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一边工作一边筹划革命。
两人经常见面,左元芷也加入了革命青年的行列,虽然两人之间都有好感,但一直却只是革命同志。这时喻兆国和家里闹翻,断绝了家庭关系:兆国在日本从事革命,谨自绝于家庭,以免相思……吾为革命流血,志矢不渝……
因为之前,革命常人在逊逸仙博士的组织领导下,举行过多次起义都失败了,大批仁人志士倒在血泊之中,所以不仅海内外民众对革命灰心丧气,很多的革命青年也情绪不振态度消沉。
喻兆国认为,应当刺杀当时的晚清小朝廷的高官,来挽回和唤醒民众对革命的信心,于是决定北上赴京,若能唤醒中华睡狮,引导反满革命火种,则吾侪成仁之志已竟,并发表了自己最有名的文章《革命之决心》:
“现在四亿人民正如饥泣的赤子,正在盼等吃革命之饭。但烧熟米饭所需要的一是薪,二是釜。薪燃烧自己化为灰烬,把自己的热移给了米,才使生米变成熟饭;釜则默默地忍受水煎火烤。所以革命党人的角色有二,一作为薪,为薪的人需要奉献的毅力,甘心把自己当作柴薪,化自己为灰烬来煮成革命之饭;二作为釜,为釜的人需要坚韧的耐力,愿意把自己当作锅釜,前列自己来煮成革命之饭。”
对他的这一想法,不少同志是赞同的,组织元老黄复生豪爽地说:“参加革命时,早已立志为革命而死,还谈什么生还问题,就让我们一起作革命之薪吧。”
但是喻兆国没有想到,最坚决想和他北上的是左元芷,有人半开玩笑说:“左小姐有英国护照,当然不怕死。关键时候,把英国护照一亮,英国公使馆自会来救你。”左元芷听完微笑,二话不说拿出护照当场撕成碎片,满座皆惊,说风凉话的人更是羞得恨不得钻入地缝,被一时传诵为撕毁自己外国护照的烈女子。
同年十月,喻兆国一行到达北京,却因为埋炸弹时被人发现而被捕。
因为清政府宣布预备立宪,所以司法部按照文明国家的法律程序,开庭审理这一行刺未遂案。喻兆国在被告席上昂首挺胸,慷慨陈词。
清政府主政者意识到革命人行刺的目的,就是玉石共焚、杀身成仁,杀了他们不仅不能吓倒那些不怕死的革命党,反而会激发民众对朝廷的憎恶和反感。于是最后决定从轻发落,安抚天下人心,以“误解朝廷政策”为由,免除死罪,判处喻兆国监禁终生。
革命党东京决部和各地支部纷纷发起营救喻兆国的行动,通过这些行动,一度陷于分裂的革命党内部开始弥合,民众也重新认识到革命党的决心。哈兆国的这一行动,对接下来的推翻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制度的革命成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喻兆国被搏后,左元芷没有回政法大学,而是积极参与了营救活动。报上刊载他在狱中写的诗词:慷慨哥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让左元芷潸然泪下。
后来因为喻兆国以血书从狱中传出“勿留京贾祸”五个字,让左元芷赶紧离开北平,革命同志也连连相劝,左元芷无奈,只好一步三回头回了凌州。不久满清被推翻,喻兆国出狱,革命党成立新政权,喻兆国却不愿为官,转而继续自己的报人事业。
左元芷也回政法大学完成自己未竟的学业。再回国,已是军阀混战,孙博士为国家大义自愿下野,南北军政府分立一系列大事发生。而喻兆国此时却又到了日本。
左元芷明白,有一份感情在自己心里已埋藏了很久。她倾心喻兆国,不仅是因为他的相貌才能、革命热情,还因为他严肃的生活作风。
在东京的年青的革命者中,不少人嫖妓赌博酗酒,而喻兆国却象个清教徒一样生活,被人称为“道学先生”。最让左元芷感动的,是他“革命不结婚的信念”。
喻兆国曾经说过:革命者生活无着落,生命无保证,革命者结婚必然陷妻子于不幸之中,而让自己所爱之人一生不幸是最大的罪过。他发誓说:革命不成功兆国就不结婚。
左元芷叹了口气,他越说不结婚,自己反而越放不下他。转眼间两人相识已有八年,却从来没有为私人感情聊过一句,自己心中那缕情愫他可明白?既然你以身许国,我又何尝不能放下儿女情长?
