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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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完结+番外)-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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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纵起手中的方向盘,忽左忽右,车像一条闲庭漫游的鱼,毫不在意身边湍急的水流。

    “床。。。。。。我现在不住姐姐家,换了个地方,与人合住,那个房间没有床,所以买了一张。 
”也不知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可能是车内太诡异,总得找点声音出来吧!

    “喔?”这句话他听见了,但是结束时不是个句号或感叹号,而是个大大的问号。

    她不笨。

    首长是大方的人,可以免费提供她吃和住,让她省下房租和床钱。

    “姐姐想让我闭关读书,她经常会来查岗。。。。。。”说到最后,声音已低不可闻。是不是W开 
头的车牌号,在年审时,不要缴罚款,也许罚款部队给报销?首长才只看她不看路。她瞧见车刚才有压 
黄线,还闯了个红灯。

    卓绍华神色自若,只是嘴角轻撇,“下面该怎么走?”

    “直走!”

    “我们听听交通广播吧!”诸航看着首长搁在方向盘上干净的、轮廓清晰的指关节。眼睛微微一抬 
,从侧目看,首长侧脸的线条很干脆,隐约有点须后水的淡淡余味。他好像修过头发不久,头发比上次 
见面短了些。

    每次和首长在一起总感觉莫名的踏实,仿佛可以放下一切任由他来安排,即使你是个傻子,跟着他 
也不会出任何问题。

    她拧开收音机。北京最近交通状况良好,主持人没有喋喋不休提醒哪里车道堵塞哪里交通管制,难 
得在浅浅的暮色中,听到一首舒缓的钢琴曲,还有人朗诵。

    “在我们的世界里,时间是经,空间是纬,细细密密织出了一连串的悲欢离合,织出了极有规律的 
阴差阳错,而在每一个转间,每一个绳结之中,其实都是冥冥中的注定,只是我们还不知。但当蓦然回 
首的刹那,时光停留,永不逝去,在羊齿和野牡丹的阴影里,流过的溪涧还正年轻。天空布满云彩,我 
心中充满你给我的爱与关怀。。。。。。”

    朗诵者太过煸情,音乐太过贴切,诸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太肉麻了,换个台。”

    “不用,我觉得不错。”首长说了上车之后最长的一个句子。

    她往后躺去,表示尊重首长的意见。

    “假如爱情可以解释

    誓言可以修改

    假如  你我的相遇

    可以重新安排

    那么

    生活就会比较容易

    假如  有一天

    我终于能将你忘记

    然而  这不是

    随便传说的故事

    也不是明天才要

    上演的戏剧

    我无法找出原稿

    然后将你

    将你一笔抹去

    。。。。。。”

    “这是席慕蓉的诗。”他见她一脸无辜的迷惘,笑了。

    “你喜欢?”她把眼睛瞪得溜圆,想不到首长还是一文艺青年呢!

    “她不仅是个诗人,她还是个著名的画家。”

    灵秀的长睫极慢的颤了颤,明白了。首长原来被耳濡目染了,真正喜欢席慕蓉的是沐佳汐。

    她同情地耸了下肩,忙把头别向车窗,免得一会看到首长满脸痛楚,她不擅长安慰人的。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勇敢向前,为了小帆帆,你也得坚强点。。。。。。这一类的话找个长 
辈来讲,比较有可信度。她说了别扭。

    目的地终于到达。

    卓绍华打量着油漆斑斑的大门庭,隔着厚重的防风门帘,能听到里面吆五喝六的起伏声,他朝她看 
看。

    “店不可貌相,里面料是真的好,而且便宜,二百元可以吃到撑。”她笑道,抢先掀开门帘,“我 
们很走运,有空桌。”

    迟疑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迈开大步,跟了上来。

    喧闹如集市的厅堂突地鸦雀无声,佝着腰帮忙跑堂的老板一抬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店。。。 
。。。做的是小本生意,两位。。。。。。”走错地了。

    “咱们喜欢的就是这儿的氛围。”诸航嘻嘻地笑着,踢去粘在脚上的一张纸巾,“老板,帮我们把 
那张桌上擦一下,准备四幅碗筷,我们点个老鸭火锅,鸳鸯式的。那个。。。。。。。你喝啤酒吗?” 


