听贾家消息的。
“嗯,接下去说。”
“属下打听到当年薛蟠的妹妹薛宝钗一周岁是热毒发作,被一僧一道化去了,近两三年才回府,还带了个师妹回来,名唤甄英莲,是江南甄家人不过,却是此甄家非彼甄家,这甄家的主人是甄士隐,是个隐士不喜政事,年幼时还和林如海结交过。郡主倒是在贾家众多姑娘中与这两人最为亲近,上次船上救得的那姑娘叫叶雨馨,似与薛宝钗是旧相识,和郡主闹了两天别扭,后来也渐渐好了。后来有一天薛王氏找薛宝钗过去,郡主和甄英莲都跟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薛蟠再不敢提娶郡主的事了。属下觉得奇怪,第二天见三人一大早便在院子里逛着便跟了上去,不想这才发现这三人是会武功的,而且还不低,具体什么程度不知道,但绝对不在属下之下,郡主和这两女的功法看得出来是师出同门。”黑衣人说完便等着水溶的示下。
水溶冷冷道,“你退下去吧。”黑衣人便离开了。
水溶此时拿出存放在柜子里的画像,画的正是黛玉,不仅形似更是神似,眉如翠墨,面若凝脂,嘴角含笑,纤弱却不失傲骨,诗书之气,不羁之态。水溶看着画像轻抚,想着刚才暗卫带来的消息又惊又喜,如此纤纤弱女却是武艺超群真是难以想象,水溶这暗卫虽不是一流高手,但是在二流中也属顶尖的,这么想来那三个小女孩却是一流高手实在不可思议。
突然,身后传来一妇人的声音,“这孩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改天带来我见见。”
吓得水溶下意识地收画,“母妃,你能不能少吓人啊,你儿子可禁不起你这般三不五时的吓一吓。”手中的动作照样不慢地卷着画轴。
“别啊,别收,娘还没看清楚呢,这女孩长得真不错,就是小了点,不过溶儿也才十五,还等得。”太妃自说自话的本领也不赖。
水溶很是无语,连自己都没想通自己的心思这做娘的已经迫不及待看媳妇了,“母妃,没你说的那回事,这是皇上刚封的‘慧心郡主’,才十岁,你想哪去了。”
“原来是林家女儿,难怪看着眼熟,跟她娘还真是像,我当年和敏妹可是闺中姐妹,说起敏妹,那可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我们还曾开玩笑说结娃娃亲呢,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实现,可惜人已经不在了。”这太妃不知道是没有听懂水溶说的意思,还是懂了当没懂依然故我。
水溶听太妃说娃娃亲也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母妃,没你想的那样,儿子也不知道自己对黛儿是什么意思,而且就算我有,人家也没那种意思。”
太妃只看儿子刚才那模样便知道水溶爱上黛了,可是这小子却却不自知,“溶儿,你还是早点弄懂自己的心思把,不然媳妇被人抢走了才明白那可就晚了。我瞧这几日宫里赏了几株墨菊,正好请慧心郡主并她的姐姐妹妹们来观赏观赏。”北静太妃跟太后可是表姐妹,姐妹两的感情也好,所以常在一起唠叨,前几日在宫中见到墨菊甚是喜爱就向太后要了两株。
北静太妃就这种说风便是雨的性格,刚说完便开始安排人明日去贾府接人来,水溶对这个母亲也是无可奈何,对母亲水溶是又心疼又欣慰,心疼母亲这般好的性情父亲却看不到,这般冷落母亲,水溶接手这北静王的位置才五年。五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外学艺的水溶被前北静王召回,父亲便把位置留个了自己,他自己当了空闲的太王之后便冷落家中的娇妻美妾,一人搬到偏远的西厢房中住居,也不让人来打扰,不然就是一人带着写侍卫四处游历,府中所有的事都不管了,自己问母亲怎么了,母亲也只是苦笑着摇头不说话,这让水溶有点怨这个父亲。但是面对父亲这般的冷落,自己的母亲没有怨言,打理好王府,有空就进宫找太后闲聊一副乐观的样子让水溶倍感欣慰。
