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前本王曾亲自带兵检验过,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查出是谁动的手脚了?”苏悉淡声问。
卫凌风微微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此次能将潜伏在我身边多年的钉子一举拔起,也算是好消息了。”
在橘黄微弱的薄光照射下,苏悉那双犀利黑眸缓缓的,缓缓的滑过他俊朗无双的面容,眼底闪着难解光芒。
“你……真的一开始就不知道那是霉米?这真的不是你故意布下将太子一网打尽的局?”苏悉面容冷凝,目光无比认真地望着他。
知道他的残酷,了解他的淡漠,但是苏悉不希望他冷血无情,泯灭人性,设计无辜百姓给太子陪葬!如若真是如此,他绝对没有资格君临天下。
看到苏悉如此慎重,卫凌风心中爬满疑问,脸上却冷静自持:“直到江北传来消息,我才知道那是霉米,当时我就下令将霉米全部销毁,令花重金从乡绅富商手中买米,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苏悉脸色微沉:“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江北如今大概已经成了人间地狱了。”
卫凌风闻言,心中大惊:“你说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江北如今鼠疫横行。不仅如此,从江北逃回来的人将鼠疫带了过来,如今城郊被感染了多少人不好统计,我只知道有的村子已经全村死绝了!”
“不可能!如若真是如此,无影楼情报处该会有消息传来,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卫凌风难以置信地瞪着苏悉。如若真像她说的那样发生鼠疫,那么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都将在劫难逃,如果真是因他而起,叫他情何以堪?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
“这场鼠疫来势汹汹,头天得病第二天就会死,很是可怕。你等着吧,想必江北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见苏悉语气笃定,神色淡然,卫凌风不经问:“莫不是你已有了治疗办法?”
苏悉淡然点头,“办法是有,不过还要等。平民百姓是无辜的,他们不该为你们的夺嫡付出生命代价,能救一个是一个,不过我需要无影楼的帮助。”
卫凌风为人虽然残酷无情,但是却不是将百姓弃之如敝屣的主,如果这场鼠疫真的是因霉米事件引起……苏悉在心中默默叹息。
“无影楼楼主令牌已经在你手中,你执牌到东升客栈西边小木屋,进入暗室就能找到,那里是无影楼总部所在。”卫凌风眼中流转着没有温度的眸光,他慢慢闭上眼。
苏悉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无影楼要人,而是将自己关进房内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房内放着一叠厚厚的黄澄纸,软软的毛笔被鹅毛笔所替代。苏悉深呼吸一下,然后平静地坐下来,执笔开始写她需要的东西。
链霉素是一种从灰链霉菌的培养液中提取的抗菌素……苏悉干脆地写下各种需要的材料以及制作工序。
关有链霉素还不够,还需要制作连体隔离服、包裹活性炭的厚口罩,鹿皮手套,防毒面具……刷刷刷,又是手不停笔的写。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天色发白,苏悉面前已经叠了厚厚的几十张薄纸,不是毛笔那种斗大的字,而是用鹅毛笔写出来的密密麻麻字体。
“这些是什么意思?”取做纸张,安亚看得很不解。
“不好意思,有些是英文,有些是化学方程式,写的太快的没注意翻译过来。”顶着两只黑眼圈,苏悉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热毛巾在脸上热敷,发出的声音含含糊糊。
她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安亚越加不明白了,什么英文什么化学方程式?
