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赤鸢挑着眉毛看着他不变的脸色,笑得分外张狂,“大叔你也知道我们那一家子的情况吧?想要利用我来摧毁警界吗?告诉你,我没有那么大的威力。”
“不需要,我只要你一个就足够了。警察算什么?他们什么也不是……”眸子中闪动的光芒改变了,想要要挟狄家的想法发生了转变。现在的他分外想要面前这个张狂的少年,想要把那灿烂的比火焰还要炽热的光芒收归于己。
比火焰要炽烈,比太阳更加炎热,仿佛动一动就会把人烧伤的美丽少年!
“神经病!我没有人黑道的意思,你另找其他人吧。”挥挥手,他潇洒地从包围圈中突围,狂猛得像野兽一样的动作,在他没有丝毫赘肉、充满力与美的肢体上展现出来。没有丝毫的多余动作,每一击都有效地给予对方最致命的打击,这个,是只有从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才能磨练出来的。
呵呵,美丽的宝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辉,正吸引着人们的欲望。
肥手猛地拉开车门,从里面拉出一个人来,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手枪特有的撞击声拉过了狄赤鸢的注意,警戒的眸子在看向地面上的人时猛地睁大。
“金郁……”
莫金郁美丽的脸上全是被殴打的伤痕,金色的眸子微微地半睁,空洞而没有生气。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透过那布料的间隙,可以看见红紫的淤伤。可想而知,那单薄的整个身体究竟受到了多么大的折磨。
急于向前搀扶的手指因为少年额头上的手枪而收回,狄赤鸢愤怒地看着罪魁祸首。老鼠“桀桀”诡笑着,伸出手指指向他的脸。
宝石在手上呛啷作响,没有任何华美的感觉,有的只有令人恶心的肮脏。
“我要你……”
拳头狠狠地握住,狄赤鸢一动不动地站在中央。低下头,下垂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但是那紧抿的嘴角却有着无比的坚定。
水气在空气中凝结,一下子让人冷得发抖。巨大的乌云中闪电划破天际,带来那罕有的光亮。积压了许久的雨水,仿佛发泄一般猛地倒下,带起对大地的一波波攻击。纤细的树叶,随着那袭击不停颤抖,却无法逃避,无法反击,有的,只是那静静的默默的忍受。
雨轰隆轰隆地下着,顺着莫金郁苍白的脸颊流进大地里。紧紧地握着拳头,渗透出一抹血水,却马上融人那要命的雨中,消失不见。
“我答应你!”
坚定的声音传达着他的意念,尽管是多么痛苦的决定,他也不得不去面对。
自由的鸟儿从此被折断双翅,拘禁在狭窄的牢笼里。
一生的痛苦!
第九章
宝石碰撞着发出“呛啷呛啷”的声音,虽然和手铐的声音是那么相同,但是却有不少人愿意做这种“奢华”的奴隶。
细长的眼睛微眯着,盯着松垮垮的戒指,进射出诡异的光芒。那手指已经完全不是五年前的肥胖,而是枯瘦如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机和活力。
这一切,都是进监狱五年得来的。
由于请的律师还算能言善辩,才让他由死刑减为无期徒刑。但是那又有什么分别呢?这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去。曾经有那么多次想有自杀的念头,都是因为怯懦那即将到来的痛苦而却步。
死亡!
多么恐怖的词语,他从来没有思考过。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更不用说他堂堂的人类。面对着死亡,谁还能那么潇洒地面对。
他是正确的。他的选择绝对没有错。他只要可以活着,就可以用任何手段。包括先下手为强,先一步铲除对他有害的存在。
那个叫做“狄赤鸢”的少年!
