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瘫软在地上。大个子男人吓坏了,手里的刀落在地上。
关键完全丧失了理智,他像疯子一样往死里打这两个男人。
“大哥别打了,别打了,我的牙全掉了。”
小个子男人满脸是血,抱住关键的腿连声求饶。
关键一把揪过来被抢的外地人,两眼通红地看着他说:“他抢你,你一定要反抗,反抗也是死,不反抗也是死,死就要死得有点气节。”
外地人抖得筛糠一样。
关键说:“你觉得自己不行,一旦反抗起来你就会发现无论从战术上还是力气上你都不会比他们差,差的是你没有勇气,从气势上败了下来。打,就照脸上打,来动手!”
外地人照关键的话狠狠给了大个子男人一拳,大个子惨叫着求饶。外地人面色青白,腿都软了。
关键说:“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这样踢断他的腿。特别管用,我在部队上学过。”
小个子男人把头磕得咚咚响:“大哥饶命!大哥饶命!”
卓童看不下去了,她浑身哆嗦着逃出了桥洞。
8
关海黎很忙,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汤正远的身上。不理解的人劝她说,你对他早就没有责任了,还费这个劲儿干什么?关海黎不这么想,她觉得做人不能这么做。就是同事,也不能有忙不帮啊。何况他还是跟自己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前夫。这次伺候他和上次伺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上一次他是老子,这一次他是儿子。老子骑在头上,儿子趴在怀里。关海黎没做过母亲,她想,被一个无助的孩子全心全意地需要,做母亲的滋味可能就是这样了。看到汤正远如此依赖自己,她从心里到外地满足,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
晚上关海黎给汤正远上课,汤正远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刚刚学过的东西,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关海黎,脑门上憋出了一层细汗。
魏劲戈劝关海黎说:“这种事急不得,你让他歇一会儿。”
听到有人说情,汤正远“嗖”地站起来,想往卫生间里躲。关海黎一把拉住了他。
“干什么去?”
“小便。”
“刚刚去过了。”
关海黎把汤正远拉到沙发上坐下,她和颜悦色地说:“正远,明天练习练习出门怎么样?”
“不去,不去,我不去。”汤正远连连摇着头。
“害怕走丢了?”
“嗯。”
“有这个你保证丢不了。”关海黎拿出一个小录音机给汤正远看:“出了家门怎么走,我一步一步地都告诉你了,回来怎么回,这上面也录着呢。不许你往远走,就到咱们家前面的家乐福你看怎么样?”
汤正远怕关海黎不高兴,点点头勉强答应了。
石小余和魏劲戈从关海黎家里出来,石小余说:“我就不明白,婚都离了,我姐怎么对他还那么有感情?”
魏劲戈说:“我看他们俩不一定是你说的那种感情。”
“那是哪种感情?”
“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养成的习惯。”
“什么话从你嘴里一出来,都像是被福尔马林水泡过一样。不朽,但是没有生命的气息。”
“你骂我是标本?”
“你以为你是什么?”
“我连那个杨旭都不如?”
“你少跟我提他。”
“昨天晚上我听见你的电话没完没了地响,我想肯定是他打来的。”
“是他打来的,我没接。”
魏劲戈扭头看着她说:“你这人挺怪的,软起来像稀泥,硬起来像石头。你倒是能拿得起,放得下。”
“总比你藕断丝连的好。”
“我跟谁藕断丝连了?”
“顾娅茹。”
“你别诬陷啊,她是找我有事。”
“那是借口,没听有这样一首歌吗?情人总是老的好,走遍天涯都忘不了……”
“嫉妒了,石小余,你嫉妒了。”
“你放屁!”
魏劲戈嘿嘿笑:“恼羞成怒,典型的恼羞成怒。”
“魏老八,你让我下车!”
