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格非四人一听,俱都暗自佩服,因为江香主等人,自觉虎口余生,侥幸活命,他们也
会在震惊之余感到怀疑。
又过了片刻,五人才展开轻功,沿着江香主等人的脚印,加速向前追去。
前进约一里地,即是一道积满冰雪的山沟,由于是山沟的起点,积雪一直斜斜地仲向沟
内。
五人到达山沟一看,果见沟头上脚印凌乱,而且脚尖转回向前,由此证实,江香主等人
的确在此隐身察看,大家愈对尧庭苇的见解佩服。
尧庭苇一见,脱口急声道:“好了我们现在要加紧迫,他们也开始飞奔,企图早一刻赶
到九道沟了!”
许格非等人一听,立即展开轻功,沿着山沟,加速向前追去。
继续前进数里,天光虽然大亮,但天空阴云极厚,似是就要降雪的样子。
许格非等人算计里程,距离九道沟应该没有多远了。
这时山沟的两崖上,俱是覆满了冰雪的铁枝梅树,蓓蕾初绽花尚未开,却已有了丝丝的
清香。
又前进数十丈,沟势转向正北,而那些脚印也在易攀处登上了沟崖。
崖上依然是广大而深远的梅林,似乎迤逦到十数里地外去。
许格非五人一登上沟崖,前面立即传来那位江香主的惊异急呼道:“啊?古执事,你……
你怎地在这儿?”
许格非一听,立即兴奋回头看了一眼尧庭苇四人,接着一挥手,当先以轻灵小巧的身法,
快速地在林隙间向前驰去!
前进不足十丈,竟然到了梅林尽头,林外似是一片雪岩,这的确令许格非大感意外,因
而也急忙刹住了身势。
但也就在许格非刹住身势的同时,尧庭苇四人也赶到了。
自那位江香主震惊地高呼过古老头后,其他十数大小头目也纷纷兴奋地与古老头招呼,
因而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许格非一到林缘,立即发现了数丈外乱石雪岩中,站着江香主等人,这时古老头已被他
们围在中间,由于古老头矮,是以看不见他的面目和表情!
只听江香主紧张地说:“你不是已潜出大寨逃走了吗?怎地又跑到这儿来?天王和总分舵
主已知道你悄悄离寨逃走了呀!”
只听古老头懊恼地分辩说:“我哪里是逃走呀,我根本就没有走出大寨,因为我看到那
么些人出寨,我就去找屠龙堂的梁堂主去了!”
只听江香主迷惑地问:“你找梁堂主干什么?”
只听古老头叹了口气说:“唉,别提了!”
说此一顿,又继续似有所悟地说:“噢,说来话长,大家坐下来慢慢聊……”
江香主急忙道:“不,我们还得到九道沟去……”
古老头立即道:“不用慌,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其中一个大头目立即焦急地问:“怎么?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古老头正色道:“我想还没有那么快,我也是屠龙堂的梁堂主要我来这里碰头的!”
略微一静,只听那位江香主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大家先坐下来歇一会儿吧!”
许格非和尧庭苇四人对了一个眼神,立即看向远处,由于前面没有村镇,九道沟可能就
在近百丈外的斜坡下。
打量间,那边的一伙人已分别拣了个地方坐下来,而那位江香主却首先问:“古执事?
你这时仍跑到此地来碰头,你不怕天王杀你吗?”
古老头佯装一愣道:“天王为什么要杀我?”
江香主懊恼地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要你不要再跟着总分舵主
去托托山了,你怎地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古老头立即惊异关切地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呢?简直把我闹糊涂了!”
江香主索性说:“告诉你吧!天王说你和单姑婆以前同在长春仙姑手下办事.现在单姑
婆投靠了许格非,如果你知道了,你一定会去……”话未说完,古老头已愤声道:“笑话,
我为什么投奔他们?如果我要想投奔许格非,我早在际云关就投奔了,我又何必跑到这冰天
雪地里来受罪受气?”
其中一个方脸短须的大头目,突然迷惑地咦了一声问:“听说你和单姑婆的感情不是很
好吗?”
话声甫落,古老头更加生气地说:“这简直是胡扯,如果我跟她的感情好,当初我不就
跟她一块儿跑啦?”