对于北静太妃的这般举动水溶也不阻止,其实他也是乐见其成,毕竟自从送黛玉会贾府已经有段时间了,说不想那是骗人的,又听到暗卫来报贾家下人背地里说黛玉孤傲小性,又说什么一介孤女吃贾家用贾家的还有些闲言碎语,这都使水溶担心黛玉听到会放在心上,平添了许多不必要的愁绪。
第二日北静太妃的请柬便到了贾家,贾母不断盘算着这是什么意思后来转念又想,这北静王可还没娶妻,府中连个侍妾、通房丫头都没有,我养的这些孙女们年虽小但是样貌可是出众,北静王也不大若是等几年这些女儿们倒是也都有希望,这莫不是先为北静王预选北静王妃,这样贾家可就攀上了皇亲了,更是荣华不尽。但是她又担忧这女儿中黛玉、恕恕、英莲有位出色,尤其是英莲近来这样貌可是越来越赶上黛玉,若是这三人对贾家帮助就不大了,而且这黛玉她还打算为宝玉留着。其实贾母不知道她这般精心的算计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不过想想向她这种算计一生的人也很难明白了。
贾母对北静王府的嬷嬷们笑脸相迎,不是地恭维几句,“李嬷嬷,你们稍候,我这便让小丫头们去找郡主和姑娘们来。”这李嬷嬷可是北静太妃身边的红人,是太妃的奶娘,跟了太妃一辈子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自然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鸳鸯,你去催催,怎么这般救了还不到。”贾母见人这么久了还不到,怕怠慢了北静王府,便让鸳鸯前去探探。
“太君不用这般,郡主可不是我们这等人可以催的,做奴才的规矩奴婢们还知道。”其实这句话有带着点暗讽的意味,只是此时的贾母没注意所以没听出来。
俄而,黛玉引着姐妹们来了,先是给贾母见礼,“这位是北静王府的李嬷嬷。”意思是让黛玉和众位姑娘见礼,李嬷嬷等北静王府来的人都知道这意思,但是哪敢,不等贾母说完立刻见礼,“拜见慧心郡主,众位姑娘安好。”其他姑娘则是会半礼,而黛玉便上前扶了下李嬷嬷,“嬷嬷起来吧。”李嬷嬷没想到这郡主这般平易近人简直是受宠若惊,她当了几十年的差,不说公主郡主一流,就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千金也见过不少,对奴才客气的很多,像这般平易近人的没有。这扶的这一下就可以看出来这个郡主没把她当低人一等的奴才,这是晚辈扶长辈的方式,扶得很结实,通常官家为了表敬意、客套,也有亲自扶的,可是那只是虚扶,连碰都没碰到。这就可以看出这里的区别,这种的尊重以前只有太妃给过她,只因为她是太妃的奶娘,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才有这种待遇,连王爷都没给过她这般的尊重,而这个郡主却不嫌弃她,她看得出其中的真情实意,因此这李嬷嬷才会受宠若惊。
而这贾母可就脸色不好看了,在她观念中便是主子这般对待奴才便是拂了自己的脸面,是不可以的,可贾母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是让黛玉姐妹几人给李嬷嬷请安。
“嬷嬷此次去王府可否让黛玉带上弟弟,弟弟才八岁,黛玉怕离开两天他就顽了。”其实是黛玉不想把墨玉一人留下被贾家算计。
“这自然可以太妃还念叨着把林家一双儿女都接去,就担心郡主这做姐姐的怕弟弟不懂规矩闯了祸不肯呢。”李嬷嬷对黛玉印象大好,就算不行只要黛玉提出的便都行。
这时贾宝玉闯了进来,李嬷嬷见这个便暗暗轻视贾家人不懂礼数。
“老太太,既然墨儿能去,那宝玉也要去,姐姐妹妹们不在家,宝玉岂不闷坏了!”一脸可怜像哀求着贾母,贾母拗不过很想答应,但是看了眼王府的人,人家却没任何表示,便知道恐怕不行,那自己也不好硬是让人带了去,只好自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