“这些你不需要明白,只要照做就好了。”
捻了只包子放嘴里噘着,苏悉命人传卫严和管家过来,等他们到的时候,苏悉已经填饱肚子。
“现在你们帮我帮几件事:李管家,你去帝都所有的裁缝店绣衣坊做隔离服,厚口罩和鹿皮手套和防毒面具,样式在这里,拿好了,记得所有的料子都用油布做,银子不是问题,至于数量,自然是多多益善。事急从权,若是有人从中阻扰,尽管打出宁王府的招牌就是。”
虽然心中不解,李管家还是立即答应下来,去账房支了银子就带人去各处裁缝店办事。
“卫严,这里是链霉素和活性炭所需要的原材料,你到帝都所有的药材铺去收集药材,不过帝都的药材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你还要与药材商联系上,从周边城镇赶紧调运过来。你们王爷能否出来,你现在所做的事至关重要,明白吗?”苏悉脸色冷凝,语气郑重。
“好!属下立刻去办。”卫严一心一意想着去刑部大牢伺候卫凌风,但是听到苏悉的话后二话不说立即就奔走忙碌。
“那我做什么?”看着大家都有事要忙,安亚也不免心动。
“你先歇着吧,等下有你忙的,等下第一批成品运来后,由你带队组装。”
“带队?带谁的队?”有人给她带吗?所有的下人都被李管家和卫严分割了,现在府里连厨房里都没人了。
“无影楼啊。”苏悉理所当然道。
有无影楼楼主令牌,害怕没人可用?无影楼的杀手很快就来了,不过他们却对眼前的小姑娘面服心不服。
安亚看着排排站立的黑衣斗笠客,不经面犯嘀咕:看来有些面色不善呢,一时之间应该不能将他们收服为她所用吧?
然而苏悉却似乎一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漫不经心地一个个打量过去,最后停在火之堂堂主面前,望着他络腮胡子下暴戾神情,苏悉淡淡地笑了。
她问:“我问你,你们杀一个人,通常的价码是多少?”
“一千两。”火之堂堂主霍狄冷声回答。
“那你们每个人每天能杀一个吗?”
“王妃以为杀人是切白菜萝卜吗?”他们无影楼虽然不是侠义之辈,但也绝不会滥杀无辜,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那如果……我能让你们赚到无数个一千两呢?”苏悉微扯唇角。
“凭什么?”霍狄冷哼。
“就凭这个。”苏悉指着第一批送来的防护服和防毒面具,“这么一件,就有一千两银子,而且别人还追着抢着要买,你们信不信?”
就这些油布做成的衣服要一千两?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不止那些黑衣斗笠杀手嗤笑,就连安亚都忍不住摇头。
正在这时,六皇子一路小跑着进来,满脸焦色,大老远就喊着:“二嫂!大事不好了!陈大夫也被传染了,现在生命垂危,父皇下旨将所有被感染的人都赶往城外五十里,成千上万的人要被活活烧死了!二嫂,怎么办呐?”
事情已经急到这种地步了吗?苏悉淡淡的眸光扫过身后人,冷道:“不要以为你们是高手就不会被鼠疫传染,空气传播的病毒防不胜防。”
苏悉不知道,此刻她的脸上竟蒙了一层淡淡的王者威严。
四周一片寂静,睁大眼睛盯着她看,似乎在等待她的命令。
苏悉敛容,高举无影楼楼主令牌:对着排排站的黑衣斗笠杀手下令:
“你们一半人将防护服防毒面具换上,跟我去城外,剩下的一半人听从安亚指挥,将防护服组装好等着高价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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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狂妃帝都篇第042章争锋相对
逼着一脸茫然的六皇子也换上防护服和防毒面具,苏悉带头跨上骏马扬鞭而去,她身后一批奇装异服的杀手紧紧跟随。
原本以为街上会人烟稀少死气沉沉,却没想到竟喧闹至此。
朝廷派下的军队分组排查,不说那些身上发紫溃烂依靠在墙角苟延馋喘咳嗽之人,他们但凡发现有人面容病态或者稍微咳嗽,不管不顾一律抓了塞进马车,一股脑全往城外运去。
与那些染病的人呆一起,就算没病也会被染的有病,所以谁也不愿被抓。街上妇孺追着马车哭得呼天抢地,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
“有些人根本没有病,只是稍微咳嗽,朝廷这样做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火之堂堂主霍狄一把掀了防毒面具,腰侧长剑铮一声拔出。
苏悉冷冷瞥了他一眼:“你能杀一名士兵,却杀不了成百上千的兵。他们虽然行事粗暴,宁可抓错一百不能漏过一人,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妇人之仁只能让全城人跟着陪葬。”
她也很厌恶这样的做法,也想出手阻止,但是一时心软足以陷万民于水火。
“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去送死?他们现在没被感染,但是到了”霍狄不服气地朝苏悉咆哮。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被感染?伤口没溃烂,没咳出血泡就代表被感染吗?你太天真的。疑似病例听说过没有?”不疾不徐一通话说得霍狄噤声不语,苏悉这才叹了口气,“等朝廷将所有人集中在一起,我们出手治疗还有效果,不然治好一个传染一个,这场鼠疫要蔓延到什么时候?还有,如今空气中全都是病毒,想死你就继续将自己暴露在病毒中!”
