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邻居那只牛郎- 第37部分

“但是，就算当时老师不这么吩咐我，我也会照顾你的啦。那些家伙总是欺负人，我实在看不过去了，而且……”

她后头说了些什么，许乐已经没听进去了。所有关注的焦点都落在了她方才所说的第一句话。被温暖包围的人又何止他一个，他是那么庆幸自己曾经被救赎过。释怀吗？解脱吗？心里像卸下了大石块，一股舒心的热流缓缓流淌过胸腔，继而胀满直到另一股温暖厚实地包围着他。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彼此，背影被余晖拉长汇聚成遥远的一点。

“很少女人会拒绝我的告白。”

“如果没有遇到凌志，我一定会马上答应你，我老早就想把自己嫁出去了，哈哈……”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果然很像你的为人作风。不过你不怕得不到回报吗？如果选择我，你既不用担心我出轨也不用担心我会不负责任。”许乐爽朗一笑，与身旁的她十指相扣，像孩提时代一样，他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不要只顾着看我，这样你会忽略掉身边的人。”梅宝莲腾空的那只手戳了戳他的额心，“话说我跑了九条大街才找到你，现在超饿。”而她肚子应景地响起咕噜咕噜的抗议声，一点也不给她留些淑女形象。＇网罗电子书：。WRbook。＇

“你不是说是女人的直觉吗？”

“臭小子，不允许你吐槽！你以为姐我有特异功能还是有小叮当帮忙，当然是跑你单位问地址呢！”

“你可以打电话问的……”许乐满脸黑线，梅宝莲的思考模式果然是一条直线。

“……”

他会忽略掉身边的人吗？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什么人，甚至他把自己对梅宝莲的憧憬与感激错当成爱情，结果是不是也和那个人一样呢？

“我一直都喜欢你！两年前就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你……我没有把你当做凌志的替代品，我爱你。我一直自欺欺人，我以为我真的可以忘记你而全心全意地爱着凌志，但是我错了，我由始至终都只爱着你。两年，我心里都填满你一个人。我不在乎现在你的怎么样，我爱的依旧是许乐你啊，从来就没变过。”

自从那天以后，脑海里就一直徘回着她的话，这种没有缘由地焦躁感让许乐感到无所适从。就像心里堆满了压抑的情绪而无从释放，开始侵蚀他的平静，扰得他心绪不宁。他抚摸着自己的唇，仿似还遗留着当时的柔软触感。

困惑，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心情。闭眸的瞬间，竟然不自觉浮现了她的脸庞……

喧闹没有因为夜色的降临戛然而止，相反地都市的夜晚正开始被另一面的繁华雕琢，不停歇的是时代前行的步伐。

也许心境有了另一番改变，许乐才明白自己钻牛角足足有十几年。说能够彻底放下仇恨是骗人的，但苦于挣扎在回忆里的自己已经学会坦然面对，他折腾了这般长的年岁，也该开始反思自我。一通电话，让老家的那位父亲彻底言语梗塞，话筒那方的老嗓带着颤抖，他才知道原来一声“爸”竟然潜藏着如此巨大的温暖。甚至，他也不计较那个被他恨了十几年的亲生父亲。

“你别想着用死来逃避问题，我保证这辈子绝不会原谅你！”

凌霄风隔着氧气罩，但蠕动唇细声呢喃些什么，许乐仿似也明白。凌霄风由始至终都没有恨过他，而他却满腹沉重与苦涩，他被恨意冲昏头脑被自我构设的不幸蒙蔽双眼，结果放不下的反而是他自己。

“你恨我吗？我之前对凌氏所做的一切，难道你都无动于衷吗？你是瞧不起我这般弱小的竞争对手还是说由始至终你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还是说就算是背负着凌霄风的儿子之名去捣毁他辛苦建立出来的凌氏，也不能引起他的半点关注？许乐的嗓音颤动着，愤怒与困惑搅和成泥，更多是说不明白的酸涩。

“那你也恨我吗？”

脑海里回想起久远的年岁，那日阳光下母亲仰卧在长椅上沐浴阳光，笑得好安详。她看似疯疯癫癫不清醒，但那日的她却异常平静。她和年小的许乐断断续续地说起了很多很多往事，包括他的亲生父亲凌霄风。

