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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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手-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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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愁摇摇头,道:“这算不了什么。”

吴芷玲嗫懦一下,放低声音道:“万大哥,我心中有一个疑问,却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万家愁道:“你有什么疑问?是不是对我的笑声威力感到奇怪?”

吴芷玲摇头道:“不是你的笑声,是关于你刚才说的话。”

万家愁有点茫然,皱眉想了一下,才道:“我刚才说厂些什么话?”

那个长发秀美的少女犹疑了一下:“我若是说出来,你会不会生气?”

万家愁道:“你还没有说出来,我怎知会不会生气?”

吴芷玲轻轻道:“你刚才的话,听来好像很恨女人,为什么呢?”

万家愁听了登时面色一沉。

吴芷玲吃一惊,忙道:“万大哥,你要是不高兴,我……我收回这句话好了。”

她流露出惟恐触怒他的神态,甚是楚楚可怜。

万家愁却似乎不曾注意到她,眼中突然射出暴怒痛恨的光芒。

吴芷玲不敢吭气,畏缩地偷偷看他的脸色。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万家愁怒色忽收,换上嘲弄的笑容。

“哈,哈,我为什么要恨女人呢?”

他转眼凝视着吴芷玲,又道:“你猜得对,我恨女人,因为天下的女人没有~个是好东西。”

这话显然是指着鼻子在骂她,吴芷玲哪敢反驳,默然偷觑他一眼,却碰到他的目光,连忙垂头躲避。

万家愁又道:“不过你不算在内。”

吴芷玲猛然惊喜交集,抬眼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声音中又惊又喜的心情流露无遗。

万家愁道:“自然是当真的。”

吴芷玲沉吟一下,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呢?我··长得不像女人?”

万家愁道:“笑话,你哪里长得不像女人!只不过我知道你是被男人所害,迫不得已躲到这荒山野岭。想来你心中对男人的憎恨,大概跟我差不多。”

“啊,没有。”

她连忙辩白道:“我只恨你们男人中的一个,别的人我不恨……”

万家愁寻思了一下,才道:“其实你们女人之中,还有一个好人,但她却不是女人……”

吴芷玲但觉得他这几句说得乱七八糟,大是迷惑不解,便问道:“这个人既然不是女人,那一定是男人,对不对?”

万家愁大大摇头:“不对,她是女人。”

他语气十分肯定,但反而使吴芷玲更感糊涂了。

她柔声问道:‘哪么这个人是个真真正正的女人,绝对不是男人,你可是这个意思?”

万家愁已发现自己含混的说话,使对方的思路为之失缠不清,不禁微微一笑,道:“对,她是女人,但她自幼练气修道,心中从无男女之念,所以我说她不算是女人。”

吴芷玲释然地透一口气,心想:原来他不但神智清醒,甚至还能够把真正的出家人和俗世之人分得一清二楚。只不知他说的这个修道的女人是谁?

她向往地想着,同时轻轻摇晃药瓶,瓶中透出阵阵清香。

万家愁用力嗅一下,道:“好香,这药一定很珍贵。”

吴芷玲尴尬地笑一下,道:“你瞧我多糊涂,净跟你说个不停,竞忘了替你敷药……”

她伸手出去,忽又停止不动。“万大哥,你只露出头面,这样还是不能敷药啊……”

万家愁道:“我知道,不过我的伤势绝不是这药能够治愈的。”

吴芷玲道:“你试一试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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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章 疗伤

万家愁道:“用不着试啦,何必糟蹋东西。”

吴芷玲哀求地道:“万大哥,我的药当真灵效无比,你就试一试吧。好不好?”

万家愁感到拗她不过,终于点头答应了。

吴芷伶登时笑容满面,十分开心。

她拿起药瓶,凑近一点,欣然遭:“先让我瞧瞧伤口……”

万家愁道:“等一下,这套猿皮……”

吴芷玲道:“要不要我帮忙?”

她瞧来瞧去,都找不出猿皮接缝之处,因此不晓得该怎样帮忙他脱掉。

万家愁道:“那就有烦你把我的衣物拿来。”

他指指对面洞壁右上方,又道:“搬开那块五头,有一个包袱

吴芷玲讶道:“你的包袱么?你几时藏在那儿的?”