说完,苏悉打马狂奔,扬起一阵尘土,径往陈大夫的医馆行去。
霍狄咬咬牙,终是将防毒往脸上一罩,跨上高头大马第一个朝苏悉后面追去。其余杀手都是唯霍狄马首是瞻,见他追随苏悉,便也都纷纷追上。
不过他们心中都暗暗称奇,以堂主的火爆脾气,被一个小姑娘抢白后,竟然没有摔马而去?看来小姑娘还真是有些本事的。
陈大夫的医馆此刻围满了人,见一群油布包裹奇装异服的人大步走来,纷纷自动让开一条道,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们。
医馆里的病人早已被朝廷的官兵抓走了,但是此刻官兵剑拔弩张地站在大堂,为首之人年约三十,一身铠甲战袍,面容冷凝,目光精湛有神。
“二嫂,这位是薛将军,皇祖母的娘家内侄,很得他老人家信任。”见苏悉皱眉,二皇子在苏悉耳边低声讲解。
此刻,薛将军正手按刀柄,静默地站在大厅,冷眼瞧着四名士兵用担架将陈大夫从里间抬出。
后面,陈大夫年过半百的夫人哭喊着追出来,“你们不能这样做!老爷没有被感染,只是累极了才倒下的,你们不能将他抬走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人才弄成这样的啊……”
陈夫人哭声凄惨,但是那位薛将军却一点没有动容,反而因为陈夫人哭得嘶声力竭而咳嗽几声,那薛将军皱眉退开几步,冷声吩咐:“将陈夫人也一并带走。”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夫人她没有病……你们不能……”躺在担架上有气无力的陈大夫见薛将军竟让他夫人跟着陪葬,顿时急得满脸涨红,扯住一位士兵的衣袖挣扎着欲起来,那名士兵却厌恶地用力抽回,担架倾斜,陈大夫的身子直直往下面滚去。
因为救人而被感染,最后竟落得如此田地……委实让人心寒。
苏悉想出手,但是六皇子和霍狄已经抢先一步将陈大夫的身子扶好,轻轻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靠好,然后他们同时对薛将军怒目而视,霍堂主更是怒气冲冲地按住剑柄。
“你们是什么谁?人不人鬼不鬼的想吓唬谁?”薛将军一脸冷肃地指控。
的确,身着加厚版油布料的防护服,头带笨重的防毒面具,双手被鹿皮手套包裹,看起来是挺惊悚的。
苏悉仗着自己八级巅峰强者的内劲,扬手将防毒面具摘了,冷冷地望着薛将军:“陈大夫,你们不能带走。”
“本将奉皇上圣旨,凡事被感染之人,必须得带走,你是什么人,敢公然抗旨不成?”薛将军傲慢地踱到苏悉面前,挑衅地扬着下巴。
此刻,陈大夫已有些清醒,看到苏悉,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宁王妃……您怎么来了?”
宁王妃?大婚当日一举成名天下知,一改昔日不堪名声的宁王妃苏悉?薛将军眼底冷凝,闪过一丝诧异。
苏悉的嘴角是招牌式的淡笑,“区区不才,正是本王妃。”
薛将军冷笑一声,“宁王妃有空不去牢里陪宁王殿下,却带着一批牛鬼蛇神到处吓人,不知是何意思?”
“薛茂,你指本皇子是牛鬼蛇神?嘿嘿,本皇子是牛鬼蛇神,敢问父皇他老人家在你眼底又是什么?”笨重的防毒面具一掀,露出六皇子乌眉灵目俊俏至极的脸。
薛茂脸上闪过一丝恼羞,忙躬身赔罪,“六皇子殿下说笑了,末将没认出您,是末将的错,您这边请上座。”
论辈分,皇亲国戚的薛茂算起来还是他表叔,再加上太后她老人家极其护短,对这位表述信任的不得了,等她老人家礼佛回来,薛茂在她面前告上一状,太后偏帮的肯定是他。六皇子想至此,冷哼一声,甩袖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