另一个瘦高大头目突然道:“可是,人们都说单姑婆是你的老婆呢!”
古老头一听,立即无可奈何,摇头感慨地解释道:“唉,那是因为我们从前的总分舵主
长春仙姑,每次要我们两人出去办事,都伪装成一对老年夫妇,遮人耳目,所以不知内情的,
都以为单姑婆是我的老婆!”
说此一顿,特地一摊两手,又愁眉苦脸地说:“你们诸位想,单姑婆满脸的皱纹一头白
发,一对小眼睛,两片薄嘴巴,我古老头会娶这么个母夜叉做老婆吗?”
话声甫落,十一二个大小头目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似乎忘了他们个个已是丧家之犬了。
许格非、尧庭苇,以及邬丽珠和丁倩文,四人也都忍不住地垭然笑了,并同时转首去看
单姑婆。
只见单姑婆老脸微红,薄唇绽笑,一双小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由于许格非四人含笑
看向她,只得有些得意地含笑嗔声道:“回头看我饶得了他!”
话声甫落,那边已传来江香主的声音,只听他不以为然地说:“单姑婆的确是白发、小
眼、薄嘴巴,说起话来也够凶的,但可不像你说的活像一个母夜叉!”
古老头依然坚持地说:“那是因为你们没有亲眼看到她,如果亲眼看到了,便不会说我
夸大了……”
话未说完,十一二个大小头目中,立即有几人,笑着说:“我们方才已经见过她了……”
古老头佯装一惊,脱口噢了一声,同时神情也佯装一愣!
另一个大头目则继续说:“单姑婆的确凶得可怕,前前后后觉得都是她一个人在喝骂!”
古老头急忙定一定心神,震惊地问:“你们是在什么地方碰见她的?”
江香主淡淡地道:“就在东北角的地道口!”
古老头听得神色再度一惊,噢了一声,迷惑地问:“她怎地知道咱们大寨内有地道?就
她一个人?”
另一个大头目突然道:“不,还有尧总分舵主的那个捡来的女儿和许格非!”
古老头一听,立即恍然道:“我明白了……”
江香主不由淡谈地问:“你明白了什么?”
古老头正色道:“这一定是许格非的主意派她们在那儿堵你们的!”
江香主不禁冷哼一声道:“许格非怎么会知道咱们大寨里有通向寨外的地道?”
古老头立即正色郑重地说:“你今天怎地忘了?你忘了许格非跟着咱们天王到泰山丈人
峰学武的事了?”
江香主似乎被古老头的话提醒了,立即颔首唔了一声,道:“我现在揣出一点端倪了!”
古老头一看江香主的神情,更加重了语气,正色道:“你想一想,天王以他为屠龙堡的
继承人。令旗、剑袍,都交给了他,每个总分舵的组织情形,地理位置,以及总分舵内的部
署情势,天王能不一一地告诉他许格非吗?”
江香主听得连连颔首道:“我现在才明白了咱们天王为什么那么紧张害怕,不但烧了大
寨,还悄悄由地道中逃走!”
古老头故意说:“他何必由地道逃走呢?”
江香主立即没好气地说:“四周寨墙上都是大火,他不由地道逃走他由哪儿逃走?”
古老头听得一愣,故意不解地问:“你是说,咱们天王直到放火烧寨他才逃走呀?”
江香主想是想到了碰见许格非和尧庭苇的经过,不由懊恼地哼了一声,愤声道:“他不
但由地道内逃走,而且还要我们打头阵为他们探路呢……”
许格非和尧庭苇听得大吃一惊,面色立变,知道他们这一次又上当了。
只听古老头故意不信地说:“不会吧,天王武功冠天下,而咱们总分舵主也是当今武林
数一数二的有名人物,怎么会让你们打头阵呢?”
另一个大头目立即迫不及待地愤声道:“真的,他们就在我们的身后,他们就隐身在洞
口边……”
古老头一听,似乎真的慌了,不由焦急地问:“可是,他们什么时候才出来呢?”
江香主立即愤声道:“我们已经豁出命去把许格非替他们引开了,他们当然趁机溜走
了!”