“说不恨他，我那是自欺欺人。但我还是决定把你生下来了，可是我却没有办法让你见到亲生的爸爸。小泽，对不起。让妈妈一个人承受这些就够了，将来你也不要记恨他，你要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要听大军爸爸的话，知道吗？”躺着热泪，她的生命像当时的秋季走向萧瑟荒芜的尽头。

“我恨你……这本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事，可是现在的我竟然会有所迟疑。我该用什么面孔去面对你，该死的……”许乐的手被覆盖着，一层源自他长年渴望的温暖所包围。“我想着这辈子都没有必要原谅你这种人，可是我妈爱着你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更多是无助，双眼通红，十几年的委屈与执着让他蜕变成另一个许乐。步步攀爬只为走到最顶端，可以与凌氏抗衡的高度，足以让凌霄风注视到自己的高度。可是他成功之后的第一句话要说的是什么呢？

哈哈，你活该有今天！是你抛弃妻子，你活该有今天的报应！

我要让你亲眼看到自己的丰功伟业在自己的儿子手里毁掉，没错，就是你多年置之不理的那个可怜的儿子！

我要让你知道你不是高高在上的，你会为当年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惨重代价！

就算说出这些心中积怨多年的话又能偿还他失去的母亲吗？兴许他能够从中得到报复的快感，但是他并不快乐。他会为自己一路走来所做出的愚蠢举动而懊恼，或许凌志真的说对了，他只是渴望亲情。而那也是他自己一直以来所刻意假装不在意的那部分心情，在一切被看透之后变得昭然若揭，他没有办法欺瞒自己。

妈妈离开的那天开始，他就不曾。他陷入了无尽的仇恨之中，将自己本该承诺要快乐活下去的诺言忘却，他做不到，他没有办法实现和母亲之间的约定。

离开老家，离开他的穷父亲梅大军，他投奔收养他的新家庭，他一样过得不快乐。新父母疼他确实如亲生孩子，但却勾起他思念梅大军和母亲在一起的那些温馨点滴。

直到长大成人，终于看到亲生父亲时，那是他为儿子举办的生日派对。同样是亲生儿子，而他却没有受到过凌霄风的半点父爱，他嫉妒那个满不在乎的凌志。他在白氏引领下走向了凌霄风，他听到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凌董事长您好”时，他一点都不快乐。

他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

“就算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可是我很高兴，孩子你一直活得健健康康。”

他一直以来所固守的人生执念，到底还有什么意义。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把他除了孩提时代以外的眼泪都狠狠地流个痛快。估计他作为男人的这一生，也不会再有多少次机会流眼泪这么丢脸。

凌氏董事长脱离生命危险，终于都在一个星期后出院。新闻媒体报道再次炒热了当时整个商界，凌霄风觅得失散多年的儿子，而许乐作为凌氏二公子频频曝光。

当月继凌氏二公子的回归后，凌氏另一件大事当然就是凌白的婚礼，如无意外凌氏大公子将会迎娶白氏千金。

但凡是都会有例外，比如婚礼当天就发生抢亲事件。咦，抢亲？到底是谁抢谁？为什么这年头抢亲还得有人插队呀？！

距离成为剩者之王还有25天。

告白无罪

“你确定要娶Landy？”

“你这副表情看起来好像不大乐见我娶她似地，少了我这个情敌不是很好吗？”凌志嘴里噙着笑，斯条慢理地整理着礼服。待会他还得出去招待宾客，真的没什么闲情逸致听他的弟弟说教。

“开什么玩笑！你明知道宝莲喜欢的是你，为什么还要娶别的女人！”

凌志拍拍他的肩膀：“熙泽，人有的时候总是身不由己。凌白两家的婚事已经人尽皆知，如果这婚结不成，会让我们两间公司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信誉和形象，对企业来说有多重要，我想之前经历过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所以，宝莲就交给你好好照顾。”

“那你从一开始就不要答应结婚不就得了，你这么做岂不是自掘坟墓吗！”凌熙泽想不明白为什么凌志要做这种捞不着好处的决定，他明明很清楚自己亲生弟弟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必要愚蠢到要顺应着设下的圈套依靠白氏解决凌氏危机，即使是假装也好，也有除了联姻之外的方法啊！

