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真的只是错过了,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焦闯就在他的他眼皮底下蹲着,他没有看到她,如果那时候能看到她,或许他就不会开着车子经过了。
焦闯此时猫着身子,在路边一处木质长椅旁蹲着,轻轻地蹙着眉,嘴里“嘶嘶”的出声,两手揉着自己的脚踝,只因为那里正钻心的疼。她心底不是没后悔,她走了半小时之后就彻底的后悔自己的负气跟逞能了,看似不远的路程,她居然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一,而脚底下已经快磨得不行了。
虽然这双皮鞋的质地是好,走起路来不磨脚,但前提是对于短距离而言,要长时间的徒步谁也不会傻到蹬着一双高跟鞋吧。
她稍微想着若是那个时候让林朝阳送送自己也好,怔怔地望着自己红肿的脚踝她有些泄气的撑着身子坐在长椅上。
头顶上悬着一盏路灯,昏黄的光线打在她的身上,从远处看她的身影倒映在长椅上,被折射成两半。
她低着脸,手里没看见揉着自己的脚踝,一直到没有那么钻心的疼为止。
半响之后她便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着,可却仍是一拐一拐的,走得及其的缓慢,堪比龟速。
她此时身上没有一分钱,没有可以用来联络的工具,又穿着这一身招摇的女仆装,亏得这条路上行人比较少,来往的大部分都是车子。
一辆又一辆的车子在她身边疾驰而过,却没有愿意为她停下的,即使真的停下,焦闯估计也没有胆子坐上去。
最后她居然真的是用那扭伤的脚走回去的,不过足足走了有三个小时,从热闹的街头穿过,承受着别人的好奇的目光以及街头跳舞的青年的响哨。
这些她一一都忍了下来,可是一路上却将林朝阳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若不是林朝阳她又会变成这般狼狈的模样么,不过焦闯还不知道林朝阳为了找她已经快疯了,满大街的打着车子转,可惜好几次都错过,她隐藏在人群里,他分辨不出,于是便只能擦肩而过。焦闯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若是知道或许她心底还没这么埋怨林朝阳。
当她瞧见安源小区的大门时候,她感觉自己眼眶一热,差点就滚下泪来,走了三个小时的路程,她此时已经是百感交集,浑身的委屈难过。
可见到小区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就算走的她也能一个人回去,好在并未向林朝阳低姿态的委曲求全。
心理变化的如此迅速,怪不得这个小女人,只因为她被段毅那样娇宠了两年,回来之后几个男人都将她当宝贝疙瘩似的捧在手心里,她的脾气也开始有所见长,倔强而一根筋,常常让这些男人拿她实在没办法,凡事只有依着,否则便会让她在心底怨着。
如今林朝阳便被她记恨在心,她发誓以后见林朝阳更不会给他好脸色,当然,如今她在气头上,心底这样想也不奇怪。
小区的保安是认识她的,当见到她一身奇装异服的时候不由得瞪大双眼,焦闯没理会保安吃惊的模样,自顾自的朝着里边走去。
好不容易拖着身子到了家门口,她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带钥匙,她晓得止沉在家,虽然也许会吵醒已经睡下的他,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不是?