石小余一脚跺在魏劲戈踩着刹车的脚上,魏劲戈和汽车同时发出惨叫。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十五(1)
1
卓童的心从来没这么乱过,她是那种在感情上很霸道的女孩子,这是她第一次被扔在浅滩上,上不去也下不来。想爱一个人,而这个人根本就不跟她合作,这叫她心里十分生气。她决定跟关键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卓童在实验室里找到了关键,他正和几个工程师测试新产品。
卓童说:“我找你有事。”
关键说:“有什么事一会儿回办公室再说。”
“就一句,说完我就走。”
“你说吧。”
“我要调走了。”
关键说:“嗯,好事。”
卓童的眼泪流了出来,她喊道:“好?哪儿好?”
关键吓了一跳,实验室的人回过头看着他们俩。
卓童哭着说:“我走了,咱俩就再也见不着了。”
旁观者的尴尬不亚于当事人,人们低着头假装忙自己的事。关键十分恼火,抓住卓童的胳膊把她拉出实验室。
他厉声问卓童:“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卓童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着,关键坐在椅子上,他皱着眉头说:“你哭吧,我等着,等你哭完了咱们再说。”
卓童哭得更厉害了。关键拿起一本书心烦意乱地翻着,书上一个数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很快看了进去。看了一会儿,觉得房间有些暗,他起身打开灯,突然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卓童,这才想起来是自己把她拉进来办公室,又晾在这儿的。
关键道歉说:“真对不起,我把你给忘了。”
卓童看着他不说话。
关键看了一下表说:“下班了,你走吧。”
卓童问:“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关键说:“我已经说对不起了。”
“一声对不起就解决问题了?”
“你想要我怎么样?”
卓童说:“你抱抱我。”
关键愣了一下说:“这可不行!”
“我是毒品还是妖怪?你怎么那么不愿意挨我?”
关键说:“这不在于你是什么,这在于我是不是愿意这样合作。”
卓童问他:“知道我为什么要调走吗?”
“不知道。”
“我对你失望了。”
关键微笑着点点头,他说:“你就不该对我有希望。”
卓童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咱们根本不适合,我也知道生来是什么鸟,它就是什么鸟。我不可能为了你做任何的改变。可是爱情已经生出来了,我拿它毫无办法,爱让我克制不住地想你。想一个人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我特别害怕想你想成了习惯,将来想改都改不了。”
关键笑了,他的笑容非常动人。
卓童说:“调走的想法,我早就有了,只是下不了决心。那天在过街桥下看见你手那么狠地打人……”
关键一愣,他问:“你看到了?”
卓童:“在饭店里我还看见你和一个女人争吵。”
关键看着她没有做任何解释。
卓童说:“从那天开始我怕你了,这种又爱又怕的滋味叫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想离开的时候真的到了。”
关键说:“你的决定是对的。”
卓童说:“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话。”
“问吧。”
“你喜欢过我吗?”
“这样的问题我不回答。”
卓童说:“关键!你身上怎么净是些东方不败的玩意儿?”
关键站起来走到窗前,脸冲外站着。窗外灯火辉煌,关键的脸映在玻璃上,卓童走过来站在他的身旁,她的脸在灯火的映照下楚楚动人。
卓童低声央求他说:“抱抱我行吗?”
“不行。”他的态度很坚决。
卓童伸手摸了一下他胳膊上裹着的纱布说:“看着你很强硬,其实你很孤单。很多人看你的时候,你是一个人,你看很多人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人。”
关键被她的话打动了,扭过脸看她。卓童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很动情地亲吻他。关键抓住卓童的两只手扭到她的身后,强迫她抬起脸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关键松开了手。
“告诉你卓童,我讨厌你这样对我!”