    卓绍华已经把四周巡睃了一遍,客人大部分应是农民工、三轮车夫这一类的,有些人喝多了,不是 
坐在椅子上,而是蹲在椅子上。

    “好,来点啤酒。”他淡然地收回视线。

    这儿的桌椅原来应该是红色的,现在完全找不到原来的面目。他站在椅子边,慢慢地解开大衣的钮 
扣。

    “理解下哦,别把这和那个什么西餐厅、豆涝坊啥的比,我一个穷酸的无业游民,能力有限。”她 
戏谑地挤挤眼,一屁股坐了下来,向老板招手点菜。

    卓绍华平静地把脱好的大衣搭向后面黑漆漆的椅背。

    诸航跳了起来。“等下。”还是心软了,首长那大衣超贵的,舍不得。她解下自己的短棉袄,垫在 
下面。“搁吧!”她这件是从动物园市场淘的,一百来元,脏了往洗衣机里一扔,晒干还一样。首长大 
衣的干洗费怕是比这棉衣还贵。

    卓绍华眸光变深,然后舒畅至极的微笑起来。

    两人刚点好菜,门帘哗啦一响。

    宁檬双手环胸,一脸惊恐,那神情活像被恶霸强抢的良家妇女。

    明晃晃的灯下,成功额头上突出的一个大苞像小山丘似的。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诸航脑中条件反射地就浮出一幅限制级的画面。

    成功情绪沮丧到极点,“巴掌大的车,能干什么?你个猪脑袋。”俊眉一蹙,嫌恶地看看四周,“ 
见鬼,怎么挑了这么个破地方?”

    “不想吃你可以走啊!”诸航到是干脆。

    宁檬颤抖地躲在诸航的身后,低声道:“我不要和他一起坐。”

    “他做什么把你吓成这样?”诸航替宁檬拉了椅子,让她挨着自己。他们三人坐了一侧,成功一个 
人扔在另一侧。

    “他说他是妇产科医生,我觉得我整个被他脱光光了。”宁檬带着哭腔。

    诸航翻了个白眼,“谁让你大学时偷窥了那么多帅哥,现在报应来了!”

    “你个猪。。。。。。”宁檬气得在桌下踢她。

    她笑着往卓绍华那边躲。卓绍华任由她挤过来,气定神闲地对成功说:“尝尝吧,诸航说这家味道 
不错。”

    “她的话你也信?”成功捂着头上的苞,就差拍案而起。

    “我不应该信吗?”卓绍华问。

    成功失语。色不迷人人自迷。

    来了这么四位尊贵的客人,老板受宠若惊,一溜小跑地把底锅和碗筷送上,炉火嗖地窜上,很快锅 
中就沸腾了。

    宁檬想找块热的东西暖暖受伤的心,忙不迭拿起筷子。

    成功是郁闷无处去,朝沽沽冒着泡的汤发泄去,一夹就夹了块鸭肉。

    卓绍华向老板招了下手,示意送杯白开水来。他把诸航的筷子拿了过来,和着自己的,用白开水烫 
了烫,再用湿纸书拭了拭,然后才递给诸航。

    宁檬与成功面面相觑,看看自己的筷子,口中正咀嚼的食物不知是咽下去呢还是吐出来。

    “要吃蒜吗?”调料盒在他的手边。

    “不要,嘴巴会有味道。”诸航摇头。

    成功勇敢地把食物咽了下去。“有味道怕什么,两个人都吃不就行了,谁会嫌弃谁。”

    诸航眉心打了个结,流氓就是流氓,讲的话都是很黄很暴力。

    “还有个人是谁?”宁檬问道。

    “还能有谁?不就是。。。。。。”

    “宁小姐和诸航是大学同学?”卓绍华适时插话,把一碟辣椒酱推给成功,朝他笑了笑。

    “嗯!”宁檬的注意力轻易就被转移了。

    成功暗骂了句笨女人。

    “哪所大学?”卓绍华礼貌地挑了一漏勺的食物放进宁檬的碗中。

    “我们都是北航计算机系的。”

    “北航的计算机专业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宁小姐很优秀。”

    切,成功撇嘴,这不是变相夸那只猪优秀吗?他可瞧不出猪有什么优秀的地方。

    “诸航,你别说这家的火锅真不错。”成功心中一动。

    诸航得意了,“虽然今天跑远了点,但是值得的,对不?”