“先生。”影子忠诚地跟在俊美男人的身边,踌躇着该不该开口说话。男子叼起惯抽的烟卷,跳动的火星使得那充满了死气的脸孔稍微有了一点生气。
“如果说‘冰河’和‘风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溢出,宣告着他知道的事实,“如果你害怕我受伤的话,最好跟在我的身边。毕竟他们两个都不好惹。”
带了些许调笑的眼神看了忠心不贰的男人一眼,男子再度开口:“一个是拥有比职业杀手还要敏捷的身手,超级神枪手的‘冰河’,还有一个是不论什么疾病都可以医治的‘风暴’,看来你保护我的任务要艰巨得很呢。”
“我不是说……”
“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要和那个人渣合作的事情,我想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才对。”
淡淡的眸子扫向远远另一边展现猥琐笑容的男人,男子徐徐地吞吐着烟圈。
“我想问的是,您为什么不去见绿夜先生?”
冰一般的眸子猛地一紧,手指下意识地用力,掐灭了手上的烟卷。火焰灼伤皮肤的焦味使身边的男人迅速行动起来,掏出一方黑色的手帕,体贴地帮主人包扎伤口。
静静地任由影子处理自己的伤口,男子俊美的脸上再度回复冰一般的神情。
“我们该着手准备了,他们应该来了。”打掉稍微在他冰冷手指上停留的手,男子率先走出了大厅,影子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而深幽的眼眸却眨也不眨地盯着主人的颈项。
比冬日樱花还要苍白的颈项!
·书香· ·书香· ·书香·
机车稳稳地停靠在长满了青苔的墙上,这里的一切和五年前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伸出手抚摸着墙上用喷漆画成的图,狄赤鸢的眼睛变得分外悲伤。
五年了,他整整逃避了五年。
本来想背负一生一世的十字架,永远不被其他人知道的痛楚,意外地在五年后的今天将要卸下。本来想就这样逃避一生一世的,本来想就这样让自己的记忆沉淀,到了最后可以被时间的汪洋所吞没,但是现在看起来,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拳头猛地握紧,耳朵听到了暗巷里传来的脚步声。
一个、两个……大概有二十多个人。
怎么了?想来个群殴,将我活活打死吗?
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狄赤鸢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血液在沸腾。野性的魔力在他身上肆虐,嗜血的冲动使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狄赤鸢!
脑海中突然响起的甜美叫声让他的脚步顿了顿,迟疑了片刻,他才再度走进暗巷,而那烈火一般的气势很明显地收敛了不少。
“呦……好久不见。”
听到那久违的令人寒毛倒竖的声音,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看到了那猥琐的身影。
骨瘦如柴的身体,仿佛风一刮就倒。血肉似乎已经完全从他的身体上消失殆尽,剩下的不知道是复仇的愤怒还是求生的意志,一直支持着这个丑陋的灵魂。
他变了,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恶魔更加像恶魔!
微微地苦笑了起来,狄赤鸢走上前去。
“你长大了不少呢……”桀桀怪笑着,老鼠放肆地上下打量着他一生中最大的敌人。他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却选择背叛自己,让自己受到这么大的磨难和屈辱。本来应该是那么痛恨他的,但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却完全没有了那种心思。
他确实变了很多!
昔日狂傲的少年如今锋芒毕收,比那时侯更加成熟内敛,也更加吸引人。漆黑的眸子有的不是那种压倒人的傲气,而是一种更加悲哀的深沉的感情。
“我也老了不少……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嘶哑的声音猛地拔尖,随着他的怒吼,老鼠的身后猛地冒出来二十几个人来。
清一色的黑色衣服,沉稳有力的行为举止,和脸上如出一辙的冷静神色。这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可以请来的人才。
是有什么人支撑着他吗?