“我也讨厌你这样对我!你这样的人不配有人爱。我不知道你有过什么样的感情,但是我敢保证,你以后再也遇不到你想要的那种感情了。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挖一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旁边再竖个牌子,上面写着,此处文物有待出土。”
关键瞪着眼睛看着卓童,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卓童往门口走了两步,发现丝线衫的下摆被挂在桌子上公文包的拉锁上,她拽开线头摔门出去了。
关键拎着公文包出了门,看到卓童在等电梯,为了避免尴尬,他决定步行下楼。卓童没有察觉,衣服上的断线头还挂在公文包上。关键往下走,拽动着柔韧的丝线。关键抬手腕看表,带起了那根丝线。他拎着线头找上楼找原因。卓童等不来电梯,她选择了走另一端的楼梯。关键叫了一声:“卓童!”
看见是他,卓童心里高兴却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
她问:“你叫我干什么?”
关键指了一下她的衣襟说:“你看你的衣服……”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十五(2)
卓童这才发现她的丝背心已经被拆了一截,她吓得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关键说:“你衣服上的线挂在我的公文包上了。”
“是你故意挂的!”卓童不干了。
“怎么是我挂的?”
“你报复我,想让我上街在众人面前丢丑。”
关键又好气又好笑,他说:“你这人讲理不讲理?我要是不追你,不等走到家,你这件衣服就拆完了。”
他觉出这句话暗示性太强,急忙打住,他挠挠脑袋从卓童身边走过去快步下楼。
“关键!”卓童叫了他一声。
关键停下脚扭头看她。
卓童说:“这下我心里好受多了,不管怎么说,你总算是追过我一回了。”
2
汤正远第一次出门,他有些紧张,伸着脖子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小区里很安静,没有什么人。汤正远放下心来,他小心翼翼地按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录音机上的开关。
录音机里传出来关海黎的声音:“出单元门往前走见到大路往左拐。”
汤正远按照关海黎的指示往前走着。
“看见红绿灯过马路,然后上过街天桥。”
汤正远一步都没有走错,非常顺利地走进了家乐福超市。超市里冷气开得很足,货物品种繁多,购物的人也很多。汤正远的注意力马上被新环境给彻底分散了,他忘记了关录音机。关海黎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之中。
过去采买的经验在脑子里完全被删除了,汤正远被全新的感觉刺激得浑身冒汗。他学着大家的样子推着一车食品排在收银台前,队伍很长,他不急不躁地等着交钱。
售货员说:“二百三十元整。”
汤正远掏出钱包一张一张地给她数钱,他数钱的速度很慢。后面的人不耐烦地看着他。
汤正远两手拎着两只大塑料口袋走出超市,他站在街口四处看,想不起来怎么回家,心里着急。突然想起来关海黎说的话,他一把抓住了挂在胸前的小录音机。这才发现电池耗光了,录音机根本不响。汤正远害怕了,他站在马路旁边喊:“海黎!海黎!”
过往的行人好奇地看着他。
“海黎!关海黎!”汤正远拖起了哭腔。
关海黎下班进家,没有看到汤正远,看到录音机不在桌子上,知道他出去了还没回来。急忙跑出去找他。关海黎在外面绕了一大圈也没看见汤正远的影子。
汤正远是被巡警110的车送回来的,巡警把录音机里放上新电池,他听着里面关海黎的指引很顺利地敲开了房门。
汤正远拎着两个大塑料口袋进来,关海黎扑上去死死地抱住汤正远说:“吓死我了!正远,你活活把我吓死了!”
看见汤正远身后站着警察,她脸臊得通红,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你。”
“没事!没事!其实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在这里,我才是外人。”
关海黎给他让座,又拿过汤正远手里的东西进了厨房。
巡警对汤正远小声说:“你老婆不错。”
汤正远说:“她不是我老婆。”
巡警一怔:“那她是谁?”
汤正远摇摇头说:“我想不起来。”
关海黎端着一杯凉开水和一杯热茶出来,她把茶递给巡警,把水递给汤正远。汤正远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了,把空杯子递给关海黎。关海黎抽出一张面巾纸让他擦嘴,汤正远擦到脸上一些纸屑,关海黎细心地给他拿掉。巡警好奇地看着这一对关系有点奇怪的男女。
关海黎跟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