左元芷从政法大学毕业,回到凌州也加入了报人的行列。革命知己的两个人南北呼应,埋头于民族国家大义。
这是几年来,两人第一次见面。
喻兆国怜惜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娇憨的大家小姐,已经完全变成了独立、有为的报界名人和坚定的革命者。他不是不知道她一直深爱着自己,而自己,对她,又何没有知己知音之感?但是越爱她,就越不愿意看她受到伤害,不愿意她为自己失去一生的幸福啊。
“元芷我们得到的消息,列强五国中,英、法、意早已与日本有密约,所以对中日之争,必然是袖手作壁上观的。现在中国代表团只能全力寻求美国的支持。虽然代表团冲破日本人的重重阻挠,将相关内容的说帖、附件送达相关国家代表团,力争保住国家主权。但由于日本作梗,英、法受对日密约帛掣肘,五大国的注意力已经转向战后国际格局安排及欧洲分赃问题上,山东问题被搁置。”喻兆国低声说道。
左元芷点点头:“这样看来,中国在和会上的结果令人担心。如果结果失望,国内必定会兴起抗议浪潮。”
“对,”喻兆国接口说道:“我们正是为此而来……”船行在水上,看着青山的倒影,两个人就下段时间可能出现的局面和工作进行着讨论。
找不到左元芷,骆羽杉只好暂时打通了邢秘书的电话,让她联络夏汉声,把自己听来的消息转告过去。邢秘书答应着。放下电话,骆羽杉想到聂崇平,几天都没有过去看看她,尽管有越其玉照顾,自己也难免太过不关心了些
于是拨能了电话。聂崇平拿起电话,听出是骆羽杉的志音,笑道:“羽杉这几是不是很忙”?
骆羽杉笑着致歉,聂崇平道:“没关系。羽杉,我们之间不用客气。你知不知道除去配合政府成立国家银行,我们这两天在忙什么?”
“忙什么”?骆羽杉兴趣地问道。
“农业”。聂崇平的回答有些让骆羽杉出乎意料:“军阀混战,天灾人祸,这些年以来的中国农村经济残破、土地荒芜,流民四起,农民生活极为困苦。这次,政府召开农商界会议,提出了一些改善农村经济的政策和建议”。
“我看到过农商部的会议纪要。成立农村复兴委员会,对农村市场、土地租佃、农村金融等问题,要进行调查研究,然后制定改进农业的方案,是不是这些?”骆羽杉问道。
“嗯,大家认为,越是国际局势紧张,国家就越是应该自强,政府已经提出,今年秋天在凌州举办第一届‘农业及农产品博览会’。另外,现在一批知识分子提出农村合作制度,主张用自助互助的精神,协同合作的力量来解决社会问题。特别是这次瘟疫,华洋义赈会用以工代赈的办法救助灾民,成立了农村信用合作社,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想不到从事银行业的聂崇平,消息这样发达,骆羽杉认真听着,心里忽然想到,这些和崇平好像没什么关系啊。
“我们银行界,对农村合作社的贷款项目有兴趣。”聂崇平笑着给她答疑:“这种贷款,尽管利率低,但是量大,可以薄利多得。我们银行已经发起‘一元存储运动’,很多人说可能赚不到什么钱,但是我觉得农村贷款项目应该有政府资本的参与,不以营利为目标,解决信用社的资金来源,促成农村经济的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聂崇平很有商业头脑和眼光,骆羽杉忽然觉得,是不是应该建议谭少轩将聂崇平吸收进国家银行,这样的人才放着不用,简直是浪费呢。
说完了公事,骆羽杉又一次询问了她的身体健康状况,叮嘱要按时吃药,两人才挂了电话。
谭少轩走后,吩咐一些不属军事方面和十分紧密的密电、简报都送到骆羽杉手边,请她看过后,按照事情的急缓程度再分送谭嗣庆和给电话自己,所以他走后,骆羽杉要看的文件资料越发地多了起来。
