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掌声。这时候,一个小伙子站起来了。他就是陈合谷,韦少商看着这个小伙子,想起那天晚上在酒吧门前看到的那一幕,一下子明白了。陈合谷,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韦少商想了一会儿,一时想不起来,但是他肯定这个名字一定听说过。
曲池红这时候宣布儿子孔最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大家一起唱生日歌。儿子孔最一开始还跟韦少商坐在一起,这时候又跑到曲池红身边。陈合谷把孔最抱起来,跟孔最一起吹生日蜡烛,然后和孔最一起互相往脸上抹奶油。曲池红后来也参与进来,三个人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
本来,这个角色应该是韦少商的,但是却被陈合谷充当了,充当得还自然而然。韦少商心里闪过一阵不快。但是,他还是控制住自己。
韦少商向儿子招手,让儿子到自己身边来,儿子孔最不干,要跟陈合谷闹,曲池红在一旁幸福地笑。
韦少商心底的火压不住了。韦少商觉得曲池红在戏弄他,在向他挑衅。于是站起来,把给儿子买的生日礼物放在椅子上,准备要走。他没发现曲池红一直用眼睛的余光观察他,在他快要走出门的时候,曲池红喊住了他。
曲池红说:“不跟儿子说声再见?”
韦少商不说话。
“急着走干什么?”曲池红说:“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怎么会呢!”韦少商玩世不恭地说:“现在,还有什么能刺激我?!”
“哼,那可不一定!”曲池红斜着眼说:“韦老板,想不想看一盘录像?很刺激!”
韦少商愣了一下,曲池红的眼里含着母狗挑衅一般的目光。
“什么录像?”韦少商问。
“就算三级片吧,”曲池红阴阳怪气地描述道:“不过,比三级片还三级片。里面有两个演员,当然,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曲池红说到这里,停下来,上下打量韦少商,然后接着说,“这两个人,男的还有点性感,就是有点啤酒肚,看上去蠢了点儿。至于那个女的嘛,模样尚可,但是太瘦了点儿,身上该长的都没有长出来,不知道是未成年少女,还是自身发育不良,反正,看上去一点也不性感。不过,表演得不错,真的不错!”
曲池红突然停下话,突然抬起头,逼近韦少商,阴阳怪气地说:“很疯狂,很尽兴,很过瘾,也很不要脸!”
“你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韦少商问道。
“没什么别的意思!”曲池红说:“因为这两个人嘛,你都认识!”
韦少商浑身一阵冰凉,他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韦少商说:“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曲池红说:“没什么意思!不过,如果你不感兴趣就算了。”
说完,曲池红转身走了,走到陈合谷身边,在陈合谷耳边亲密地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个人一起笑,笑得很开心,曲池红的胸脯笑得一起一伏的。
24、生姜还是老的辣
由韦大公司主办的黄山会议叫“办公自动化与机构改革研讨会”。这个会议名称和议题都是冯太渊定的。
“办公自动化”与“机构改革”结合在一起,显得这个议题很严肃、很高深,机构改革离不开办公自动化,办公自动化有助于机构改革的顺利进行。然而,实际上,之所以定这样的会议名称和议题,冯太渊的用意主要是为了堂而皇之地把全省各地市的广电系统的头头脑
脑召集到一起,让他们跟韦少商见面,让他们与韦大公司加强沟通,同时也让韦少商对这些关键人物来公关,可以为下一步的招标做些必要的铺垫。因为全省广电系统的办公自动化项目很大,不可能一个人一手遮天,哪怕就是一把手,也必须在表面上做得公正一些。但是,以广电厅的名义下文,以他冯太渊的名义召开这个会,大家都会明白是什么意思,大家都什么也说不出来,但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韦少商从这个会议名称和会议议题里理解出这么多东西出来,对冯太渊佩服得一塌糊涂。
这一招简直太高明了!韦少商想,冯太渊果然老谋深算,果然生姜还是老的辣!