她身子挨在墙壁上,只用一只手按着门铃作响,可按了半天却不见有人来开门,她才开始着急起来。
止沉很少夜不归宿,即使是在学校宿舍有床位他也从不住宿舍,每天晚上定然会准时回来吃饭,焦闯心底想着或许是止沉没听见铃声,因此又用力的按了好几下,也顾不上邻居们会不会有意见。
不论她将门铃按得是底朝天的依旧没人来开门,焦闯顿时绝望起来,挨在墙上的身子倏然往下滑去,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坍塌掉了,闭着眼睛她感觉自己的眼角有点湿润。
一个晚上折腾下来她的确是又累又困又饿的,一不小心居然在自家门前睡着了,而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
几个小时之前,太子爷人还在Z会所,无意听到那管事的提到焦闯这名字,当下便顿住了要往前的脚步,身边几个酒友到没察觉出来,一直到发现太子爷面色阴沉,不是十分好看之后,一旁的余兴才回过神,正想要出声,却发现那管事的第二次提起焦闯这名字。
展锋一惊,连忙用手肘捅了捅余兴,压低声音说道:“不会又是焦闯那丫头吧,这下子有得玩了,那丫头还真是祸篓子。”
余兴眼睛看着那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手捂着额头,上面正用冰块敷着,嘴里仍是骂着脏话,都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骂起人来却将那人的亲妈亲爹都问候了一遍,不是“搞死”就是“玩死,”压根就没注意到包厢外某人的脸色已经耷拉了下来。
展锋似笑非笑,眼睛瞅着那姓陈的工资,眼底便多了几分的冷意,他们自然是认得那个陈公子的,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这陈公子的老子搁在这边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官,这陈公子平日里就依仗着他老子的关系往上爬,笼络了不少人,可惜为人实在是嚣张了点,以为这边自己算是半个皇帝似的,平日里桀骜自负,压根就没将人放在眼底过。
不过太子爷这些人却不屑与这种人来往,只是在一些私底下的聚会里见过几次面,交谈倒是从未有过,可以算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圈子里的人也分上下五等,高雅的人跟高雅的人混在一起,低俗的跟低俗的聚在一块,在太子爷的眼中这陈公子便是圈子里下五等的烂人、俗人。
太子爷不慌不忙的走上前,那管事的见有人进了包厢内,想到陈公子如今的样子,转过身就想赶走那人,一抬头确实愣住了。
他能不认识太子爷么?都是平时的熟客,跟陈公子一样,都是不能得罪的金贵主儿,对他们会所来说都是祖宗一样的人物。
连忙一脸谄媚的讪讪笑道:“哎哟,这不是太子爷么?今个是有空到这里,怎么?酒是喝完了,还愉快不?”都是一些场面话,态度比起二楼的公子哥要将姿态放得低,骨子里都透出一种奴才的嘴脸。
不知为何太子爷瞧着眼前那下巴尖细,连同眼睛跟嘴巴都尖细的管事,心底就溢出一股厌恶。
面色依旧不冷不热的,嗤嗤的笑道:“你们这儿还管人愉快?不就是烧钱的地方么?”
管事听出了他的讽刺,心底虽恼,僵着一张脸却依旧扯着面上那绷紧的脸皮,嘻嘻打着圆场。
“太子爷这话倒是让我们这边的人委屈了,你们都是金贵的公子爷,我们哪敢招呼不周呢,就算我小刘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啊。”
太子爷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那管事的脸在他的眼中仿佛砌了灰的墙,此时正簌簌的都落了一层皮。
“方才你们说的那个姓焦的女人长什么模样?”太子爷似不经意的问起,语气都是淡淡、毫无波澜的。
陈公子面色有些困窘,被同一个圈子里的人瞅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而且还是被人知道是一个女服务员打伤的,他心底能不恼么?所以拉着眼皮,将自己脑袋更往下低了一点。
管事的没听出太子爷的意思,正好奇着,便从旁边人的手里面拿出焦闯面试时候带来的履历表,那原本是给陈公子的,不知为何他现在却转手给了太子爷。
太子爷接过那张表,哎呀,那一寸照片里面抿着嘴唇笑的女人是谁他能不清楚么?无非就是那东西,那要命的东西。
起初眼底还平静如死沉大海,不惊起一丝波澜,可渐渐地嘴角拧着笑意。偏偏作孽的那陈公子又骂道:“你们这边快点给我抓到人,要是抓到了我准玩死那两女人。”
“玩死?怎么玩死?”带着嗤笑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陈公子一怔,然后满脸扭曲的冷笑道:“床上,那人不是装烈妇么,我倒要看看她有多贞洁,还是说为她那些破男人在我面前玩纯情?”
