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都是实际情况,他心底清楚得很,可也说不出为什么偏要执着这段婚姻,或许他心里是有过念头的,希望有哪一天她还会跟从前那样回到那个家。
已经晚了,他感觉有些东西不是消失得太快而是他从来就没拥有过,比如她对他的感情。
“从你的巴掌落在我脸上那一刻,我就在想为什么要维持这段婚姻,为什么要脑子充血嫁给你,为什么要赔上自己一年多的青春给一个连男主人都没有的家;然后我想了很多,我才觉得自己就傻不拉唧的,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付出这些女人最珍贵的东西,所以我变得越来越讨厌自己,也越来越对自己的软弱感到厌恶,一个人变得开始讨厌自己的话对谁都喜欢不起来。”
所以那时候她可以狠心的伤害身边所有的人,就跟刺猬似的,见一个扎一个,一扎就是一泡子血,可是呢愿意往她刺上扎的人来了一个又一个,那血啊也流得越来愈多,越来愈红。
“我怎么就没瞧出你那么记仇,不就是一巴掌的事么?至于么焦闯。”林朝阳既苦涩又挫败的看着她,纵然现在他说不出心底是怎番一个锥心疼,可同时又对她的理由不理解。
其实当兵的哪能没有半点脾气呢?就连小时候他也曾见过父亲打过自己母亲,当然最后也还得是哄着来,在部队里这样的事也没少有,况且那一巴掌他记得力气也没多大,毕竟是女孩子他下手是有分寸的,只是那时误会她是那种女人。
焦闯被林朝阳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弄得高兴不起来,心底窝着一团火。
“对,我就是那么记仇的人,林朝阳,你知道你打过我几次么,两次,就是这么两次让我对你连恨都没了,不过我也感谢你打醒我,让我知道自己今后选择的路是哪一条!”
说完这些话忽然觉得异常的口渴,她将杯子里剩下的所有咖啡全部灌进肚子里面,那些苦涩的液体就滑过她的舌头,顺过她的咽喉最后进入她肚子里。
几乎整个身体都是苦的,她溢出一声苦涩的叹息,带着些许埋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了防止咱两在这种公共场合作出一些影响的事,我想还是快点结束吧,就那么一句话,我要求离婚,我希望你能够在离婚协议书上边签名。”
她身侧沙发上的黑色皮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里边是她让郝色帮忙找律师弄到的,这上边她已经签了名,如今就等着他了,若林朝阳愿意在上边签字,从此他们之间就彻底两清了,也再无任何的瓜葛。
将文件推到他面前,林朝阳就顺手接了过去,在瞥见文件中最下方的写着她名字的签名时他不由得一怔。
然后又听她说道:“签名不签名全看你,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的话那就法庭上见了。”
这话其实也就是唬一下林朝阳的,部队高干最怕的就是流言蜚语,最近她也打听过了军区这段时间正忙着弄上调跟评估优秀干部的事,从太子爷那里听说像他这一批的一些年轻干部全部参加了评估,如果要是评估得上优秀干部那下一次的职位上调就很有希望。
林朝阳自然也在评估的人员名单里,所以她认为他不会那么傻因为这件事而弄得整个军区甚至全市的人都知道,事要是闹大了整个林家都会受到上级“关注”。
所以呢,究竟是要弄得众所周知的上法庭打官司离婚还是一个人悄悄的在纸上签字就完事呢?这得全看林朝阳他的选择。
当然,焦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也顶多就是语言威胁,要真做出这种事她可没胆,况且焦首那边也会受到影响。
林朝阳捏着那张离婚协议书,抬起头又看了焦闯一眼。
最后居然笑着问道:“这主意不是你自己想的吧?”
焦闯也挑起眉毛。“你怎么知道就不是我想的?难道你认为我连这些事情都想不透么?”
