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严霜华心里一声低叹,想到好歹自己现在住在人家家里,起码也要有点礼貌,所以笑了笑道:“二少客气,是我打扰到府上。。。。。。二少怎么在家?”严霜华担心,这位二少若是一直在,自己的日子可怎么过?
王海文曾红着脸对自己表达过他的想法,但是,严霜华却没有真正当作一回事。自己是个电影演员,对这样的职业,社会上一地都有偏见,多少名伶不用说找到真正的爱情,能有一份平淡的婚姻生活,不被人轻贱就是好的了,这也是严霜华虽然喜欢谭少轩,却一直不敢直言面对的原因。
那样的豪门,不是自己这样的人能嫁进去的吧?而身为警备司令的王玉华对自己的看法,严霜华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所以对这位年轻的王二少的感情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受,看中自己,无非是为了这一张漂亮脸盘,而忽然产生的热度,能有什么真情?
严霜华的刻意疏离,令王海文有些心伤,眼神暗了暗,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凝滞:“严小姐千万不要客气,能为您做点事,是在下的荣幸。。。。。。我休假,所以回来看看。。。。。。严小姐不必客气,想吃什么,喝什么,要什么,只管说就好。”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因为严霜华的刻意疏离,所以很快便出现了冷场。花环把牛奶杯递过来,王海文忙笑道:“原来严小姐竟是连早饭都还没用,看来我是真的打扰了。”说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顺手帮严霜华把面包递过去。
严霜华有些不自在地慢慢喝着牛奶,接过面包放到了一旁。王海文想了想,便宜说起最近正放映的那部《击鼓战金山》。严霜华唇角含着淡淡笑容,只是听着,偶尔插一句半句的话,只为不失礼而已,却没有丝毫的热情。
严霜华这样的态度,虽然有些打击到初尝单恋味道的王海文,但是他黑如点漆的眼眸里一直目光炙热,笑意盈盈,看着严霜华将报纸放到一边,便宜随手拿了起来,看了看笑着说道:“呵呵,这次日本鬼子吃了个大亏!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不过值得高兴!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的‘嵯峨’号就这样沉没了。听说现在各国的军舰出来都小心了很多,生怕再碰到什么不明爆炸物呢。”
一边看着旁边几则关于政府的新闻报道接着道:“少帅真是硬汉子!就单单最近推出的这些行动,眼着着军政府就脱胎换骨上一个台阶,有些文明国家政府的样子了。。。。。。”
听他说起谭少轩,严霜华的笑容停滞了一下,随即借着饮牛奶的动作低了头下去。
严霜华的表情王海文看的清楚,他心里不由很是难过和落寞,看着报纸半晌没有再出声。过了一会儿,见花环收拾了牛奶杯,盘碟等走了出去,方抬头看着严霜华道:“。。。。。。严小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直截了当了的话令严霜华一怔,随即淡淡一笑,“二少怎么这样说?霜华只是一个演电影的,二少年轻有为,且为人至诚,怎么会有讨厌一说?”
“可是,”王海文一时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严霜华的手:“我对严小姐一片真情,你。。。。。。”他蓦然的动作令严霜华身子一震,陡然抬眼直视过来,见他把自己的手握在手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有些羞恼地转了头,用力往回抽,却不成想手被王海文牢牢握住,动弹不得,不由有些窘有些怒,沉声道:“二少,请放手!”
“我!。。。。。。”王海文见她羞恼,不由着急,连忙放开她的手,张嘴结舌地解释:“我。。。。。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严小姐,您千万不要生气, 我。。。。。。”
严霜华转了眼睛,不知该说什么,自己被迫寄居王公馆,就算警备司令的少爷真对自己怎么样,又能去哪里申冤?严霜华默不作声地从王海文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心里有些难过有些哀怨,不再说话,心里只想着怎么尽快离开这里。
王海文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又悔又急,一阵发怔也不知该说什么。
一阵脚步声传来,王玫瑰隐约听了个尾间,所以便往里走边笑着解围:“严小姐,你看是谁来了?哦,海文你也在?不是刚回来吗?我听见三花正到处找你呢,回来连身衣服也没换,脏死了。严小姐是病人,要讲卫生的,你快先去洗澡,走走走。。。。。。”一边说一边把骆羽杉拉到了床前。
王海文被王玫瑰的快嘴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尽快笑着和骆羽杉打了招呼,很是温柔愧疚地深深看了严霜华两眼,转身走出去。
看着两人之间的情形,王玫瑰眼波流转,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二少又在这位电影皇后面前碰了钉子,心里不由有些好奇和不解。自己这位小叔尽管年轻,可怎么说也是一表人才,虽说不是留洋回来的,好歹也是南方大学毕业,何况还是警备司令这样的门第,这位严小姐再怎么有名怎么貌美,也不过是个电影演员而已,还绯闻一大堆,若是嫁入王家,怎么说都是高攀,为什么她还就是不愿意呢?