哦呀,这男人似乎真是说错话了,没看见咱家太子爷瞬间沉下的脸庞呢。
太子爷面上还笑着,一旁的管事也陪笑着,陈公子的朋友也笑着,为了那陈公子放荡的语言“哗啦”一声巨响,陈公子被人一脚踹到墙角上,身子砸在玻璃桌上,桌上的酒瓶子咕噜噜的滚了一地不说,那些名贵的酒也全给洒了,管事在一旁看着,心疼得不行不行的,可是却不敢贸贸然上去。
眼前的太子爷额头青筋暴起,满脸的拧色,恨不得拧断这陈公子的脑袋似的,管他老子不老子的。
“哎呀!救命,救命啊!”陈公子在波斯地毯上滚成一团,好不狼狈。太子爷狠狠地拧着领口的领带,一扯便是扔在地上,补上第二脚、第三脚,非要凑的那陈公子呱呱叫的。
可惜那声音在他耳朵里刺耳,他抡起桌子上的酒瓶就朝他身上砸过去,一边踢着那东西眼底燃着熊熊窜起的火苗子。
旁边的人都傻眼了,等想要烂人的时候,余兴跟展锋两人各使了一个眼色,拦住陈公子的那些朋友,一边还让管事的别插手这件事,否则非要这里好看的。
管事的白了一张脸,连忙让人打电话给老板去,这事怕是只有老板能解决。
末几,太子爷跟展锋、余兴几个人出来,太子爷扯着闷热的领口,拿起手机便给花容拨了一个电话。
花容这边还未睡,仍在案前处理明儿开会的文件,接了太子爷的电话,却听到一声饱含怒意的冷笑。
“花容,好呀好,你说那东西在外企工作,如今怎么会在Z会所给人当赔笑的女服务员?!”
49 作孽心疼了
花容握着钢笔的手一抖,愣是将自己名字的最后一笔拉得老长,钢笔至指间滚落在文件上,他问道:“这事你确定么?若没有亲眼见到最好不要先把事情闹大。”
“就算不是亲眼见,可也差不了多少,那东西的履历表人家会所管事的都拿来了,你说还能有错不,你可别告诉我,这照片上的女人不过是跟那东西恰巧长得一模一样而已吧?”
太子爷冷冷的笑道,语气中不乏对花容的嘲笑,他心底此时是有些将气洒在花容身上的。
花容知道高铭不是开玩笑的,于是从桌子起身,出了书房走向客厅,一边将外套夹在自己的胳膊下,一边沉声说道:“你给她打过电话了么?”
“打了,那东西没接。”太子爷从晚上喝酒开始就给那女人打电话了,打了至少也有四五通电话,那边也不懂在做劳什子事情,电话通了可就是没人接。
花容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敛着眉头,已经拉开了门出去。
“我现在赶去她那边看看,兴许她已经到了家里。”说到这里花容便是挂了电话。
太子爷一手插在裤带上,眯着眼睛看向远处,余兴跟展锋已经拿好车子,跟太子爷打了一个手势之后便开车走人,至于陈公子那边,自然会有人处理这事。
若是Z会所只因为一个公子哥就开不下去,也就不会营业这么多年头了。
今日太子爷为了焦闯这妞的事情定然是跟陈家的人结下梁子,日后免不了要托点关系处理好这事,毕竟那姓陈的在这边也是大有脸面的人物,自己儿子被人打了,怎么也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可好在也偏是太子爷跟他杠上了,若是其他人倒也没这般大的能耐。这点那陈公子就算每日将太子爷骂个一文不值的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谁让他惹上不该惹的人呢?
将手机收到口袋里,太子爷也朝着自己车子走去,目的地只有一个,便是焦闯的家。
太子爷跟花容的车子差不多一个时间到的,因为会所比花容到安源小区距离较短,所以太子爷驱车十五分钟便到。停好车子之后,抬起头憋了一眼楼上,瞧见焦闯住的那层楼并没有亮灯,又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也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之前在Z会所“解决”那陈公子费了不少时间,也不知道那女人回来没有。
跨开步子走近电梯,太子爷有些烦闷的抽了根烟,赶在电梯之前将剩下一般的烟扔在地上,用鞋底掐灭。
他满腔怒火,想着若是找到那女人,看他怎么收拾一顿的,那丫头跟他拧是吧?什么工作不好,居然还谎称自己是在公司做文员?
他妈的放屁,他早就该想到的,就凭她那点墨水这么两三天的工夫就能找到这样的工作?
也怪他自己这几天因为工作的事情没有注意她太多,又加上花容那边说她是在公司给人打工,他虽然因为焦闯拒绝了之前给的工作,可想着只是普通的办公室职员的话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加上那丫头又说工资跟待遇都不错,工作也轻松他才答应下来。
如今倒是好了,原来什么公司文员都是瞒天过海的借口,她心底打着的主意却是到高级会所赚外快来了。
太子爷牙齿几乎都要迸碎,那里的服务生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