许格非和尧庭苇,以及丁倩文,还有邬丽珠和单姑婆,俱都懊恼地对看了一眼,尤其许
格非,更是一脸的愤怒之色。
尧庭苇仰头看了一眼灰暗云低的天空,知道这时再回去追,老魔也早巳走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那边的古老头似乎还不灰心,故意叹了口气道:“唉,像他们这些武功高绝的头
子不打头阵,却让我们这些当小卒的头前卖命,说来也实在令人寒心!”
另一个大头目立即委屈地说:“就是嘛,方才我们被那两个红衣丫头追上的时候,我们
江香主低声下气地说了多少好话才饶了我们几人一命……”
话未说完,那位江香主已愤愤地说:“当时我真想告诉许格非,就说他们都躲在洞口
里……”
古老头立即埋怨道:“那你为什么不说呢?”
江香主不由叹了口气说:“唉,可是总分舵主说,古老头已投到许格非那边去了……”
古老头急忙焦急地分辩道:“可是我并没有呀!再说,我真的去了,我也怕许格非不相
信我,虽然单姑婆在他那边,由于当初我们两人都在长春仙姑那儿争功劳。有时也会闹得不
可开交!”
江香主一听?更加懊恼地愤声道:“这么说来,总分舵主骗了我们了?”
古老头立即正色问:“怎么呢?”
江香主正色说:“天王和总分舵主说你已投奔了许格非,有你在许格非那边,许格非绝
不会杀我们,而且警告我们……”
古老头立即关切地问:“警告你们什么?”
江香主愤声道:“警告我们说,如果有半丝一点消息暗示透露给你古执事,天王就派人
杀了我们全家老小……”
古老头故意突然愤声道:“他们这些人也太没心肝了,我们都是曾经为他们出生人死、
卖过命的人,不但得不到他们的信任,到头来还要杀死自己的父母老婆,唉,再干下去有什
么意思?”
其中两三个大头目一听,立即愤声道:“对,江香主,我们不去九道沟了……”
江香主神色一惊,急忙摇头紧张地说:“不,不,我还有父母妻儿,如果我这时逃走了,
他们总有一天会找到!”
说罢,急忙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斜坡下,有些惶急地道:“天王和总分舵主他们也该到
了……”
随着十一二个大小头目纷纷站起来的古老头,立即肯定地说:“老江,你也真是太死心
眼了,他们绝不会到这儿来,不信你们就去看看!”
江香主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怎么?你不去啦?”
古老头只得摇摇头说:“我还是听你的话好了,不再跟着天王去托托山了,再说,你追
随总分舵主比我古老头追随得久,他有事照样地不放过你,我古老头又算啥?”
江香主立即焦急地说:“你不是说屠龙堂的梁堂主要你来的吗?”
古老头黯然颔首道:“不错,他是这么说的,他愿意在天王和总分舵主面前保证我的忠
贞不二,现在看了你们现在的情形,我看还是算了吧!”
江香主一听,不禁关切地问:“那么,你现在准备到哪里去呢?”
古老头黯然道;“我想到五台山去碰碰运气去!”
其中一个大头目突然似有所悟地问:“怎么?你要出家当和尚呀?”
古老头叹口气道:“我想,到那儿找个劈柴担水的和尚干干,总还够资格!”
江香主一听,也不禁黯然一叹道:“好吧,一切保重,后会有期!”
说罢,向着古老头抱拳一礼。
古老头也赶紧抱拳道:“后会有期。诸位保重!”
十一二个大小头目,也纷纷向古老头抱拳道声珍重,随在江香主身后,急急向前走去。
古老头先向这边递了个眼神,依然立在原地望着江香主等人向斜坡下走去。
许格非听了江香主等人的一番话,不由感慨懊恼地愤声道:“老魔实在狡猾,我们又上
当了!”
尧庭苇立即宽慰地说:“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只要他失算一次,他就完了!”
单姑婆立即有力地说:“对,还是姑娘说得对,只要老魔失.算一次让我们逮着了,他
老小子就完蛋了!”
话声甫落,丁倩文和邬丽珠已齐声道:“古老头要我们过去了!”
许格非和尧庭苇闻声转首一看,只见古老头正在向他们招手。
尧庭苇首先道:“我们快出去吧!”
于是,五人纵出梅林,直向古老头立身的那片雪岩间纵去。
一到近前,古老头立即恭声问:“少主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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