今天下午的文件中,最令骆羽杉关注的是北方军政府关于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的消息闭塞。
据密电称,北方军政府接到“二十一条”后,袁表面上不动声色,只说事关交涉事宜,须由外交部主管办理,届时将由外交总长与贵公使交涉。日公使走后,袁知道事态严重,随后召集紧急会议,讨论对策。
密函说,日本提出“二十一条”,事实上是有备而来,因为它之前料定中国缺乏反抗能力,因而从一开始便警告这是秘密条约,必须从速商定,不得外汇云云。倘若北方军政府不答应,日本就要海陆并进,大举进攻,而当时的列强或者忙于本国内务,或者没有能力前来干涉,很可能哪一国都不愿独立阻止日本的侵略计划。对此,日本早有战略预估,因而也就肆无忌惮。
“二十一条”成为纽约及伦敦媒体的头条新闻,美国在得知“二十一条”的内容后,照会中、日两国,声明美国对于中日两国所缔结的条约如果有违门户开放政策的话,将一概不予承认。国内民众在得知“二十一条”的消息后,更是义愤难平,国内外各界要求政府对日抗战的电报如雪片飞来,在各方的压力下,谈判陷入了僵局。日本人见在谈判桌上无法取得进展,便在东北、山东、福建等沿海增兵,摆出一副谈判失败即开战的架势。这很可能是最近日本军频繁活动的一个原因。
第二则消息,是上次谭少轩给骆羽杉看过的那个破坏城东轻铁的斋藤一郎和几个日本浪人,已经被南方军政府的士兵,按照日本人对待中国百姓的办法,给他们换上国内百姓日常穿着的衣衫,在铁路边击毙。留下照片之后,寻地秘密掩埋,并在报纸上登出严正声明:城东轻铁乃是政府要项,由军队保护,警告一切人等不许破坏,破坏者以此为鉴绝不轻饶!
密报说,对外消息根本就没有提起破坏者是日本军人和浪人,俨然只是寻常的中国百姓。这下,日本军部吃了哑巴亏,又不好直接冲上去指证被打死的是他们的人,好歹出了口恶气。
看到这里,骆羽杉不由又想起了去了海军基地的谭少轩,这家伙这些腹黑手段用在小日本身上,看着叫人十分痛快,不知道现在那里的事情顺不顺利?
因为硬功夫性执行《海关问题案》,强硬扣留海关余款,对各国公使馆提出的联合照会,南方军政府也以强硬的外交文书给与了答复。列强各国对此无法容忍,调集军舰,分赴南方军政府各海关,进行武力恫吓。
到了刘家岛,视察了海军基地,谭少轩看着远处在水面上大摇大摆游曳的外国军舰心情沉重。战,不能战,但是眼看着这些强盗在自己的国土上横行,却不是他谭老二能做到的。怎么办?
程锐光也很烦恼,和谭少轩商谈过多次后,两人一致认为应该给日本人一点教训,但是,怎么做才能既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又不落下挑起战事的把柄呢?
谭少轩为此一夜难眠。
第二天,他躲到房子里和程锐光密议了半天。然后,海军工兵部水雷制造所负责人曾国盛奉命带着他的得力干将秘密来到司令部,谭少轩亲自布置任务。
经过两天两夜的努力,水雷所按照谭少轩的命令在轻坠水雷的基础上,改制出“海庚”漂雷。
“这是一种特殊的武器”,曾国盛在后来的日记中写道:“内装五十公斤炸药,总重量一百五十公斤,上面有五个触角,可以任意调整悬浮在水面以下若干公尺的深度,随波逐流,一触即发。”
漂雷研制完成,谭少轩特意令人在外壳上雕饰出密密麻麻的日本文字,并下令青年军官郑天杰为队长,组建海军“漂雷别动队”。
指着近来各国军航游曳的区域,谭少轩道:“不必要搞得太大,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不要这么嚣张就好。”
当夜,漂雷别动队的勇士全部换上便装,划着两艘民船,悄悄出发了。
谭少轩翘首以盼的这个夜晚,骆羽杉却被谭永宜拉了去吃饭。最近假期,