会议确定下来,与会的是全省广电系统的头头脑脑,所以会务安排一定要妥当,一定要有新意。这是冯太渊一再强调的。韦少商明白冯太渊话里的意思,对会议安排上充满信心,说保证让冯厅长满意。冯太渊说,不是让我满意,是要让大家满意。韦少商说,让冯厅长满意,也让大家满意。冯太渊笑了。
韦少商的情绪高涨,心情清澈了许多。对他和韦大公司来说,这个会议是关键的大会,是扭转局面的大会,是胜利的大会,更是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会。韦少商在公司内部连续召开三次专题会,布置黄山会议的工作安排,要求上下一心,力保这次会议开好,开出效果。为了整体协调,韦少商还在公司内部成立了黄山会议筹备小组,他亲自挂帅。
朱三里被认命为副组长,协助韦少商工作,并负责会务安排。韦少商对朱三里因材施用。他要求朱三里在最快的时间里,急招十名公关小姐,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二岁之间,标准由公关部制定,但是一定要漂亮、纯情。因为会议在暑假期间,最好招在校学生。
接到任务,朱三里马上行动,在省会各大中专院校张贴招聘广告。很快就有人来报名。现在的女孩子真多,想找事情做的女孩子也不少,三天内报名者超过五十人。韦少商大致看了一下,其中有几个很有可能是三陪女,因为她们的脸上有遮不住的风尘感,有点像当初的陈迎香。
为保证质量,面试那天,韦少商还把宁阳溪请来做评委。宁阳溪选人的标准是什么,韦少商不知道,但是韦少商的标准是,在长相差不多的情况下,主要看女孩子的颈窝是深是浅,择深去浅。最后定下九个,还差一个。在这方面,韦少商和宁阳溪观点一致,宁缺毋滥。
人员定下来之后,韦少商让朱三里到市歌舞团请来形体课老师,对这九个女孩子进行了为期五天的封闭式培训,出来以后,再一看,韦少商眼前一亮,简直就是一道风景了。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出师黄山。
让陈迎香参加会议,也是冯太渊提出来的。
在韦少商跟冯太渊汇报准备工作的时候,冯太渊说,我去开会,小陈一个人在家,不会害怕吧。陈迎香说,害怕。冯太渊说,那怎么办呢?韦少商马上听出冯太渊的意思,说,小陈也去开会,小陈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嘛!冯太渊说,那好那好。
陈迎香是作为韦大公司的员工参加黄山会议的。但是被列在那九个女孩子队伍里。她们由朱三里直接领导,统一被称为业务员,至于搞什么业务,没有明确。但是陈迎香知道自己的业务是什么。
说是黄山会议,其实几乎没有开会。到黄山的第二天,冯太渊把大家召到一起,把韦少商和韦大公司介绍给各地市的局长们,然后就安排大家游玩、吃饭、喝酒、打麻将。韦少商带着朱三里,朱三里领着统一着装的九个女孩子,穿梭往来于各地市的广电局头头脑脑们之间,把女孩子们往下分配。全省十个地市,有一个地市局临时有事没来人,正好九个女孩子,一个地市分一个。本来,韦少商打算就地再物色一个。看来,老天有眼,在暗中帮他了。所以,韦少商想起九佛山的签,简直是胡扯。
陈迎香一直陪着冯太渊。在电视台当台长的时候,冯太渊来过无数次黄山,可以说黄山差不多就像他自家的后花园,什么奇松怪石、云海日出,冯太渊都能背出来,所以对上山一点兴趣也没有。陈迎香却是第一次来,因此很想上黄山。黄山多好,天下名山,黄山归来不看岳,来了不上山,不等于白来了吗?陈迎香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旅游过,如果是自己出来旅游,还不得花上很多钱!
但是,冯太渊好像没有看出来陈迎香的心思,一直说没意思没意思,不如在宾馆里休息休息了。陈迎香试探着问,她能不能去上山玩一玩,冯太渊这才想起来,说可以可以,你去吧。
冯太渊语气里很不高兴。陈迎香听出来了,马上意识到自己还是保姆,说,我随便说说的,我不去的。山有什么好玩的,爬山累死人了!