“我当了独生子整整二十九年，忽然告诉我，原来我还有一个弟弟。你能够理解那种谦让的哥哥心态吗？没错，就是你猜想的那样，或许我觉得自己比你得到太多幸福，所以我想把幸福让给你。”

“你少来这一套！我不需要你让，而且我也并不认为你和Landy结婚我会感到高兴。”明明他已经离开白氏来到凌氏，明明再也不用伺候任性小姐，明明他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可是他是真的丝毫感受不到喜悦的心情。

凌志没有理会他更多的辩驳，朝会场走去。和煦的阳光下，确实是个举行婚礼的好天气。他径直走向陆续到来的宾客，露出职业笑容，而他将要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做妻子。即使这段婚姻构建在无爱的基础上，但彼此都心知肚明这场婚姻所换取的利益。无法辩驳，这就是一场商业婚姻。白灵会很乐意有凌氏大公子当乘龙快婿，而凌霄风自然也不会排斥多一个可以助长凌氏发展的白氏千金当儿媳妇。

他愉悦的好心情全都是伪装，婚礼进行曲悠扬传来，像预示着他即将踏入不可挽回的错误里。白灵挽着他的宝贝女儿踏着红地毯而来，新娘的美艳动人确实让人叹为观止，即使披着白纱。大家都擅长演戏，所以他也没觉得白岚蒂笑起来有多真诚，像他此时一样。

“那我可以爱你吗？”

“如果我最后也不爱你呢？”

“那可难说。要锁住你的心，几根腊肠就够了。”

回忆自然而然就冲破禁锢，凌志下意识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梅宝莲总是很轻易地牵动他的心情，她有的时候说话不经大脑，但她总是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她直率地说爱他，没有一丝迟疑。为了保护他，甘愿以娇小的身躯挡在他身前。凌志喃喃细语道：“保护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对，是吗？”该死的，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着梅宝莲。婚礼结束后，他铁定会懊悔一生，因为现在他心里堵塞着满满的苦涩惆怅，放佛要将他撕裂开，很多心情在分崩离析，如果不伸手抓牢一定会加速失去它们。

他下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神父开始宣读着誓言，凌志无心于冗长的誓词，他看着教堂的彩绘玻璃发了阵呆。圣母像在嘲笑他对爱情的不忠与儿戏，他幻想着梅宝莲指着他鼻子臭骂的表情，虽然有些粗鲁，但是却坦率得很可爱。

“凌志先生？你的回答呢？”神父催促着神游天外的新郎，他宣读过誓词足足五分钟也没等到新郎的那句“我愿意”，不禁汗颜竟然会有人在婚礼上走神。而且走神就算了，还一直傻笑，他是开心过头还是兴奋到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凌志一回神，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是啊，这里是婚礼现场。他真是可笑，竟然想着别的女人走神到这种地步。虽然他没有义务忠于这段婚姻，但这场婚姻将会束缚他的一生。他不认为梅宝莲会甘于屈居当第三者，更不要想着他结婚以后仍能仗着她爱他的事实去对她予求予取。那样对梅宝莲来说，实在太残忍了。他爱她，并不乐见她伤心难过。

“我愿……”凌志的“意”字还没说出，另一道嗓却更快打断了他。

“我不愿意！”

众人寻找声源看去，身着白色小礼服的女人站在了教堂大门处。她被光线包围，勾勒出更为耀眼的存在感，逼得每个人都不得不认真正视她的表情。她眼里写满认真与执着，这声“我不愿意”是源自她内心对这场婚礼的极力反对，更是她要求挽回爱情的坚定表现。接着她就在众人还未从惊愕的思绪中恢复时径直走向了新郎新娘，神情依旧坚毅不改。

良久，凌志终于挤出了两个字：“宝莲。”

“我求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好吗？你明明就不快乐，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呢。”

他真想出口反驳梅宝莲的话，但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那确实是事实。他眉头不自然深锁，梅宝莲总是看不懂现场气氛，她贸然闯入现场破坏婚礼进行又能改变什么呢？要他为她弃守所有原则，要他为了她不顾凌氏一切颜面吗？她是多有自信，以为自己在他心里占据的分量有多大？

“宝莲，不要再闹了。”

“承认爱我有这么难吗？我爱你就正如你爱我一样，明明喜欢为什么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对？我不想你和我将来后悔，我知道的，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自己的苦衷，但是请你不要自私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