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抱歉,你结没结婚,生没生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师兄妹,就是少喝了顿喜酒,以后记得补上就行。”
呵呵…到是她自作多情喽!
“好啊,周师兄,不打扰你,祝你工作顺利,祝你幸福!”
“会的,至少应该会比你幸福。”
诸航没有讲“再见”,便挂了。
他讥诮地弯起嘴角,猪,不讲就代表我们不会再相见吗?你错了,大错特错!
他踱到扶栏边,向下看去,一辆车驶过来,勤务兵跳下车打开车门,卓明与卓绍华一前一后上了车,两人都面带笑容,仿佛是去赴宴。
直到车消失在车流中,他才收回视线。
上帝也有打瞌睡的时候,你不能埋怨不公平,所以他不去与卓绍华比较。给他同样的环境,他只会比卓绍华更优秀。他坚信凭着自己的努力,不会有多少年,便可以让自己无需去仰视别人。
他只恨诸航,恨之入骨,恨得咬牙切齿。
诸航……那个将他的尊严与爱情践踏在脚下的女人!
冻僵的面容痛苦的哆嗦着,他攥起拳,指尖掐进掌心,剧烈的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清醒的他,才能呼吸自如。
“航航,呆啦!”酒店前,诸盈推了诸航一下。
她让航航去打车,出去半小时都不见车影,跑下来看,人傻在树下,对着车流痴痴的。
“姐!”诸航回过神,呆滞的眼眸又生气**。
“车呢?”诸盈想叹气,怎么瞧航航还是一孩子!
诸航指指马路,“在那!”
诸盈哭笑不得,“航航,第一次见面让你公公婆婆等太久,是很不礼貌的。”
“我知道了,姐,我就拦车,你去带爸妈过来吧!”小喻去大院带帆帆和唐嫂,她不让他不要两边跑,她们人多,一次也载不走,打车过去反到方便。
“你没事吧?”诸盈转身时,又回了一下。
她摇得满头发丝飞扬。
刚才走了会神,仿佛回了趟学院,在篮球场边的白杨树下,她看见周师兄对她扬起脸,笑容清澈干净,眼眸漆黑明亮。
那样的时光再也不会有了。
宁檬偷窥的那个俊美的身影再也没有了。
那个在水房从她手中抢着替她冲水的男子,那个在宿舍楼下等她去机房的男子,那个午夜拉她去路边摊吃牛肉粉丝的男子,那个陪她打球流汗的男子,那个用背给她作靠椅的男子,那个说“我在哈佛”等你的男子,。。。。。。统统都不见了。
伤感如春天里初绽芽的小草,站得近,看不出来,走远一点,回过头,才发现已一片青绿。
人生的路上,太多岔道,一旦分开,便是两个终点。
她闭上眼,这是最后一次把回忆打开来阅读。从今天之后,她会把那扇门关上,钥匙扔掉。
“姑娘,要车吗?”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摇下车窗。
“我不是姑娘。”她郑重地声明,“我是孩子*。”
然后,她笑了,笑得有些浅浅的忧伤,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
爸妈和姐夫、梓然坐了一辆车,诸航和诸盈坐了一辆。诸盈手一刻也不闲,替她补下腮红,又是整整衣领,不然就是拉拉衣角。
诸航觉得自己简直可以用“惊艳”两个词来形容,真的挑不出任何瑕疵。
“我最邋遢的样子,首长都看过,没事的。”
“别仗着他宠你,你就肆无忌惮,有些地方还是要注意些。老公不是爸妈,包容心是有限的。”
诸航想笑,姐突然变得唠叨了。
“我接个电话。”诸航从包包里拿出手机。
是晏南飞,诸航看看诸盈,姐姐背过脸看着窗外。
“小姑夫好!”她礼貌地打招呼。
“航航在路上了吧?”晏南飞的声音似乎很远,听得不太真切。
“在了,再过十分钟就该到了。你在哪?”诸航祈祷他和卓阳千万别去凑热闹,姐讨厌晏南飞的。
“我和你小姑姑一会就出发。航航。。。。。。”
“嗯?”天啦,怨家路窄。
“航航。。。。。。。”
“嗯?”小姑夫真的老年痴呆了,只会说上句,没有下文了。
“不要太。。。。。。恨我!”