她没有浪费时间,一边问一边起身行去,但见在距地面五六尺的壁间,那儿有一道凹槽。

她试着推凹槽中的一块五头,果然推开了。

这方石头堵住一个径尺的洞穴,她伸手揪出一个蓝色包袱,迅即提到他面前。

万家愁用粗大的毛茸茸的双手,打开包袱。只见里面有贴身的内衣,一套深蓝色短外衣,鞋袜等物一应俱全,还有几封银子。

此外另有一个制作精致的小革囊,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甚是鼓满。

“你还没来此之前,我已经住在这里了。”

万家愁道:“如果我不是有事离开了好几天,你老早就被我骇跑,哪能住进来。”

吴芷玲道:“这话甚是。但我找到这儿的时候,洞口没有一点遮拦,也没有被人居住过的痕迹。”

“我一向不留下痕迹,好在也没有野兽敢闯进来。”

吴立玲想起他能随手拗断碗口粗的木头,对他这话完全相信,便点点头。

只听万家愁又道:“但我做梦也想不到被人占据了我的居处,而且还是个女的。”

吴芷玲目光转到他肩上的伤口,随口道:“将来说不定还有别的人找到这儿来……”

万家愁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冷冷道:“你何以知道会有人来?”

他估计随手一掌,定可把这少女立毙当场,就算有人现身抢救也来不及。

吴芷玲仍然在瞧他的伤口,一面应道:“那些恶贼们一个比一个厉害.说不定会搜到这儿来。”

“什么恶贼?”

他口气和缓一了许多,因为他的仇家对头诚然厉害,却不能加以“恶贼”之名。

“他们帮施敬德的忙,专做坏事。”

她曾经提施敬德之名,乃是她的杀父仇人。

“原来如此,哼,若是有人找到此地,休想活着离开。”

“不行,不行。”

吴芷玲连连摇头。“他们个个武功强绝一时,不是普通的武林人

物。我们最好躲得远远的,别让他们找到。”

万家愁道:“他们的武功怎样高明法?”

吴芷玲抬眼打量他一下,道:“他们其中有些练功数十年,内外兼修,厉害得不得了……”

要知内功之道,除了天资颖悟之外,定须讲究火候,修练年限越长,功行越深。

而这等内家最高手擅长对付的是天生有几斤蛮力之人。

像万家愁这种力大无穷之人,虽然可以力搏狮虎,可是终究年事尚轻,碰上数十年精修苦练的内家高手,正好遇上了克星。

这是武学上颠扑不破之理,万家愁自然懂得。道:“原来如此,只不知他们在江湖上有没有名气?”

吴芷玲道:“有些很有名,但也有些罕得在江湖走动,所以没有名气。”

万家愁大感兴趣,道:“哪一天若是有机会碰上,我倒要看看当今武林中还有些何许人物!”

他说得虽是平淡,语意却豪雄之极。

大有睥睨当世目无余子之概。

吴芷玲秀丽的脸上泛起优色,轻轻道:“你最好别招惹他们,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万家愁听她提及伤势,登时大大泄气,不觉叹一口气,道:“你说得也是。”

吴芷玲道:“那么你快把猿皮脱掉,我好敷药。”

万家愁道:“我试一试看。”

吴芷玲道:“万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万家愁道:“这套猿皮可不容易脱掉。”

“是不是要设法割开?会不会割伤你自己?”

她直到现在为止,还瞧不出猿皮接缝之处,所以猜想要拿刀子割)于。

万家愁道:“用刀子割得开就好啦。不信你用剑所一下看。”

吴芷玲当然不肯乱试,万一砍伤了他如何是好。

当下问道:“那么你肩上的伤势呢?不是被剑刺伤的么?”

万家愁道:“那又不同,因为这个用剑刺伤我的,他的剑术天下无双。”

他缓缓抬起左臂,露出胁下部位,又适:“你瞧,这边也有伤势。”

他胁下的长毛已被沁出的血凝结成一块,看来伤势之严重,不下于肩上那一处创伤。

吴芷玲大惊道:“这儿被什么兵刃所伤的?现在痛不痛?”

万家愁道:“那是一种奇怪的兵刃,道士常用的拂尘你见过吧?就是这件东西。”

吴芷玲迷惑不解,问道:“那柄拂尘一定有些古怪,平时能不能用来拂去蚊纳蝇虫呢?”

万家愁道:“当然可以,虽然尘尾是用银丝编扎的,可是跟一般的挑尘一样。”

吴芷玲寻思一下,才道:“既是软物,如何刺得穿你这件猿皮?”