心里想着,嘴里却没闲着,看骆羽杉和严霜货打了招呼,便笑道:“严小姐好些了没有?你们忙,我带她们在外面等着。”说着,招呼了丫头走出去。
王海文刚走到楼梯口,脚下踩着软软的地毯,心里也有些闷闷地无处着力一般。这时听到身后大嫂的声音传过来:“老三。”
王海文停步转头,看着大嫂一脸促狭的笑容过来,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怎么,现在都金屋藏娇了,还不开心?”
“大嫂,”王海文微微皱眉,有些红了脸:“不要乱说,严小姐她是娘的干女儿。。。。。。不过是来暂住。。。。。。”
王玫瑰一笑:“娘这次可是使了吃奶的劲儿帮你拉人,再搞不定,谁也没办法了。。。。。。我们家二少飞行英雄,英俊倜傥,严小姐她还能不愿意?”
王海文微微叹了口气,黯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我不够好,配不上她吧。”
王玫瑰瞅了他一眼“扑哧”一笑:“想不到二少还这么多愁善感,依我看,你不如直接点、勇敢点,诺、就象那位”王玫瑰回头抬起下巴示意了下房间:“当初不是听说也是老大不愿意的,你看这会儿不是恩爱的很?干脆照猫画虎。。。。。。”
话没说完,王海文沉下脸来:“大嫂,你把我当什么人?强取豪夺的事我王海文坚决不做!人家没看上,就算。。。。。。。。。。。。强扭的瓜也不甜。大嫂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王玫瑰有些夸张地大大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好好好,二少既然怜香惜玉,我也不说了,反正娶媳妇是你自己的事儿。行了,快去洗澡吧,娘还等着你吃早饭呢,吃饱了饭才好想些别的,是不是?”
王海文对大嫂的调侃,装作没听见,答应着大步去了。
骆羽杉给严霜华换了药,严霜华看看她,低声问道:“少夫人,我,我大概要什么时候才能下地?”
骆羽杉笑着道:“再过几天吧,虽说伤的不是很重,但毕竟是伤到,而且赵主任又特地做的手术,休息得好一点以后就没事了。”
严霜华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骆羽杉想了想,开门见山笑问道:“怎么,你不想住在这里?”
严霜华苦笑:“我。。。。。。尽管是干妈,但量,这样打扰毕竟不好,再说。。。。。。我。。。。。。”
骆羽杉理解地点了点头,看了看她问道:“王海文虽然年轻,但是大家评价说人品不错,不安享父辈福荫,也算有为青年,你。。。。。。不喜欢王海文?”
严霜华抬头看了看骆羽杉,既想不到她这样直接,也没料到她竟然看明白了自己和王海文之间的暗流,说话、眼神模样都很真诚,不象别有用心的样子。于是想了想低声回答道:“二少的确是不错的,但是。。。。。我是个演员,这样的豪门。。。。。。”严霜华摇摇头:“再说,我年龄都比二少大,他这样年轻,我怎么可能。。。。。。”
骆羽杉有些同情地看着她,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命运坎坷的女子也真是不容易,想着,把郁斯年写的纸条拿了出来:“哦,这是昨天在博济碰到郁先生,他让我带给你的。”
严霜华微微一愣,伸手接了过去,看了看纸上的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悄悄看了骆羽杉一眼,这上面写的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过?