晏南飞搁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收线了,搞得诸航直犯嘀咕。
“是绍华家的亲戚?”诸盈回过头。
“他的小姑夫。”不敢看姐姐的眼睛,她犹豫着,要不要先给姐提个醒呢?还是不要吧!
她是属驼鸟的,能避会荫凉就绝不抬头。
“他们家亲戚多吗?”
“至亲的只有一个姑姑和小姑夫。”
“和我们家差不多,关系不复杂。姑姑家孩子比你大吧?”
诸航吞了吞口水:“他家是丁克家庭,没要孩子。”
诸盈微笑,“挺前卫的呀!”
诸航也跟着笑,“是呀!”不知乍的,笑得寒毛直竖。
72,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六)
打开车门,就看到卓绍华站在大厅里,和先到的诸爸爸、诸妈妈说话。他今天穿着法兰绒的驼色上衣,敞口处露出墨色的高领毛衣,本身就气质挺拨,这下更多几份俊雅、温文。
诸爸爸、诸妈妈没来过这么高档的餐厅,难免有些新奇。他领着诸爸爸、诸妈妈四周转了转,还特意告知洗手间在哪,如果过去,要沿着哪些显目的标致。
诸妈妈张口绍华闭口绍华,私下对诸爸爸说:“绍华虽然职位不低,但航航比他小太多,总觉得委屈了航航。原来呀,是航航命太好。”
诸爸爸不说话,只是笑。
这家餐厅的大堂也有一个热带鱼缸,梓然和骆佳良和卓绍华打过招呼,便呆在那边。对卓绍华,父子俩一致保持沉默。
诸航和诸盈一到,他们这才走了过来。
“帆帆呢?”诸盈问道。
“在楼上房间里,爷爷抱着。他可不太给面子,怎么逗都不肯笑,爷爷直叹气。”卓绍华回答,眼睛却看着诸航。
诸航今日挺乖,像初次见家长的小姑娘,羞羞的躲在家人的后面。
餐厅经理热情地跑过来,亲自引路。
“路上有没堵车?”卓绍华做了个请上楼的手势,柔声问诸航。
“蛮顺利的。”诸航专注地看着脚尖。
拾级上楼,抬腿时,他像是扶她一把,手掌自如地搁在她腰间,但很快便松开了,仿佛只是想碰一碰她,证实下这是一个真实的场景,不是在做梦。
她抬头看他。
他向她挤了挤眼,以只有她懂的亲昵,“困不困?”
她红了脸。
小帆帆夹在中间,哪里敢睡沉,她一动也不敢动,又是担心手碰了他,又是担心腿压了他。离他远点,怕他冻着,离他近呢,怕他不能好好呼吸。
整夜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再加上又是和首长初次共眠。首长是没打扰她,可他的气息飘荡在整个室内,呼吸之间都是他。
她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心静如水。
就这么这么成了真夫妻?
呵她曾拍着*对小艾和宁檬信誓旦旦,她是晚婚分子,要不然就是不婚人士。
牛吹大了,小艾现在蜜恋中,宁檬这朵花还没找到扎根的土壤,她不仅是已婚人士,还是一孩*。
人生如果总能计划好,那还叫人生?
首长为了让她睡好,把电脑关了。关的时候,屏幕上已恢复了正常的页面,他低声说了一句:“蓝鸢尾重出江湖。”
她闭上眼,脑中便是蓝色鸢尾花海,风吹过,一波一波翻起巨浪。
听到勤务兵起床扫院子,在院中和吕姨压着嗓门讲话,她有了点睡意。朦胧中,突地感到鼻子上痒酥酥的。
睁开眼,首长放大的俊脸几乎贴在她鼻梁上。
他摇摇头,眼睛朝旁边睡得嘟嘟的小帆帆瞟了瞟,示意她噤声。
她会意地点点头。
他轻轻叹息了声,将她连被一块拥进怀中,那力度让她觉得他想做的其实比这多得多,健美的身躯微微颤抖,脸埋进她暖暖的颈窝,深嗅,“还早呢,你再睡会。我先去部里去开个会,然后去爸妈家,和他们从那儿直接去餐厅。”
她本来还在想,经过昨晚那限制级的一幕之后,她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首长呢?
首长根本不给她纠结的机会,这样的早晨会话,形似生活多年的夫妻例行的家常般!