    “嗯,非常值得。你知道吗,吃着这火锅让我想起了什么?”成功咧下嘴,露出一口白牙。

    “什么?”诸航和宁檬都好奇地看着他。

    成功用筷子敲了敲火锅的边沿,指指里面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汤料,“做手术的时候,腹腔一打开, 
那些肠呀胃的,就和这差不多。”

    呕,宁檬连忙捂着嘴。

    诸航眯起了眼。

    卓绍华不动声色。

    “怎么了,吃呀!”成功热情地招呼着,“我都很久没吃到这么合口味的东西了。有时候做手术, 
正碰到午餐时间,盒饭送进手术室,我嚼着盒饭,看着那打开的腹腔,想像着那如果是火锅该有多好。 


    宁檬兔子一般受惊地往外跑去。

    诸航狠狠地瞪了瞪成功,追了过去。

    “这故事可不怎么有趣。”卓绍华端详着眼前粗劣的瓷碗,磕破了几个口,他小心的避开,免得划 
到嘴。

    “但效果很明显。”成功自顾吃得很欢。

    卓绍华笑,“我从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爱记仇。”

    “那要看对谁了。”

    “只是诸航?”卓绍华问。

    成功一怔,随即笑道:“我今天报复的是猪的同学,你瞧她一脸被我强暴的样。做个妇产科医生有 
那么无耻吗?”

    “哦!”卓绍华尾音拖得长长的。

    这顿饭,吃饭的人估计只有成功。宁檬算是怕了他们,很不厚道扔下诸航,一溜烟地跑了。

    “你吃太多,走走消化。”卓绍华把诸航推上车,拦住正欲上车的成功。

    成功傻了眼,他是北京人,可是这一路他头晕晕的,不知这在京城的哪个角落。

    诸航幸灾乐祸地朝他吐吐舌。

    黑色的越野车绝尘而去。

    成功沉思,他今天是不是又哪得罪了绍华?

    

正文 27,今夕何夕,见此邂逅(三)

    很巧,电梯停在一楼。诸航看着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吁了 
口气。

    里面出来两个人,漠然地看了看她,她侧过身,等他们走过才进去,一只手臂挡着门。

    电梯信号不好,卓绍华在外面接电话,唐嫂打来的,小帆帆今晚有点不乖,总要她抱着去大卧室, 
可能是想爸爸,她问他什么时候到家。

    诸航不让他送,他说火锅味太重,吃咸了,上去喝杯水就走。

    她犯愁呢,她只看到个电饭锅,没看见里面有没电水煲。

    “走吧!”卓绍华进来了。

    电梯缓缓上升,缆绳吱吱呀呀,在夜晚听着特别怵人。

    “这公寓有几年了。”卓绍华仰起头看看。

    她点头,习惯地摸向口袋。呆住,宁檬那妞闪得快,没给她房间钥匙。想着室友那张如拍克牌的脸 
,她想叹气。

    抱歉地朝首长笑笑,小心翼翼地敲门。

    里面的脚步声很重,“谁啊?”这句是吼出来的。然后,门开了。

    床真的送上来了,也装好了,床垫靠在客厅的墙上,床摆在客厅的中央。难怪室友一腔怒火。

    “对不起,我。。。。。。没有钥匙。”诸航赔着笑。

    “他是你带来了?”室友越过诸航的肩膀,看清后面还有一人,火突地窜上了屋梁。

    诸航眼一闭,坏了,她居然在第一天就违反室规,公然带个男人进屋,从此以后,和平远去了。 


    “他是来给我帮。。。。。。忙的。”诸航指指客厅里的那张床。

    室友半天没说话,似乎在确定这句话的真实度。

    “给你一个小时,他和它们都要从这儿消失。”室友愤懑地把房间的门摔得山响。

    诸航耸耸肩,转过身,“那个。。。。。。那个你先回吧!”首长被景仰惯了,大概没有被别人这 
样无视过。

    一杯水惹的祸呀!

    “她为什么那样生气?”首长没有生气,反而在轻笑。

    “这屋里谢绝男人。”

    卓绍华点点头,笑意更满了,“那我们早点开始吧,免得又让你为难。”

    “开始什么?”她看着首长俐落地脱下大衣,把毛衣的袖子往上挽了挽。

    “给你帮忙呀!你房间是那间?”卓绍华看向黑漆漆的房间。

    狂汗,这双白天扣动板机的手,晚上来给她搬运工,承受不起。“呵,不要了,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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