“严小姐若是这两天走,有没有地方住?”骆羽杉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问道。
“我可以住到公司去,那里有我的几间宿舍。平常只是觉得不如家里舒服,所以少有去住。”严霜华回答道。
骆羽杉点点头:“那好吧,我和赵主任商量商量,尽快让你恢复行动,这样孙夫人也不好再硬留你。”
严霜华忙笑着谢了,骆羽杉又嘱咐了她几句,然后告辞。
先到上房和孙宝钏打了招呼,聊了几句严霜华的情况,孙宝钏要去看干女儿,骆羽杉便也告辞。
从王公馆回来正好顺路,骆羽杉便告诉邢秘书去四少府上看看邵云芝,昨天见到发现她似乎有些疲倦,但却因为忙碌后来忘记了。
邵云芝把骆羽杉接进云,做了检查,骆羽杉笑道:“云芝的身体底子较差,我看最近你这位大管家就尽量少管点事,多休息,等过了三个月以后再说,这样下去,小宝宝也跟着累。”
邵云芝笑着叹了口气:“最近政府又是改革币制,又是收回海关余款的,少轼这边的事也跟着多起来。最近农商部又着手建立专卖制度,准备对食盐、糖、烟、酒、火柴和茶叶实行车家专卖。说是最近受白银法案影响,为了控制战略物资,增加财政收入稳定市场物价。二嫂知道以前少轼是做黑白生意的,所以这些调整和他都有关系,不得不忙啊。”
这些骆羽杉自然知道,于是又安慰了邵云芝几句,劝她不要让自己太过劳累,邵云芝也明白自己的身子,便也笑着答应,说完送骆羽杉出门,走到客厅,邵云芝忽然说道:“二嫂,余浅予要结婚了,您知道吗?”
名媛余浅予要结婚?骆羽杉‘哦’了一声笑着摇摇头,邵云芝道:“可能报纸上还没有刊载出来呢。说起来嫁的还是二嫂的亲戚,二嫂知不知道您有个姓柴的亲戚在驻法公使馆做武官司的?”
柴俊卿?余浅予还真的嫁给了柴俊卿?骆羽杉笑着点点头:“我也见过一次,一表人才,和余小姐还是很般配的。”
邵云芝一笑,没说什么,把骆羽杉送上车。想着余浅予一代名媛下嫁驻外公使馆武官,骆羽杉心里不由替她高兴,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好歹免了谭少轩对不住人的愧疚。
余浅予在家人的支持下,最后终于选定了些俊卿。
消息传出去,相熟的世家公子、大家小姐,有的欣喜替他们祝福,有的惋惜自己从此没有了机会,名花有主,而且将远走巴黎;公子有妻,还是一代名媛。
因为余浅予始终没有松口,柴俊宇硬是又拖了两周,才准备启程,本来已经心灰意冷,想不到骤然云开日出佳人亲口允婚,心中不由分外喜悦,从此自甘为卿憔悴,于是又请了几天假,顾不得旧习俗,让家里即刻准备婚礼。
转眼婚期已届,婚礼在饭店喜气洋洋举行。两家通知到的亲朋、柴俊宇的同学同事,余浅予的姐妹帮,纷纷跑来贺喜,裙屐翩跹,也极一时之盛。婚礼上高朋满座,场面之盛大与热烈,令余浅予觉得自己似乎也找到了幸福。看着英姿勃发的丈夫,余浅予第一次觉得嫁给柴俊宇倒也不坏。谭少轩虽是未来少帅,却强势,冷硬的很,从来也不会放低姿态迁就于人。柴俊宇既有军人气质,对自己又柔情款款,不由海誓山盟享受起夫妻之爱来。
新婚三日,随些俊宇回转巴黎,从此南国交际场上少了一朵名花,巴黎的上流社会多了一支东方奇葩。
云到巴黎的第一夜,余浅予精心打扮了一番,想给丈夫一个意外惊喜,走进新居的起居室,却发现柴俊宇正在办公,连头也没抬。因为他已经回来晚了,巴黎和会已经召开,身为南方军政府驻法国公使馆的武官,柴俊宇有自己的事亟需处理。第一次,余浅予依稀尝到了身为外交官夫人的苦涩。
不过毕竟是久经考验的名媛,余浅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倩影长伴夫君左右,频频出现在外交场合。她伶牙俐齿,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游刃有余。
因为年轻貌美,气质典雅,又是教会学校长大,谙熟英语,所以在外交舞台上如鱼得水,左右逢源。余浅予以不仅成为丈夫得力助手,还是巴黎社交界一道亮丽的中国风景。
她不仅把自己打扮得高贵大方,还从发型、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