万家愁道:“因为这人也是天下无双的高手。”

这话说来简单,却不易令人置信。

吴芷玲道:“那么你碰上的对手,都是天下无双的高手了?”

万家愁点点头,眉宇间不禁泛起郁郁之色。

他并不是害怕对头厉害,而是想到这些人武功虽高,终究跳不出“生老病死”的铁则。

他们目下年纪老迈,还能活上多久?

吴芷玲沉吟片刻,突然提高声音,道:“你可曾听过两绝剑吴骧这个名字?”

万家愁不假思索道:“听过,他在关洛一带很有名。”

吴芷玲又问道:“只不知用剑刺伤你的那个人;剑术造诣比起两绝剑吴骧如何?”

万家愁微微一笑,但笑容却含有傲然之色,道:“伤我之人,天下无双。”

这两句话已不啻说两绝剑吴骧比不上伤他之人。

吴芷玲道:“万大哥,你从前会过吴骧没有?”

万家愁道:“没有.但听说他出手发剑,无影无声,故此有两绝之称。”

他停歇一下,又道:“这位两绝剑吴骧是关洛道上有名的剑客,想来必有真才实学无疑。但若是专心刻意讲究无影无声这两点,便终归流于下乘。故此我知道他远远比不上伤我之人,”

吴芷玲不禁怔住,歇了一会,才道:“对,对,他一直都讲究剑式发出无影无声……”

她忽然露出悲伤神色,自个地陷入沉思中。

万家愁已经猜得出两绝剑吴骧与她的关系了,见她凄然寻思,便不打扰她。

当下微微瞑目,调息运功。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芷玲轻轻啊了一声,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泪痕,一面道:“我竟忘了替你敷药的事,很对不起……”

万家愁睁眼道:“敷不敷药不大要紧,倒是这一袭猿皮须得脱掉。只不知脱掉脱不掉。”

吴芷玲讶道:“能够穿上,一定可以脱掉,难道猿皮另有古怪?”

万家愁道:“平时穿脱没有什么困难,但现下我受了伤,便难说了。”

他向洞口望去,此时仍是沉沉黑夜,山风呼啸之声,不绝于耳。

吴芷伶催他道:“敷了药总比不敷的好。”

万家愁道:“好,我且试一试。请你背转日子,等我换上衣服你才可回头。”

原来他刚才望向洞口,敢情有意叫她出去暂避,但外面风大黑暗,所以改变了主意。

吴芷玲连忙应了,回到干草铺卜,面向洞壁而坐。

不一会工夫,只听万家愁那边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劈劈啪啪之声。

她一听而知是骨节屈曲时的声响,心中大奇,想道:脱掉这套猿皮还要施展功夫的么?

接着听到万家愁的喘气声,似是正在做着一件十分吃力之事,以至疲累得连连喘气。

在喘气声中,偶尔夹杂着低低的负痛哼声。

这一点倒是可以猜想得出那一定是脱下猿皮之时,刮碰伤口,所以十分疼痛。那万家愁的喘气声一直没有停止,而且听起来越发急促粗沉。

吴芷玲初时不过感到奇怪而已,但等了这么老大一会工夫,不但猿皮未脱好,巨而喘息越急。

忽地心中一动,忖道:莫非脱下这套猿皮之时,也有危险?对了,定是如此,否则他就不必犹疑拖延了很久才动手!

此念一生,登时那颗心忐忑大跳特跳,特别是一方面耳中听得他喘息呻吟不绝,另一方面又生怕回过头时,见到他全无寸缕的身子。

无论如何关心之意终胜羞涩,当下咬牙下了决心,猛可转回头去。

在木堆火光照映之下,看得分明。只见万家愁倒在地上,上半截身躯已经在猿皮外,但下半截还看不见。

原来万家愁脱这猿皮的方法甚是特殊,整个身子乃是从脖子那碗口大的洞里脱出来。

他已出来了大半截身子,现却不知何故停止不脱。

他身上果然寸缕全无,古铜色的皮肤,虬突的肌肉,都显示出他极壮健。

换了任何女孩子,见了这等情景,必定呆住不知如何是好。

但吴芷玲动作之快,大是出人意料之外。

她既不寻思,也不开口询问。

突然跳起身,飞落在万家愁脚跟之处。

接着弯下腰,出手抓住那套猿皮沿着小腹大腿等一直扯脱。

最奇异的是万家愁的身子软如棉花,好像全无骨骼,故此身子能够通过那个仅有碗口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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