比平时多了一个早安吻,法式的深吻,她感到一丝愧疚,首长已洗漱过,满口中华牙膏的清新。
当首长依依不舍将她塞回被窝,她眼睛闭得紧紧的,没勇气迎视。
“小帆帆,你说你爸爸进军校是靠你爷爷的关系吧?”她推推小帆帆,想找一个听她倾诉的人。
小帆帆不肯醒,小嘴抿抿,眼睛没睁开。“我觉得是,军校对于视力要求很高,他可达不到。”举例说明:他看她就是看走了眼。
不过,看走了眼也罢,看对了眼也好,尘埃已落定。
如果有一天首长反悔,她不负任何责任,虽然是她沾了他的星光。
“小帆帆,我是新人,以后请多关照喽!”她摸到小帆帆胖乎乎的小手摇了摇。
“都不是纵饮的人,午饭会结束得很快,回家再补眠。”卓绍华瞅着她红通通的耳背,脸上的笑意加深。
餐厅经理推开了包间的门,这是这儿最大也是最隐闭的一个包间,只对顶级贵宾开放,服务的人员都是特选的,口不多言,眼不乱瞄,微笑恰恰好。
卓明和欧灿礼貌地起身迎接。
两边还没寒喧,卓明怀里的小帆帆如同被扣压的人质,突然看到有人来搭救,激动得忘乎所以,等不及诸航主动,两只小手先张开了,夸张地把嘴巴咧得大大的。
诸航冲着挫败的卓明同情地笑笑,接过小帆帆。
哎哟,唐嫂今天给小帆帆穿了件驼色毛衣外套,和首长是亲子装,帅哎!她自豪地翘起眉梢。
小帆帆呜呜啊啊的趴在她肩头,不知是嘀咕还是在告状,她一句也没听懂,到是衣襟被口水濡湿了一大块。
卓绍华替诸妈妈拉开椅子,招呼众人坐下,他谢绝服务员的服务,接过茶壶,一一砌茶。
“怎会有点眼熟?”诸妈妈盯着卓明,悄声问诸爸爸。
诸爸爸蹙着眉,是哦,他也觉得像在哪见过,反正不是张生面孔,哪儿呢?
“《军事天地》里经常见到,国庆阅兵式上,这个爷爷站在车上向军队敬礼的。”梓然读懂外公外婆的疑惑,给出了答案。
诸爸爸、诸妈妈震愕地僵直了身子。
诸盈和骆佳良无言地对视,心中荡出一抹苦笑。
她说她的航航配得上任何人家,却没想到这户人家如此显赫,不是怯懦,而是太突兀。
“这么久才见面,非常失礼,请亲家见谅。”卓明正经八百地道歉。
诸爸爸、诸妈妈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呵呵地干笑。
诸盈不便插话,干着急。
把这当游乐场的只有诸航和小帆帆。
“大首长,瞧你的威严无边无际,谁见了你都想坦白交待,快温和点,不然连小帆帆都要变得严肃了。”诸航倾倾嘴角,轻快调侃。
欧灿脸绿了,这个诸航真是没大没小。
卓明摸摸脸,自嘲道:“没办法,职业病,肌肉僵硬,不听指挥了。”
“呃,帆帆,它敢不听大首长指挥,军法处决!”诸航捏捏小帆帆的脸蛋,板起面孔。
猪猪讲的就是真理,小帆帆立马收起笑容,跟着鼓起嘴巴。
“好,就听帆帆的,摘掉面具。”卓明朗声大笑,一挥手,“两位亲家,请坐,我啥也不说,一会喝酒赔礼。”
酒桌上无大小,气氛自然就活跃了。
诸盈悄然打量卓绍华,他在看诸航,虽然什么也没说,那眼神似乎有一种奇妙的叫人安宁的力量,那种脉脉温情不容忽视。
自古以来,真爱可以超越一切,门第又算什么呢,就是有什么,卓绍华也有能力粉饰太平。诸盈释然了,心情松驰下来。
“绍华,打个电话催催看,小姑到哪了?”欧灿没有和别人讨近乎的经验,也是真不知该和诸妈妈、诸盈聊什么。她喜欢的,她们应是陌生的,她们喜欢的,她也不会懂,所以维持表面上的礼貌就行。
卓绍华掏出手机,一拨通,卓阳就接了,“到了,到了,车停好就过去。”
73,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一)
“卓阳,我真的和朋友约好了,你替我向大哥打声招呼。”晏南飞扶着方向盘的手有点抖。
卓阳娇嗔地飞去一个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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