“我已经来了,将蝶双放回去。”他淡淡地说着,径自走向老鼠的身边。
“蝶双?我不认识这个人。”嘿嘿怪笑着,老鼠说出来的话让他的脚步猛地停顿。
“什么?”怒火在他的胸中聚集,猛地张开的眼睛里完全没有了那种暗淡。
“季蝶双从来就没有来过这里,而我从来没有挟持过她。”一字一顿地,老鼠微笑着说出他所知道的事实。他的语气是那么轻松,而狄赤鸢却感觉到身体仿佛坠人冰窖一般的寒冷。
“你说谎。”拳头“咯咯”作响,狄赤鸢焦急的心情完全表露无疑。
“我没有必要说谎,我的目的就是要你过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当然也包括欺骗。”
讥笑的口吻完全将狄赤鸢的内心粉碎,他二话不说地掉过头去,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前进的身体被突然冒出来的高大身体所阻拦,黑衣人一字排开地挡在他的面前。
“让开。”使出自由搏击的拳术,没有想到的是却被轻松地阻挡回来。狄赤鸢再一次确定眼前的男人们不是等闲之辈,而那背后支持老鼠的势力更加不容小视。
“什么人帮你?”扭转头,他询问着老鼠幕后主使者,对方桀桀地笑了起来,很干脆地给了他标准答案。
“一个很高很漂亮的男人,他身边有一个更高更加强壮的男人。”
“漂亮的男人?”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脑中形成,狄赤鸢感觉到手脚发冷。
天哪,千万要保佑不是他心中所想到的那个人。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他们绝对没有任何胜利的机会。
“一个大概二十五六岁的美男子,喜欢抽烟,但是从身上所散发出来一种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的感觉……与其说是成熟,还不如说是超然,所以他就像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死神,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地狱的死神!
全身的血液猛地凝结,瞳孔一下子收缩,心脏的跳动似乎也停止了。狄赤鸢整个人完全呆愣在原地无法动弹,所有的感觉完全消失。
真的是他!那个地狱里来复仇的男人……绿夜的哥哥,恨不得夺取他们所有生命的男人。
叫做“夏艳夜”的恶魔!
“顺便告诉你一点,他和他的影子现在正向你的同伴那里去,而你……则是完全无法赶到那里去的,因为……”响亮地打着响指,所有的黑衣人将焦急的狄赤鸢团团包围。老鼠露出残忍的微笑,享受着变态的快感。
“这里就是你的坟墓!”
·书香· ·书香· ·书香·
心脏跳动得很不正常。
伸出手抓住胸口的衣服,季蝶双难受地弯下身体,忍受着要命的心悸。一边的夏绿夜注意到她的异样,体贴地伸手拍打着她的后背,低声询问她的情况。
夏绿夜、莫金郁和季蝶双现在正在夏家专车上,用着最快的速度向着目的地赶去。现在,他们几个人分别行动,赶往老鼠最有可能活动的地点。而目的,就是利用季蝶双做诱饵,引老鼠上当,然后由与警局取得联系的顾紫芋和南宫惟负责通风报信,一定要将那个作恶多端的男人再次送回监狱。
“我没事……只是突然……”季蝶双微微喘息着,拒绝着夏绿夜的安抚。
“如果真的不行,就告诉我。我们再想别的方法……毕竟,这样对你而言太危险了。”
夏绿夜难得担忧地看着眼前纤弱的女孩子,当然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残酷的事情。但是为了赤鸢,一切的罪过他都可以承受。
“现在你该告诉我真正的事实了吧?”莫金郁冰金色的眸子看向怎么看都有隐瞒事实的死党,而女孩子那苍白的脸色也预示着事情的不寻常。
夏绿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意识到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的事实。
“不能说。”苍白的手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袖,制止他将那个惊人的秘密说出来。
“不说不行!”莫金郁阴沉地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的暗涛汹涌,讨厌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看来真的是不说不行了,”夏绿夜叹了口气,对季蝶双微微笑了起来,“况且,也是我让你们相遇的……这一切都是我一手主导的,我应该对你们有个交代。事实上,我早在三年前就知道你的事情了。”
“这是怎么回事?”
询问异口同声地从在座的男女口中问出来,两双睁得大大的眼睛一起望向微笑的男孩子。
“蝶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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