冯太渊说,本来就没意思的嘛。
陈迎香意识到不管她与冯太渊关系发展到何种程度,她还是一个伺候人的保姆。如果不是冯太渊,她这次不可能来黄山,也就不可能有想上山玩的念头。所以,陈迎香安慰自己,就当没有来过这里了。
韦少商给冯太渊专门安排了一间套房,很大很豪华。陈迎香她们十个女孩子住的是普通标准间。宾馆有服务员,陈迎香的保姆工作可以暂时放下,但是,冯太渊说他不习惯服务员服务,非要陈迎香服务。所以,陈迎香基本上不住标准间,而是呆在冯太渊的套间里。陈迎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豪华的房间,也觉得套间比标准间舒服。
冯太渊和陈迎香在房间里并没有干什么事。陈迎香开始给他揉肩膀,陈迎香之所以对冯
太渊百依百顺,不仅因为她的保姆身份,更重要的是她心甘情愿。陈迎香要报答冯太渊,因为弟弟陈合谷的事情办好了。只这一件事情,冯太渊都算是陈迎香的恩人了,陈迎香觉得把弟弟的事情办好了,就是把自己的事情办好,让她做牛做马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还不至于做牛做马呢!
据说,冯太渊是通过省教委一位副主任出面通融的。因为省立大学已经作出决定不便更改,所以,只好协调一下,学位证书不发,但毕业文凭还是要发的。陈迎香不知道学位证书是什么,但知道毕业文凭是什么。陈迎香认为只要发毕业文凭就行了。
冯太渊说,你弟弟的情况我了解了一些,你要好好管一管,年轻人要上进,将来到工作单位上班,人家也是要看表现的。
陈迎香觉得冯太渊说得对,说得像她父亲说的一样,于是说,弟弟的工作还要你多操心。
冯太渊说,到时候再说吧。
冯太渊的话里还有余地,陈迎香心里多了层希望,决定回去好好地教育弟弟陈合谷,一定不让他再跟曲池红那个女人混了。想到这里,陈迎香手上来了劲,一把一把地给冯太渊揉得更起劲了。
上山的人还没有回来。冯太渊睡过午觉起来,看到陈迎香还在房间。这几天,冯太渊的颈椎有点麻木,一直觉得不舒服。就让陈迎香多给他按摩。冯太渊很想跟陈迎香说说话。因为,冯太渊觉得,在这里,只有跟陈迎香说话最轻松,也最放心。
冯太渊问:“小陈,你觉得这个会怎么样?”
陈迎香说:“这哪里是开会,明明是玩嘛!”
冯太渊说:“玩也是工作。”
陈迎香说:“还是这样的工作好。”
冯太渊说:“这都是为韦老板做的。”
陈迎香说:“是吗?看来,他的钱没地方花了!?”
冯太渊在陈迎香的小手上拍了一下,说:“你不懂,不是他的钱没地方花,而是他想赚大钱。”
陈迎香想起了他们常提到的项目的事,一定跟这次会议有关。但是陈迎香聪明,不会说出来,继续装糊涂,说:“怎么这样复杂?”
冯太渊说:“这个世界本来就复杂。”
陈迎香说:“好像是。”
冯太渊说:“不是好像是。就是!”
陈迎香说:“是就是。”
陈迎香把冯太渊揉得很舒服,冯太渊慢慢地把眼睛闭上,认真地享受着陈迎香的手法。过了一会儿,陈迎香以为冯太渊睡着了,就停下手来,想去拿条毯子给他盖上,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冯太渊把她的手抓住了。
冯太渊说:“小陈,说实话,你是不是很想上山?”
陈迎香说:“无所谓。”
“我有我的难处啊!”冯太渊叹口气说:“这次来的人都是各地市的局长,是我的下级,都在盯着我看呢。所以,我是不能陪你一起去玩的,要注意影响!”
陈迎香说:“我知道。”
冯太渊说:“我不陪你玩,有意思吗?!”
陈迎香说:“没意思。”
“黄山还有机会来,”冯太渊畅想道:“下次,我让人安排一下,我们两个人一起来。一起爬山,一起看日出,一起……好吗?”
莫名其妙地,陈迎香被冯太渊这几句话打动了。
经过几年三陪女生活的洗礼之后,陈迎香以为不再会被男人的语言打动。换句话说,陈迎香不会轻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了,因为她过去听得太多了。到现在为止,他遇到的男人都在利用她,甚至玩弄她,还没有一个男人真正的关心过她,让她体会到男人厚重的关爱。冯太渊,这个与他父亲年龄相仿的男人,也在利用她,利用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