“真是你一个人的主意?不是花容或段毅的么?”林朝阳认为这种过“损”的点子这小女人怎么可能想得到,她要是脑子有这么机灵,肚子里鬼水有这么多的话当初或许跟他之间就是另一回事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话就到这了,再跟你耗下去我怕浪费脑细胞,还有,请你不要将我归为那种小白兔的女人,我承认我以前做事前喜欢犹豫不定,可现在不会了,至少在对你的时候不会,我会跟斩荆棘一样快刀下去,快、狠、准三字原则放在心底的。”
这般说着焦闯已经起身,咬咬牙后又从找来服务员,顺带替他一起结账后才转身离开星巴克,走的时候没有再回头过。
林朝阳只看着她穿着来的时候那件浅蓝色雪纺衬衫跟牛仔裤消失在马路对面。
缓缓的抚着离婚协议书上那黑色的名字,字迹有些潦草,兴许她签名的时候很心急也很不忿,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她在签字的时候一点犹豫的念头也没,两个字一口气合成,真跟她刚才走之前说的那三个字原则一致——快、准、狠。
在她走之后的三十分钟,他将那份离婚协议书轻轻的折叠好放进自已胸前的口袋上。
焦闯临时接到太子爷的电话,说部队上级安排他乘坐军用直升机立马飞到江西那边,据说那边有一级任务安排。
焦闯甚至能听见手机那边传来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心底虽然很担心不过还是压了下来,只简单的叮嘱他到了那边之后给她电话。
她回到高铭的公寓时候发现远处一个男人正靠在黑色奥体上抽烟,军帽也没戴,领口的扣子也松开,整个人多了一份痞子气。
那人换了个姿势,变成将手肘靠在车上,眼睛也眯着随意的看,在见到她的时候忽然欣喜起来,脸上的表情那是一个丰富。
段毅可有差不多半个月没见到焦闯,心底想得很可又没法子,前段时间是忙着参加军演,后来好不容易能够松一口气了,太子爷那边却又出了事,老太爷去了后他也不好找她。
知道她那会肯定是得陪在高铭的身边,就算他再怎么的不愿意也不能做个落井下石的人吧,若是真那样做了,只怕这女人以后见了他都没好脸色看。
这不,一听说高铭今天下午跟上边军区参谋长搭乘直升飞机走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赶过来找这个女人了。
至于花容,他现在估计还在头疼自已属下受贿的案子吧,毕竟这事涉及的人太多,事情太复杂,他想要抽出空来见焦闯也难咯。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挺忙的,虽然是林朝阳、花容跟高铭这四个人中最有空的一个,可指的也是在他完成个所有工作一周末只有一天假期的基础上算的。
焦闯也发现了,似乎这段时间里,她见过的好几个男人似乎比起之前都要消瘦一些,段毅倒是还好,只是眼睛下边有些淡淡的青影。
人给他抱着,焦闯好不容易从他怀里面挣脱出来,又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接你回去。”段毅笑着说道,一边还没忘记在她唇上偷香一下,搂着她的腰感觉那份很久都没有抱过的软绵。
还是自己媳妇抱起来最舒服,总好过每天在办公室抱沙发休息。
“可是……”她有些犹豫,又不清楚太子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瞧出她心里正想着什么,段毅说道:“放心吧,高铭这几天只是被派去跟参谋长实行任务,别担心那么多,以前我跟花容都被临时派去外地工作,都是几个警卫员直接让你上车到军用机场,人一上直升飞机往往七八个小时后就到外地了,甚至有的还用飞机裁到国外。”
“那你也不能马上就跑这儿吧,你们最近工作量不是很大么,你不好好抓紧时间休息还跑我这里干嘛呢?”焦闯虽然知道段毅心底是怎么想的,可就觉得他不应该为了她弄坏自己的身体。
“我这不是想你了么?就算再累也不能把媳妇忘了呀。“段毅扯着嘴角歪笑,没个认真样,可焦闯是知道的,他现在说的话都认真,比谁都真。
“宝宝还好么?”她想女儿了,所以便问道。
“好得很,咱女儿现在有爷爷奶奶宠,简直是心头上的肉呢,我都不知道咱家老头子有对谁像那样笑得那么开心过,现在是知道了,就在自个孙女面前能露出那样子的表情”。
段毅说的时候还砸着嘴巴,一副稀了奇的模样,逗得焦闯忍不住笑。
“我看你是在嫉妒咱女儿吧’你见你爸对她这么好,所以就吃味了是不是?“焦闯故意椰揄他。
谁知道咱段少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很大方的承认自己就是吃味呢,还是自己女儿的。
“哎哟,那可不是,想起小时候老头子连我跌倒了都不让人扶,七岁的时候就操竹扳子打得我满屋子跑的,你说现在呢,现在咱的女儿只要皱一下眉头,这老头子就心痛得抱着哄,你说当初咱要是投胎是个女的,这老头子会不会也改态度呢?”
段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啧啧道。
焦闯斜睨他一眼,弯着嘴角说:“嗯,好啊,你要是当初生出来的时候是女的该多好,这样我也省了不少事。”跟段毅在一起的时候焦闯也变得喜欢胡侃,整个人都开心不少。
79 出事儿了
段毅这段时间着实也忙得很,这边部队工作一下来他就得挑担子似的全给扛下来,若是平时他哪里肯这么老实巴交的乖乖处理文件,可不是为了最近军区评选优秀干部的事情留一手么?
这时候若不好好表现一番给上面的人看那还得等什么时候?
别人都争着抢着去表现,就是盼望着这好运能砸到自己头上,下次调迁能早点,谁不盼着被授予更高的军衔呢,是得人都得有个盼头有份私心,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暗地里却都在较真竞争。
这花容跟林朝阳这段时间也正忙这样那样的事儿,这些男人就是这模样,没兴趣的时候就风轻云淡无所谓的态度,一旦认真起来了就拿出一股子狠劲,非要达到目的才肯罢休。
原本那天晚上跟段毅一起回了段家后实在想孩子想得紧,可都大半夜了她自个又不好意思去吵醒两位老人家,孩子平时就睡在二老的房间里。
见她眼巴巴瞅着的那可怜劲,段毅也心疼得有些看不过去,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敲了他父母的门,焦闯在一旁傻站着,后面才记得要去扯开他。
“你做什么呢?”焦闯皱着眉头焦急的问道。
段毅忍着笑看她,手抚着她脸庞。“你不是想见咱女儿么?”
“我想见是想见,可现在你爸妈都睡,孩子可以明天早上再看,你也不想想现在都大半夜了,你这样敲门会吵醒他们的。”
焦闯想要把段毅扯回房间,两只手都紧紧的拽着他手臂,生生的将他抱到房间后就赶紧关上门,隔壁也刚好开门,段夫人见外边没人横瞪了一眼隔壁,拢好身上的披肩又重新返回床上。
焦闯背靠着门,闭着眼睛气喘吁吁的,吞了一口唾沫后才抬起头瞪着眼前大字型趴在床上的男人。
“以后别做这些事儿了,晚上吵醒人多不好,况且还是你爸妈。”
段毅斜着眉头没有回话,衣服大敞着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外面那件绿色的军装外套松垮的散在床面,他还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整儿一个吊儿郎当的痞子样。
咱的段少这模样,还真的将从前那些京城里常见的那些:穿着华服手里搭着扇子的公子哥儿的形象演绎得十成十的像,若手里再提着一个鸟笼子,顺便到二桥那边的集市上遛鸟儿斗帼帼打麻将,渴了的时候就到茶楼里听个小曲闲聊趣闻。
若是兴致来了还可以跟旁边的文人骚客猜猜迷,兜里的钱又够的话前腿一伸,直接跨进“怡红院“万花楼”等出名的烟花柳巷。
现在段少这得瑟的模样别提多像那痞子公子哥了,就连一举一动都让焦闯觉得他压根就不忙,甚至还怀疑这厮故意把自己整得如此忙碌的模样
其实这可有点冤枉咱们段少了,人家可是真忙,每天得经常加夜班,要不是今天他实在舍不得放下她去处理那枯燥无味的文件,这时候他应该还埋着头在办公桌前忙碌。
焦闯见对面那厮朝着她勾了勾手指头,虽然闭着眼睛但嘴角却逐渐翘了起来,焦闯虽不情不愿但依旧走了过去。
见他那得瑟得瑟的模样,焦闯略微眯着眼刚想要伸手推他就被底下那人拉了下去。
“哎呀,你干嘛呢?”她整个人扑在他怀里,双手锤着他胸口,嘴里一边埋怨道。
“真好啊,有媳妇在身边的日子,要是天天都能这样这日子可他妈的太幸福了。”段少睁开眼斜着嘴角忽然感叹了一番。
焦闯被他紧紧的搂着,整个身子几乎都挨在他身上,借力起来又被他给按了回去,最后弄得自个儿的力气都用光还是没能挣脱掉某人的怀抱,因此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